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讓我離開你這些要求，我可不會答應。」辛子默淡淡道。
「不會。」
「好，那我答應你。」辛子默對杜安然也算是百依百順了，誰讓他愛她呢。
「明天晚上除夕夜，隨我去萊都花園。」杜安然趁辛子默還沒反悔，趕緊道。
「不可能！」萊都花園是什麼地方，辛子默可是知道的，那裡是辛確的花園別墅，讓他去見辛確，絕無可能！
「你怎麼出爾反爾！」
「這一條我沒辦法答應你，對不起。」
「但你答應我在先，你要是總是這樣出爾反爾，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這跟相信沒關係！」辛子默害怕聽到她說「相信」二字。
「怎麼沒關係？去萊都花園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連這你都不答應，那你給我的那些承諾，我是該信還是不該信？」
「是辛確讓你來的？」辛子默咬咬牙，目光裡露出凜冽。
「跟老先生沒關係，你別亂猜。」
「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最好別管！」辛子默一提起辛確，雙眼都是通紅的。
「這也讓我別管，那也讓我別問，辛子默，你究竟當我是什麼人？」杜安然好不容易平復的心又起了波瀾。
「我累了，沒有力氣跟你說這些，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又是這種態度，杜安然恨得牙癢癢。
牆上的石英鐘已經指向了一點三十分，四周早已一片安靜，杜安然知道，今天晚上要是不解決，明天他找個機會推開，那這個新年，老先生就不可能見到辛子默了。
以老先生的年紀，他還能有幾個新年？
杜安然想，這一次就算是鬧翻，她也要把辛子默帶到老先生面前去。
「辛子默，這件事情是你答應我在先，現在如果你要是反悔，那以後你要是再答應我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了。」
「你這是威脅我？」辛子默最不喜歡受別人威脅了，哪怕這個人是杜安然，也不允許。
「我只是就事論事。」杜安然也是態度堅決。
「好一個就事論事。杜安然，你去告訴辛確，就算他明天有個三長兩短，一命嗚呼了，我也不可能去看他一眼！」
他只有很生氣的時候才會用這種語氣叫她的名字，杜安然算是明白了，他對老先生的恨意有多深。
「杜家欠辛家兩條人命，你說你都可以忘記，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原諒老先生？不都是過去二十年的事了嗎？」
「杜安然，你今天問的太多！」辛子默臉都僵了，面對杜安然一晚上逼近他底線的追問，他已經一忍再忍。
「是我想知道，我在你心中究竟佔了多少份量。辛子默，你太冷血，我真得不知道，你說你已經忘了杜家的仇恨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現在的我是不是又身在一個騙局裡。」
「你為了讓我去見辛確，確實也挺費心的，不過我明確告訴你，我不會見他，這輩子都不會！」辛子默態度很強硬，面對杜安然的無理取鬧，根本不為所動。
「就當我威脅你，明天晚上，如果你能陪我一起去萊都花園，我就當你真的在乎我，如果你只是把我當情人，你大可不必過去，新年一過，我們就各走各路。」
她只想賭一次，這世間，愛與恨，哪一個力量更大……
「杜安然，我真是把你寵得無法無天了！」她明目張膽地威脅他，他卻毫無辦法。
杜安然想，她是仗著他愛她吧。因為知道他愛她，所以她能用這種卑劣的辦法來逼他就範。
「既然你累了，你早點休息，我明天一早去萊都花園。」
杜安然丟下最後一句，轉身離開了房間。
走在走廊裡的時候她睡不著覺，便去了天台外面。晚風一下子吹進衣領裡，她哆嗦了一下。夜裡真冷，但夜色很美。
其實這樣也好，不用再無休止地吵下去了，她給了他一個選擇題，但她卻害怕答案會失望。
如果他真的不來，她該怎麼辦……
晚風吹在身上很冷，杜安然咬著唇，抬頭看向天空。夜空中星子閃爍，好似在眨著眼睛。一鉤彎月掛在半空中，被雲彩遮住了一半。
明天是個好天氣，後天應該也是。
第二天一大早管家來的時候，照例幫著收拾別墅裡的一切，不過她看到昨晚上做的一大桌子菜一點都沒有動，有些詫異。
她看到辛子默的邁巴赫在車庫裡，知道辛子默已經回來了，那為什麼晚飯都沒有動一下。
正詫異的時候，杜安然從樓上走了下來。
「管家，早。」她已經梳洗好準備出門了。
「杜小姐早。」管家笑道，「杜小姐這是要出門嗎？」
「嗯，今天我不回來了，不用給我留飯。」
「啊？今天是年三十，您不回來？」管家很吃驚，「這……您是要去哪？辛先生知道嗎？」
「我去萊都花園，他都知道。」杜安然沒有想隱瞞的意思。
「這……要
不我去問問辛先生？」管家不放心，她怕又是杜安然自己擅作主張。
「我已經和他說了，不用問了。」
今天的天氣確實很好，陽光照在院子裡的花木上，四週一片暖洋洋的，充滿了和煦和溫暖。
杜安然出門後就收到了柳彎彎的短信，她聽柳彎彎說新交了男朋友，可惜她不能回去看看，柳彎彎那丫頭還一直保密，不肯給她看照片。
後來又是一堆的短信和電話，杜安然自己在去萊都花園的路上也給母親和一些好朋友發了祝福。
杜安然知道晉少南已經回國了，他在倫敦的時候，他們也通過幾次電話，不過辛子默不知道。
她虧欠最多的人就是晉少南了，可她怎麼償還他對她的好呢，她還不清了……
晉少南也明白了她的選擇，他始終都笑著祝福她。
她給晉少南發了一條新年祝福，不一會兒晉少南就回了一條。杜安然沒有勇氣給她打電話，她放下手機眺望窗外的風景。
別墅裡，杜安然一走，管家就去給辛子默電話留了言，說杜小姐已經出門了，去的是萊都花園。
沒想到辛子默早就醒了，他一大早就站在窗口抽煙，一支接一支。
第六支煙抽了一半的時候，他將煙扔在了地上，狠狠用腳碾碎。
「杜安然，你長本事了！」辛子默何曾受過這種威脅，還是一個兩難的決定。
就在他無比憤恨的時候，臥室裡的電話又響了。
在他沒有下樓的時候，除非是重要的事情，不然管家不會打電話的。
他走上前接起，管家急匆匆道：「辛先生，夫人來了。」
「我媽？」
「是，雖然我好多年沒有見到夫人了，但我不會認錯的。」
「我這就下去，你攔著她。」
「是。」
辛子默沒有想到母親會過來，前幾天他母親很生氣地打電話質問他為什麼會和杜安然在一起的時候，他只是含糊地解釋了幾句。她問他新年能不能回來時，他也只是說應酬太多。
但他沒有想到她會親自過來。
果然，大門外，一身紅色大衣的辛母站在一輛接送的奔馳旁邊，身邊還有一個司機。
管家在說些什麼，辛母根本不想聽，一心想要進別墅。
眼看著管家就要攔不住了，辛子默走了過來。
「媽。」他淡淡喚了一聲。
「你倒還認得我。」辛母語氣裡有些譏諷。
「您怎麼過來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我來看看我的兒子應酬多不多，可千萬別累壞了。」
辛母邊說邊往別墅裡走，辛子默沒有攔她，他知道再攔也沒有用。
「你在倫敦的這棟別墅倒也收拾的不錯，只可惜太冷清，今天年三十，我帶了些東西來，等會兒陪你媽一起吃團圓飯。」
「好……」辛子默沒有拒絕。
「等會我讓司機去接小雪過來，這樣才像一家人。」
辛母一到別墅就四處打量，憑她的直覺，她輕而易舉地在這棟別墅裡嗅到了年輕女人的氣息。
只可惜樓下收拾的太乾淨，沒有讓她找到一點痕跡，而樓上的門似乎都鎖著，她也沒有辦法進去。
「嗯，聽您的。」
辛母沒有想到這麼順利，辛子默居然沒有一點點的排斥。
不過辛母說做就做，立馬就派司機去接池雪了，這幾天她聽池雪在電話裡訴了很多難堪，自己也挺心疼的。不過這孩子太單純，這樣子怎麼能收住辛子默的心。
在辛子默的別墅裡轉了很久，辛母提議去樓上看看，辛子默這一次沒有同意。
「難不成樓上藏了什麼美人，怕我一看見就跑了？」
辛子默知道母親是故意的，他便直言道：「我會讓管家給您整理出一間客房，至於其他的房間，我都鎖了，您也不用費心進去了。」
「杜安然住這吧！」辛母道。
「是，我知道您不待見她，所以我不打算讓你們見面。」辛子默也不隱瞞，「我會給她另外安排地方住下的。」
「子默啊子默，我跟你說過的話你是都忘了！」
「該忘的總歸是要忘的。」
「你！」辛母沒有想到辛子默會這樣頂撞她，不過今天是年三十，她不會同自己兒子吵架的，更何況辛子默剛剛也說了，會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