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變賣股份是為了誰?」辛子默反問,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杜安然當然知道,他是為了拯救金盤花園那個項目,那個她父親的遺願。
「你這麼自私的人,當然是為你自己。」杜安然毫不留情。
「為我自己……呵……」辛子默冷笑出聲,聲音宛若游絲,竟像是抽空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他的淚已經收住了,只有眼睛裡還有著晶瑩的淚花。杜安然何嘗看到過這個男人這樣難受過,她這一次是徹底將他傷到了骨子裡。
這樣也好,與君相決絕,不見,不念,徹底忘記。
「你放開我,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會讓謝辰錦手下留情的。」
「手下留情?告訴謝辰錦,總有一天我會讓謝氏收歸辛氏,還有你,我會讓你來求我。」辛子默咬牙。
「那我們就走著瞧,看看鹿死誰手。」
「呵,你才跟了謝辰錦幾天,就學會用這麼自信的語氣跟我說話?就不怕到時候輸得很慘?」冷笑和不屑浮上辛子默的臉龐。
「不會,要輸也是你輸。」
「我輸?呵,我輸……」是,他已經輸了,一敗塗地。
「放手!」杜安然淡淡道。
她已經感受到了辛子默手上的涼意,她的腰間也是冰涼一片。她的心和他的手一樣,很涼,但她希望她這一次是對的。如果離開他能給辛氏帶來好處,她心甘情願。
「杜安然,你是不是忘記了我說過一句話,你只能是我辛子默的女人,即使是情人。」他本不想再提,可這一次,是杜安然傷透了他的心。
「杜安然,既然你不願意做我的妻子,那好,我也不會娶你。」辛子默說完,手卻沒有放,「做我的情人,也不吃虧,一個晚上一萬,嫌不嫌少?」
他忽然一低頭,吻上了她的臉頰,他下意識地先吻上了她左邊紅腫的臉龐。他心疼她,但當他發現所有的心疼只是自作多情時,這個吻摻雜了暴戾。
「辛子默,你要是碰我,明天我就通告媒體,爆出你變賣股份的事!」杜安然不想再和他有說不清的糾葛,她渾身都已透支,現在的她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這種從未有過的身心俱疲,讓她痛不欲生。
「裝什麼,你是第一次被我碰嗎?」辛子默發狠似的咬上了她的唇。
「你放開我……」杜安然用力推他。
辛子默被她抓得有些吃痛,不免有了惱意,他用左手鉗住了她的雙手:「對了,謝辰錦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他要是不嫌棄,就娶你回去好了。」
「辛子默,你夠了!」杜安然心猛烈抽搐,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但辛子默這會兒已經喪失了理智,他的右手慢慢拂上了她的臉頰:「反抗這麼強烈,一萬嫌少?謝辰錦給你多少錢?嗯?」
「你不要碰我,我們以後各走各路,互不相干。」杜安然反抗確實很強烈。心痛,也只這一次,以後,都不會了。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今天晚上跟我說這些,是肺腑之言還是有人逼你?」辛子默始終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些話,好像是一場夢。
他真得無法相信之前的林林總總都是她裝出來的,可他卻又無法忽視自己看到的一切。
她說她之前給謝辰錦洩密,是因為恨他;她說她參加謝辰錦的派對只是出於友誼;她說她和謝辰錦兩人出雙入對出現在高爾夫球場只是意外……
還有,今天,她和謝辰錦兩人出入很有浪漫情調的「樓蘭之城」,而且謝辰錦的母親也來了,還送了她昂貴的胸針……
這一連串的事情接連發生,他都不敢相信只是意外。
「我也再回答最後一遍,這些都是我一直想說的話。」杜安然唇角上揚,帶著些許的嘲諷。
辛子默手一用力,解開她的安全帶,將她從車裡近乎蠻橫地抱了出來。
「砰」的一聲,車門用力地關上了,杜安然心驚肉跳。他的手卻絲毫沒有放鬆,抱著她往別墅裡走去。
杜安然左腳上的高跟鞋掉了,他也不管不顧,只是抱著她往前走。
杜安然已經感受到了他的蠻橫和怒意,還有那比任何時候都危險的氣息,她很清楚地知道他想幹什麼。
她不能任由他擺佈,他一生氣,會很要命的。
杜安然拚命想要跳出他的懷抱,她捶打他的胸口,可他無動於衷。她又低頭咬上了他的手臂,狠狠地咬,咬得自己牙都疼了,他卻眉頭都不皺一下。
到了別墅門口時,辛子默一腳踢開虛掩著的大門,大門發出很大的聲響,把正在別墅裡擦桌子的阿芹嚇了一大跳。
「阿芹,幫我……阿芹……」杜安然拚命地向阿芹求助。
可阿芹哪敢幫杜安然,這兒可是辛子默說了算。她被辛子默的一個眼神就給嚇住了,動都不敢動,哪裡還顧得上幫杜安然。
「出去!」辛子默對阿芹吼了一聲。
阿芹一看情形不對,哪還敢逗留,連抹布都忘記拿了,趕忙跑了出去。
「辛子默,你放我走!」杜安然咬著他的手臂,明明已經看到血浸透了他的襯衫,他卻強忍著痛意。
/>「放你走?放你去哪兒?放你去跟謝辰錦恩愛纏綿?」辛子默走上樓,將杜安然扔在了床上。
「你不要說這麼難聽的話!我和你是合作,和謝辰錦也只是合作而已!」杜安然的眼裡流露出淒然。
「合作?怎麼合作?在床上合作?很愉快是不是?」
辛子默欺壓而上,一手扯掉了她大衣上的扣子,整件衣服也應聲落地。
「你不要這麼卑鄙!」杜安然明明知道是自己選擇離開他,但聽到他說這話,心如千萬隻螞蟻在啃噬。
「卑鄙?是,我是挺卑鄙的,你成了我的女人,你怕謝辰錦不要你了?怕做不了謝家的少夫人了?那樣更好,正好做我的情人,至少,我還沒有玩膩。」
辛子默的眸子裡都是血絲,手臂上她咬過的地方還傳來陣陣痛意。可是這一切,哪比得上胸口的那個地方,入骨的痛。
「辛子默……」
沒等她再往下說,他吻住了她的雙唇,讓她吞下了所有的話。他不想再聽她說一個字,他只想要她!
杜安然的左臉頰還在火辣辣的痛,這是他第二次動手打她。她知道他無奈,她知道他不敢相信,可她沒有辦法……
她是為他好,為辛氏好,但她希望他永遠不要知道真相。
等到滄海變桑田,幾十年後,他再也記不得她了,連聽到她的名字都那麼陌生時,那一切又恢復到了最初的模樣。
到那時候,經歷過的甜也好,痛也罷,都會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她只要結果好好的,她只要他這輩子都過得好好的。
而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她相信時間會慢慢磨平這一切,她相信他會忘了她的。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辛子默吻到她的耳邊時,又聞到了她發間那熟悉的迷迭香,曾經耳鬢廝磨,現在這一切卻都化作了泡沫。
她發間、身上的清香讓他眼睛一熱,一滴淚又落在了她的髮絲裡。
沒有等杜安然感受到他的淚,他咬了咬唇,又將剩下的淚水都吞進了肚子裡,一切的憤怒都化作了手上動作的暴戾。
他近乎殘暴地扯開她身上的衣物,杜安然肌膚一涼,她下意識地去推他。
但她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只能是他的獵物。他在她的身上瘋狂地刻上屬於他的印記,那種吻沒有任何甜蜜,都只是一種報複式的肆虐。
杜安然渾身顫抖,但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到最後,只有眼裡流下了兩行淚。不是因為他的憤怒,而是因為這不得不別離的筵席……
她任由他擺佈,當他帶著全部的怒意進入時,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
她痛得弓起了身子,雙手緊緊抓住了身下的絲絨毛毯,但辛子默視而不見,只是一次又一次做著最原始的發洩。
「背叛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辛子默咬牙。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怎麼去報復別人?」杜安然看著他。
「沒有走到最後,誰都不要下結論!杜安然,你最好記得你今天說過的這些話,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他一用力,狠狠地衝撞她。
杜安然痛得臉都煞白煞白了,是,她記得,她怎麼會不記得今天說過的話。她希望她輸,她希望他能好好的,辛氏也能好好的……
當整間屋子裡都充滿了愛慾的氣息時,辛子默這才退出了她的身子。
看到她胡亂地抓過被子蓋住自己,他緊緊盯著她的臉,唇角勾起一抹嘲笑:「一點都不懂得在床上配合男人!」
「你走開!」杜安然指著大門。
她知道辛子默發起火來不是人,根本就是一隻禽獸!這樣也好,早早忘了她,忘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我走開?你看看這兒是誰的房子!」辛子默靠近她,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