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媛媛冷笑著開了口;「你曾經開口對我說過的話很多,我並不知道你指的是那一句,再說,我也沒有那麼好的記憶力!」
「我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季辰逸微微頓了片刻,然後道;「我一向尊重婚姻,但要是有一天有了那樣的心思,我也斷然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也絕不會將你蒙在鼓裡,更不可能讓你成為最後一個知*。」
陳媛媛美麗的杏眼稍瞇了瞇,緊緊地盯著他;「繼續!」
「所以,除去你方纔所看到我對她的擁抱之外,我和她之間並沒有逾越距離的親密舉動,我對你,對婚姻,依然保持著原有的尊重。」季辰逸的話語說的並不快,更甚至可以說的上是特別的緩慢;「但是,我心中對她有好感,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好感……」陳媛媛在冷笑著,充斥在眼中和神色上的寒意越來越重,也愈發的濃烈。
「是的,我對她有好感,和她相處在同一個空間時,我煩躁抑鬱的心情會變的安靜,也會很祥和,淡然……」季辰逸終究將這些話說了出來,大手順勢插進西裝褲的口袋中,掏出一根煙,點燃,煙霧在夜色中飄蕩。
「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就那麼好嗎?」
「她的性子很溫和,很容易滿足,在她身旁流動著的氣息令人覺得很安靜——」
「所以呢覺得我無法和她相比,她是天堂我是地獄,你現在是想怎麼辦?」並沒有等他將話說完,陳媛媛已開口直接將他打斷,她又何必再繼續聽下去?
季辰逸還在不停的吞雲吐霧,瀰漫上來的煙霧將臉龐給遮擋,火光明滅明滅的閃動著;「我們之間先分居吧,徹底的冷靜冷靜,再想一想我們之間到底適不適合對方,這段婚姻還有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
「啪——」響亮的聲音起,還未等他話音落,陳媛媛垂落在身側的手已經抬起,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這一巴掌她用盡了渾身上下的力氣,所以幾乎是立即,季辰逸的右邊臉頰已經印上鮮明的手掌印,然後腫起。
季辰逸疼不疼,陳媛媛不知道,可她知道的是,她的掌心又熱又疼,心口那處的軟肉更像是同時被成千上萬隻螞蟻啃噬著,撕裂的疼!
「疼嗎?」紅艷的唇蠕動,陳媛媛竟然還在笑,笑得嫵媚多情。
季辰逸沒有言語,他只是動手將含在薄唇上的煙拿掉,扔在地上,明亮的皮鞋將煙頭擰滅。
盯著他這樣沉默無言的舉動,陳媛媛維持著那樣的笑意,再次抬起手,又是啪的一聲,巴掌再次摔了上去;「還不疼嗎?」
她兩次打的是同一個位置,在這樣的重打下,他的臉腫起來。
「啪——」又是一掌,季辰逸被她打的微偏,嘴裡有血腥味蔓延開來,足以見得,她力道有多重!
就這樣接連打了三巴掌,陳媛媛手掌心一開始是火熱和麻疼,到了最後已經沒有知覺,一如她支離破碎的心。
身子微動,她蹲在地上,撿起一片玻璃碎片,這是她方才摔破的酒杯。
用指尖捏住,陳媛媛腳下步子邁動,一步一步緩緩地接近他,末了,最終停留在他的左邊臉頰;「這張看起來,兩邊臉很不對稱呢,我想或許還需要再添一筆……」
言語間,她用最鋒利的尖角落在他左邊臉龐上,手緊接向下一滑,血珠便沁出來,朝下流著。
季辰逸還是站著沒有動,始終維持著那樣的姿勢。
向下滑動了幾公分,陳媛媛眼眸微閉,然後瞬間又瞇開,揚手,將玻璃碎片扔遠;「原本是想要將你毀容的,現在突然之間覺得沒興趣了,你得感謝我的這份沒興趣,哦,對了,還有——」
她頓了頓,緊接著又說道;「你方才口中說的分居完全沒有必要,離婚協議書律師晚上會按照我的要求擬好,該滾滾,該散散,說句實話,我對著你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也早已膩煩!」
話音落,陳媛媛轉身,她腳下還踩著四厘米高的銀色細跟些,黑色裙擺搖曳,依然還是那麼的美麗,優,嫵媚。
待她離開後,季辰逸卻覺心中倍加煩躁,他又拿出煙盒,抽出一根,吞雲吐霧。
屬於尼古丁的強烈氣息竄入肺中,卻也不能將那份煩躁驅散絲毫。
……
來到大廳,陳媛媛還是一副倨傲的模樣,與那些人打著招呼,笑意清淺嫵媚,又大氣,卻沒有人看到她背後傷痕纍纍,密密麻麻,深深淺淺的傷口。
天公不作美,來的時候夜空中還略有幾顆星,這會兒已經是傾盆大雨,她就酒店的樓上,要了把傘。
等到再走下來的時候,大廳中出了熱鬧,慕穎兒衣著不整的走進來時,被公司中的那些女人給整了。
這會兒,她跌坐在地上,紅酒灑了一身,臉上和短袖上都是,處境窘迫,難堪,又侮辱。
周圍的女人都在輕輕笑著,看好戲,看她出醜。
陳媛媛站在二樓的拐角處,斜倚著牆壁,也在靜靜地看著。
這時,季辰逸從酒店的後亭走進來,在看到眼前的那種場景時,他眼眸瞇了瞇,脫下身上的西裝,上前,給慕穎兒披在肩頭,然後再攙扶著她,走出酒店大廳。
英雄救美,多麼美麗的場景啊!
陳媛媛忽而笑出聲,美麗漂亮的水晶指甲陷進掌心的嫩肉中,她的力道過於太大
大,掌心被鋒利的指甲劃破,血流出來。
撐起傘,沒有叫車,也沒有打出租車,她就那樣安靜的在傾盆大雨的寂寥街道上行走。
你有沒有看到過這樣一個女子,她美麗漂亮,腳下踩著精緻的高跟鞋,裙角在搖曳,嘴角還在笑。
其實,她不是在笑,而是在悲傷。
一直到消失在季辰逸眼前的那一刻,她都如往常那般,高貴又優,可那也只是假象罷了,那是她最後的自尊!
陳媛媛動作很快,她先回到了季宅,拉出行李箱,將自己的衣服,化妝品,鞋子,包,全部都裝進去。
緊接著又是公寓,她很迅速,頃刻間便已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收拾的乾乾淨淨,然後回到酒店。
面前擺了許多的酒,從茶几的這一端直接延伸到另外一邊,酒瓶在燈光下散發出刺眼的光茫。
正在這時,傳來門鈴聲,陳媛媛走過去打開套房門,卻是葉梓晴。
走回套房,葉梓晴一眼就看到了擺在茶几上的那些酒,她皺起眉;「怎麼這麼多的酒?」
「嗯,我和季辰逸開口說了離婚……」陳媛媛直接坐在地毯上。
大驚,葉梓晴不可置信的瞪著她;「你在說謊!」
「為什麼要說謊?還有,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謊?」言語間,陳媛媛將眼前的那些酒瓶蓋一一全部打開。
她的神色不像是在說謊話,葉梓晴胸口的心在跳動著:「為什麼?」
陳媛媛倒了一杯酒:「你知道的。」
「因為那個秘書助理?」葉梓晴心跳動的愈發厲害了。
她點頭,一杯酒入肚,心底是那種火辣辣的疼,燒的。
葉梓晴動了怒,口中罵著,神色上儘是氣憤,像是火焰在燃燒:「我他媽的去找季辰逸!」
陳媛媛回頭了,只說了兩個字:「何必?」
「那就這樣放過季辰逸?」葉梓晴氣的心和肝都在疼,疼的厲害。
「沒有,我打了他三巴掌,他的臉又紅又腫,瞧,我的掌心也腫了,還有我拿玻璃片在他臉上劃了一道,血都流了出來,我原本想要將他毀容的。」她說的風淡雲輕。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葉梓晴還搞不清楚狀況。
「他說要和我談談,他對那名秘書助理有好感,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沒有煩躁,心中很寧靜,祥和,他讓我們之間先分居,徹底的想一想他和我之間到底適不適合對方……」陳媛媛一字一句道。
葉梓晴心口起伏的厲害,她的心都疼的不行,想必,陳媛媛心中會疼的更加厲害。
「其實,他對那名助理有好感我很早就發現,從那次與我們在一起吃早餐時,我就有這樣的感覺,事實證明,我心中的預感沒有錯。」陳媛媛一杯酒接著一杯酒的下肚。
「你們之間一直還算平和,並沒有怎麼吵過架,更沒有吵到翻天覆地不可開交,撕破臉皮的地步,還有沒有再回頭的可能?」
「沒有!」陳媛媛的語氣是異常堅決,眼中是無邊無際的荒涼;「梓晴,沒有了,不可能的,你是老師所以不可能v不知道,夫妻之間不怕吵的天翻地覆,而是無言的冷戰與一直的逃避。」
葉梓晴沒有言語,她一直以為,在她們三人之中最不成熟的就是陳媛媛,可卻沒有料想到,其實她才是最成熟的。
「你知道嗎,其實我早都已經撐不下去了,餐廳的那些活又累又重又苦,季辰逸又日復一日的與我冷戰,我和他之間沒有交流,我回公寓,他便離開,就算處在同一空間可加起來的話不超過五句,雖然睡在同一張*上,但永遠是背對背而眠,我想與他談,可他從來都沒有給過我機會,我很累,我真的很累,一度已承受不下去,想要放棄,所以後來我才會問你和申,江雯麗的摔倒有沒有我的責任——」
又是一杯酒下肚,陳媛媛伸手隨意抹過嘴角的酒漬,閉眼;「你們的回答是一致的,都說我有一定的責任,所以我繼續撐著,我早上起來,他已經不在公寓,我晚上回到公寓,他卻待在書房有忙不完的工作,我們沒有絲毫相處的時間,我深覺兩人之間的關係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遠,必須要改善和緩和,所以即便再苦再累我每天中午都會抽出時間帶著午餐去季氏集團找他一起吃,可得來的卻是一句讓我以後不要再去公司的話,不去公司也可以,午餐在外邊吃總可以吧,他卻還是辦不到,梓晴,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涼……」
葉梓晴聽著想哭,走上前,直接抱住陳媛媛,委屈的眼淚無聲落下,她是高傲且意氣風發的女子,不該是這樣隱忍委屈的!
「再苦再累,我可以支撐,他對我r益的冷漠和疏離我也能支撐的住,可他今天晚上的一句話,我卻不想再撐下去了……」
和季辰逸談話時,她沒有掉眼淚,說離婚時,她沒有掉眼淚,哪怕是收拾東西時,也沒有!
可此時,依偎在好友溫熱的懷抱中,陳媛媛終於抑制不住,眼淚唰的一下流出來,心口像是被插上了細針,密密麻麻的疼痛在身體中攪動著;「他說,再想一想我們之間到底適不適合對方,這段婚姻還有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他在質疑我到底還適不適合他,有些時候,一句話便可以輕而易舉的擊倒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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