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動就鬧事。」辛子默沉下聲音,「誰想拋股就讓他們拋,誰敢停辛氏的業務就按合同告上法庭去。謠言的事情,等我澄清。」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謠言,還必須由您親自澄清。」
「嗯。」
辛子默掛上電話看向杜安然,剛剛還是烏雲密佈的臉這會兒又陽光燦爛。他笑著看向杜安然,杜安然一見他這種笑意,心裡就發毛。
「幫我一個忙。」辛子默開口道。
杜安然就知道沒有好事,她連忙躲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別找我。」
「我又不是老虎,幹嘛這麼害怕。」辛子默的臉上依舊是那種笑意,「明天我打算舉辦一場倫敦答謝酒會,你穿漂亮點。」
「別找我,我一沒錢,二不能喝酒,三腦子笨,這種場合我去了做什麼?」
「你沒錢我有錢,你不能喝酒我能喝酒,你腦子笨我聰明。都解決了,還有什麼借口?」
杜安然真是被辛子默強大的邏輯給征服了,竟無言以對。
「就這麼定了,要是成功的話回去獎勵你。」辛子默笑得不懷好意。
「我不去!」杜安然覺得自己整個人每天都有一種被辛子默利用的感覺,雖然她也沒有損失什麼。
「不可以!」辛子默挑眉看著她,算是和她爭鋒相對。
「我要是不去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辛子默完敗。他似乎還真不能拿她怎麼樣,總不至於綁著她去……
杜安然看了他一眼,正巧這時她的手機也響了,她一看,竟然是母親打來的,這個時候國內正好是晚上。
「媽,吃過晚飯了嗎?」
「安然,我在倫敦機場,你在哪?方便來接我嗎?」
「啊?」杜安然先是錯愕,後是驚喜,「您怎麼來了?我方便,很方便,我這就去接您。」
「你路上小心點,沒事的,機場有人陪著我。」
「您不是一個人來的嗎?」
「孫平昨天送了我一張機票,說他本來是要來倫敦的,結果沒時間了,就問我要不要去倫敦。我一想到好久沒見你了,也挺想你的,就過來了。」白茹雲緩緩道,「孫平挺貼心,還派了人來機場等我。」
「哦。」杜安然像是明白了什麼,她抬眼看了看辛子默,他正微微笑著看向她。
「那我在機場等你,路上小心。」
「好,我馬上過去。」
掛上電話後,杜安然正好找了借口離開。
「我要出去一趟,不陪你了,你自己解決午飯、晚飯。」
辛子默攔住她,臉上依然掛著笑意:「阿姨打來的?」
「嗯,票是孫平故意給我媽的吧!」
「怕你想家,就讓你媽過來了,夠不夠驚喜?」
「謝謝。」杜安然心裡確實很高興,不過在辛子默面前,她可不能表現得很興奮。
「誠意不夠。」辛子默琢磨道,「明天陪我去酒會。」
杜安然真想一拳就揍過去了,就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不過她還是忍忍忍:「好,去就去,那我們就又扯平了!」
辛子默不語,只是微笑。杜安然瞪了他一眼,飛快地離開了病房,離開了醫院。只聽到辛子默在她的身後喊道:「要不要讓陳叔送你?」
不過杜安然早就像兔子一樣不見了蹤影,辛子默看到她臉上的高興,自己心裡也算鬆了一口氣。
他讓她母親過來,算是給他昨天某些行徑賠罪,他昨天也是氣昏了頭才會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來。說實話,做完他就後悔了,只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只能靠彌補。
還好沒有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他想,等回國後,她要是不生氣了,他們就領證吧!
他還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結婚這種事,他原以為婚姻這種東西可有可無,甚至是利益的附屬品。可現在,他再也不會這麼認為了。
每天早上醒來就能看到自己愛的人,是一種無比的幸福。
杜安然去機場見到母親後又犯難了,她該把母親領哪兒去?辛子默的別墅?莫說池雪還沒走,就算她走了,她也不能讓母親過去。
「在倫敦還習慣嗎?」白茹雲也是一臉的高興,算一算,快二十天沒有見到杜安然了。
「習慣,都習慣,您女兒不是在德國還生活過四年。」杜安然挽著白茹雲的手臂,樂呵呵地傻笑。
「每天工作上的事情忙嗎?」
「不忙,有需要我處理的事情去做做就好了。」杜安然撒了個謊,她來倫敦,何止不忙,簡直是清閒。
「那他沒有為難你吧?」白茹雲最大的擔憂還是杜安然如何每天面對辛子默,畢竟這個男人騙了杜安然整整兩年。
「沒有,他沒有為難我。他和以前,似乎……不太一樣了。」杜安然也不知道哪裡不一樣了,但她總覺得,如今天天圍在她身邊的這個辛子默,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辛子默,甚至是大相逕庭。
「那就好,其實別看他在脂粉堆裡轉來轉去,他根本就不懂女人。他要是
做錯了什麼,你也沒有必要跟他計較。」白茹雲仍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整個人看上去都像是一朵淡然的蘭花,馥郁優。
「媽,你怎麼又幫他說話,有些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心地不壞,尤其是對自己愛的人。」白茹雲歎道,「他的母親能做出那些事情來,他都能替她擔了……」
「他在商業場上的那些手段你又不是沒見過,比誰都狠,誰知道他對身邊的人會不會也隨時捅一刀。」杜安然打斷了她母親的話,她覺得她的媽媽雖然客觀公正,但也不可以幫辛子默說話。
「商業場上本就得鬥得你死我活,沒有情面可講,所以世和的破產,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他,但他如果對你有什麼不好,我第一個不饒他。」
「我只是在辛氏工作,您別多想了。」杜安然低下頭。
「我知道。」白茹雲看了杜安然一眼,女兒是自己養大的,她的心思她還能不明白嗎?若要說愛情,這世上哪有一種愛情說放下就放下了,杜安然那兩年可是愛慘了辛子默。
「媽,我帶你去逛街,我們好好聊聊。這麼多天沒見到您了,真是想死我了。對了,你教的那些小孩子還聽不聽話?上次還說想去看看他們的,沒想到突然就被逮到倫敦來了。」
「他們比你聽話多了!」白茹雲笑著戳了戳杜安然的額頭。
「您又嫌棄我……」
杜安然陪著母親邊走邊聊,有時候去甜品店吃甜品,有時候去商場買衣服,街頭不時有小孩子跑來跑去,煞是可愛。還有彈唱的藝人坐在路邊深情演奏,一切在太陽的普照下,都那般其樂融融。
只不過天總歸是要慢慢黑下來的,越是到了晚上杜安然越有些不安,她只得對母親道:「媽,辛子默給我找了房子,您要不隨我住過去吧!」
「行啊。」白茹雲也沒有推辭。
杜安然只得硬著頭皮將母親帶回了海峽別墅,她也不知道池雪有沒有走。但出租車快到別墅的時候,她卻看到了一輛奔馳緩緩地從別墅方向駛回。
她和母親下車的時候,那輛奔馳也停了下來。
車窗慢慢開了下來,杜安然和母親都看到了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和副駕駛位上的辛老先生。
「茹雲?」辛老先生先開了口。
「老先生。」白茹雲顯然是認識老先生的,她微微點點頭。
杜安然不知道母親和老先生竟然認識,那母親一定很早就知道辛子默還有一個爺爺了吧。只不過,她既沒有聽辛子默說過,也沒有聽母親說過。
「來看女兒嗎?」老先生寒暄幾句。
「是啊,安然來了倫敦好些天了,我挺想她的。」白茹雲道,「老先生您身體可還好?」
「這把年紀了,不過是盼著個安度晚年。」
「我看您精神矍鑠,平日多出來走走,放鬆放鬆心情就好了。」白茹雲道。
老先生點點頭,看了一眼白茹雲,又看了一眼杜安然:「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老先生慢走。」白茹雲和杜安然一齊道。
等到那輛奔馳從眼前消失了,杜安然才問母親:「媽,您認識辛老先生?」
「見過幾次面,不過有十幾年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先生雖然頭髮白了,可精氣神一點沒變,尤其是那雙眼睛,和當年一模一樣,犀利睿智。」白茹雲歎道。
「從來沒有聽您提起過老先生。」
「他和你父親曾經是對手,他很欣賞你父親,不過後來老先生去了倫敦,我和你父親也就幾乎沒有再見過他了。」白茹雲道,「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會再遇見他。」
「辛子默似乎不願意認他這個爺爺。」杜安然對白茹雲坦言道。
「這是他們家舊事了,歸根結底,他爺爺是有錯在先,不過人老了,誰不盼著子孫繞膝呢。」白茹雲沒有多說,只是依然歎息一聲。
「這麼多年過去了,即使老先生有錯在先,但他畢竟是辛子默的爺爺,辛子默這人真是小氣、記仇。」杜安然不清楚他們辛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光從一個外人的角度看,辛子默就是個愛記仇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