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學士,學生終於見到您了……」
「是啊,葉學士,我等在此早已等候多時。」
「葉學士琴藝滿京華,小女子特來拜師,還請葉學士成全……」
「學生專研棋道始終不得其法,葉學士乃是我大宋棋聖,學生懇求葉學士收為弟子……」
「……」
葉宇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而所有的話都被這些人說完了。葉宇從來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如此多的頭銜。
人多嘴雜的同時也容易生亂,葉宇揮手安撫面前的眾人,沉聲道:「不是本官拒人於千里之外,只是諸位這麼多人,實在是讓本官有些為難……」
「還請葉學士成全!」眾人異口同聲,紛紛躬身一拜行了師徒之禮。
見眾人如此的誠心,葉宇暗自點了點頭。
先是猶豫了片刻,隨即鄭重道:「既然諸位有如此求知之心,那本官也不忍心諸位的一番誠心落空!」
這番話讓眾人紛紛面露喜色,但隨後葉宇卻道:「不過拜師就免了,本官政務繁忙,又豈能專心教授諸位,不過本官不久欲要開設新型書院,諸位可來踴躍報名學習!」
葉宇終於拋出了自己的想法,站在原處看著眾人的反應。
這些人一聽葉宇要開辦書院,頓時錯愕不已,並且相互對視了一眼,竊竊私語著……
「但不知葉學士這新型書院,究竟新型在何處?」其中有名書生,覺得葉宇所說的這個書院頗有講究之處。
葉宇看了一眼這位年輕士,隨即解釋道:「新型,在於這所書院,並非只有讀聖賢書的學生,可分通藝、知、明理三類,做到人盡其才,物盡其用!」
嘶!
葉宇雖然只說出書院的雛形設置,但是已經讓一些學生,猜到新型書院與其餘八大書院新型之處,甚至會是一個顛覆性的創舉。
「那請問,葉學士會親自職教否?」
「當然,本官會親自職教,兼任院長一職!」
「……」
「好了,諸位請回,改日本官會將此事落實,屆時還望諸位能夠為本官宣傳才是!」
「我等定當盡力!」
葉宇看著眾人如此態度,滿意的點了點頭,便徑直進入了府內。最穩定
關上大門,葉宇長舒了口氣,心道總算將這幫人搞定了。
不曾想,剛一進門,就被人冷不防一拽,就朝著後院的涼亭而去。
葉宇緊隨其後才看清,原來是自己的恩師楊輝,葉宇沒好氣的嘀咕道:「師傅,你怎麼又來了……」
「怎麼,官做大了,嫌棄我這個糟老頭了?」
楊輝將葉宇拽掖到涼亭裡,氣喘吁吁地坐在石凳上,沒好氣的瞪了葉宇一眼。
「師傅這說的是哪裡話,你是徒兒恩師,豈能有嫌棄的道理?只是……」
葉宇看了一眼石桌上的棋盤,突然有種膽寒的感覺。這些日子裡,他可沒少陪眼前的師傅對弈。
而楊輝對下棋的癡迷,可以說令人髮指,幾乎佔去了葉宇的所有時間,只要一有時間,就來尋葉宇對弈到天明。
「只是什麼,誰讓你的棋藝是天下第一?為師就算不及你,但也要做個第二,否則豈不是很沒面子?」
「師傅,您想做第幾,似乎與徒兒無關……」腰酸背痛的葉宇實在是不想再耗費腦細胞,他只想能夠好好的休息一陣。
楊輝聞聽此言,頓時雙目圓瞪道:「當然有關,跟你對弈,為師的棋藝才能進步更快。再說,當日你可是說了,你能夠贏了金國棋手,為師可是有功勞的!」
「呃……對,師傅所言極是。」葉宇無奈的微微一歎,一臉苦笑地坐了下來,準備與眼前的楊輝下棋。
不過這一次楊輝沒有與葉宇對弈,而是面帶微笑的問:「對了,方纔你在府門外與那些學生說的話,為師可是聽到了……」
「哦,那不過是徒兒一時突發奇想罷了!」葉宇含糊地笑了笑,並未有做過多解釋。
「你這小子就是不誠實,你暗中買下杭州三家印刷作坊,以為為師不知道?」
葉宇聞聽此言,頓時神色一動,旋即問道:「師傅您是如何得知的?」
要知道自己這個動作,做的可是十分小心,他實在想不透,自己這個太史令師傅,是如何得知的。
「其中一家印刷作坊的主人,是曾經為師的同窗好友,你的這個動作,為師豈能不知?」
「呃,師傅,徒兒這……」
楊輝擺了擺手打斷葉宇的話,輕捻鬍鬚欣慰笑道:「不必說了,年輕人做事就該如此,謀定而後動,穩重才是成事的關鍵所在!」
葉宇此刻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了,於是便將自己有過的計劃與楊輝詳述述說。
這些日子裡,葉宇看似處於風光的浪潮之中,但是這種喜上眉梢的背後,葉宇卻是極度冷靜。
要想不久居人下,那麼就要做出應有的政績,一個吏部侍郎的職位,並不是他的終點。
這讓他想到了如何改良印刷術,若
是能夠在這上面有所突破,受益的是天下讀書人,到那時他就會得到天下讀書人的稱讚。
畢昇雖然最早創造了活字印刷術,但是因為技術的原因,以及外在條件的客觀因素,導致了膠泥活字印刷術沒有得到普及。
葉宇曾經想過,是否在緣由的肥皂、洗髮水上衍生出新的產,這樣會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但是後來想了想又拋棄了,因為葉宇知道,即便這些東西再如何賺錢與暢銷,給國家帶來實惠的高額的稅收,但終究是商人的行徑。
看不起商人,是這些人的通病,也是在朝為官的禁忌。自己好不容易擺脫這種負面影響,可不能再走回頭路!
而印刷術若是能夠得以成功,那麼不僅惠及天下讀書人,更得到天下人的認可,何樂而不為?
不過近日看到府門外的眾多人拜師,讓葉宇突發奇想,讓他聯想到了開設書院。
放在以前,這個想法葉宇是想都不敢想,因為自己沒有那個號召力。
如今可就大不同了,與金國的曠世一戰,天下誰人不知他葉宇?
葉宇相信,以他如今的號召力,絕對有希望成立新型書院!
聽了葉宇的一番講述之後,楊輝深深地看了葉宇一眼,似有深意的笑了笑:「宇兒,若是此事有成,你將不亞於當年的范正……」
「師傅過獎了!徒兒只想為教育事業,盡些綿薄之力。」
葉宇知道范正就是當年的范仲淹,最為熟知的當屬《岳陽樓記》。當年范仲淹也是推行新政,建議廣設書院,為天下寒門書生謀得了福利。
不過可惜的是,好人沒好報,只能如此感慨了……
對於楊輝的稱讚,葉宇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因為他的真正意圖,並不單單局限於此!
新型書院的興起,既是對現有書院格局的一種衝擊,讓大宋不在拘泥於迂腐的純學教育。
但同時葉宇此舉,也是在培養自己的班底,這些學生若是將來功成名就之後,可以說都是自己的學生。
猶如民國時期的黃埔軍校,蔣·介石擔任校長,那麼從黃埔軍校出來的所有學生,都可以說是他的學生。
面對朝中的黨派,葉宇表示很是無奈,如今這兩大陣營他是一個都進不去,況且他也不想進去。
那給葉宇的只有一條路,就是在兩黨的夾縫中培養自己的勢力!
而最為直接,那也就是教書育人!
至於選址,建設以及經費,對於葉宇的這個大財主來說,卻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過若要將這所學院籌建以及運轉,還少不了授課教師,這是葉宇最為擔心的一關。
因此這件事還必須經過皇帝的同意,才能夠得到妥善的解決。
這個問題,師徒二人商量了很久,對於徒弟的這一創舉,楊輝是無條件的支持!
對於他這個術算大家而言,對於葉宇說的什麼《物理》、《生物》、《格物》等一些新興學術,倒不是很排斥。
說到最後,楊輝拍了拍葉宇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問道:「宇兒,如今你已是而冠之年,若是別人,當以功名仕途為重。可你如今已是位極人臣,是該到了成婚的時候了……」
呃!
「師傅,這徒兒還未曾多想。」
「你這小子,就知道推搪!」楊輝吹鬍子瞪眼,隨即一指庭院深深地學士府,沒好氣道:「這學士府,也該有個女主人了!」
葉宇乾咳了一聲,接著搪塞道:「徒兒才二十歲,還年輕……」
「胡鬧!為師十六歲就成婚了,你二十歲很年輕麼?為師像你這個年紀,宏兒都會打醬油了!」
打醬油……葉宇一臉的黑線。
見葉宇默然不語,楊輝歎了歎氣道:「年少輕狂,不想被家眷束縛,這個道理為師明白!但你可知,這家眷有時候也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哦?師傅請指教!」葉宇聞聽神色一怔,隨即凝重的問道。
「宋金兩國試一戰,你是揚名天下了。但你這個商人身份終究是塊軟肋,將來朝堂之上,勢必成為對手的攻擊目標,到那時你又作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