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何琪的指尖頂著自己的下巴,眼神幽幽的看著前面,不知道究竟在看什麼。
她的腦子裡盤旋著昨日宋言謹的背影,躊躇猶豫了好一會兒,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叫了外面的宋言謹進來。
沒多久,宋言謹敲門進來:「主編,你找我?」
何琪點了點頭,臉上掛著善意的笑容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桌子:「我有事問你,坐吧。」
宋言謹按耐住心裡的惴惴,坐了下來。
「我讓你準備的事弄的怎麼樣了?」何琪兩隻手交握放在桌子上,彎了彎手臂隨口詢問。
既然是說工作,宋言謹誠實回答:「已經做好了,週年慶當天,我應該能應付得來。」
她並沒有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要是發生了什麼,誰又能保證?
何琪鬆了一下肩膀,滿意的勾著嘴角:「很好,我一直很喜歡言責編的工作態度,這也是為什麼我要將現場交給你的原因。」
「謝謝主編信任。」宋言謹說的不卑不亢。
何琪淡淡一笑,起身走至飲水機旁,彎腰倒水,只留給宋言謹一個背影,裝作無心問道:「對了,我聽阮責編說,昨天言責編要回公司拿資料的,怎麼沒回?去哪兒了?」
簡單的一句話裡帶著明顯的試探,宋言謹的心咯登了一下,小心應付著:「回到家後發現想要的資料可以在網上查到,所以沒回來拿,昨天又是週日,有個同學聚會,也就忙忘記了。」
何琪按在飲水機紅色按鈕的手猛的停住,臉上笑意不變:「同學聚會?在哪兒?」
「……」
宋言謹看著何琪露出一抹驚奇,似乎並不明白何琪問這個做什麼。
何琪端著杯子坐下,掩飾的解釋:「我是不是多嘴?是這樣的,我也想找以前老同學聚一聚,所以想問一問,正好可以做一下參考。」
宋言謹點頭,報了酒店的名字。
她猜到何琪昨天是看到她了,所以這才想試探自己,昨天有沒有看到自己和莫志富。
「這麼巧?我昨天也約了客戶在那兒。」何琪心懸的厲害,臉上卻故作鎮定的向宋言謹透出消息。
宋言謹輕笑,並沒有露出慌張和驚訝:「是嗎?那挺巧的。」
何琪探究的看著宋言謹,似乎想從宋言謹的眼睛裡找出什麼:「我昨天好像還看到言責編了。」
宋言謹下意識的抓了自己大衣的衣角,抬眼看何琪:「我倒是沒看見主編,畢竟是同學聚會,昨天一天注意力都放在了大學同學身上。」
四目相對,何琪收回了自己的眼睛,心想宋言謹應該是什麼也沒看到的。低頭喝了口水潤了潤喉:「碰巧看到,隨便問問,言責編不要放在心上。」
「何主編多想了。」她看著何琪放下的杯子,掠起眼眸:「不過是閒聊兩句而已,又怎麼會放在心上。」
在這件事上,宋言謹明白,是絕對不讓何琪知道自己看到了她和莫志富。
「很好。」何琪官方的笑了笑,抬手撫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你出去忙吧。」
宋言謹手一鬆,推開椅子剛要出去,何琪又說道:「對了,週年慶沒幾天了,明天你去看看現場佈置。」
「好,我知道了。」
何琪看著宋言謹退出辦公室後,整個人朝著椅背靠了靠。化著眼線的眼睛裡藏著狠意。猛的坐起來,投過玻璃朝外面多看了幾眼。宋言謹的表現沒什麼問題,但凡是都得以防萬一。對宋言謹,她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宋言謹坐回自己的位置,一攤開手,裡面已經讓汗水浸濕了。
剛剛何琪詢問昨天的事時,她就緊張的很。
想到昨天何琪對著莫志富撒嬌的模樣,宋言謹忍不住吞了吞喉嚨。現在算是明白何琪為什麼這麼拚命的幫莫菲瑤了。
莫菲瑤三個字飄在腦海裡,宋言謹翻出手機,從通訊錄裡找到了莫菲瑤的名字,準備將莫菲瑤的聯繫方式刪掉。
第一次相片的事,宋言謹或許還能勉強相信和莫菲瑤沒關係。昨天同學聚會,有意無意的挑撥,她也能理解是無心之失。以前何琪針對她,她也刻意不朝莫菲瑤的那方面去想,但這樣幾次擦邊球一過,讓莫志富和何琪的關係一鬧騰,她卻寧願相信,莫菲瑤對自己並沒有那麼單純!
看著莫菲瑤的號碼,剛要按下刪除,韓久的號碼忽然跳躍在手機屏幕上。
「喂。」宋言謹晃了一下神才接電話。
韓久聽到她聲音,告知道:「我在紐約路36號,言責編過來一下。」
「什麼事?」宋言謹撫了撫額頭,她還真怕韓久說是創作上的事。他這麼一說,就代表她必須得出去。
果不其然,韓久就像是知道宋言謹的心裡想什麼一般:「作品細節需要和言責編討論。」
「好吧……」面對這位難搞的大神,and上面下達命令,一切他想要的,都要滿足!
三十分鐘,宋言謹準時出現在了紐約路36號。進去後,宋言謹才發現是個私人紅酒窖。
「言責編,這邊。」韓久手上套著皮手套站在花梨門邊衝著宋言謹招手。
宋言謹顧不得細看跑過來,有些氣喘吁吁:「大作家,你又冒出什麼靈感了?」
韓久神秘一笑,扯了扯自己的皮手套:「先進去。」
宋言謹也不知道他賣什麼關子,不過還是跟著他的腳步走了進去。
紅酒窖的氣溫比較低,光度也較暗。一排排擺放在架子上的紅酒一看便價值不菲,另一間房子裡原木桶裝的紅酒更是飄散出陣陣酒香。宋言謹雖不懂紅酒,卻也忍不住深嗅了兩口。
「韓大神,你是要用紅酒刺激靈感?」宋言謹看著眼前的排排紅酒有些咂舌:「進來一趟得不少錢吧?」
韓久不以為然,轉身壞壞的勾了一下嘴角:「言責編認為我賺的錢不夠買這麼一個紅酒窖?」
嗯,沒錯,她就是這麼認為的。
他賺了多少錢,還有人比她這個責編清楚嗎?他賺的雖說不少,但是絕對買不了這麼一個高大上的酒窖,除非全部貼在酒窖上。
從宋言謹的神色韓久就看出她不信,淡淡點頭:「我賺的確實不夠買的。」
說著,他又扯了扯自己的皮手套,不忘轉身補充一句:「我忘了告訴你,其實我是,名門之後,這確實是我的酒窖。」
韓久平日不正經慣了,宋言謹也只當他是開玩笑,學著他淡淡一笑:「其實我也忘了告訴你,我是一個富婆。」
她是開玩笑的,但是韓久卻信了:「這我知道。」
「這你都知道?」她都不知道她是富婆。
韓久轉身從酒架上取下一瓶紅酒,開了開來,剛要朝杯子裡注,宋言謹的聲音便響起了:「別鬧了,這得給錢的。」
「喝一杯。」韓久忍不住笑意,還是倒了兩杯紅酒,遞給宋言謹一杯。
宋言謹看著那瓶紅酒的標價,哪有勇氣喝?
「你來這邊真的是為了用酒精刺激靈感?」宋言謹不接酒杯,眼睛朝四周看了看。
韓久晃了晃紅酒杯,仔細看著地步,有些隨意答道:「也不是,我想寫一個關於品酒師的故事。」
宋言謹『哦』了一聲,又問:「打算寫什麼樣的?」
「從這個品酒師的童年寫起。」韓久的嘴唇碰觸著酒杯,說著自己的構思:「男主人童年是個胖子,老爸是煤老闆。從小在同學中就是遭人排擠的暴發戶,男主人一直沒朋友。初中的時候,有一次被班裡的其他男同學欺負的很慘,是鄰班的一個女生替他解的圍。從那時候起,男主便注意了這個女孩子,發現她身上處處都閃著亮,深深喜歡上這個女孩,為了這個女孩,男孩想變的更優秀。多年後,這個男孩當上了品酒師接近了女孩,女孩卻認不出他。」
韓久說著,忽然聽了下來。宋言謹聽的勾起了嘴角:「那後來呢,女孩認出來了嗎?」
韓久看著她,很欠扁的說了一句:「後面的我還在想。」
「……」
這樣勾人好奇心,真的不是一個好習慣。但是韓久每每出一個新故事,便會這麼勾一下宋言謹,這種感覺真的不太好!
韓久又陸續開了幾瓶紅酒,說了一些細節的問題就不願意說下去了。
「忽然好累。」韓久打了一個哈氣,放下了酒杯:「我想回去睡覺,正好,順便送言責編回公司。」
既然是順風車,宋言謹也不推辭。但車子停在公司後也不忘道聲謝謝。
「今天的故事很棒,給人一種很真實又很虛擬的感覺。」宋言謹眼睛裡透著認真的笑意說著自己的感受,又怕耽誤韓久匆匆說道:「好了,不耽誤你回去睡覺,再見。」
韓久莫名其妙說要回去休息,宋言謹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在她心裡,韓久本來就是一個奇怪的人。
「言責編,那不是一個故事。」看著and大廈,韓久沒有發動車子,緩緩說了一句。
那真的不是一個故事,只不過那個男主人沒有當品酒師,而是當了作家。女孩不是從事品酒工作,而是文稿責編。這是他和心裡那個她的故事,只是那個她聽到了也想不起他……
可知道她現在這麼幸福,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或許,是時候和過去說聲再見了。
這世上,有一種愛情屬於你,但是你永遠不自知,默默感動著,回歸自己的生活,發現自己的幸福,卻從來不知道,那份感動也是她的。
下班後,宋言謹久久沒有等到顧臨深,摸出手機打了電話過去,但是接電話的卻是莫開。
「很忙嗎?」宋言謹撥弄手裡的包包,聽到撥通電話的聲音迅速問了一遍。
手機話筒那邊傳來並不熟悉的聲音:「夫人,是我,莫開。」
宋言謹一愣,朝著手機看了一眼:「莫特助,臨深在開會?手機怎麼會在你哪兒?」
莫開沉了一聲,似乎在思量,好一會兒才說道:「boss剛剛走得急,沒有帶手機,我回來幫他取手機,正巧夫人打來。」
她聽出了莫開的話有些不對勁,忙問:「他去哪兒了?」
「醫院。」
莫開沉沉的吐出兩個字,讓宋言謹的瞳孔一收緊,抓住手機的力道猛的一緊,顧不得原因,著急說道:「在哪家醫院?我現在過去。」
莫開報了醫院的名稱,宋言謹連一句謝謝都來不及說,匆匆打了一輛車就趕了過去。
她按照莫開所說的,又詢問護士,找了幾樓沒有看到顧臨深的身影。
宋言謹喘著氣,兩隻腳無力的踩著樓梯,眼睛在走廊裡搜尋著。醫院太大了,她跑了大半圈才看到他在樓上,頓時一雙眼睛在他碩長的背影上停了下來。
顧臨深正站在走廊裡,背對著宋言謹和醫生正在說什麼,醫生匆匆進了病房,顧臨深隨後順勢的坐到了走廊的椅子上。
他身上還穿著雪白的襯衫,上面沾染了血跡,黑色的西裝褲上也有些褶皺,就連那雙平日異常珵亮的皮鞋也蹭了泥垢。他的手腕還包紮著紗布,一頭利索的碎發垂著,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宋言謹快走了兩步,心裡的擔心微退,眼眶卻紅了:「顧大少。」
顧臨深的身軀一僵,微微偏頭,整個人還沒站起來,宋言謹已經投進了他的懷抱。
「你怎麼來了?」顧臨深張著懷抱,不敢抱她,怕身上的血跡蹭到她身上。
他就那麼張開懷抱任由她抱著,直到察覺到胸口的襯衫濡濕了一塊,才輕拍了背脊兩下:「怎麼了?」
宋言謹並未從他懷裡抬起臉,臉頰在他衣服上挪了挪,有些委屈:「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出事了。」
顧臨深的眸子忍不住一暖,避開自己身上的污漬,不顧旁人的眼光抱住了她:「好了,我沒事。」
「讓我看看你的手?」她忽然想起來剛剛看到他手腕包著紗布,忙從他懷裡起來查看他的手。
顧臨深低頭看她:「不過是一點皮外傷罷了。」
即使他這樣說著,宋言謹依舊忍不住擔心,一雙眼睛無法從他的傷口上移開:「醫生怎麼說?」
她是不信他的話的,眼眶還紅著,裡面的擔心顯而易見。
顧臨深揉了揉她的臉頰,讓她放心:「按時擦藥,不要沾水,至多一個月就好了。」
他即使說的輕鬆,但看到他手背上滲出的絲絲殷紅,她提起來的心依舊放不下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傷著?」
顧臨深牽著她坐下,眼睛朝著病房裡偏了偏:「公司最近按照合約收了一個工廠,廠長帶頭鬧事,無意傷到罷了。」
宋言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即使他說的三言兩語。可宋言謹能想像得出當時情況的危急,如若不然,身邊的人怎麼會沒有做出反應,讓他受了傷?
「那傷人的人呢?」宋言謹皺著眉頭,一臉擔心的問。
「已經送局裡去。」顧臨深抬手看了一眼手錶,才注意到已經六點多了:「餓沒餓,我陪你下去吃點。」
「還不能回去嗎?」
「還不能,公司還有一個同事在做檢查。」顧臨深嗓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
宋言謹並沒有完全搞明白情況究竟是如何的,直到莫開將顧臨深的手機送過來,又報告了具體情況宋言謹才知道。當時情況十分危險,工廠要被辭退的員工直直拿著水果刀刺了過來,還好總裁辦公室的劉秘書及時推開那個肇事者。顧臨深的手臂讓劃了一下,劉秘書用力過猛,水果刀直接刺到了小腿處,現在正在病房裡做檢查。
宋言謹聽得心驚膽戰的,下意識抓緊顧臨深握住她的手。
好一會兒,醫生從病房裡走出來,說是仔細檢查過了,沒有傷及筋骨,不會有什麼大礙,但是近期內需要好好休養。
這樣的結果讓人鬆了一口氣,外面三個人進了病房。
劉秘書見顧臨深過來了,忙要起床:「顧總……」
「就這麼躺著吧。」顧臨深壓了壓手,示意她不用下床。
「謝謝顧總。」劉秘書低了頭,又拉著自己的被角朝著顧臨深看去,一眼便看到顧臨深身旁的宋言謹,一雙眼睛頓時多了些好奇:「這位小姐是?」
「boss的夫人。」莫開斜了劉秘書一眼。
劉秘書抬眼看莫開,有些尷尬應了一聲:「哦,麻煩夫人過來一趟了。」
宋言謹看著眼前的露出兩個小酒窩的女孩子牽了牽嘴角:「今天的事謝謝你。」
如果不是劉秘書反應及時,怕是情況不堪設想。
「沒什麼的,顧總是我老闆,這些都是我該做的。」劉秘書第一次見宋言謹,有些害羞的搖了搖頭。
宋言謹覺得這個女孩很是可愛,笑起來給人說不出的甜意,看人的目光很乾淨,只不過,她似乎有些怕莫開,全程有意無意的避開莫開。
這就奇怪了,不怕老闆,怕特助?
回家的路上,宋言謹想到劉秘書看莫開那怯怯的目光不由勾了嘴角。
「想到什麼了?」顧臨深抬頭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挑了挑眉頭。
宋言謹不輕易說,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莫開,眨了眨眼:「劉秘書叫什麼名字?」
「劉思純?」顧臨深用的是疑問句,他向來記不住秘書的名字。又將問題拋給了莫開:「莫特助,是叫劉思純?」
莫開從後視鏡看著顧臨深,點了點頭:「是的,boss。」
宋言謹『哦』了一聲,不再說話,至於剛剛笑什麼,她也沒有告訴顧臨深。
晚上,張媽做了飯,宋言謹又熬了魚湯。
「顧大少,多喝點湯。」宋言謹盛了一碗湯送到顧臨深的碗筷旁:「我剛剛上網查了查,這種魚熬湯對傷口癒合有幫助。」
顧臨深身上已經換了清爽的衣服,看著眼前的菜色皺了皺眉:「今天這麼清淡?」
「你手上有傷,不能吃鹽味過重和過辣的食物,必須吃的淡點。」宋言謹耐心的解釋著,但確確的語氣卻不容商量。
顧臨深吃飯向來不挑,但宋言謹口味偏辣。吃慣了,反而食髓知味,上了癮。飯菜略微清淡一些,竟有種說不出哪裡怪的感覺。
「姑姑上次不是送了點豆醬過來……」顧臨深動了幾筷子,不由打著商量開口。
「不行!」話剛說一半,被宋言謹果斷打斷,夾了菜放到顧臨深碗裡:「等你傷口癒合了再說。」
顧臨深看著這樣果斷,不給一絲通融的宋言謹失笑的搖了搖頭。
他現在雖真的吃不慣清淡口味,但剛剛的話不過故意要逗宋言謹,沒想到她到是當了真。可愛較真的模樣讓顧臨深簡直愛不釋手。
晚飯顧臨深沒有吃多少,但是魚湯卻喝了不少。
宋言謹坐在床邊拿著今天醫生開的藥研究了一會兒,又從醫藥箱裡找出紗布,要給顧臨深換藥。
「你一隻手不方便,我幫你擦。」宋言謹脫掉顧臨深的外套,卷高袖口。
顧臨深手腕上的傷口不算深,但也絕對不算淺,四周結了血痂,凸顯傷口猙獰的很,宛若一條紅色的手鏈纏纏繞繞半圈。差一點就劃到手腕的脈搏。
宋言謹用藥水小心的擦著,不時抬頭問他:「疼嗎?」
不過是一點點小傷,顧臨深並沒有太大的表情:「不疼,不過今晚就要麻煩言責編了。」
「麻煩我什麼?」宋言謹擦了藥水在傷口上吹了吹,並沒有在意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宋言謹見擦的藥水差不多了,又抽出紗布層層疊疊的裹在了手腕。
顧臨深揚了揚包裹嚴重的手:「你覺得這樣,我還能自己洗澡?」
「……」
宋言謹嘴角微抽,看著一副似乎還很高興模樣的顧臨深:「受傷了也不正經。」
顧臨深坦然一笑:「我有不正經嗎?」
他想的,不過是一個正常男人晚上該想的。
「你說呢?」他打趣她,讓她不由反打趣他。
「如果言責編,覺得這是不正經……」顧臨深的眼睛忽染曖昧氣息,呼吸縈繞在宋言謹的耳側:「我不介意更不正經一些……」
宋言謹翻了一下眼皮,抱著醫藥箱匆匆跑了出去。斷絕了顧臨深的瞎鬧。
顧臨深看著某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不由大好。薄唇勾勒的笑意久久不能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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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公司的週年慶已經進入火熱狀態。宋言謹根據自己所知的,對現場的佈局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意見。
真正到了那天,整個公司裡,心懸的最重的莫過於宋言謹。
要知道,現場出一點點的事,可都是要找她的。
畢竟是傳媒公司,週年慶那天,來了許多影視圈的大腕捧場,and自然不會虧待這些來捧場的腕級明星。特意從法國定制了十套珠寶,準備開獎送出。
何琪讓人從辦公室取了保險箱過來,交給了宋言謹:「這是晚上最後要頒發出去的那十套珠寶,言責編,你可要保管好了。」
「主編,我負責的是現場,你把這麼貴重的東西交給我,我怕我顧不過來。」宋言謹看著忙碌的現場,要是再看管珠寶,現場情況怎麼調度?
「不需要你費什麼力氣,鑰匙在我這兒呢,你找個儲藏室,隨便放一下,等到用到的時候,我讓你拿過來,你再去拿就好。」何琪看起來也很忙,只是匆匆應付了宋言謹兩句便走開了。
宋言謹看著保險箱,手腕裡還掛著自己的包,無奈的將箱子搬進了儲藏室的櫃子裡才出來忙碌。
and的這種陣仗,韓久必然會出席的。他一進場,眼睛便在場內尋找著。
「韓先生,你過來了。」何琪見了韓久,忙熱絡過去招呼。
「and週年慶我怎麼能不來?」韓久露出笑意,端起一旁的酒杯朝著何琪敬了敬:「何主編今天很漂亮。」
何琪的酒杯和韓久的碰了碰,微微張開手臂:「是嗎?謝韓先生誇獎了。」
韓久平日裡嬉笑慣了,女人緣很佳。剛進會場沒有多久,一些平日有作品合作的女演員都過來打招呼。公司請來的名媛們自然也喜歡這樣的氛圍,都不由朝上湊。
韓久四週一派熱鬧,宋言謹卻忙瘋了。不時有一些不認識的冒出來問她一些『技術性』問題。
「言責編,這個花瓶擺在那兒合適?」
「言責編,什麼時候該主持人上場?」
「那個,男女休息室是不是得分開?」
宋言謹有些頭疼,一一作答:「花瓶的問題應該去問會場的設計師,至於主持人出場,你應該去向總監核對情況,休息室的問題我不太懂,最好去問問負責場地的王主任。」
這些本該都不是她的事,不知道怎麼得,都纏上了她。
「對了,言責編,那……」
看著對面又來了一個,宋言謹忙擠出笑意繼續應對著。
正在人群中和來往賓客打招呼的何琪朝著宋言謹的方向側了一眼,眼神清冷譏諷。不一會兒,邁著高跟鞋靠近了艾嘉,側視喃語了一句:「我交代的,別忘了。」
艾嘉有些惶恐的看著何琪,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
何琪穿著搖曳的禮服穿梭在人群中,一邊和其他人打招呼,一邊把注意力放在宋言謹身上。
宋言謹已經忙的暈頭轉向,所有人有事幾乎都找她。她盡力幫大家解決,額頭早已滲了一層層汗意。
艾嘉不知道從那邊冒出來,拍了一下宋言謹的肩頭說道:「言責編,有面紙嗎?」
「言責編,總監那邊說有人對狗毛過敏,讓你檢查一下會場是不是進了狗。」
言責編被人拉住,顧不上艾嘉,將自己的包遞了過去:「在包裡,你自己找找。」
「你去通知門外的保安,讓進來一個檢查就好了。」言責編將包遞給了艾嘉,又匆匆對那人說道。
艾嘉接過包,順勢將一串鑰匙放進了宋言謹的包裡,取了面紙,將包送還給宋言謹:「好了,謝謝你。」
宋言謹沒有多看,點了點頭,繼續和那個人說著什麼。
週年慶究竟進行到了哪一步宋言謹完全不知道,被人纏的緊,實在沒有辦法。一天都在擔心哪裡會出錯,進行一大半沒有出錯,在進行頒獎環節的時候,卻真的出錯了。
and年度貢獻獎頒發獎金時,在台上,每人抽出的都是現金支票,亮在眾人的面前,獲的一眾掌聲。但獨獨韓久旁邊的薛總監領到的卻是一個豬頭造型的鑰匙圈。
台下看著人先是愣了一秒,隨後爆發出隱忍的笑意。薛總監在台上拿著豬頭鑰匙圈,別提多尷尬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百年難得一見的老總坐在台下,帶著怒氣忙偏向何琪詢問。
何琪幹幹一笑:「我過去問問,這一塊是編輯部的言責編負責的。可能是開玩笑呢。」
「混賬!這種事能開玩笑?這麼多人看著呢,她是不是不想幹了,敢開這種玩笑!」老總略微有些上火,自然都是衝著何琪發洩。
何琪沉默聽著老總說話,淡淡補充了一句:「我現在讓她辭職走人。」
說罷,起身要朝後台走去,卻被老總站住:「先等一等,讓後台快點把支票補送上去!」
「是。」何琪略微彎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要朝著後台走去。台上忽然發出的輕笑讓她停住了腳步,鎂光燈掃到台下,老總怕影響拍攝,忙又讓何琪退了回來。
台上的主持人不明所以的看著發笑的韓久:「韓久先生,你笑什麼?」
這時候,宋言謹也從後台探出頭查看前面的情況。聽旁邊人說著台前的情況,宋言謹的心不由一緊。
奇怪,那些信封都是經過她手親自送上去的,交上去還是平平的信封,根本不可能有鑰匙圈!怎麼會有人領到鑰匙圈?問題究竟出現在哪裡?
「言責編,這要是出了問題,何主編怕會生氣。」身邊阿阮擔心的看著宋言謹說道。
本只是普通的一句話,卻說得宋言謹不由自主抓緊了手。隱隱察覺到問題的不對勁。
可還沒做出反應的時候,在台上的韓久率先開腔了:「我想公司的獎頒錯了。」
「……」所有人都看能看出獎頒錯了,他這麼一說,主持人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就在大家頭皮發麻時,韓久沖薛總監點了點頭,從薛總監的手上接過了豬頭鑰匙圈,臉上都是輕笑:「這個應該是我的獎勵,公司弄混了。」
「……」
韓久的言行把眾人弄的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真假。and公司頒發的年度貢獻獎是鑰匙圈?
就在眾人不知是怎麼一回事時,韓久率先開了口。
「我之前告訴過我的責編,希望公司給的獎勵是這款限量版的鑰匙圈,沒想到公司真的花大價錢買了來,這著實令我意外。」韓久說謊的功底簡直一流,從他的臉上找不出一絲絲破綻。
就連何琪神色也微微發愣,完全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韓久的一番說辭,加上喜歡的眼神。那禮物讓薛總監看著也沒有那麼差,竟讓他想頒的獎一錯到底,看著韓久,薛總監一陣羨慕。
「沒想到and公司編輯部這麼人性化,連限量版的都想辦法弄到。」台下桌宴間竊竊私語的聲音傳入老總的耳朵裡。
老總滿意的斜了何琪一眼:「既然是刻意安排,何主編怎麼不說一聲?害我差點誤會。」
「吳總,不是……」何琪欲張口辯駁,這件事,她根本也不知情。
「辦的不錯,週年慶結束後有獎勵。」吳總好不容易正眼瞧了何琪,頗為讚賞的說道。
瞬間,何琪不再吱聲,臉上的笑意微變,應承了下來:「謝謝吳總。」
吳總一向看不起女人,當初何琪能做上這個位置,一半是看她的能力,一半是看在吳總和莫志富的交情上。她在and這幾年一直沒有升過職,吳總也從未給過肯定,好不容易有了一些轉變,即使是弄巧成拙,可她又怎麼會輕易打破?
在後台的宋言謹看到這一切也沒弄明白怎麼一回事,不過卻暗暗鬆了一口氣。顯然,所有事情是順利進行下去了。
宋言謹鬆開帷幕要退回去卻猛的撞上『一堵牆』,她來沒來得及摸一摸發痛的鼻子,那堵牆便說話了:「該怎麼謝我?」
宋言謹一仰頭,那串豬頭鑰匙圈在她的眼前晃著。韓久臉上都是調侃的笑意:「我這樣算不算幫了言責編一個大忙?」
「你怎麼知道是幫了我的忙?」宋言謹比較吃驚這個。
韓久收回晃動的鑰匙圈,緊緊握在手心,露出一排雪白整齊的牙齒:「不告訴你。」
「真小氣。」宋言謹被吊起的胃口猛的一落。
不過想到剛剛有些令人懸心的一幕,宋言謹也是不忘記感謝的:「剛剛真的謝謝你。」
「有你一句謝謝就夠了。」韓久的笑意緩緩變了變,至於其中加減了什麼,宋言謹看不出來。
宋言謹攤開手心:「鑰匙圈給我吧,我幫你換成獎金。」
她想,公司應該是可以換的。公司不能換,何琪應該也是能換的!
韓久的手把玩著鑰匙圈,眼角溢出笑意:「算了,我挺喜歡這個小禮物,獎品是它便夠了。」
「你知道這個值多少錢?」宋言謹覺得韓久瘋了。即使韓久能把別人唬的一愣一愣的,但是宋言謹能看出來,那個只是一個普通的鑰匙圈!他的獎金足夠買上千個那樣的鑰匙圈。
「這是無價之寶。」韓久也不知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宋言謹嘴角抽了抽:「韓大神,你敬業了。能入戲這麼久,不當演員太可惜了。」
韓久失笑,轉移了話題:「不說這個,先說你打算怎麼謝我幫你?」
這個,宋言謹還真的不知道。從她這兒,似乎不可能得到什麼特別的謝禮。
「謝禮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怎麼樣?」宋言謹還沒吱聲,韓久已經替她想好:「又可能是一頓大餐。」
她明白了,韓久這是要敲她一頓呢。
他幫了她這麼大一個忙,讓他敲一頓也是應該的:「好,等你想好告訴我也不遲。」
她的回答讓韓久露出滿意的笑意,轉身沖宋言謹揮了揮手便出了後台:「行了,就這麼說定了,你去忙吧。」
和韓久說幾句話的功夫就相當於休息了,宋言謹輕鬆了不少,回到後台又是幹勁十足。
「言責編,剛剛真的好驚險。」艾嘉撫著心口一副驚魂未定對宋言謹說道。
宋言謹淡淡一笑,艾嘉接著說道:「再過二十分鐘就要頒年度人物獎,獎品什麼的,言責編快點讓人搬過來吧。」
「好,謝謝提醒。」宋言謹感激的看了艾嘉一眼便要去找裝有珠寶的保險箱。
艾嘉看著宋言謹忙碌的身影,眼神卻極其複雜。
儲藏室門口,何琪站定看著宋言謹:「今天你做的很好,沒想到還有限量版鑰匙圈這麼一獎勵。」
「主編,這件事我正好想要告訴你……」
宋言謹剛張口話便被何琪截住了過去,環在胸口的手抽了出來,有些不耐:「好了,有什麼事等會再說,先去後台準備讓人頒獎吧,免得耽誤。」
她從來都不是真心實意的誇讚宋言謹,又怎麼會在乎宋言謹口中的解釋究竟是什麼樣的。
「好的。」宋言謹動了動紅唇,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鑰匙圈的事,她心裡清楚,多半是和何琪脫不了干係的。她剛剛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不過是想要提醒一聲,但是何琪不聽,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吳總不知何時從自己的位置起身去了後台,宋言謹進去的時候,幾個高層管理都已經在那裡了。
「把箱子裡珠寶拿過來放進托盤裡,等會頒獎小姐好送上去。」何琪衝著領著箱子的宋言謹吩咐出聲,又靠在吳總的耳邊說著什麼。
宋言謹點頭,本想沖何琪要鑰匙,但見何琪和吳總說話,也只能等著。
艾嘉見宋言謹不動,下意識的朝著何琪方向看了幾眼,隨後上去提醒:「言責編,你看看箱子。」
艾嘉的提醒有些莫名其妙,宋言謹沒多想,順勢的低頭。手磨蹭了一下,箱子竟然沒鎖!
「這……」宋言謹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個狀況,箱子怎麼可能沒鎖呢?
「好了,快把珠寶裝盤吧,主持馬上就結束。」何琪又適時的抬頭看了一眼珠寶,催促著旁邊的助理。
何琪著急的語氣讓助理也有些急,匆匆將一串串珠寶放進了盤子了。可就在放到最後第二串的時候,令人震驚的事出現了。
「主……主編……」拿著珠寶盒的助理眼神慌張:「差了一套珠寶!」
「什麼!」何琪瞬間眉頭大皺,推開眼前的人走至了保險箱旁。
果然,除了助理手裡的最後一套珠寶,還差一套。
吳總臃腫的皮鞋也蹭了過來,看著最後一個空空的托盤,大怒:「這是怎麼一回事!」
何琪的臉色很不好看,一雙細長的眸子滑過每一個人,眾人匆匆低頭,知道何琪在懷疑他們,並沒有敢看何琪的眼睛。
「言責編。」最後,何琪的眼睛鎖定在了宋言謹的身上,裡面都是怨懟:「我讓你保管箱子,怎麼會丟了一套珠寶?」
瞬間,眾人齊刷刷的目光都放到了宋言謹身上。
宋言謹一愣,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樣的責任會在自己的身上:「我不知道,箱子我按照你的意思放到了儲藏室,不可能出……」問題,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完,宋言謹忽然想到剛剛箱子沒有鎖。
「我剛剛開的時候,箱子是……」
「好了!先別解釋。」何琪顯然急了,匆匆打斷宋言謹的話:「箱子的鑰匙只有你有,這突然出了問題,你說你不知道?這種說辭,未免也太不負責了。」
箱子的鑰匙只有她有?
宋言謹忽然愣住了,她什麼時候有了箱子的鑰匙?
「何主編,你什麼時候給過我箱子的鑰匙?」宋言謹蹙著眉頭,不明所以的看著何琪。
這樣的反問,讓人有些辨不清真假了。
此刻,何琪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你現在說這話什麼意思?箱子的鑰匙明明只有你有,你說沒給過你?你這麼說……難道,是因為珠寶是你拿的?」
話說到最後,何琪的口氣忽然變了,從一開始的不可置信轉為吃驚。就好像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一般。
起初,宋言謹的腦子有些發蒙,現在完全明白了。這場週年慶裡,怕是有人刻意給自己挖了一個又一個坑。
宋言謹下意識的遲疑,不由引來四周的竊竊私語。
「到底是不是她拿的呀?」
「不知道啊,何主編這麼說估計是了。」
「怎麼這樣啊,這麼貪呢,在週年慶都敢偷?」
「……」
顯然,大家是相信何琪的說辭,懷疑起了宋言謹。但是不是她,她還是要解釋:「我可以發誓,我今天真的沒有收到鑰匙。」
明明是何琪告訴她,只要她保管箱子。鑰匙何琪自己收著,所以箱子裡的珠寶是絕對安全的。她連鑰匙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眼看著就要開始了,吳總有些著急,雖不喜何琪,但比起宋言謹還是相信何琪多一些:「好了,這位責編,你把珠寶交出來!我什麼也不會追究,一切就當沒有發生過。」
「抱歉,我真的沒有拿。」她連見過都沒有見過,如何拿?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吳總沒了和顏悅色:「你知道那一套珠寶多少錢嗎?不交,你以後別說留在and,怕是豐市也不可能了!年輕人,自己的前途別糟蹋了!」
「吳總,讓我來說吧。」何琪大氣的拉著自己的禮服的衣角,安撫吳總後偏頭看宋言謹:「言責編,你說你沒看到鑰匙?那難道是我故意冤枉你?我當時記得清清楚楚讓艾嘉把鑰匙給你的,你現在說沒有,實在難以讓人相信。」
聽到艾嘉的名字,宋言謹下意識將眼睛投向艾嘉:「艾嘉,你什麼時候給過我鑰匙。」
忽然被提及的艾嘉肩頭驚嚇的聳了一下,本想不吱聲。但是何琪卻拍了拍她的肩頭:「艾嘉,這鑰匙你究竟給沒給言責編?如果沒給言責編,那便是我錯怪了,但盒子珠寶丟失,怕和你推脫不了干係。」
「我給了,我給了言責編!不然她剛剛用的是什麼開的保險箱!」艾嘉看著何琪的眼神滿是惶恐,如搗蒜般點頭,直直戳出一個注意點。
對,沒有鑰匙,剛剛是用什麼開的鎖?
「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何琪轉向宋言謹,眼神憐憫,但只有宋言謹從憐憫後還發現了譏諷。
宋言謹萬萬沒有想到艾嘉也會指認自己,她和艾嘉向來無冤無仇,她明明沒有鑰匙,艾嘉為什麼這麼說?
「艾嘉,你什麼時候把鑰匙給我了?」宋言謹還是不能相信,剛剛那些話是艾嘉說的。
艾嘉咬了咬嘴唇,眼睛根本就不敢看宋言謹:「我一開始就給你了,我剛剛……剛剛還看見你是從包裡取出鑰匙開的箱子。」
宋言謹本能的皺起眉頭,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包。手心一涼,一把鑰匙真的出現在她的手裡。
現在,是真的人證物證確鑿了。
「言責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何琪眼角不自覺的上揚了笑意。
吳總本就沒什麼耐心,讓這事一磨,更是煩躁的很:「快把珠寶交出來吧,現在拿出來,我還能保證不送你去警局!」
宋言謹對吳總的話不為所動,看著躺在自己手心裡的鑰匙,眼神暗暗變的微冷。
何琪這次是想趕盡殺絕,做的真是讓她一點退路都沒有。
「吳總,我真的不知道珠寶在哪裡,但是我可以幫你找到珠寶。」宋言謹攥著鑰匙,抬頭看著吳總說道。
吳總臉上還沒做出反應,就聽到宋言謹說:「只要何主編配合我,珠寶一定準時出現在前台。」
何琪一怔,完全不知道宋言謹忽然唱的是哪一出。更不知道宋言謹哪裡來的自信一定能找到。
吳總咬牙,看著眼前這個言語沒分寸的小責編,怕是連踩死她的心都有了。
倒是何琪來了興趣,看著吳總說的大義凜然:「吳總,現在不適合算賬,還是先找回珠寶吧。如果我的配合,可以讓言責編歸還珠寶,我願意配合。」
吳總有些上火的看著宋言謹,聽到何琪的話,頓覺得何琪還是有令人滿意的地方:「好,就按照何主編的意思來吧。」
何琪淡淡一笑,朝前邁了一步,完全是要和宋言謹談判的態度:「你想怎麼樣,說吧。」
「我想和何主編單獨談談。」宋言謹已經顧不得許多,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搏一搏。
何琪既然答應了,就不怕宋言謹提出什麼要求:「好,右手邊的小休息室,可以嗎?」
「可以。」宋言謹要的,不過是一個能說幾句話的地方。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小休息室,何琪放下手包,神色有些慵懶的靠在桌邊:「想要談什麼,說吧。」
宋言謹順手關了門進來,眼睛透著亮度看著何琪:「這句話該我問你!」
「這是什麼意思?」何琪的手在桌邊撫摸了兩下,語調裡的穩定不變,但是抬頭,看到宋言謹的眼睛時,她明顯的發現對方的眼神似乎和平時不太一樣。
在這種時候,宋言謹的嘴角竟牽出一絲淺笑:「何主編的打擊報復做的太明顯了,我想要感覺不到都很難。其實有些事,我不該說的,我會閉好自己的嘴,何主編為什麼又要抓住我不放?」
「呵,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何琪自然不會輕易承認什麼,但是臉上的冷意卻繃不住了。
宋言謹心跳的厲害,神色卻維持的很好:「那我再提醒主編一點。」
說著,宋言謹從自己的包裡拿出手機,打開相冊舉到了何琪的面前,上面男女相擁場景在何琪面前一晃而過,何琪根本就沒有看清,但是心卻不由咯登了一聲,照片上是誰,怕她是清楚的。
「你偷拍我?」何琪看出照片是自己和莫志富在酒店大廳的情景。
她想到那天宋言謹是看到的,但是沒想到宋言謹會把這些拍下來。
「我本來想要刪掉這張照片的,但現在我很慶幸沒有。」宋言謹重新將手機放進了包裡,很是坦然。
何琪冷冷一笑,妝容有些扭曲:「即使你把照片放出去,說出我和莫志富的關係,那又能怎麼樣?別人不過是當一時消息聽了罷了。」
「可你因為我知道你和莫志富的事打擊報復。」宋言謹略微有些急促開口。
何琪卻笑了:「說你傻真的是對你的誇獎,有誰證明,我是因為這件事才打擊報復的?」
「你……」宋言謹的細眉一蹙。
她這樣的反應讓何琪鬆了一口氣,走至宋言謹身旁,抬起指尖戳了戳宋言謹的肩頭:「你應該感謝我給你免費上了一課,什麼叫栽贓嫁禍。鑰匙我是沒給你,可即使你洗脫鑰匙你沒有看到,那還有一個艾嘉做替罪羊。這件事和我毫無瓜葛,我可以推得乾乾淨淨。所以我勸你,最好把照片刪了。照片如果曝光了,我這邊好說話,但怕莫志富不會放過你!」
宋言謹抬眸與何琪四目相接,點了點頭:「照片我會刪的,謝謝何主編配合。」
說著,宋言謹朝著何琪禮貌一笑,走出了休息室。
何琪覺得有些怪異,匆匆跟了出去。只見宋言謹從包裡掏出手機走至吳總面前,不知道按了什麼,手機裡發出熟悉的聲音:「你應該感謝我給你免費上了一課,什麼叫栽贓嫁禍。鑰匙我是沒給你,可即使你洗脫鑰匙你沒有看到,那麼還有一個艾嘉做替罪羊,這件事和我毫無瓜葛,我可以推的乾乾淨淨的,所以我勸你,最好把照片刪了,照片如果曝光了,我這邊好說話,但……」
何琪的話還沒說完,宋言謹匆匆按了結束鍵,最後幾個字並沒有聽清楚。
但是就憑何琪剛剛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怕也能聽出來,這件事是何琪故意而為之。
「胡鬧!簡直胡鬧!」後台沉默了一分鐘,吳總梗著脖子怒了一聲,又看何琪:「作為一個主編,你太讓我失望了!」
「宋言謹!你套我話?」何琪一驚以後,兩眼一瞇,捏緊了拳頭看著她:「你別以為用激將法逼我說出這些假話來就有人相信你!」
「吳總,這些話完全是眼前這丫頭在套我,你可不能信。」何琪上前了一步,欲要向吳總解釋。讓何琪這麼輕易的承認,並不可能。
宋言謹拿著手機,禮貌尊重的看著何琪:「用這種方法對待主編我很抱歉,但是如果主編不承認,我想前半部分的錄音也是可以給大家聽的。」
「等等!」何琪前面說了什麼她自己很清楚,一旦曝光了,那她和莫志富的關係還藏得住嗎?那公司其他人得怎麼看她?她還怎麼在這些下屬面前立足!
何琪咬牙切齒的看著宋言謹,沒有想到呆呆笨笨的宋言謹會來這麼卑鄙一招,狠了一口氣,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吳總,這件事我等會和你解釋,先讓人去我辦公室取珠寶吧。」何琪終於還是鬆了口。
聽到這話,吳總氣的臉色漲紅,在後台的眾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鬧得是哪一出。
吳總讓人去取了珠寶,看著何琪冷哼了一聲轉身要走,何琪顧不得眾人眼光匆匆跟了上去。
憑著莫志富和吳總的交情,又加上何琪在and這麼多年,何琪也是能保身的,畢竟現場要出事,但又並沒有出事。
宋言謹現在把何琪這種報復行為曝在人前,顯然是要和何琪為敵了。怕以後何琪不會輕易放過她,但這何嘗又不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最起碼何琪並不敢輕易找茬,怕是稍微有所動作,大家就會朝著打擊報復上聯想。為了自己的名聲,何琪也不會做的太明顯。
週年慶順利進行,眾人看了熱鬧後都散去。阿阮好奇的湊了過來:「言責編,你剛剛好帥啊。我剛剛聽錄音裡何主編說什麼照片,那是什麼照片?」
宋言謹沖阿阮神秘的眨了眨眼睛:「秘密。」
「要不要這麼小氣啊?」被宋言謹這麼一挑,阿阮更好奇了。
但事實是宋言謹的手機根本就沒有何琪和莫志富的照片。她剛剛不過是從手機裡隨便翻了一張照片,只是正好戳中何琪心虛的那部分,這才讓何琪把那張照片想錯了。
阿阮纏著宋言謹要看那張照片:「給我看看好不好,就看一眼?求你了,求你。」
「言謹……」正說著,艾嘉一臉尷尬的走了過來:「今天的事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阿阮看了兩人一眼,不好插手也就走開了。
宋言謹想要說一句沒關係,但卻說不出口,只是淡淡一笑,走開了。
能利用的朋友都不是朋友,宋言謹應該再也不會把艾嘉當做朋友了。
週年慶結束後,何琪沒有回公司,至於去了哪兒沒人知道。編輯部將週年慶沒用完的素材搬回辦公室後已經很晚了。今天輪到宋言謹值班,所以她幾乎是最後一個走的。
出了公司,顧臨深的車子在那兒。
「不是說今天不要來接我的?怎麼還來?」她進了車子繫上安全帶說著。
她說了今晚不一定忙到什麼時候,她自己會打車回去。但顧臨深實在不放心:「很累吧?休息一會兒。」
宋言謹整個人鬆散的依靠在座位上,眼皮緩慢的一張一合,看著顧臨深的手腕問:「手怎麼樣了?能開車嗎?」
她的話剛結束,顧臨深的大手已經壓在了她的眼上。看不清任何東西,耳邊卻是他的聲音:「先休息,其他的回去再說。」
她沒應他,他發動車子五分鐘收回了自己的手,宋言謹的眼睛閉著也不知道睡沒睡著,但是車子回到盛墅後,她還沒有醒,是真的睡著了。
顧臨深輕手輕腳的抱起她上樓,張媽聽到動靜忙出來:「先生,晚飯……」
「先放著吧,等夫人醒後再說。」顧臨深打斷張媽的話,聲音很輕,似乎怕張媽說話聲吵醒懷裡的人。
張媽看著在顧臨深懷裡熟睡的宋言謹,忙識趣的點了點頭。
宋言謹睡得很熟,顧臨深給她蓋上被子也沒醒。
今天and的週年慶,豐臨去的是市場部總監,還不用顧臨深這樣級別的前去。現場是如何的,顧臨深不清楚,但看宋言謹的模樣顯然是累壞了。
and那邊讓宋言謹負責現場,他能看出來是有針對成分。他知道宋言謹不想他插手自己的工作,但是他也不願看著她受別人的欺負。尤其在看到宋言謹如此疲憊的一面後。
顧臨深看著床上的人,正考慮著時,莫開來了電話。
電話內容是今天週年慶出現的幾個小插曲,莫開知道顧臨深關心宋言謹,所以刻意找人盯了一下週年慶現場,沒想到還真的出事了。
宋言謹睡得迷迷糊糊,翻個身有醒來的痕跡,依稀聽到顧臨深在打電話:「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
她微微睜眼,只看到顧臨深的背影,以及發涼的聲音。他似乎動怒了。
「顧大少……」宋言謹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幾點了?你吃晚飯了嗎?」
顧臨深站在陽台匆匆收了電話,轉身朝著她走來:「餓了?」
「嗯,有點。」宋言謹勾著他的脖子,臉上帶著睡醒後慵懶。
「下樓吃飯。」顧臨深啄了她額頭一下,擁著她下樓。
宋言謹今天真的是餓了,坐到餐廳後,筷子沒有停過:「今天糖醋裡脊不錯,你嘗嘗。」
顧臨深看著她吃,幾乎沒怎麼動。她也沒發覺,吃完了一碗米飯再添米時,她才發現,他一直在看自己。
「幹嘛一直看我?」宋言謹眨了眨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臉上有花嗎?」
顧臨深鬆了碗筷,用餐巾輕擦了嘴角,似無意開口:「今天沒什麼要和我說的?」
宋言謹吹了吹自己碗裡的湯,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要和他說的:「沒有。」
說著,宋言謹用勺子攪著湯,抬頭看他,等他的反應。
沒想到他顧臨深只是『嗯』了一聲,便再也沒有下話。
莫開將今天週年慶上的事告訴顧臨深時,他對宋言謹今天的反擊還算滿意。她今天最起碼保證自己沒有承受過多的損失,但他知道,宋言謹今天是給別人留後路的,不然錄音不會錄一半,更不會不曝光自己所知道的醜聞。
但就這樣對顧臨深來說就夠了。他的言責編,內心那一點對別人的善意他不想去改變,那點變了,也就不是他的言責編了。
剩下的,就讓他替她解決了。他能做的,是讓她在自己的光圈裡慢慢做些改變,卻又保留一些最初的。
深夜,看著身側的宋言謹安靜的睡顏。顧臨深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輕撥開她的髮絲,眼睛裡都是留戀萬千,低低呢喃:「無論是誰,我都會替你擋著。」
宋言謹的眉心無意識微皺,朝著他懷中蹭了蹭,安然睡去。
顧臨深看著懷裡的女人,目光陡然深沉了起來。
次日,宋言謹還像往常一樣上班。但是公司的氣氛卻無比的怪異,一大早無人敢說話,都專心自己的工作,怕被麻煩找上身。
何琪踩著十幾公分的高跟鞋過來,氣勢壓人,紅唇依舊囂張,腳步偏向宋言謹的方向略微停住。公司的同事不由側目兩眼,見何琪目光掃過來,又匆匆移開。
「言責編,昨天表現的不錯嘛。」何琪撫著自己的大波浪,聽著像是誇讚宋言謹,眼神裡的譏諷和囂張卻不減:「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把今天的表格給你。」
宋言謹對何琪還是對待上司的那副態度:「好的。」
眾人卻一副同情的模樣看著宋言謹進了何琪辦公室,怕以後這宋言謹的日子是不好過了。
何琪在自己的辦公桌坐下,再也不掩飾自己對宋言謹的不喜:「昨天你應該很開心吧,終於抓住了我一點點小把柄在手裡。」
「你多想了。」宋言謹淡笑,說的不卑不亢。
「呵,開心直說,何必如此虛偽。」何琪冷哼一聲,最為不喜宋言謹這副大度的模樣:「你別以為有那麼一點點小把柄就能把我怎麼樣。你一個小責編還撼動不了我的位置。昨天的事對我沒有一點影響,以後還長著呢,對你有沒有影響,我就不清楚了。」
此話說得漫不經心,濃重的火藥味卻給人一種隨手一點便能燃燒起來的感覺。
宋言謹知道,昨天她那麼做以後,何琪必會想盡辦法除掉她,所以完全做好了心理準備:「謝謝何主編的提醒。」
「以後,我們走著瞧!」何琪將今天的表格隨手朝宋言謹手臂處一扔,眼睛的狠毒輕而易見:「出去吧!」
宋言謹拿著表格走出了辦公室,何琪輕鬆的打開自己的電腦,心情不錯的給莫志富打了電話。
「老莫,晚上有時間嗎?」接通了電話,何琪眼角都藏不住笑意:「去我那兒,我有獎勵給你……」
電話那邊的莫志富回了一句什麼,讓何琪的笑意更濃了:「有你在吳總怎麼會為難我?好了,我知道分寸,保證不給你惹禍,晚上你到底來不來?」
「好,我等你。」
何琪掛了電話,看著手機上的號碼,笑意陡然開朗起來。
但是,她的笑意沒有撐過一個上午。
午休剛結束,何琪慌慌張張出了辦公室朝著大廈頂層辦公室走去。
「她這是怎麼了?」阿阮剛從電梯出來便看到這一幕,疑惑的看著宋言謹。
宋言謹朝著大廈頂層辦公室看了一眼:「不知道。」
兩人各說了兩句,心想無非是公司出了點事,需要何琪過去一趟,也就都沒有放在心上。
臨近下班時,何琪臉色蒼白的回了自己辦公室,一遍又一遍的按著號碼:「陳秘書,看在我和你這麼多年的交情上,你就不能告訴我吳總在哪兒嗎?」
「喂……喂喂……」對方剛聽到她的聲音就掛了電話,何琪『喂』了幾聲後,只好重新撥號碼:「總監,你要辭退我,最起碼要經過一下吳總吧。你這麼做,是不是太不把吳總放眼裡了?」
電話那頭被何琪稱為總監的那個人,也許是被何琪打煩了,說道:「這件事吳總是同意的,不然他怎麼不接你電話!」
「不可能!我在and這麼多年,吳總不可能這麼對我!」
「吳總倒是不想這麼對你,可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邊,給出了這麼一句讓何琪吃驚滿滿的話。
她一直小心處理與上流人士之間的關係,怎麼會得罪人?
「不可能,除了公司的高管,還有誰能把手伸到and?」何琪艱難的吞嚥著口水,想到自己竟被針對了,不敢在多想下去,激烈的否認。
「顧臨深,你得罪了顧臨深!」那邊沉沉說了這麼一句:「至於哪兒得罪了,我不清楚,你要是能有方式問,你自己去問!」
說罷,那邊匆匆掛掉了電話。
何琪一雙眼睛倏地睜大,她有沒有聽錯,她怎麼可能得罪顧臨深?她連他長什麼樣都不清楚。
被辭退的消息太突然了,昨天吳總還答應給她升職,忽然要辭掉她,她整個人有些承受不住,靠在辦公桌旁的身子陡然滑落在地,後脊背從桌子上拉扯下來一份雜誌。她用手揉著自己的長髮,眉心皺的厲害,那本雜誌落在她的腳邊,她無意一瞥,立即拿了起來。
雜誌是上次弄到手的豐臨內部雜誌,封面上印著顧臨深非凡的容顏。這雜誌是顧臨深宣佈眼睛康復後拍攝的,也可以說這是顧臨深唯一一張公佈於眾的照片。這照片剛從雜誌流到網上時,還震驚過許多人。很多人都沒有想到,不肯露面的豐臨掌舵者會長得如此超群,本來and還想做一期專期,不過被豐臨那邊人插手阻止了這才作罷。
對所有人來說,顧臨深完全是高高在天邊的男人,不可觸及。對何琪來說也是如此,所以她想不明白,這樣的人,她何琪怎麼就得罪了?
何琪連自己哪裡做錯了都不知道,沒了and的工作,她還能去哪兒?得罪顧臨深,那一家公司敢要她!
她有莫志富,可歐利有莫志富的太太,她去不了。不然,莫志富怎麼會把她安排在and,而不是歐利。
「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何琪坐在辦公室的地毯上喃喃自語,滿眼的不透徹。她實在想不到自己哪裡做錯了。
何琪還在辦公室想不透徹,公司卻已經傳開了何琪被辭退的消息。責編辦公室有些小火熱。
「她真的要走啊,是不是因為昨天週年慶的事?」公司的同事低聲說著,用手指了指何琪辦公室問。
阿阮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不是,但她走也是活該,這幾年坐在那位置上,可沒少為難我們。」
「嗯,她走了也是活該,想到之前那副囂張的嘴臉,在看看現在這樣,還真覺得暢快!」其他人應和著,空氣裡都湧動著令人欣喜的氣息。
何琪要離開and,這對許多人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
宋言謹坐在自己的位置聽著大家的議論卻覺得有些奇怪,何琪上午明明還是用很囂張的語氣和她說話,那狀態看著不像是要離開and的,何況何琪身後不是有力量嗎,吳總應該不會輕易動她,怎麼忽然被辭退了?
宋言謹不明白卻也管不著,專心弄好自己的事跟著大家也就下班了。公司沒有一個人去何琪辦公室和她告別,宋言謹自然不會去湊那個熱鬧。
何琪在辦公室坐著,看著外面人的嘴臉,有些羞,又有些惱。她什麼時候這麼尷尬過?
顧臨深今天過來沒有開車,宋言謹過來的時候,顧臨深正在and大廈前的小廣場踱步。他身上西裝革履,一眼便能在人群中分辨出他。
見宋言謹從大廈出來,顧臨深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過去。
「等多久了?」看見他,宋言謹加快了兩步。
顧臨深看了一眼手錶:「十分二十三秒。」
「算這麼清楚呢?」宋言謹自然的挎上了他的手臂,一臉都是笑意。
顧臨深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嗯,因為今天的時間很寶貴。」
宋言謹一愣,看著顧臨深不說話,在腦子裡認真搜尋著,今天是什麼特殊的紀念日,搜尋了一圈,並沒有想到:「今天是什麼日子?」
「愛妻日。」顧臨深薄唇裡無比認真吐出三個字。
宋言謹臉上的好奇瞬間轉為明朗的笑意,配合著顧臨深:「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今天顧大少打算怎麼愛妻?」
她要是不配合,也太辜負顧大少的杜撰了。
「自有安排。」顧臨深半擁著她朝著大廈下面走去。
這時候宋言謹才注意到他沒有開車,挑了一下眉頭:「所以顧大少的愛妻日是打算讓我徒步嘍?」
「不想徒步也可以,我背你?」顧臨深可從來不會在她的面前擺任何難題,說話的語氣完全無法分辨究竟是不是打趣。
宋言謹聽著他認真的口氣,怕他真的來這麼一下,忙擺了擺手:「不用了,還是我自己走吧。」
兩人說說笑笑,氣氛頗為甜蜜的離開了and。隨後從大廈裡失魂落魄出來的何琪卻傻了眼。
何琪看著那個今天剛剛在雜誌上看過的男人和宋言謹在一塊,不由自主的朝前走了兩步。等到完全看清,整個人一下子跌坐在大廈台階上。
顧臨深牽著宋言謹的手!顧臨深牽著宋言謹的手!兩人完全還一副熱戀的狀態。
這……這怎麼可能?她一定看錯了,她是不是眼睛出現問題了!
等等。
「不對,這不可能!」何琪張著嘴,吃驚的都沒辦法合攏起來。她記得宋言謹結過婚了,怎麼可能和顧臨深熱戀?
何琪剛這麼一想完,腦子裡忽然冒出前幾天在咖啡廳她問宋言謹丈夫的姓氏,宋言謹的回答是『顧』。
瞬間,何琪的臉色蒼白的更厲害了,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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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嗷嗚,15年第一天,字數還滿意不?新年快樂各位親愛噠,二斗祝各位看官大吉大利,萬事如意。今天好像可以參與上個月元寶滿簽抽獎鳥,哈哈哈,有抽到大獎告訴二鬥,替親愛噠高興高興,如果抽到票票啥的,砸給二斗吧,二斗不怕被砸死,哈哈哈,群麼一個麼麼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