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了狗糧,車子開了半路,宋言謹見有寵物用品店:「前面寵物用品店停一下,貓貓沒糧食了。」
「需要我陪你進去嗎?」顧臨深穩穩停了車,邊解安全帶邊看宋言謹問。
她輕鬆解開自己身上的束縛,開車門下來:「不用,我進去買了就出來。」
貓貓只吃一個牌子的狗糧,所以她進去也不需要挑,拿起那個牌子付錢就出來了,前後沒有五分鐘。
可出來後,宋言謹這才反應過來一些事。
看著顧臨深坐在那輛紅色甲殼蟲裡,終於覺得好笑了。
平時習慣了顧臨深開車,剛剛從珠寶店出來後,她忘記了開出的是自己的紅色甲殼蟲,順勢坐到了副駕駛位置。結果現在才發現。猛然這麼一看,顧臨深坐在這倆車裡有些滑稽。
上車後,她輕笑的打量了一眼顧臨深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顧大少,這車的性能如何?」
知道她發現了,眼底都是無奈:「還不錯。」
「需要我來開嗎?」宋言謹淡笑看著他,能感覺到,顧臨深並不是特別喜歡這車。
「繫上安全帶。」顧臨深抬手指了指她身側的安全帶。
都開一半,也省的麻煩換來換去。
車子本來是直接朝著盛墅開去,但是途中劉封來了個電話,讓顧臨深過去一趟。正巧宋言謹也沒什麼事,便徑直開著車去了劉封的單身公寓。
劉封聽到門鈴響,匆匆開門調笑:「顧大少,夠快……」
「唔,嫂子。」開了門才看到宋言謹站在顧臨深身後,慌張關上門跑進了臥室。
就這麼一下子,宋言謹和顧臨深被堵在了門外。宋言謹略微尷尬,看向顧臨深:「看來,我不應該來的。」
劉封沒有想到宋言謹會來,只穿了一件背心和棉質大褲衩。他和顧臨深是多年好友,不在乎這些。但宋言謹畢竟是女人,總歸不禮貌又破壞形象。
幾分鐘後,劉封整理好了儀容儀表,套了一身簡單的休閒裝才出來,和剛剛簡直判若兩人。摸著頭,一臉訕訕的給兩人開了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嫂子也過來了,所以沒換衣服,讓嫂子見笑了。」
「沒事。」宋言謹淡笑應著,然後和顧臨深兩人被劉封請進了屋。
剛在沙發坐下,眼前的杯子讓宋言謹不由多看了兩眼。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杯子的邊口有個紋理分明的唇印。
劉封一向自稱單身主義,但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人物,沒有女朋友,卻有眾多女伴,想必帶過女人來家裡過夜也不是什麼新奇的事。
「你找我什麼事?」顧臨深看著端著杯子出來的劉封詢問道。
劉封看了宋言謹一眼,遞了水過去,對顧臨深掩飾的笑了笑:「哦,沒什麼事。就是上次和豐臨合作的那個合同有幾條我想要修改一下,讓你來看看。」
顧臨深斜了劉封一眼:「這種事你找莫開就好。」
「合同讓我看看。」臨了,顧臨深又補充了道。
劉封顯得有些躊躇,坐在兩人對面,手背不自然的蹭著大腿,說道:「我讓你過來後才想起來文件在公司呢,沒有帶回來。我明天給你送過去。」
「那現在沒事了?」顧臨深還算是能耐的住性子和他說話。
劉封搖了搖頭:「沒事,沒事。」
顧臨深彎曲的指尖在膝蓋上直立,站起了身:「言責編,走吧。」
今天顧臨深的心情不錯,並不和劉封計較。
宋言謹隨著顧臨深站起來時,下意識朝身後沙發上看,看包裡是否落了東西,沒看到自己落了東西,倒是沙發上放了一條嫩青色的碎花小絲巾。
「就這麼走了?要不我請你們吃飯。」讓人白過了一趟,劉封覺得有些愧疚。
顧臨深和宋言謹已經走至了門口,才轉身送他一句話:「你想當電燈泡?」
「……」劉封暗自神傷,要不要說的這麼直接?雖然他是真的電燈泡。
即使這樣,劉封還是親自將顧臨深送到了門口,也順便看到了門口那輛紅色甲殼蟲。
劉封還從來沒有見顧臨深開過這種車,瞬間戳中笑點,打趣道:「顧大少,你啥時換了這麼騷包的一車?」
顧臨深取了車鑰匙,上車,只留給劉封玩笑式的冷嘲熱諷:「這車能有你騷包嗎?」
「我……」劉封嘴角抽了抽,這是朋友嗎?拿他和車比!他還把自己當人嗎?
他倒是想和顧臨深辯論,可人家沒有留給他時間,直接開車走人。這樣的態度倒是讓劉封心安理得了,要是顧臨深對他像對待宋言謹那樣,那他讓人白跑一趟,該多自責?
從劉封的單身公寓回來後,宋言謹就沒怎麼說話。晚上睡覺時,那條在劉封公寓看到的絲巾忽然冒進了腦子裡,她一下子想起來之前在那兒見過那條絲巾。
如果她沒記錯的,上次在豐臨地下廣場遇到楊若琳,楊若琳戴的就是那條。
想必今天上午,宋言謹和顧臨深去之前,楊若琳也是去過的。至於她去找劉封是因為什麼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最近工作量太大,再因為宋老爺子最近身體並不是很好。一夜,宋言謹睡得並不安穩,也不知道驚醒了多少次。腦子裡昏昏沉沉的,等到凌晨就再也睡不著了。她睜著眼睛放空一會,偏頭看了一眼身側的人。
顧臨深睡的正熟,平日裡那雙極為深邃的眼睛此刻閉著,高挺鼻樑因為窗外的星光格外的白皙。她輕手輕腳下床,又替他重新蓋了被子。
出了臥室後,宋言謹越發清醒了。肚子有些發空,從廚房裡找了一點速食麵放到鍋裡煮一煮。
出來沒有多久,顧臨深也出來了。
畢竟是大半夜,宋言謹見到顧臨深嚇了一跳:「你怎麼起來了?」
顧臨深身上還穿著睡袍,走至廚房,微微打了個哈氣:「見你出了臥室,出來看看。」
他既然也醒,宋言謹又打開冰箱詢問了一句:「我做了一些速食麵,你餓嗎?」
他如果餓,那她就在加點,如果不餓,那就這樣便足夠了。
「多做一碗。」顧臨深給自己倒了杯水,提醒宋言謹。
宋言謹點了點頭,又加了點。稍微切了點配菜放進去。
大半夜的盛墅那兒都很安靜,廚房裡沒有一點動靜,除了兩人吃麵的聲音。
宋言謹看著顧臨深吃麵的場景,覺得有些好笑。
本來這應該是躺在床上睡覺的時間,結果卻都在吃麵。
「我昨天和劉秘書在微信聊了兩句,我聽她說之前那個廠子又出現了一點問題,是不是真的?」宋言謹撥弄著筷子,看著對面的顧臨深。
顧臨深頷首,動作很隨意:「工廠的前廠長到現在還不能接受工廠被豐臨所收購,先後幾次攻擊廠子裡新來的員工。」
「報警了嗎?」這一聽就是流血事件,讓人不得不關心問一句。
「報了,稍微有了點線索。」顧臨深簡單回答,放下了碗筷,擦了擦嘴角:「麵條做的很好吃。」
「那我明天這時候再給你做?」她順著他的話開了一句話玩笑。
卻不料顧臨深點頭應了:「好。」
宋言謹搖了搖頭,喝了兩口湯水,含糊不清說道:「還是算了,每天這樣吃,會長胖,到時候胖的床都不夠睡。」
顧臨深眼睛泛著光,忽然來了興致:「沒關係,我睡床,你睡我就好。」
「我還是比較喜歡睡床。」宋言謹這次倒是沒臉紅,收拾著碗筷,沖顧臨深十分正經的扯了扯嘴角。
「看來言責編的臉皮見長。」顧臨深起身扯了扯她的臉頰,愉悅的總結了一下。
宋言謹橫了他一眼,音調裡帶著濃郁的威脅:「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厚臉皮嗎?」
顧臨深捏了捏她的鼻子,輕笑:「臉皮厚一點有什麼不好?」
宋言謹哼哼兩聲,開了水龍頭洗碗:「等到那天顧大少把我甩了,我厚著臉皮不放手,怕到時候顧大少後悔都來不及呢。」
顧臨深挑了一下眉頭,留了四個字:「求之不得。」
「也可能是生不如死。」
顧臨深因為她的話,唇邊笑意勾的越發大:「不會有那麼一天。」
宋言謹不接話,專心將水池裡的碗筷都清潔乾淨。隨後抽紙擦了擦手,冬天過去了,春天也快過去了。可宋言謹洗完碗筷後手還異常的涼,那種涼意有些侵骨。
顧臨深似乎已經習慣了她涼透的手心,兩隻大手包裹著她的手,在她冰冷的手外包了一層溫暖。
「睡覺。」直到她的手在他的手心漸熱,他才攬過她,替她蓋上被子,將她整個人鑲嵌在自己的懷中。
這一覺,宋言謹睡的踏實了,不似剛剛那般滿是壓力和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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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竟已將近一個月沒有回家,包括嚴家也沒有回。崔雪梅打電話催了好幾次,嚴竟這才無奈回去。
崔雪梅在客廳裡等著嚴竟回來,安撫著莫菲瑤:「別擔心,我和你公公替你做主,你是我們嚴家的媳婦,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莫菲瑤聽了這話,感動看著崔雪梅:「謝謝媽。」
「這個嚴竟,又瞎胡鬧什麼!」嚴飛敖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猛用力的將抽一半的雪茄按在了煙灰缸裡。
莫菲瑤看著嚴飛敖,張嘴欲說什麼,客廳外忽然傳來的響動聲打斷了她的話。
「應該是阿竟回來了。」崔雪梅拍了拍莫菲瑤的手,剛起身,嚴竟便推著門走了進來。
嚴竟這一個月消瘦了不少,應該是喝了酒,眼睛有些疲憊。看到坐在客廳裡的莫菲瑤,嚴竟閉了閉眼,轉身要走。
「你去哪兒?」嚴飛敖見了嚴竟這副模樣,怒火中燒,厲聲阻止嚴竟的腳步。
「我出去透透氣。」嚴竟連身都沒轉,淡淡說了一句。
崔雪梅朝著嚴飛敖使了一個眼色,忙起身拉住嚴竟,哄著:「阿竟,你這剛回家怎麼又要出去?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好好陪媽聊聊天不行嗎?」
「媽。」嚴竟臉色嚴肅的頓了一下:「我是想回來陪陪你,但現在,我想不必了。」
「怎麼不用?你這一個月不回來看媽,都瘦了。這次好好在家呆幾天,媽給你做些好的。」崔雪梅拉著自己的兒子,心疼的緊。
嚴飛敖看著眼前的場景冷笑了一聲:「你倒是疼他!他可不會替你著想!」
「我問你,你這小半個月不去公司上班都幹什麼去了?」嚴飛敖嚴厲看著嚴竟出聲。
嚴竟偏頭看向了嚴飛敖:「我想靜一靜。」
這句話有些惹怒了嚴飛敖,猛地站起來指著嚴竟:「靜一靜?一個女人就把你擾亂成這樣了?自己老婆不要,公司也不要了?」
「爸……」嚴竟冷靜異常的看著嚴飛敖:「我現在不想說話,也不想解釋。」
「混賬!這是你該對你老子說話的態度!」嚴飛敖氣的臉色漲紅,指了指一旁沙發上的莫菲瑤說道:「要不是菲瑤在這兒,我非得揍你一頓!別以為自己老大不小了,就沒人能動彈你了。」
「飛敖,你這麼說兒子做什麼!什麼事不能坐下來慢慢說。」崔雪梅站在嚴竟身側,嗔怪的看著嚴飛敖。
莫菲瑤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但是眼睛卻沒有從嚴竟身上離開過。
嚴飛敖緩和了一下脾氣,沉聲道:「當初可是你自己要和那宋言謹解除婚約,這畢竟你終身大事,我們尊重你。可你這才和菲瑤結婚多久,你就要離婚?嚴竟,你真當婚約是兒戲呢!」
莫菲瑤既然會坐在這兒,嚴竟就知道,嚴飛敖和崔雪梅什麼事都知道了,也不隱瞞,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是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不需要你們操心。」
嚴飛敖一直是壓著氣和嚴竟說話:「你說這什麼話!我要讓你離婚,丟的是我們嚴家的臉,我們嚴家丟不起!」
「呵呵……」嚴竟忽然冷笑,轉身看著自己的父親:「你是覺得丟不起這個人,還是不想放棄莫家的有錢有勢?」
這下,嚴飛敖是真的火了,三步作兩步,朝著嚴竟的臉上就是一巴掌:「胡說八道!我告訴你,今天無論你說什麼,這個婚,你休想離!」
這一巴掌嚴飛敖下的力氣極其重。嚴竟被打偏了臉,臉上神色譏諷,久久沒有抬起來。
莫菲瑤驚嚇的摀住自己的嘴巴,忙衝至嚴竟身側,抬手撫住他:「阿竟……你沒事吧,你疼不疼?」
她來這裡,只是想要崔雪梅和嚴飛敖替自己勸勸嚴竟,卻不料嚴飛敖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現在你滿意了?」嚴竟嘲諷的看著莫菲瑤,唇邊都是冷意。
他怪異的笑容像是一根小銀針一般狠狠刺在她心口,有些痛,又有些癢。忙慌張的搖了搖頭:「不,我……我沒想到……」
「菲瑤,你起來,我今天非打這逆子一頓!」被崔雪梅拉著的嚴飛敖指著嚴竟,直嚷著讓莫菲瑤讓開。
莫菲瑤現在怕是心裡怪嚴飛敖的很,朝著他看去,眼睛都是無奈:「爸……你別打阿竟了。」
「你讓開!」嚴飛敖不依不饒。
嚴竟彎著腰,卻忽然推開了莫菲瑤。用食指蹭了蹭嘴角的血跡,冷笑道:「這個婚,我離定了!」
說罷,頭也不回朝著門口走去。
「阿竟……」莫菲瑤追了兩步,又止住腳,垂著臉,臉上的神色讓披散的長髮遮了一大半,只能看見肩頭上下聳動著。
難道親人對嚴竟也起不到作用了,他就這麼執意的要和自己離婚。
「你哭什麼。」崔雪梅看著父子倆大吵了一架,又見莫菲瑤低頭落淚,心裡瞬間有些上火。
嚴飛敖看著嚴竟的背影撫著心口直罵孽畜,崔雪梅扶著嚴飛敖回臥室,只能暫時放下莫菲瑤。
而嚴飛敖此刻專注生著氣,自然也沒有注意到莫菲瑤。
莫菲瑤一個人站在嚴家的客廳裡說不出的委屈,事情的發展比她想像中的要糟糕太多,就連家人對嚴竟都沒有作用了,她還能指望什麼。
可發展越來越糟糕的事不止這一件,還有她父親那邊。
休息了幾天上班不久,莫志富便讓她去辦公室一趟。
剛進門,莫志富沉著一張臉問她:「我問你,嚴竟的前任的未婚妻是不是顧總的太太?」
莫菲瑤這幾天因為嚴竟的事疲憊的很,這時候也不想去深想這話究竟是誰告訴莫志富的,只是點了點頭。
她的答案讓莫志富的臉頰抽動了幾下,有些不悅:「這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如果知道嚴竟和顧臨深有這種尷尬的關係,莫志富說不定都有可能會重新考慮嚴竟和莫菲瑤的婚事。
「一直沒機會說。」莫菲瑤低著頭,所有的心思都讓嚴竟帶走了,早已顧不上其他。
事已至此,莫志富也沒什麼好說的,眼前的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他不可能因為別人而怪自己的女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想知道。但你以後注意點,不要去招惹那顧太太。」
討好不成,以後還是避著點,免得惹的一身麻煩。
莫菲瑤的心頗為不好受,嚴竟因為宋言謹要和自己離婚。連自己的父親也因為宋言謹責怪她。最近怎麼都是宋言謹,怎麼都是她……
「我知道了,爸。」即使對莫志富的話並不開心,可莫菲瑤現在也沒有心思去掰扯那些。
出了辦公室,她有些頭疼的撫著自己的額頭,手腕間手鏈上的鉑金小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莫菲瑤忽然一愣,抬手看著自己的鈴鐺。
解鈴還須繫鈴人,她和嚴竟的事,嚴家人是幫不到她了,那宋言謹可不可以幫她呢?這事是因為宋言謹,只要宋言謹肯替自己說好話,說不定嚴竟會聽進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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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敏的生日,宋言謹和顧臨深過去的時候刻意買了生日蛋糕。這些年宋敏,省吃儉用,連一次生日都沒有好好過過。之前宋言謹一直在忙,生活也不穩定,沒辦法替宋敏好好過生日。但是這次的生日,她格外想替宋敏過。
宋敏平時只要看見顧臨深和宋言謹來就很高興了,見他們買蛋糕不由責怪幾句:「買這種東西做什麼?浪費錢,家裡又沒有孩子,吃不了多少。」
宋言謹將蛋糕放到廚房,聽到宋敏的話不由笑道:「過生日怎麼能沒有生日蛋糕?」
她從小到大那次過生日宋敏都會給她買,倒是她,那時候畢竟孩子心性,竟從來沒注意過,姑姑的生日也就一人一碗長壽麵就算過了。
「我不講究那些形式。」宋敏擺了擺手,嘴上卻是笑意。切了一些水果出來:「你們能來看我,我就很開心了。」
「爺爺呢?」宋言謹轉了一圈才發現爺爺不在。
宋敏邊擦著手邊說道:「出去散步了。臨深不是給找了護工嗎?陪著出去走走。」
「今晚想吃什麼?我去買。」宋敏就沒有一刻可以停下來。
見宋敏要出去,宋言謹忙拉著她坐了下來,笑著說道:「今天哪能讓壽星公下廚?今天我去買菜,我來做。」
說罷,拿起外套就要出去。
「我陪你去。」顧臨深起身取了車鑰匙揚了揚。
既然是夫妻倆要出去,宋敏也不好多推辭。就任由他們去了,不忘叮囑:「記得還價,別任由人家出價。」
宋家樓下不遠處的菜場極小,兩人穿梭在各個小攤外中。宋言謹沒有忘記宋敏的叮囑,每家都問問了家,貨比三家。
結果還是裡面的便宜一些,宋言謹揀了一把蒜黃和小販討價還價:「不可以便宜一點嗎?剛剛在那邊,那邊攤位才買兩塊五一斤,你這買三塊的太貴了。」
那買菜的大媽精得很,拉著秤說道:「小姑娘,這一菜場如果你能找到比我們家便宜的,我整把送你。我真的沒要你多,一把也就十三塊,這樣,我給你去一塊錢。」
這一把十二塊的蒜黃拿回去肯定會被姑姑說買貴了,不知道又要心疼多久呢。
「整數來,十塊錢可以了。」宋言謹笑嘻嘻的,只能厚著臉皮繼續砍。
既然某些人天天說她臉皮厚,那她就厚著臉皮來吧,厚臉皮也總比回去被宋敏責怪的好。
那大媽皺著眉頭,一邊忙著別的客人,一邊瞧了一眼宋言謹身側的顧臨深,感歎道:「你這替誰省呢,找這麼帥老公,扣這點小錢?這樣老公,嘖嘖嘖,比我們家閨女找的洋女婿好太多了。」
說著,讚不絕口的看著顧臨深。
宋言謹輕咳了一聲,十分抱歉看了一眼顧臨深,又繼續對買菜大媽說道:「長得帥有什麼用?不工作的,家裡開銷大,什麼不扣著來?大姐,你就算我便宜點吧。」
「這可不行啊,這男人可得上進,那能不工作?」大媽不贊同的揚聲說道。
顧臨深站在一側看著『賣老公』的宋言謹,有些不自然掩唇輕咳。
意外的,他竟然配合宋言謹了,難得開口說了一句:「便宜一點吧,我老婆挺不容易的。」
宋言謹簡直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顧臨深,這讓顧大少屈尊降貴配合自己,她實在覺得不真實。
那大媽斜了顧臨深一眼,那眼神十足的『你知道你家老婆不容易,還好吃懶做不工作?』
不過最後大媽還是松嘴了:「好了,好了,十塊錢就十塊錢拿去吧。」
劍走偏鋒,宋言謹實在不會砍價,不過得利於顧大少的幫忙,最起碼買的幾樣菜都不算太貴。
就因為買的東西比初價便宜了幾塊錢卻足夠讓宋言謹高興的,一路上笑呵呵的。
顧臨深無奈搖了搖頭,他的身價竟然只值幾塊錢。這要是傳出去,得讓多少人大跌眼鏡。
不過因為那幾塊錢讓宋言謹心情不錯這一點,顧臨深還是很滿意的。
「剛剛謝謝顧大少了,不然買貴了回去,姑姑又得念叨。」宋言謹仰頭看著顧臨深,跟著他進了小區。
顧臨深手裡拎著大大小小的食材,彎腰將臉騙偏過去:「謝禮。」
「這個嗎?」宋言謹輕輕拍顧臨深的臉,裝傻道:「一巴掌夠不夠?」
顧臨深淡笑磨牙,用拿著食材的手去蹭她:「忘恩負義。」
宋言謹躲開他的手,繼續跟著他走。卻乘他不注意的時候,在他的臉頰上印了一個吻。
顧臨深偏頭,並不滿意:「就這麼算了?」
「別鬧了,都是街坊鄰居呢。」宋言謹看著他偏過臉,有些不好意思,挎上他的手臂低聲提醒。
都已經到家門口了,顧臨深一手拎著食材,一手彎腰攬住腰身逗弄她要索吻,宋言謹的臉左偏右偏躲著。幼稚的就像兩個玩捉迷藏的孩子一樣,遊戲玩開了,兩人都藏著笑意。
對面的大爺正好出來倒垃圾,看到兩人這樣,呆了兩眼,隨後撓了撓自己的後脊,歎了口氣進屋了:「現在這些年紀人啊,哎……在外面也不能節制點。」
「不玩了,姑姑等急了。」宋言謹得救於大爺,忙開了門率先走了進去。
宋敏見兩人回來,不由問菜的價格。兩人的神色有異,似乎出去一趟遇到什麼開心的事,看的宋敏一陣疑惑,直到顧臨深放下食材和宋敏說話,宋敏忽然笑了,笑意曖昧的很。
宋言謹正好從廚房過來,看到正在笑的宋敏,再看看顧臨深,忙羞紅了臉。待宋敏多看兩人一眼匆匆避開後,宋言謹忙抽了紙巾給顧臨深擦了擦臉。
剛剛只顧著皮鬧,她忘記早上嘴唇有些發乾,擦了一點有色的潤唇膏。剛剛那一下,在顧臨深臉上印下了一個大大唇印。
顧臨深到沒覺得有什麼,取了一旁的半截式的圍裙轉身背對宋言謹:「幫我繫上。」
宋言謹將信將疑的幫顧臨深繫上,問道:「你系圍裙做什麼?」
「做飯。」顧臨深簡單吐出兩個字,挽了挽昂貴西裝的袖子進了廚房。
宋言謹忙跟了進去:「你真的要做?」
不可否認,顧臨深做的餐點還是很好吃的。
顧臨深利索的將案板上洗好的食材切成塊,詢問她:「站在那兒別動。」
宋言謹眨了眨眼睛:「我不做,那我出去了。」
「別動,站在一旁看著。」顧臨深一雙眼睛專注看著案板,嘴角卻勾了笑:「打個下手。」
他讓她打下手,她自然是願意的。可她站在那兒,想要洗菜,他嫌水涼,自己洗了。想要切菜,他嫌刀利,他自己切了……
於是,她站在廚房裡,幾乎什麼事都沒有做。但顧臨深又怕她太閒,偶爾讓她遞一下調料品,而那些調料品,只在他的手邊,她還得繞過去遞……
一桌好菜上桌後,顧臨深的廚藝讓宋敏有些驚住。她倒是沒想到顧臨深還會做飯,來了宋家,還要顧臨深做飯,宋敏頓時覺得有些對不住:「這可怎麼好,人家說女婿上門都是貴客,這侄女婿也是半個女婿,結果還得讓人進廚房。」
在盛墅,顧臨深也進廚房。宋言謹一開始反應也很激烈,後來慢慢習慣了,倒覺得沒有什麼。給宋敏拉開了座位:「今天姑姑是壽星公,姑姑才不用進廚房。」
「我不進廚房也不能讓臨深來。」宋敏抱歉的笑著,別提多歉意了。
顧臨深扯掉圍裙,沖宋敏溫和一笑:「姑姑太見外了,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
宋敏因為顧臨深的『一家人』連連點頭也就沒說什麼。
吃飯時,宋言謹把準備的禮物拿出來遞到了宋敏的面前:「生日禮物,姑姑看看喜不喜歡。」
宋敏看著眼前的錦盒,嗔怪的看著宋言謹:「又亂花錢買什麼了?」
邊說著,邊打開了盒子。看到裡面的鉑金項鏈,驚道:「你怎麼買這些好看沒用的東西?我不需要,快拿去退了。」
「這個買了就退不了了,我幫你帶上。」宋言謹知道宋敏不會這麼輕易的接受,只能扯著謊。
宋敏皺著眉看那項鏈,一直念叨著太貴了。
「既然言謹給你買的,你就收著,難得是孩子的心意。」老爺子睜著看不見的眼睛,露出慈善的笑意說著。
宋敏猶豫看著宋言謹,宋言謹已經起身給宋敏戴上了。
「姑姑戴著很好看。」宋言謹替宋敏戴上後,認真的看著,滿意的點了點頭。
宋敏抬手去摸脖頸間的項鏈,無奈一笑,這份笑意卻由眼角直達眼底。
老爺子握了握手裡的盲杖,頭朝著宋言謹方向偏去:「言謹啊,你能這麼孝順姑姑,不枉你姑姑這麼多年為你付出的。」
「你姑姑啊,不容易。自有你以後,你考上好學校,別家的孩子離家遠不讓念,但你姑姑帶著我這瞎眼老爺子,你考到就搬到哪兒。這二十幾年裡也來來往往換了三四個城市,爺爺沒用,賺不到錢,一家全部靠你姑姑撐著,以後啊,無論姑姑做錯了什麼,你都不要怪她,她……要是做錯了,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老爺子絮絮叨叨的說著,宋敏笑著抬手蹭了一下眼角:「爸,你說這些做什麼,別讓孩子瞎想。」
「你爺爺喝了點酒,別放在心上。」宋敏看著宋言謹和顧臨深笑著解釋了兩句。
宋言謹搖了搖頭,握住宋敏的手說道:「爺爺說得對,我父母去的早,要不是姑姑,怕早就沒有我……」
宋敏怔怔的看著宋言謹,心裡又是甜,又是酸澀。
「你能知道就好,吃飯吧。」老爺子歎了一口氣,不再多說。
吃完飯才切點燃蠟燭切蛋糕,宋言謹給宋敏唱著生日歌,等宋敏吹了蠟燭,纏著宋敏許個願。
宋敏點了點頭,笑著說出了聲:「今年沒啥願望,只希望啊大家平平安安的,小謹能早日讓爸抱上曾孫子。」
「姑姑……」宋言謹紅了臉,明明是宋敏過生日許願,哪能許關於她的?而且,許的願望怎麼能這麼直接說出來……
老爺子樂呵呵的直說:「這是個好願望,不知道能不能實現嘍。」
「爺爺。」宋言謹讓自己的姑姑和爺爺弄的哭笑不得。
但偏偏這種時候,還有人要插一腳。
顧臨深極自信的攬過宋言謹的肩頭,淡笑:「爺爺和姑姑放心,我和言謹會加油的。」
「好,好,好。」老爺子滿意的直點頭。
宋言謹責怪的看了顧臨深一眼,臉色紅的厲害,這種事怎麼急的來?
替宋敏過完生日,天還早。顧臨深先和宋言謹回到了盛墅,後又因為劉封的電話出去了一趟。
劉封見顧臨深這次身邊沒有宋言謹才算把自己想說的都說了:「若琳確定要國內發展,上次想告訴你,礙於嫂子面不好說。」
顧臨深坐在茶桌旁,眼光有些異樣看著劉封:「為什麼不好說?」
「為什麼不好說你還不清楚?若琳喜歡你,她是為你才留在國內。」劉封皺了皺眉頭,說道:「我知道,你怕嫂子誤會,不想和她有過多糾葛。但是,做個朋友沒什麼不可以。她在國內沒什麼認識的人,你好歹能幫幫她。」
顧臨深垂著眼簾,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掠起眼眸看劉封:「作為單純的朋友幫她沒問題,但是楊若琳不是,我不想沾惹過多不必要麻煩。」
劉封讓這兩個人弄的有些頭疼,朝後一躺,腰身無力,整個頭懸在桌椅上方,看不清他臉上神色:「臨深,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如果當初你眼睛沒事,楊若琳沒有走,你是不是就接受她了,現在嫂子是不是就是她?」
這樣的假設的答案,顧臨深回答過楊若琳一次。再回答劉封卻完全不一樣:「事情沒有發生,永遠都不知道結果會是如何。我給不了你想知道的結果,我只能說,我很慶幸現在的一切。」
當初給楊若琳那樣的答案是為了讓楊若琳死心,但若是用真心回答,這便是他的答案。
劉封明白了,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但有一件事我必須傳達給你。若琳想見你一面,她說只當朋友見一面。」
顧臨深站起身,繫上解開幾顆的西裝扣,態度很堅決:「不用了,你直接告訴她,我之前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她明白是什麼意思。」
「你去哪兒?」顧臨深說完就走,讓劉封也站了起來,忙追問了一句。
顧臨深沒回頭,聲音裡卻是說不出的溫柔:「言責編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只是這一句便讓劉封明白,這楊若琳是完全沒有機會了。孰輕孰重,一眼便能看出來。只是,劉封作為顧臨深的好友,他到現在都沒有搞明白,顧臨深怎麼就莫名其妙的喜歡上宋言謹了?
他不懂,但顧臨深的心裡卻很是清楚。
顧臨深回來時,宋言謹正窩在沙發上看手機,電視裡放著最近很火的一檔綜藝節目。
「這麼快就回來了?沒和劉封多聊聊嗎?」宋言謹見顧臨深站在玄關處換鞋,有些吃驚他的速度。
按理說,顧臨深也好久沒有和劉封單獨出去聚聚了,她以為兩人這次會聊很久。
見顧臨深換鞋,貓貓迅速的竄了過去,躺在顧臨深的拖鞋不肯出來,沖顧臨深撒嬌的搖著尾巴,等著顧臨深抱它。
顧臨深不像宋言謹會主動抱它,也不要那只拖鞋,重新換了一雙新的。貓貓看著顧臨深腳上的新鞋子,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躺在拖鞋裡,忽然又用爪子去巴著顧臨深的新拖鞋上的紋理,有一種不抓壞了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顧臨深完全不搭理它,朝著宋言謹走過去,隨口問了一句:「貓貓是公狗還是母狗,怎麼會這麼愛撒嬌?」
宋言謹剛剛一直觀察著貓貓和顧臨深的一句一舉動,覺得很有意思。聽到顧臨深問,答道:「是公狗。」
聽到『公』這個字眼,顧臨深又皺了皺眉頭,宋言謹托著下巴看著咬著拖鞋的貓貓說道:「你說是不是因為我給它起名叫貓貓,所以它覺得他是隻貓,不是狗,才這樣愛撒嬌?」
貓貓屬性實在不像是一隻雄性薩姆,簡直是一隻貓公主。
「不是,是它自己的問題。」顧臨深不肯看貓貓一眼,只看了半眼便挪開了眼睛。
宋言謹有些好奇顧臨深的話:「貓貓有什麼問題?」
「比較娘。」顧臨深十分輕視的又瞧了貓貓半眼。
宋言謹張了張嘴巴:「……」
她還真的找不出借口來辯駁顧臨深的說法,貓貓只不過是一隻愛撒嬌的小男孩薩姆,他說人家娘,是不是有點太傷人了,哦,不,是不是有點太傷狗了?
顧臨深的手很快,坐在宋言謹旁邊已經削好一個蘋果,遞至宋言謹手邊,又拿起水果刀削了一個。
宋言謹剛咬下去一口,貓貓聽到吃水果的動靜,整個都激動了,屁顛屁顛跑了過來,趴在宋言謹的腳下搖著尾巴開著她,一副很狗腿的模樣。
「給,乖。」宋言謹切了幾個小塊下來給貓貓。
貓貓吃的很歡,一塊蘋果塊能在牙齒縫中磨半天,玩一會兒再吃掉。
它也算好命了,吃得蘋果不說是誰喂的,好歹也是有些討厭它的男主人削的。
「晚上還吃飯嗎?」宋言謹咬著蘋果,肚子不是很餓,怕顧臨深餓詢問道。
顧臨深搖了搖頭,顯然也不餓:「不了。」
「好,那不做了。我今晚也不想吃。」宋言謹打了個哈氣,眼睛又朝電視看了去。
沒過多事,天剛黑下來。顧臨深拍了拍手忽然站了起來,說了一句:「餓了。」
「剛剛不是說不吃嗎?」宋言謹一陣疑慮的看著顧臨深,無奈起身準備去廚房:「那我去給你做。」
沒走出半步,整個人讓顧臨深抱住,臉上帶著一分邪氣:「我不吃飯,吃你。」
「……」宋言謹吞了吞口水:「你還是吃飯吧。」
顧臨深不願,抱著她,吻了吻她的髮絲說道:「我在努力實現姑姑的生日願望。」
說完,將她整個人抱起,直接上了樓。
宋言謹腦子『轟隆轟隆』的,想到了宋敏許的願望整個人腦子都發熱。要是沒這個願望,顧大少那能找到借口這麼積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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