聽著柳芊羽說著其中的辛秘往事,葉宇的心情漸漸變得壓抑起來。他沒有想到這看似平淡的背後,竟然有著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恩怨。
「既然有血海深仇,以你的身手以及火蓮教的勢力,完全可以讓你了卻心結,可為何一直漠然不動?」
葉宇的這句話,讓柳芊羽怒氣未消的臉上,瞬間多了幾分無奈:「此事我也是半年前才知曉,事後也曾衝動取那老賊的狗命,可是……」
「可是你們的教主大人不同意你這麼做,而是讓你以柳絮的身份繼續隱藏?」葉宇見柳芊羽說到最後有些猶豫,於是便直接將話順了下去。
對於葉宇能夠猜到原因,柳芊羽並不感到意外,隨即點了點頭幽幽道:「什麼都瞞不過你……」
「也不盡然,至少我不知道你們教主大人的廬山真面目!」葉宇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隨口說了這麼一句。
「噗嗤!」
柳芊羽掩面輕笑,美眸瞥了葉宇一眼:「我可不是胡媚兒,什麼話都能被你套出來!」
「哎!女人聰明起來,對男人而言,可真不是一件好事……」見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葉宇只得無奈一笑扭過頭去。
「對了,昨天之事,是趙琢安排的?」
柳芊羽甄首微微點頭道:「嗯,其實你飲得酒水之中,也添加了一些少量媚藥……」
我擦,葉宇心中不禁爆了一句粗口,難怪昨日不僅內急得很,而且還口乾舌燥熱火難消,這原來是酒水中加了春藥。
本以為在王府飲酒赴宴,飲食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所以他也就沒有太過謹慎,可不曾想這個趙琢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還好這春藥量不大,否則豈不是鬧出了醜聞?」
葉宇想到這裡,嘴上卻自我吹捧道:「這就充分說明,我是一個正人君子,面對****無掩的美人出浴圖,卻依舊保持鎮定與應有的清醒,這是一般人所做不到的!」
「哼!不知羞!」
對於柳芊羽投來的鄙夷目光,葉宇是毫不在意道:「不過還好昨日你沒有大喊大鬧,否則後果還真是不好收場……」
一提及昨日沐浴之事,柳芊羽平靜的臉上帶有幾分嬌羞,白皙的臉頰上映染片片紅霞:「那也就是你,若是換做別人,斷然不會見到今日的太陽」
「哦?那我還真是榮幸之至……」
葉宇露出一絲訕笑,繼而接著道:「不過我什麼都沒看到,所以你的名節之事,我可概不負責!」
「你!……」
顯然葉宇這句無賴的話,讓一向平靜的柳芊羽也沒能平復羞怒,隨即掙脫葉宇的手臂坐了起來,與葉宇保持著距離,清冷道:「不稀罕!」
「那就好,我還真擔心惹下無數風流債,這個世上我葉宇什麼都能還得起,但惟獨這情債我永遠還不完,所以不想再徒增煩憂!」
葉宇一本正經的說著,隨後看了一眼背對他的柳芊羽,繼而站起身來自語道:「強人所難終究不好,六年前你拒絕了我,並且悄然無息地不告而別;六年後你突然出現,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
「我……」
「呼!不早了,該回去了!」葉宇站在山頂,看著西山晚霞餘暉搖了搖頭,轉身就要率先離去。
不過葉宇剛一挪步,錦袍的衣角就被柳芊羽抓住,她抬頭望著葉宇,急切道:「再多待一會,好麼?」
「……好吧,山頂賞夕陽餘暉,倒也別是一番景色!」
葉宇猶豫了一下,再次做到了青石上,不過此時的氣氛卻是有些不微妙,柳芊羽沉靜不語,葉宇也沒有再尋話題與之相談。
就這樣過了片刻,柳芊羽似乎猶豫了很久,這才開口道:「其實芊羽離開是迫不得已,況且當年你說要娶我,芊羽以為不過是一句戲言,所以……」
「再說你無論是之前的經商,還是如今步入官場,走的都是光明正大的坦途。而芊羽這種身份終究上不了檯面,若是頻繁接觸,對你的前途是極為不利的!」
「這就是你的顧慮?」葉宇眉頭微微一蹙,隨即甚是無聊的追問道。
「其實……其實這六年來,你所做的每一件事,芊羽都搜記在心裡,只是這種距離芊羽不敢靠的太近,因為芊羽擔心會拴不住自己的心……」
葉宇心神一動,隨即追問道:「這麼說,這個婚事你是心甘情願了?」
「若不是心甘情願,昨日你那樣對人家,人家還會這般平心靜氣的與你談話?」柳芊羽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是細若蚊蠅,低著頭面目皆羞,香腮經深深地埋進了高聳的胸脯中。
葉宇聞聽此言,心頭不由一喜,旋即攬過美人腰肢輕笑道:「看來不逼你,還真是不行吶!」
「你!……」柳芊羽抬頭見葉宇一臉詭笑,頓時恍然:「好啊你,你竟讓這麼對我!」
「若非如此,我又怎能聽到你的心裡話?這方面你可就沒有她直接……」
「聽你這口氣,似乎芊羽沒有你心中的媚兒重要嘍?」
聽著柳芊羽這平淡地疑惑語氣,葉宇嗅到了陳年老醋的味道,於是打趣道:「你還別說,媚兒這種風情的類型,我還真是戀戀不捨!」
「哼!男人都是如此朝三暮四,你周圍已經不少了
,以後可要記得收斂一些,免得引狼入室!」
「哎呀,這山頂上哪來的醋味?」
「你!芊羽跟你說的是……」
柳芊羽情急地正欲要說話,卻被葉宇搶先道:「你只要記住一句話,但凡有人故意騙我的,那我都會讓其付出相應的代價!很多事情不是不知,而是不想去管!」
「看來真是什麼事請都瞞不過你,幸好火蓮教與你不是敵人,否則……」
葉宇聽了這句話,卻爽朗的笑了:「你想得太多了,天色已晚,該下山了!」
……
回到行轅之後,葉宇先是派人將六十萬兩錢鈔交予魯青,以作為海上商隊的第一批啟動資金。
然後又安排了一些他認為重要的事情,等到了啟程回京之期,葉宇這才安心地離開福州。
不過在離開福州的之前,福王趙琢特意與葉宇進行了一次詳談,所談話的主要內容還是關於婚期的確定。
這一次葉宇並沒有婉言推辭,而是認真聽取了趙琢的建議,等以後選個黃道吉日在京城操辦婚事。
離開福州之後,葉宇就沿著原路返回京城。
途徑宜州的時候,葉宇先是與百里風見了一面。雖然百里風是火蓮教安插的指路人,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一路有了百里風的加入,他的浙東之行變得十分精彩。
所以無論百里風的初始目的是什麼,但他葉宇是始終將百里風當做知己朋友。
從百里風的口中得知,這段時間裡發生了很多事情,最值得津津樂道就是李道剿匪之事。
朝廷現今已經頒下詔令,讓李道統領麾下定遠軍剿匪日益壯大的隱盟。如今這李道整日裡忙著剿匪之事不說,還要顧及亡命之徒的暗箭。
而另一件事就是崇義公柴叔夏之子柴彥穎,不久前乘騎出城狩獵的時候,不幸摔落懸崖死於非命。
很多人都覺得這是一個意外,但是百里風卻覺得致其中另有蹊蹺。
不過這些也只是一種猜測罷了,懸崖萬丈至深,屍骨無存根本無從查起。
況且葉宇也懶得去管這些事情,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不過是個欽差特使豈能事事都要插手。
於是在宜州逗留了三日之後,葉宇便繼續走上了他的回京之路。
不過這一次,葉宇沒有讓百里風隨行回京,而是讓他繼續待在宜州。
他身為吏部尚書,早就已經寫了舉薦奏章呈交朝廷,相信過不了多久,關於任命百里風為宜州推官的吏部公就會下達。
欽差儀仗隊離開了宜州,之後又途徑紹興府。
在紹興府,葉宇足足逗留了十日,這十日裡葉宇做了很多事。而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將曹雪瑩送回了曹家。
至於什麼原因,葉宇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為了予以補償,葉宇將當初在紹興發現的名茶贈予曹家。
雖是一種名茶,但所體現的財富價值遠遠不可估量。如此豐厚的補償,恐怕也只有葉宇能有如此大的手筆。
行館的書房裡,曹雪瑩不顧阻攔直接闖了進來,盯著桌案前寫字的葉宇,淚眼婆娑的哽咽問道:「為什麼?」
「原因你比我清楚,你如此聰明,還用我說麼?」葉宇遊走的筆勢稍稍停頓,但隨後自言自語的繼續寫著字。
「我……」曹雪瑩一時語塞竟不知該說什麼。
「紹興通判唐宏與知府王憲,私鑄造偽幣的事情敗露之後,我派人前去搜查賬冊物證,可如此迅速的動作竟然被人捷足先登……」
「之後福州寧德縣,我剛在仙遊山發現蛛絲馬跡,結果周魁叔侄二人就死於非命,而且連城裡錢莊掌櫃都消失無蹤,這不是有人從中作梗,難道真會如此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