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的是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莊夢蝶嚇得退到角落裡,「你是誰?」她怯怯地問……更新好快。
「姑娘餓了吧,先吃東西吧。」淺海說道,聲音盡量和氣。
說著把一盒東西放在桌上,他把盒子打開,莊夢蝶看到裡面是老婆餅。那是她小時候最愛吃的東西。雖然奶奶說那東西不乾淨,也沒營養,不讓她吃,可她總是悄悄讓下人從外面買進來,然後偷偷吃。
莊夢蝶只是早上吃了點東西,到現在已經一天沒進食了,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可她記得朱墨錦交代過不要亂吃東西,所以儘管饞得直嚥口水,卻並不去拿來吃。
「你是桃花會的?」莊夢蝶問道,她再笨也看得出來這裡根本不像第五局,也不大可能是一般的小土匪,小土匪劫財劫色,才不會這麼客氣。所以,眼前的人大概就是桃花會的人。
「是的。」淺海說。
「你認識我父親?你見過他?」莊夢蝶問。
「見過,我們是朋友。」淺海說。
「你騙人,我父親是正人君子,才不會和土匪做朋友。」莊夢蝶說。
淺海笑了,雖然隔著面具看不到表情,莊夢蝶知道他笑了。
「你看我像土匪嗎?」淺海問。
「你手下的人打起人來那麼兇惡,怎麼不像土匪?你平白無故把我劫到這裡來,不是土匪是什麼?」莊夢蝶說道,她想起那群人打朱墨錦的樣子,就覺得可惡,所以眼前的淺海也可惡。
「好,你先別管我是不是土匪,你先吃點東西,你不吃東西怎麼有力氣罵我呢?」淺海說道。
「我要見漁夫!」莊夢蝶說道。
「你見他做什麼?」淺海問。
「反正我要見他,見不到他我就不吃東西。」莊夢蝶倔強地說道,其實她壓根不知道漁夫長什麼樣,可是既然朱墨錦交代了,她只能照做。
「好,我現在就讓人去請他。」淺海說,一邊招手讓一個看守士兵進來,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守衛點了點頭,說了聲「是」,然後就出去了。(
「我已經讓人去叫漁夫了,可是他到這裡來至少也要一天一夜,你先吃東西行不行?」淺海苦口婆心地勸道。
莊夢蝶依舊是搖頭,「見不到人我不吃東西。」
淺海無奈,知道再勸也沒用,只好先出去。
只剩莊夢蝶一個人在屋裡,她看著那盒老婆餅,實在想吃得要命,但還是忍住了。又困又餓,於是靠在桌上打起盹來。
不一會兒,淺海又進來來了,這一次,他帶來了一個,莊夢蝶認出她就是自己剛才問路的那位在地裡幹活的大嬸。
大嬸帶來一個籃子,然後從籃子裡端出幾盤菜,又端出兩碗米飯,兩雙筷子,一碗擺在淺海面前,一碗擺在他的對面,顯然是給莊夢蝶的。
「姑娘,過來吃飯吧,這都是我做的,沒有毒。」大嬸笑著對莊夢蝶說。
莊夢蝶看著她,要是在別的地方見到大嬸,她說什麼莊夢蝶都會相信。可是,面對這個戴面具的人,加上朱墨錦的忠告,莊夢蝶覺得一切都不可信,一切都是陷阱。
淺海讓大嬸出去,他也不再勸莊夢蝶吃飯,而是坐在她面前自己吃起來。莊夢蝶見桌上的菜全是她愛吃的,淺海又吃得津津有味,越發飢餓難受。但還是堅決不吃。
朱墨錦的房間外面站了是個特務兵,他插翅難飛。沒辦法,朱墨錦只好勉強睡了一覺,迷迷糊糊,聽到莊夢蝶在喊救命,一驚嚇就醒過來。天才微微亮,他主動去找朱墨堂。
「我願意帶著人去找莊夢蝶,不過我有個條件。」朱墨錦說道。
「說。」朱墨堂說道。
「我把她帶回來交給你,你不能對她用刑,不能傷害她。」朱墨錦說。
「不用刑,她要是不說出那筆巨款的下落怎麼辦?」朱墨堂問。
「我問過她,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有什麼巨款。」朱墨錦懇切地說。
「換作任何人都不會承認自己知道有那麼大一筆錢,你喜歡她喜歡得連基本的心智都沒有了,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沒有你,我一樣能找到她。」朱墨堂不屑地說。
「等你找到她的時候,說不定淺海已經把她殺了,把巨款搶走了。」朱墨錦說。
朱墨堂不說話,因為朱墨錦說的情況是非常可能的。
「我還有一個辦法,你把她交給父親來審問,怎麼樣?」朱墨錦說。他其實沒有十分的把握他父親不會傷害莊夢蝶,但是總比讓第五局的人審問好。何況,他現在只是在和朱墨堂演戲,爭取自己的自由,好去淺海那裡找莊夢蝶。出了這個家,這座城,他才不會真的把莊夢蝶帶回來。
朱墨堂也知道他父親和莊夢蝶母親的關係,知道莊夢蝶和她母親長得十分相像。不過父親是如此英明睿智的人,莊夢蝶又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父親來審她,不用刑也一定能問出來。
「好,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不把她帶回來,或者玩什麼花樣,以後你在我這,就只一個身份,就是亂黨逃犯。」朱墨堂嚴肅地說。
朱墨錦帶著一隊人匆匆出了城。朱墨錦知道如果莊夢蝶在淺海手裡,也料定,淺海會派人來找他。前面有個埋伏口,只有他和淺海知道。不出意外,淺海已經在那裡安排人了。
果然,朱墨錦帶著人一進埋伏口,就有人朝他們放冷槍,隊伍一下子就亂了,朱墨錦趁亂從馬上滾下來。
桃花會的人把他圍住,「你是幹什麼的?」一個人問。這是桃花會的暗語。
「我來抓魚的。」朱墨錦說。
那人給他看了淺海的令牌,朱墨錦點點頭。
……
第二天,淺海進來看的時候,莊夢蝶躺在床上糊里糊塗地睡著了,桌上的食物依舊是未吃過,他讓人換上新的飯菜,依舊是放在桌上。又讓人準備好洗漱的物品和水,只等莊夢蝶起來用。
過了半個時辰,淺海又來看,莊夢蝶已經起來,勉強梳洗過了,卻依舊是不吃東西。
「你要怎麼樣才肯吃東西?」淺海問。
「我要見漁夫。」
「漁夫已經在路上了,你可以先吃東西了。」淺海說。
「你為什麼要抓我?」莊夢蝶問。
「我抓你是為了保護你。」
「你為什麼要保護我?」
「因為你父親是我的朋友?」
「你是誰?」
「淺海!」
莊夢蝶聽到這個名字,吃了一驚。喬子璟告訴過她,淺海就是桃花會的主席,當年,就是淺海帶著人去找父親,父親才會喪身火海。喬子璟說,淺海可能是去救父親,也可能是去殺父親,不過莊夢蝶更願意相信他是去殺父親。他現在對自己好也就出於愧疚,或者,他想從自己這裡得到那筆該死的巨款。
「要我吃東西也可以,給我一支槍。」莊夢蝶說。
「你要槍做什麼?」淺海問。
「防身。要是我發現這飯菜不對勁,我立刻在你面前開槍自盡。」莊夢蝶說。
「好。」
淺海掏出一把槍,放在桌上。
莊夢蝶慢慢走過去,拿起槍,然後迅速用兩隻手托起槍,直指淺海。
淺海吃了一驚,「你要幹什麼?」
「我要殺了你,為我父親報仇。」莊夢蝶一字一句地說道。
淺海不相信的看著她,「你父親不是我殺的。」
「你當然不會承認,不管我父親是不是你殺的,都跟你有關係。」莊夢蝶憤怒地說道。
這時候朱墨錦突然闖進來,看到這個情景他大吃一驚。他沒想到會看到莊夢蝶拿槍指著淺海,他還以為會看到淺海正用盡辦法折磨莊夢蝶。
「你幹什麼,把槍放下。」朱墨錦對莊夢蝶說。
莊夢蝶沒想到會在這見到朱墨錦,她也大吃一驚,「你,你怎麼會在這?」
「他不就是你要見的人嗎?你現在見到了,可以吃東西吧。」淺海鎮定地說道,彷彿已經忘了莊夢蝶還在拿槍指著她。
莊夢蝶聽淺海這麼說,睜大了眼睛,對朱墨錦說:「你,你,你就是漁夫?」她怎麼也沒想到,朱墨錦竟然是桃花會的人。
連日的勞累和飢餓,莊夢蝶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又聽到這麼駭人聽聞的事情,她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倒下去了。
朱墨錦一個箭步走上前,把她接住,然後把整個人抱起,放到床上。
「都是你出的餿主意,她死也不肯吃東西。」淺海忍不住責備起朱墨錦來。一邊又對外面的看守說:「去找些羊奶或牛奶來。」
等莊夢蝶醒來的時候,屋子裡就只剩下她和朱墨錦了。
「你醒了,快吃東西吧。」朱墨錦說道。
莊夢蝶也不管朱墨錦到底是不是桃花會的,桃花會到底是不是土匪,她掙扎著爬起來,朱墨錦連忙去扶她。
莊夢蝶抓起一個饅頭就咬起來,也不嚼幾下就吞下。朱墨錦見她這種吃法,知道她肯定會噎著自己,連忙把她的饅頭奪下來。
「喝粥吧,喝粥吧。」朱墨錦說。
莊夢蝶於是端起粥,一咕嚕全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