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然頓住了腳步:「卑鄙!你動晉家還不夠,還要對謝家動手?」
「妄想染指我的女人,總歸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不是嗎?」
「你知不知道晉家現在成了什麼樣?你是不是很滿意?」
杜安然的心又是一陣疼痛,因為辛子默的個人恩怨,給晉家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辛子默真是無恥……
「晉家變成什麼樣跟我有關係?我只不過是拋出一塊磚頭而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還是他們自己。」辛子默道,「如果挪用公款只是虛造,那我不管做什麼,都不會對晉家有任何影響,不是嗎?」
「你強詞奪理,不要把卑鄙的行為說的這麼高大。」
「那就算我強詞奪理好了,現在呢,你也看到了,晉家曲終人散,你希望謝家也變成這樣?」
「你也就只有威脅我的本事了。」杜安然看著他,「我若是不嫁給謝辰錦,也不嫁給你呢?」
辛子默剛剛的氣勢頓時就全沒了,他的眼裡流露出失望:「安然,你要是不嫁給我,我真得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拿她一點辦法沒有,他可以對別人動手,卻動不得她半分。
「那你為什麼還要耽誤我?」杜安然反問。
「你明明那麼愛我,為什麼現在卻執著地想要嫁給別人呢?」辛子默痛心。
「愛只是一個階段的事,愛過了就不愛了,就這樣。」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嫁給別人的。哪怕,就是耽誤!」他也放出了狠話。
她背對著他,不願意回頭,終究,一步一步走進了家門。
辛子默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在黑暗中抽了一支煙。
他還是喜歡溫柔的杜安然,她溫柔的時候,他便也變得柔情似水。可是她一旦變成刺蝟,他也就情不自禁跟她生氣。
想起前幾天,他跟她去蕭嵐珍那,她害怕地拉著他的手。他真得無法說服自己,這個女人對自己沒有感情了。
夜風吹過他的面頰,他倚在一棵樹旁,抽著煙,看著杜家宅子。
他看到杜安然房間的燈亮了,他看到天空中的月亮慢慢升了起來,他又看到杜安然房間裡的燈慢慢熄滅了。
一切都在變,似乎只有他,還站在樹邊,樹下是扔了一地的煙蒂。
那麼多天的陰霾,那麼多不開心的事,但第二天一大早,杜安然卻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最近她接到的電話很少,陌生電話幾乎沒有。該不會是辛子默吧,知道要他號碼打她不會接,就換了陌生號碼來。
狐疑著,她還是接了起來。
「喂,您好。」
「是安然?」
電話那頭傳來的竟是一個老者的聲音,杜安然一愣,隨即在腦海裡展開了搜索。她認識的人又不多,老人則更少。所以,她很快就在大腦裡搜索到了,是……辛老先生!
「是我,我是安然。您是老先生嗎?」杜安然高興了起來。
她和辛子默之間的事完全不會影響到她和辛老先生之間的感情,只是她完全沒有想到,老先生會回國。
「是啊是啊,我今天的飛機,剛到。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呢。」老先生聲音還是那麼慈善。
「老先生,您在哪?我去接您。」
「我就在機場附近呢,你要是來了正好帶我走走,a市變化真大,我一點都認不出來了。」
杜安然知道,老先生很多年沒有回過國內了,在他心裡,a市是一個充滿愧疚的地方。當年,他就是那樣無情地拋棄了妻兒,跟著另一個女人去的倫敦。
並且,把a市偌大的集團和家產全部帶去了倫敦。
「好,您等我,我打車馬上就過去。」
好久看不到老先生了,杜安然心裡還是非常高興的。她又想起了和老先生一起聊天,一起曬太陽看相冊的情形,美好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不過,這也算是這麼多天來唯一一個值得高興的消息了吧!
老先生願意回國,說明他已經肯放下從前的一切了。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辛子默不再嫉恨他了。
她很快就拿著包出門了,她在家裡休息了那麼多天,偶爾出一趟遠門,對孩子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吧。
到了機場的時候,果然,老先生正站在機場一家飯館的外,他只帶了一個隨從過來。
杜安然一眼就看到了老先生,老先生真霸氣,那氣場直接秒殺了來來往往的其他人。辛子默在這種霸氣上,倒是全部遺傳了。
但老先生一點架子沒有,整個人站在那兒都慈眉善目的,嘴角邊還帶著笑容。
「老先生,是不是讓您久等了?」杜安然往老先生跑了過去。
沒想到再一次見面會是在a市,但看到老先生還是這麼精神矍鑠,她就放心了。
雖然和辛子默有不快,但她還是祝願老先生能長命百歲,喜樂無憂。
「我正好在機場附近也走了走,沒有等太久。」老先生打量著多日不見的杜安然,「安然,好久不見了,你還是老樣子,那麼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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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您又開我玩笑呢。」杜安然笑道。
「沒有想到a市怎麼多年來變化這樣大,我真是一點都認不出了。當年這塊地方還是個窪地,沒想到現在竟成了國際機場。」老先生歎為觀止。
杜安然看得出來,老先生心裡挺高興的。
「那我今天就陪著您走走,您想去什麼地方就告訴我,我對a市可是瞭如指掌哦!」杜安然道。
「想當年我和你父親見過幾面,沒想到現在他女兒都這麼大了。我還記得你父親的樣子,給我的印象真是深刻,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父親長得真是玉樹臨風,有一個詞叫什麼來著,沈腰潘鬢。就連我都忍不住多看幾眼,哈哈。」老先生大笑。
杜安然也跟著笑了:「幾個月不見,您越來越會逗我開心了。」
辛老先生的助理很快就招呼人開了車來,杜安然和老先生便坐在後面。
隨著車子的行駛,杜安然就指著窗外駛過的一棟棟建築物、一處處美景給老先生解釋。哪兒哪兒是近幾年修建的,哪兒哪兒是快要建成的。
路過一家大型購物商場的時候,老先生忽然感慨萬千。
他讓車子停了下來,他指著這兒道:「安然,你知道這兒以前是什麼嗎?」
杜安然想了想:「一開始是一處廢棄大樓,再然後就成了這家商場了。」
「大概等你懂事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座廢棄大樓,但在你出生之前,它卻是我的全部。」辛老先生感歎。
「您是說,這兒……曾經是您的集團?」杜安然是知道的,自從後來老先生跟著賀小姐離開國內後,就將自己偌大的集團也帶走了。
「對啊,二十多年過去了,早就物非人非了。」
杜安然看著老先生斑白的兩鬢,連她也生了無限感慨來。
在這塊地方走了很久,老先生不停地指著一些方位道:「這兒以前是個花園,這兒有個電話亭,這兒還有個歌廳……」
杜安然非常能體會到老先生此時此刻心裡的感受,人到了這個年紀,便會想起從前的種種,就連一花一木,都是好的。
杜安然又帶著老先生在這兒的廣場吃了飯,坐在電梯上了七十五層,整個a市收在了眼底。
這座高樓是a市的地標性建築,建造風格也十分獨特。靠近這兒不遠,其實就是辛子默的辛氏集團了。
坐在七十五層的餐廳上,杜安然一眼就看到了辛氏。
辛氏大樓上的電子屏還在播放著上次斥巨資打造的宣傳片,片中的安琪清新自然,清脫俗。
看到安琪,杜安然不免又想到了米麗,她們三個說起來還有過一面之緣。
但米麗遠離了a市,安琪成了新晉當家花旦,世事難料,說的大概就是這樣的。
「那是辛氏?」老先生顯然也看到了辛氏大樓,他指著那一塊道。
杜安然只得點點頭:「嗯,是辛氏集團。」
「那等會兒你陪我去看看,子默的辛氏從落成到現在,我沒有貢獻過一份力,說起來還是有點遺憾的。」
杜安然沒有辦法拒絕,只得硬著頭皮點點頭。
老先生像是看出了杜安然的難處,他笑道:「怎麼了,兩人又鬧彆扭了?」
「我們……」杜安然低頭,猶豫著要不要說。
老先生耐心地等待著她的下,杜安然只得輕聲道:「我們……分手了。」
「分手了?」老先生顯然不太願意相信,「他有新歡了?」
「不是,是我提的,我們現在都挺好。」杜安然連忙道,「老先生,您嘗嘗這幾樣菜,您在倫敦很久沒有嘗過a市的特色菜了吧!」
老先生知曉杜安然是轉移話題,也就沒有追問下去。
吃完飯後,杜安然又陪著老先生在廣場轉了很久。她是不情願去辛氏的,她都好久不去了呢!
但說好了要陪老先生走走的,她不能食言了。於是,硬著頭皮就從廣場去了辛氏。
辛老先生也沒有通知任何人,就和杜安然兩個人來到了辛氏大樓。
杜安然怕來到辛氏,雖然認識她的人很少,但萬一要是來個認識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