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臨近午後,酒樓裡客流並不多,四人在桌前時不時的閒聊著。
這時酒樓的掌櫃經過桌前,葉宇偶然來了興致,於是便招呼道:「掌櫃的,在下有件事想向您討教!」
掌櫃的是個中年人,生意場上的人都有一雙玲瓏眼,見眼前男子雖然衣衫樸素,但卻彬彬有禮,就猜測是過路的富商子弟。
因此不敢有怠慢之處,言語和氣的詢問道:「不知客觀要問些什麼?」
「哦呵呵,倒也沒什麼,在下乃是外鄉之人,也是做這酒樓客店生意之人,有意在此地開一間分號,不知掌櫃的能否幫襯一二?」
「到這兒開酒樓?」這酒樓掌櫃一聽葉宇要在這裡開酒樓,臉色頓時豐富多彩了起來。
葉宇一瞧眼前掌櫃的臉色,就覺得其中頗有講究,於是含笑打趣道:「在下知道了,您一定是擔心搶了您的生意是不是?」
「不不不,客觀您誤會了,雖說同行容易遭排擠,但也有一句話說得好:從來生意好做,是大家好做,一團和氣才能生財。絕對沒有客官說的那意思!」
「哦?那掌櫃的方才……」
「哎,實不相瞞吶,我們這裡的知縣大人,那可是周扒皮!在這兒開酒樓,能有好營生嗎?」
葉宇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於是接著問道:「掌櫃的,此話怎樣?」
「咱們這個知縣老爺,原本是本縣的一個地痞流氓,聚集幾十個人是打打殺殺為害鄉里。後來斂了不少錢財捐了個官……」
「掌櫃的,請聽在下多說一句,朝廷此前已經整頓吏治,各地官員的政績也多有考核,這捐官之事恐怕多有不實吧!」
葉宇對於這捐官一事雖然不算陌生,但是吏治整頓剛過不久,若是還有這等官員存在,著實是讓他葉宇接受不了。
捐官,有時候比貪官還可惡。
貪官至少是科舉出身,算是飽讀聖賢書,就算這些人將來忘了禮義廉恥貪墨民脂民膏,但對於當地的政務也不會做得太過分。
而捐官的人就極為可惡了,沒有經過為官的程序而直接放任地方,一地的政務定然是亂七八糟。
試想一個土匪或是大字不識的流氓,你能指望他去管理一地的縣務?
再者而言,之所以捐官,這個目的性要比貪官要強很多。
花費巨額財富捐個官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更好的貪污撈錢?
掌櫃見葉宇抱有質疑,於是歎了口氣道:「這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什麼吏治整頓楊某不知,但咱們這個知縣老爺,聽說與福王府有關係……到任以來,別的事情都不管,就兩件事極為慇勤,搶和殺!」
「咱這大宋的賦稅那是有定數的,他到任以後,光楊某這小酒樓,就賦稅幾十重啊!稍稍慢了一點,差役們就將其鎖拿扔進牢房,不交稅賦不放人!」
「哎喲,這可夠厲害的!難道這就沒人管嗎?當地百姓面對如此豺狼知縣,為何不上訪告狀?」
「哎,別提了,誰不想告啊!百姓們恨不得吃它的肉沁他的血,可惜啊,官官相護豈是我們這些百姓所能告得了的?曾有人上知府衙門狀告,結果當天夜裡就死於非命……」
啪!
「豈有此理!這等貪官惡賊該當千刀萬剮!」胡媚兒聽了掌櫃的一番說辭,頓時是杏目圓瞪怒火中燒。
「噓!這位姑娘小聲點,當知曉禍從口出的道理,今日這些話楊某沒有說過,幾位客觀也從來沒有聽到過!」
見眼前這位掌櫃行事如此謹慎,於是拱手感激道:「多謝掌櫃提醒,在下明白了!」
「幾位客官慢用!」
楊掌櫃客氣的招呼了一聲,便轉身就離開了。
葉宇自斟自飲,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天下清平,談何容易……」
酒食飯飽之後,葉宇等人便離開了酒樓,行走於大街之上遊覽這寧德的風土人情。
當行至一處街市樓閣之處,突然上面傳來幾聲肆擾之聲,當葉宇一抬頭就看見有一人從樓上跳了下來。
葉宇來不及細想,一個箭步蹬地而起便接了過去。
當落地的那一刻,葉宇才發現懷裡竟然是一名美貌女子。花容失色的女子臉色煞白,一臉驚恐的不知所措。
葉宇不明白這大好的活人,為什麼要選擇跳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空降美女?
然而這時樓上出現了一名男子,俯視下方怒不可遏罵道:「真是不識抬舉!」
「去,將她給我抓上來!」隨即招了招手,示意身後的兩名小廝下樓拿人。
「公……子,請……」此時懷裡的青衣女子,十分尷尬的低著頭,結結巴巴地示意葉宇放她下了。
葉宇隨即尷尬的將女子放下,不好意思道:「姑娘……」
「公子救我!」
剛要詢問緣由的葉宇話還沒有說完,樓上的兩名小廝就已經來到了近前,上來二話不說就要強搶這青衣女子。
這青衣女子稍稍安定下來,又被這兩名隨從強搶,當即如受傷的小兔子,躲到了葉宇的身後。
「二位,有話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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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你算什麼東西,識相的快些讓開,否則可別怪小爺的不客氣!」
其中一名小廝說著就要伸手襲擊葉宇,但是他這個拳頭卻被葉宇用手緊緊地抓住。
一用力,那小廝的拳頭發出骨骼錯位的磨合聲,疼得小廝吱牙咧嘴說不出話來。
另一名小廝見情況不妙,出拳想要制服葉宇,可惜拳頭沒有腿快,葉宇一腳抬起直接踢中腹部,瞬間制服了兩個囂張的僕人。
「我已經說過,有話好好說!」
兩名小廝躺在地上半天才爬起來,再也不敢輕易靠近葉宇,只是在一旁與葉宇對峙著。
「好,有兩下子!」這時樓上的客主走下了樓,輕輕的拍了拍手,神情戲虐的打量著葉宇。
此人的出現,葉宇能明顯感覺到身後女子的恐懼。葉宇打量了一眼這男子,見此人面色蒼白瘦弱如麻桿,看來是酒色掏空了身子。
「不過我勸你最好少管閒事,否則沒你好果子吃!」
葉宇一聽這話頓時樂了,於是笑侃道:「不好意思,在下沒吃過果子,自然就不知道這好果子與壞果子有何區別!」
「喲呵,看來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敢跟本少爺叫板,來啊,給我打!」
麻桿男子一聲令下,又從樓裡竄出兩名小廝,直接就圍住葉宇欲要將其拿下。
這個時候葉宇沒有出手,而是退到了一旁,將這個場地交予孤狼收拾。
幾名小廝,在孤狼的手裡猶如切瓜剁菜,一照面就全部癱倒在地。
這一下可是嚇壞了麻桿男子,方纔還囂張不已的氣焰,頓時消弭地蕩然無存。
葉宇也懶得與這幫人糾纏,天色已經不早了,幾人還要尋客店住下,於是便準備就此離去。
而這個時候葉宇才發現,這身後的青衣女子腿骨受了傷,雖然不算什麼大礙,但行走起來頗為不變。
所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在這裡救了這女子,就不能將其留在這裡,否則豈不是又羊入虎口。
葉宇原本打算抱著這女子在城裡尋個郎中,可是又覺得這抱著女子滿街跑,似乎這影響有些不好。
現場就孤狼與他兩個大男人,所以這個任務葉宇決定交給孤狼來完成。可是這孤狼打架對敵毫不含糊,但對於此事卻是退避三舍。
「得罪了!」
葉宇無語的搖了搖頭,隨即便抱起這女子,向周圍的行人詢問醫館位置之後,便直奔目的地而去。
青衣女子被陌生男人抱著,雖然感到十分的尷尬與失措,但也明白這是對方的一番好意,因此也就沒有過多的牴觸。
看著匆匆離開的葉宇背影,曹雪瑩輕輕地幽幽一歎:「哎,這以後該如何是好……」
「又沒人逼你!」胡媚兒斜了曹雪瑩一眼,沒好氣的調侃道。
曹雪英此時倒沒有生氣,而是疑惑問道:「難道你就能放得開?」
「放不開又如何?放心吧,他自有分寸!」
「但願吧……」
當葉宇將輕易女子送到醫館之後,才知道這腿傷不是跳樓所致而是被利器所砸傷,看來當時在樓上已經發生了一些事情。
不過對方不願意說,葉宇也自然不會去追問,這是他的行事風格。
「姑娘,這腿傷卻不可大意,近期切不可妄動才是!」葉宇曾經因腿傷困擾數年,因此對於腿部受傷頗為上心。
青衣女子面頰微紅,神色仍舊有些侷促謝道:「多謝公子今日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額呵,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我已經知會了這醫館的郎中,待會就安排馬車送你回家……」
葉宇看了看天色,於是起身道:「天色已晚,在下還要尋客店投宿,告辭了!」
「恩公還請留步……」
剛要走出的廂房的葉宇,轉過身來疑惑道:「姑娘還有何事?」
青衣女子方纔還有些急而不捨,與葉宇對視之後卻不自然地低下頭:「恩公這個時辰投宿,恐怕客店早已住滿了趕考的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