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先生誤會了.我並沒有問你要人.曾玉明那裡我自然會去找他.只是莊小姐嘛.暫時留著做個人質.我可不像家父那麼好說話.真的相信此事與你喬家毫無關係.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合夥起來坑我們的.」張浩心表面平靜.可是說出來的話戾氣十足.
「你要認為我們喬家和曾玉明是一夥的那是你的事.可你無故帶走我的人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面對張浩心的強勢.喬子璟隨之強硬起來.
「喬先生說重了.如果莊小姐確實是你的人.我自然不敢多留一分鐘.我也聽說過莊小姐是你的未婚妻.不過就在剛才莊小姐已經親口否認了她是你的未婚妻.喬先生風流倜儻.天生博愛可以理解.但是總不能我以後逮著誰你都說是你的人.莊小姐只是個唱戲的.區區一個戲子喬先生就對我用這麼重的言辭威脅.我倒真想試試有什麼後果.」張浩心顯然已經對這場談判做了準備工作了.在他看來莊夢蝶就是喬子璟的一個普通相好.身份卑微.可是又深受喬子璟喜愛.這樣最好.既能脅迫喬子璟為自己所用又不至於惹怒喬占山這個大家長.
喬子璟這才意識到這場談判自己並沒有多少情理上的優勢.在別人看來莊夢蝶就是他看上的戲子.他無法解釋莊夢蝶是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和平生摯愛的女人.
「你到底怎麼樣才肯放人.」喬子璟問得很平靜.他知道自己現在是處於被動地位.在找到對付張浩心的可行辦法之前.都要先忍住.
「我說過.控制莊小姐只是為了我妹妹的平安回來能多一重保障.什麼時候我妹妹平安回來了.我就什麼時候歸還莊小姐.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妹妹還沒有平安回來.那莊小姐就任我處置了.」張浩心說道.
喬子璟知道這場談判注定沒有結果.他直視張浩心.嚴正說道：「令妹我會盡力去找.但是莊小姐不是你們眼中一般的風塵女子.她對我意義重大.無論令妹能不能平安回來.只要你敢傷莊小姐一絲一毫.我絕不會放過你.你也有家人.也有喜歡的人吧.你讓我失去莊小姐.我也會讓你失去至愛.」說完喬子璟站起身走了.
喬子璟準備去找朱墨錦.他知道他在和石原談歸還張素心的事.如果順利.把張素心送回張家.莊夢蝶也就沒事了.朱墨錦告訴他張素心在石原手裡很安全.石原也需要時間和上級溝通.不出意外.三天後應該能把張素心安全送回.
張浩心對這次談判的結果很是滿意.莊夢蝶這只獵物從麻雀變成小鹿.這下又從小鹿變成了寶貴的汗血寶馬.價值直線上升.他立刻轉移了莊夢蝶的安置處.把她從郊區的宅院轉移到一所秘密公寓.這所公寓就在市區.張浩心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想著.如果他妹妹能很快回來.自然沒有理由再扣押莊夢蝶.萬一妹妹一時半會回不來.就要做好長期扣押莊夢蝶的打算.所以他決定先把莊夢蝶藏好.過幾天若是沒有妹妹的消息.就把莊夢蝶轉移到自己的地盤瑜州城.
第三天朱墨錦急匆匆地找到喬子璟.兩人在中秋節那艘船上見面.
「張素心不見了.」朱墨錦說.
「什麼.」喬子璟跳起來.「不見了.什麼叫不見了.」張素心出了事.就意味著莊夢蝶的危險加深一層.他怎能不急.
朱墨錦也顯得有些沮喪.「是石原的手下沒看好.被張素心跑了.」
「會不會是石原在騙我們.」喬子璟實在不願意相信這個消息.
「不會.他應該沒有說謊.他現在也是急於處理這個燙手山芋.張小姐在他手上對他是個煎熬.」
喬子璟當然相信朱墨錦說的是真話.「所以張小姐逃出來了.但是並沒有回到張家.這才是糟糕的地方.她可能有其他危險.」
朱墨錦點點頭.「是.看守是半夜發現她不見的.四處搜尋也沒有找到她.我們現在要花時間去找.最好張浩心不要知道這個消息.不然他知道我跟石原談過.然後張小姐不見了.你我都免不了被他懷疑.莊小姐就更危險了.」
「這個張浩心你接觸過嗎.夢蝶在他手裡會不會有危險.」喬子璟問.目前看來莊夢蝶的安危全完全取決於這個張浩心的品行.
「我們沒有正面接觸過.不過他是張元熙內定的接班人.張元熙很注重對他的培養.他的啟蒙老師都是請的國都大學的教授.也在國外接受過兩年的軍事教育.想來不是個德行惡劣的人.而且他也做過一些讓人敬佩的事情.曾經把張元熙籌備的軍餉拿去賑災.」
聽到朱墨錦這麼說.張浩心的人品還不至於太差.只是他會用綁架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估計人品也不會太好.另一方面.喬子璟突然覺得朱墨錦這個人肯定不簡單.他只是隨便一問.他便說出了那麼多.張浩心的啟蒙老師請的誰他都知道.雖然他們現在似乎站在同一陣線.可是難保日後不成為兩個陣營裡的人.他的父親朱玉成是個複雜的人.從有關他的傳言.知道他心狠手辣.是個亦正亦邪的人.至於朱墨錦.他希望他能比自己想像得要善良.
此外.喬子璟的還有另一層心事.他知道朱墨錦的花心之名很響亮.他確實有許多吸引女人們的地方.長了一張讓女人過目不忘的俊美臉龐.又深諳男女相處之道.可是從他對張素心一事的積極參與和今天的談話看來.他肯定不是一個徒有虛表和只會tiaoqing的浪蕩公子.難怪心性高傲的莊夢蝶會對他動心.
自己曾說過.會把愛情當成一場戰爭來打.如今看來.這個朱墨錦倒是個勁敵.喬子璟一直不去問莊夢蝶她跟朱墨錦是怎麼認識的.他們之間的交往到了什麼程度.是因為他看出來.莊夢蝶不想說.她不願意做的事.他絕不會勉強.只是如果不知道他們的過去.他的愛情之戰就少了許多信息上的準備.這是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不過.他現在可沒心思去想愛情了.現在先要找到張素心救莊夢蝶要緊.
莊夢蝶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要殺要剮只能聽天由命了.公寓不大.房間卻有好幾間.裝飾也算豪華.莊夢蝶知道像張家這樣的家世一般會有很多這樣的藏身之地.
張浩心安排一個啞吧女孩伺候莊夢蝶.外加兩個看守.莊夢蝶盡量表現得順從和配合.以此麻痺這群人.她知道硬闖是絕沒有可能成功的.只能靠智取.
她發現這三個人對她是非常尊敬的.所以她明白自己並不是一般的囚犯.張浩心一定吩咐過他們.他們應該不會敢傷害自己.
莊夢蝶主動找兩個看守聊起天來.他們告訴她.高的那個個叫.餘力.大家叫他阿力.矮一點的叫曾旭.大家叫他阿旭.兩個人一塊在張浩心的軍隊裡當兵.他們都不是落河城的人.對這裡也不熟悉.啞女不知道叫什麼.他們和啞女之間不認識.
「那個年輕的長官是你的主人嗎.」莊夢蝶友善地問啞女.
啞女點點頭.同時微笑地看著莊夢蝶.以示友好.
「你是落河人嗎.」莊夢蝶問道.因為她知道張家也是客居落河城.不大可能在落河城養著現成的丫鬟.
啞女又點了點頭.莊夢蝶看到了一絲希望
「那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因為莊夢蝶照樣是被蒙住眼睛帶進來的.她根本不是道這裡是哪裡.
啞女警惕地看著莊夢蝶.不再點頭.莊夢蝶知道她一定被吩咐過.因此也不再繼續問這個問題.
「其實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們不用緊張.」莊夢蝶笑笑說.
「沒事.莊小姐想知道什麼就問.只要少帥沒有禁止的我們都告訴你.」阿力說道.他覺得不好意思.反過來安慰莊夢蝶.
莊夢蝶點點頭.她覺得只要消除和他們之間的對立關係.就好辦.
「不如.我們來打牌吧.」莊夢蝶說.她想把氣氛調節得更輕鬆些.
「這裡沒有牌.少帥也不允許打.」阿旭說道.
莊夢蝶失望地點點頭.
過一會.莊夢蝶突然問他們三個：「那你們聽過悅戲嗎.」
阿力和阿旭一臉茫然.只有啞女點點頭.
「你聽過.去劇院聽的.」莊夢蝶興奮地問.
啞女搖搖頭.莊夢蝶能理解.啞女不像是能買票進入劇院聽戲的人.
「那你喜歡聽悅戲嗎.」
啞女用力地點點頭.
「那你現在想聽嗎.」
啞女睜大了眼睛.不相信地看著莊夢蝶.
莊夢蝶笑著不語.拉著啞女坐到沙發上.自己站在屋子中間開始唱起來.她唱的依然是《十八相送》.因為她只需要一人扮作兩個人.就可以唱完一齣戲.
書房門前一枝梅.
樹上鳥兒對打對.
喜鵲滿樹喳喳叫.
向你梁兄報喜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