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殺了你就是對你最大的恩賜了!」池雪瞪著崔浩,那一晚的情形又瞬間浮現在了腦海裡。
她滿眼通紅,咬牙切齒,看得崔浩渾身發怵。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不要動不動就提『殺』這個字,我們……都是自願的……自願的……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崔浩滿臉堆笑。
「自願?你還敢說自願?」池雪扯住崔浩的衣領。
崔浩被她勒得透不過氣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禽獸不如,我見色起意,我不是個東西。」
池雪這才稍稍鬆了手,崔浩又趕緊道:「搬東西餓了吧?我帶你去吃東西,吃完了陪你逛街,泡溫泉,做美容?」
池雪斜睨了他一眼,這才鬆開了他的衣領。
阿黃一直在車裡亂竄,叫得池雪心煩意亂。她趁著阿黃跳到車窗上時,一把捉住了它。
「這麼想去辛家?辛家有人待見你嗎?你不過就是我從街頭撿來的,從哪來的就給我滾哪兒去!」
池雪打開車窗,將阿黃從窗口扔了出去。
「你就這麼把阿黃扔了?」崔浩睜大眼睛看著窗外。
還好車子是靜止的,阿黃從窗口被扔出去後沒有受傷,它似乎是回頭看了崔浩一眼,又像是看了池雪一眼,「喵喵」叫了兩聲後飛快地跑走了。
不一會兒崔浩就看不到阿黃的身影了,他覺得這小貓怪可憐的。
不過攤上池雪這個主人,也算是命不好。既然池雪不要它,那幹嘛不把它留在辛家。
崔浩想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太難猜。
「送我去金山溫泉,我要泡牛奶浴。」池雪目光平視前方,面無表情。
「好好好,我送你去。」崔浩連忙啟動車子,他得把這姑奶奶給伺候好了,等到哪一天她想明白了,就萬事大吉了。
車子到了金山溫泉的時候,池雪一下車就往裡面走,崔浩緊緊跟上。
「你給我回去!這兒不需要你!」池雪喝道。
在她眼裡,崔浩就是一個丟人的存在,雖然長得也不差,但他那副樣子,她怎麼看怎麼噁心。
一想到她和他做的更噁心的事,那種想死的感覺又來了。
「也不需要我刷卡消費?」崔浩悠悠道,拿出了一張信用卡。
「你有多少錢夠我消費的?」池雪看著他,半含著諷刺。
「想刷多少刷多少,一切都由我崔少來承擔。」崔浩別的沒有,錢可是不缺的。
「是嗎?給我。」池雪伸出手。
送上門的便宜,不撿白不撿,她就不信玩不死崔浩。他膽敢對她做那種事,她就膽敢玩他。
「要不要我給金山溫泉的周總打個招呼?這傢伙跟我關係不錯,能給你打折。」崔浩笑道。
「我現在只需要你滾回去。」池雪毫不客氣道。
她頭也不回,逕直就往溫泉裡走。
崔浩雖然脾氣好,可哪裡受過這種冷眼,他心裡也有了隱隱的不高興。不禁暗罵了幾句,但礙著辛家的面子,他不敢堂而皇之惹池雪不高興。
更何況是他有錯在先,若是被他老爸知道了這件事,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池家怎麼說當年在a市也曾顯赫過,他父親還是池雪父親一手提拔的。
不過人家已經下了逐客令,他要是再呆在這兒就顯得很沒趣了,於是他開了車也出去瀟灑了。
池雪泡在溫泉裡後享受著泉水的舒適和陽光的輕柔,鼻端還有幽幽的芳香。
這兒四處清幽,一面環山,能夠享受到靜謐的愜意。
池雪將自己泡在溫泉裡,心情總算是舒緩了一些,她閉著眼靜靜享受這屬於她的時光,沒有人來打擾。
她多想就這樣長睡不醒,可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想起杜安然,她活得這麼累,依舊得不到她想要的,而杜安然憑什麼不努力就能夠獲得一切。
命運就是這麼不公平嗎?她是活該嗎?
這個時候她想到了謝辰錦,想起了那天在路上遇到的謝母。她也是事後才知道那是謝辰錦的母親,而杜安然似乎默認了自己和謝辰錦的關係。
呵,原來謝辰錦曲曲折折布了這麼一個局就是因為想要得到杜安然,什麼美其名曰幫她嫁給辛子默,讓她當上辛家少夫人,根本就是為了他自己好下手。
只有她嫁給辛子默了,杜安然才會對辛子默死心。
謝辰錦也真是夠狡猾的,偏偏她還相信了,還覺得謝辰錦是為她好。
想到這兒她就給謝辰錦打了電話:「謝總,忙什麼呢?」
「池小姐?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謝辰錦已經很久沒有跟池雪聯繫了,他已經將池雪利用完了,池雪不找他,他也不會再找她了。
「當然是恭喜謝總,這好事將近,是不是要請我喝一杯?」
「你從哪兒聽來的閒言碎語,這些你也信。」
「你算盤打這麼久,千方百計幫我嫁給子默哥,不就是等的這一天嗎?可惜,等到的不過是殘花敗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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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你說話最好客氣點。」謝辰錦淡淡道,但語氣裡已經暗含了警告,「我幫你,不是正合你意?我們各取所需,這一點你應該從一開始就明白的。」
「伯母已經給子默哥挑了更好的兒媳婦,唐家小姐,我算什麼,我什麼也不是。」池雪自嘲。
「我說過讓你嫁給辛子默就一定能辦到,如果你自己自暴自棄,我也無能為力。」
「嫁給子默哥?呵,我這輩子都不能嫁給他了……我哪裡還配得上他……」池雪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後竟帶了哽咽。
謝辰錦不知道一向驕傲得像小孔雀一樣的池雪也會說出這種話,以前她一提到辛子默就眼神熠熠,勢在必得的樣子,滿眼裡都是自信。
現在,怎麼會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很久沒有關心池雪了,他當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不過聽她這語氣……
「你是打算放棄了?」謝辰錦試探道。
「我還能怎麼樣……」池雪的語氣裡又多了悲慼,「他還會要我嗎?呵……」
「你怎麼了?」謝辰錦問道。
雖然剛剛池雪出言不遜,但謝辰錦還是聽出來了,她似乎是受了什麼刺激。
「不關你的事。」池雪擦了擦眼角的淚。
「哦,既然不關我的事,那我就先掛了。」
「等等。」池雪叫住了他,「謝辰錦,你真要娶杜安然?你真不介意她和子默哥上過床?」
謝辰錦眉頭一皺:「池雪,你最好清醒清醒!」
謝辰錦一下子就按了掛斷,聽了池雪的一番話,莫名地心裡生了幾許煩躁。
他扔掉手機,解開襯衣上頭的扣子想要透透氣,只是越是想靜一靜,越是煩躁不安。他倚在了轉椅上,閉上眼,長長歎息了一聲。
整間辦公室裡一點聲音都沒有,也不知靜坐了多久。
謝辰錦從來都不會因為一個人的一句話或者一件事影響自己的心情的,可今天池雪的話卻讓他的心底激起了層層漣漪。
池雪興許是別有用心,但他承認,她的這個別有用心沒有失敗。
很久後,他還是按下了那個熟悉的號碼,給杜安然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謝辰錦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了很久。
「喂,謝辰錦嗎?怎麼不說話……」杜安然正打算出門走一趟,接到謝辰錦的電話卻聽不到聲音,以為他打錯了。
一秒,兩秒,三秒……
謝辰錦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依然保持著沉默。杜安然好奇地看了屏幕一眼,沒有掛斷啊,怎麼會沒有聲音呢。
「你怎麼不說話?找我有事嗎?」杜安然又問了一遍。
謝辰錦壓住聲音,這才緩緩開口:「你在哪裡?」
「我在家呢。」杜安然也沒有聽出什麼來,一邊準備著東西,一邊對謝辰錦道。
「我們……什麼時候把證領了?」謝辰錦的語氣很淡,聽不出情緒,但如果用心聽,是一定能夠聽出他聲音裡的哽咽的。
可杜安然恰恰是那個不用心的人,她整理好包包:「什麼證?」
「結婚證。」
「啊?這麼快就需要領假證,伯母發現了還是伯父催了?」杜安然道。
「假的糊弄不過去,我們領真的。」謝辰錦依舊淡淡道。
「現在造假技術那麼高,雞蛋都能造出來,不會糊弄不過去的……」杜安然覺得謝辰錦今天有點反常,他怎麼會突然提起領證的事,難道謝家催得很緊?
「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打算和我領證?」謝辰錦的聲音裡透著悲涼,宛如冬日冰河斷裂的聲音,哀戚和悵惘。
「我……」杜安然看出了謝辰錦的反常,他們不是說好了,假戲假做,他幫她,她也在能力範圍內幫他。
「不用回答我。」謝辰錦沒有等杜安然開口,就阻止了她。
「謝辰錦,是不是你們家……在催?如果真催得緊,辦個假證應該沒問題的……」
謝辰錦拿著手機的手早已垂下,話筒裡還傳來杜安然的聲音,一如既往。但他的心卻一點一點沉沒,直到沉進海洋,埋沒在黑暗之中。
「喂,謝辰錦,你怎麼不說話?喂……」
杜安然真心覺得謝辰錦今天很反常,他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