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濟顛和尚所言,天地萬物本無絕對。任何事物的存在,必定有著應有的道理。能夠延續傳承幾千年神話玄學,或許有著本身的獨特之處。
雖然葉宇很想參悟濟顛和尚留下的詩句,但是始終未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是詩句流於表面的含義還是其中另有深意,這讓他一直苦思不解。
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葉宇這種斷而重續的腿骨。因此為了車馬的顛簸影響腿骨癒合,葉宇便在客棧裡暫居了下來,等到傷勢有所好轉再回去。
經過與濟顛和尚短暫的接觸中,葉宇覺得當年郭嘯天遇到的瘋癲和尚,應該就是濟顛和尚無疑了。一想到自己的雙腿一年之後就會痊癒,葉宇的心中是難以掩飾的欣喜。
雖說一年的痊癒期有些漫長,但葉宇明白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能從癱瘓到直立行走,本身就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事情。
秋蘭得知少爺治腿之事後,便整日陪伴在葉宇左右照顧。葉宇覺得這樣也挺好,畢竟如今自己雙腳套著鐵靴,即便想要沐浴更衣都多有不便。
而讓佘侗誠在身旁照顧,始終沒有秋蘭仔細細心。況且葉宇正好想向秋蘭詢問,關於閒雲居初蓮姑娘的事情。而秋蘭一聽初蓮這個名字,就撅著小嘴十分生氣。
葉宇百般詢問之下才知道,這個名喚初蓮的女子,跟曾經的葉宇還真有一段感情。曾經的葉宇因為這個初蓮,還在閒雲居與葉明智大打出手,因此成為當年來安府的一大笑柄。
又聯想到樹林遇到埋伏的事情,也明白了葉明智為何如此衝動的置他於死地。定是當晚靜水亭裡與初蓮相聚,讓葉明智心生怨恨的妒火。
初蓮聞聽葉宇遇襲之事後,曾特意前來客棧探望,卻被秋蘭硬生生的堵在了門外。按照秋蘭的話說,就是自家少爺每次沾到初蓮這個女人,就會有不祥的事情發生。
而葉宇對這個初蓮女子本身就印象不深,即便當年二人是你情我儂,但畢竟不是自己重生後經歷的事情。因此也就順從了秋蘭的意思,以病情嚴重為由拒絕了接見初蓮。
不過葉宇沒有忘記當夜靜水亭的經過,當晚初蓮說及贖身一事他依舊記在心中。雖然這個承諾是否真實難以知曉,但念及當年之事,葉宇還是出資替初蓮贖了身。
不過之後初蓮前來謝恩的時候,葉宇還是見了這位女子。對於初蓮提出要留在身邊伺候的心願,葉宇並沒有答應。
他出資替初蓮脫離賤籍,乃是出於承諾與救助並無其他的念頭。雖說初蓮相貌不俗清脫俗,但身邊有個秋蘭就已經足夠,又何必再給自己徒增煩惱呢。
在此期間葉宇沒有去追究葉明智的行刺惡行,但是不代表自己沒有任何舉動。隨著宜興陶窯的建造完成,龔鴻便按照葉宇的指示,短短三日之內拉走了葉家磁窯的九成工人。
非但如此,在這些工人辭職的當天晚上,一場大火造就了轟塌事件。雖說沒有一人受傷遇難,但卻成了來安府最為值得琢磨的事情。
工人的出走與磁窯的崩塌,誰都看得出與葉宇有關,但由於找不到絲毫的證據,也只能歸咎於意外事故處理。而葉家十餘年的瓷器生意,也隨著磁窯的崩塌而告終。
兩大支柱生意損失其一,這對於葉夢新的打擊不可謂不大,但是這僅僅只是個開始。不久之後,葉宇所進獻的毛峰茶葉被朝廷列為貢茶,其聲勢已經隱隱有凌駕於龍團勝雪。
而葉夢新在滁州所設置的封鎖,對於葉宇而言是全然沒有效果,因為這毛峰茶的出處並不在滁州,而是在毗鄰的徽州黃山。
黃山之上茶樹,源源不斷地向各地貢獻著茶葉。葉夢新沒有想到,葉宇的毛峰茶這麼快就被列為朝廷貢茶。原本葉夢新意欲堵死葉宇的銷茶渠道,卻不料最後葉宇在滁州外圍的州縣,對他形成了合圍之勢。
此消彼長,面對這種趨勢,葉夢新的茶葉生意漸漸攏縮。加上葉宇有意進行打壓,以布匹推動茶葉的銷售,不僅各大茶商舖子銷售毛峰,更有不少綢緞莊、布莊、成衣鋪也加入了營銷中。
雖說龍團勝雪依舊是貢茶,但在江淮這塊地面上已經不是一家獨大。而在葉宇這種如火如荼的大勢之下,葉夢新雖然依舊能站穩腳跟,但也不似當年的風光無限。
面對這番結果,葉宇雖然心中有所遺憾,但也讓葉夢新大傷元氣一蹶不振。葉宇也知道凡事都需要過程,要想徹底擠垮這個有貢茶招牌的葉夢新,還需要時間去慢慢地滲透吞併。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沒過多久,朝廷的一道旨令,讓葉宇這兩年多來第一次舒心的笑了。科舉剛過不久,皇帝趙慎為了悼念莊太子趙愭,又特例開設恩科取士。並且此次恩科科舉,不限樣貌身殘,乃至籍貫年齡,只要有志人皆可參加考試。
此次恩科對於剛落榜不久的學子來說,是個天大的喜訊,而對於葉宇而言,又何嘗不是天大的喜訊?因為這個喜訊,一向自負沉穩的他,當天夜裡竟然徹夜難眠。
夏末的天氣依舊燥熱難耐,葉宇在得知自己也可以參加這次恩科後,便經常在書房內挑燈夜戰。雖然以如今後世今生的才學加在一起,秋闈中舉應該是問題不大。
但是對於葉宇而言卻不曾有絲毫馬虎,因為其他人可以有三年之後再考的機會。而對於他來說,錯過了這次恩科恐怕再無機會。因此對於此次科舉,他是慎之又慎。
在這期間,葉宇的記名師傅楊輝專程前來探望!並且從國子監中甄選了不少應試的書籍。
對於這位記名恩師的如此盛情,葉宇自然是十分的感動,而且他對於這些書籍也的確是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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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楊輝的口中,葉宇才得知趙慎新開恩科的緣由。
他沒有想到自己這個不起眼的人物,竟然被當今皇帝所知曉。而這次恩科的開設,或多或少都是有著自己原因在裡面。
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般的事情,這讓葉宇突然想到了濟顛離開時說的那句話。自己看來真的是時運已至,已經不再是折翅的鳳鸞。
就在葉宇將所有經史子集通覽一遍後,玉屏山傳來了嬰兒啼哭的聲音。葉宇知道,自己是該前往玉屏山走一趟了。
黎萍兒誕下一子,是個值得慶賀的喜事,因此葉宇玉屏山此行帶了不少賀禮前往。不過當葉宇詢問孩子該取何名之時,黎大隱的提議倒是讓他感到愕然。
「葉兄弟,以我這個做大舅子的意見,不如就叫郭靖,若是我家妹子再生一娃,就叫郭康!取自於當年的靖康之恥!」黎大隱抱著剛出世不久的娃娃,滿臉的堆笑逗著自己的外甥。
「額……郭靖?還真有這個名字……」葉宇一聽郭靖這個名字,頓時想到了金庸老爺子的《射鵰英雄傳》。
黎大隱見葉宇陷入沉思,於是疑惑道:「怎麼,葉兄弟覺得這名字不好?」
「額……不是……」
「大哥,之前不是說好的麼,這給孩子取名字得聽葉兄弟的,你一個大字不識一筐的莽漢,瞎吵吵什麼心?」
這時黎萍兒見自己大哥聲洪如鐘,嚇得懷裡的兒子啼哭了起來,於是瞪了黎大隱一眼,沒好氣地接著道:「你瞧你,嚇到孩子了!」
黎大隱一瞧懷裡的外甥被嚇哭了,頓時慌忙將其交予妹妹。
隨即在葉宇的一旁坐了下來,大大咧咧地慼慼然道:「莽漢怎麼了,我可是他舅舅!舅舅給外甥取名字有何不可!」
孩子一回到母親的懷裡,頓時止住了哭聲,黎萍兒隨即哄著娃娃,衝著自己的孩子道:「兒子,咱們不讓舅舅取名字,讓葉叔叔取名字好不好?」
懷裡的娃娃頓時笑了起來,這讓一旁的黎大隱可有些吃味,砸吧了兩下嘴,一指歡笑的外甥罵道:「你瞧這刑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對了,兄弟,你說這孩子該取個什麼名字?」
「方纔黎大哥不是取好了名字嗎?」葉宇隨即笑了笑,一撇頭看向沉默不語的郭嘯天:「嘯天,你作為孩子的父親,有什麼建議?」
郭嘯天撓了撓頭,尷尬道:「額,公子學識淵博,嘯天一切聽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