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為父,只有一個請求-」聖月皇主差點就在凰輕挽面前跪下來了。
一雙盈滿淚水的眼睛,近乎乞求的盯著她,「為父命不久矣,求你,在為父死前,見你娘親,最後一面,可好?」
即便他知曉,靜兒的心中,從未有過他,卻依然奢求著,死前能見她一面,哪怕,只是她的墳墓也好,總比他每日在清醒之時,對著她冰冷的衣冠塚好。
凰輕挽臉色一沉,並未說話,沒答應,也沒拒絕,說實話,她不想任何人打擾小娘親的安寧,尤其是聖月皇主。
但,姬挽月卻在心疼他。
「月兒,當為父求你。」聖月皇主一生都未曾這樣低聲下氣過,一雙快要乾枯成樹枝的手,緊緊的抓著凰輕挽的裙擺,像是一個即將溺亡的人,抓著唯一的一塊浮木一樣。
凰輕挽一雙暗色紅眸之中的冰冷散去很多,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娘親如今已得安寧,我不希望你打擾她,你便,在她沉睡的山腳下,遠遠的看一眼便好。」這已經是凰輕挽能做到最大的讓步了。
聖月皇主心中有些失落,然,月兒肯讓他在靜兒沉睡的山腳下,遠遠的看上一眼,他也算是,心願圓滿了。
當即便點了點頭,歎了一聲,「即便這樣,為父,也滿足了-」
冬夜的雪下得很大,聖月皇朝雖離北原還有不短的距離,在這寒冬裡,卻也冷的嚇人。
聖月皇主的這幅身子,別說飛了,即便是用走的,估計走不到半里地,都撐不下去。
崇華寶殿外,世子殿下一身紫衣如畫,滿頭極長的墨發之上落了雪,看起來,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他這樣靜靜的看著崇華寶殿內已經很久了。
帝千弒,總是會默默的關注著凰輕挽的一切,無論是在何時。
偏殿內的一切,自然無一遺漏的落在世子殿下眼中。
對於聖月皇主,世子殿下只覺得他可憐,可恨-
然,他甘心為他的小東西做一切事情。
當下,直接召喚出天狼族王族坐騎——一匹極度威風的金色帶翅天狼。
偏殿內,凰輕挽感受到身後不遠的氣息,默默的回頭看了帝千弒一眼,只不過是一個眼神,便知曉,她的少年,要以天狼族王族召喚獸,送他們去小娘親所在之地。
她的少年,總是在第一時間,知道她最需要什麼。
他是最愛她的人,亦是最懂她的人。
她凰輕挽,何其有幸,此生能與他相守?
他們之間,永遠都不要誤會,不要悲傷,不要離別-
凰輕挽,只想做一個足夠強大之人,站起她最愛的少年的身邊。
帝千弒,只想做一棵大樹,只要她累了,困了,隨時都能給她最安心的依靠。
永生永世太過虛無飄渺,他們,只要守著彼此的一生一世,直到有一天,壽命盡時,只願,握著彼此之手,一生無悔。
凰輕挽唇角微揚,會心一笑,她又何嘗不是那癡情之人中的一個?
或許,她真的有些理解聖月皇主此時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