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提前得知這一消息,那麼,他定然自是不會帶她來出席這個聚會……
「有沒有關係?」霍景承身軀微俯,性感的薄唇貼近她耳旁,嗓音滑落而出。
申一怔,沒反應過來……
他輕歎息,骨節分明的大手溫柔的將散落在她臉頰臉龐的髮絲別到耳後;「如果不自在,我們可以提前離開……」
微閉眼,申看他,實話實說;「我沒有不自在,只是感覺到有些突然罷了,沒有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再見。」
霍景承勾動薄唇,心情看起來似是很好,聲音更是溫柔動聽;「我喜歡聽你說實話,很漂亮且迷人,你現在的模樣很漂亮,我相信那句話不會是假話……」
然後,禁不住,申有些臉紅。
他明明說的不是情話,卻總能輕而易舉的讓人心動,臉紅。
大廳內暖氣十足,讓人感覺到有些微微出汗,霍景承脫去身上的黑色毛領大衣,只著西裝。
申也有些熱,她也將身上的紅色大衣脫掉,霍景承紳士接過,隨意掛在手臂上,脫下皮手套,一併遞給服務員。
他的大衣是黑色的,毛領也是黑色的,看起來優卓然。
她與他的配套,唯一不同的是顏色,她的是紅色,似是情侶款。
申身上穿的是寶藍色禮服裙,是霍景承親自挑選的,他的眼光向來出眾,所挑選的禮服裙自然也與眾不同。
寶石藍的長裙在朦朧的燈光下優,動人,長長的裙擺水銀一樣的鋪綻在紅地毯上,腰線收的極細,簡單,大方,卻也將她的肌膚襯托的愈發白希,白如瓷,散發著淡淡光澤。
一頭烏黑的髮絲沒有燙卷,也沒有盤起來,只是隨意的用絲帶紮起來,走動間,裙擺飄動,猶如仙女。
她也化了妝,很淡的妝容,卻美到極致,肌膚細膩,唇瓣粉紅,讓全場的男人都在側目。
林南喬不由自主的握緊手,始終覺得申陰魂不散!
其實,女人並不需要濃妝艷抹。
全場的人都在敬酒,喝酒,聯絡,相互親近關係,以備後用,唯有霍景承除外。
他似對這種場面極不感興趣,帶著申,坐在大廳角落,面前擺著紅酒與水果。
陳浩宇是s市有名的人物,想要過來攀關係的人自然不在少數,過來敬酒的人,始終沒有斷過。
林南喬則是接受到了不少的讚美,她唇角帶笑,神色溫柔。
她的目光無意中掃過了坐在角落的男人與申,心中有無法言語的凌然感在攀升。
她想,她的猜測果然沒有錯,那男人看起來將優與尊貴凝為一體,成熟,穩重,屬於男人的魅力全部聚集在了他身上。
開著慕尚,且能出席這種聚會,說明他也是有一定地位的,只是,終究抵不過陳浩宇。
否則,也不會形成現在的局面,陳浩宇眼前,門庭若市,眾人都想來搭訕,而他冷冷清清,只與申坐在角落。
申身上穿的那條藍色長裙她也看到過,也試過,只是她有些黑,不適合她穿。
沒想到,那條藍色長裙穿上會那麼美,周圍似有種仙氣在繚繞,否則,即便再不適合,她當時也會買。
目光又深深地看了兩眼霍景承,林南喬才離開目光。
陳浩宇眼角的餘光掠過坐在角落的兩人,微瞇,暗沉,兩個月不見,她的變化大到天翻地覆。
林南喬看到他略微掃過去的餘光,壓低聲音,然後開了口;「申學姐身旁的男人,同學聚會時,我看到過……」
「是嗎?」陳浩宇的聲音淡淡的,看起來像是沒有什麼興趣,只是餘光又似有似無的掃了眼。
「那天晚上就是申學姐身旁的男人接她的,同學們都說申學姐被包*養了,她沒有否認……」
這句話,是林南喬故意如此說的。
包*養,陳浩宇目光微動,握著酒杯的手似又握緊了些。
「之前還聽到那些同學說,申學姐一開始做的是清潔員,或許是忍受不了生活的艱苦,才會被包*養……」
林南喬並不知離婚時,陳浩宇給申百分之三股份的事。
這話落在陳浩宇耳中,顯然成了另外一種意思,花錢太過於揮霍,才會落到做清潔員的地步吧。
僅僅不過兩個月不見,她的變化讓他感覺陌生,終究,她也被物質,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所吞噬,變的如此落俗。
林南喬的確是在故意毀壞申的人品與形象,形象一若倒塌,想要再豎起來,很難。
角落安靜,偏僻,申看著霍景承;「坐在這裡沒有關係嗎?」
霍景承薄唇輕應,低沉的嗓音流瀉而出,正在這時,三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手中都端著紅酒杯,開口;「霍先生,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霍景承起身,申也不好坐在那裡,這樣的聚會,她沒有參加過。
端著紅酒杯,起身,紛紛都輕抿了口,隨後話題落在申身上,無非不是稱讚她漂亮,優,美麗。
申
知道這些都是場面上的客套話,也沒怎麼在意,只是如他,淡淡輕笑,說著哪裡。
她或許沒發現,在一起待的時間久了,似乎潛移默化的受了他的影響,就連淡笑都變的如此相似。
「否則,她也不會將我迷住……」霍景承卻扯動唇角開了口,深邃的眼眸覆滿溫柔,話語頓,且沉。
於是,申的臉紅了……
幾人紛紛相視,然後都笑了起來,表示明瞭。
霍景承淡笑,手中的酒杯上揚,然後頸間微揚,一飲而盡,喉結滾動,看起來著實性感。
幾人離開,申在沙發上坐下,放下紅酒杯,暗暗嘀咕了聲;「蹬鼻子上臉。」
「是在說我?」霍景承聽在耳中。
申微皺眉,輕咳一聲,她的聲音很小,沒想到,他會聽到。
「既然是讚美,為什麼不承受?」霍景承深深地凝視著她,很是專注;「覺得是客套話,虛情假意?」
申點頭,他的眼睛真的猶如鷹,銳利的似是能將一切都看穿。
「如今社會是現實的,想要聽到真心實意的讚美,只能從朋友,親人,愛人,抑或是真心的人口中聽到,更多時候聽到的都是虛偽的,但無論是虛偽還是真心,只要有讚美,你便坦然承受,或許他們此時的虛偽是有目的,有要求,但當到你對他們無用的那一刻開始,聽到的不再是虛偽的讚美,更抑或是奚落的諷刺,這便是社會的現實,沒有必要去計較那麼多的真假,只要你自己心中有數便可……」
霍景承說的很緩,很慢,凝視著她,唇角帶著輕笑。
申也在笑,他每開口的一句話,她都覺得有道理。
林南喬的目光不時會偏落過來,陳浩宇餘光也會偶爾掃落過來,但兩人始終都未曾看過他們一眼。
聚會上,神色都是忙忙碌碌,只有兩人最悠閒,坐在角落,霍景承與申聊著天。
有些想要上衛生間,申離開,問了服務員衛生間的位置,離開。
從衛生間出來時,不經意間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陳浩宇,她神色淡淡,沒起沒伏,洗手,隨後便要離開。
陳浩宇擋在她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申沒有抬頭,只是冷漠的看著地上的那雙皮鞋;「讓開!」
陳浩宇沒有走,桃花眼落在她身上,卻看到了那白希如玉頸間浮現的吻痕。
神色鐵青,他的大手收成拳,嗓音也是非常的冷,恨鐵不成鋼;「你便如此不自愛?」
申沒有想要和他說話的意思,再一次冷聲開口道;「好狗不擋道!」
「不過一段時間沒有見,你的個性倒是愈發跋扈,如今竟還被人包*養,看看你頸間的東西,不覺得丟人嗎?」
陳浩宇開口道,直視著她,心裡有團火焰在燒,為了能過上優越的生活,竟陪別的男人上*床!
「你知不知道,每和你說一句話,我都覺得骯髒,所以,不要和我說話,我覺得你髒!」
對他所出口的那些話,申只覺得好笑,異常的諷刺,雙手抱胸,她好整以暇的看著陳浩宇,聲音清冷,沒有溫度;「我們之間沒有說話的必要,還有,無論我怎麼樣是我申的事,你沒有權利在這裡說話。」
七年的感情,她懷孕的那段時間,他和林南喬搞在一起,竟還有蜜月旅行,卻說她丟人,呵呵……
「你沒有錢,我可以給你,你最好將你現在所做的那些勾當給我結束。」陳浩宇再次開口道。
她的確變的漂亮了,比以前漂亮幾倍,甚至,全場的女人都不及她耀眼。
但這份美麗卻是用如此手段換來的,她不覺得骯髒?她以前並不是這樣的女人。
申沒有理會他,拿出手機,撥了過去,話語溫柔;「親愛的,我在衛生間,遇到點狀況,你能過來接我嗎?」
七年,多少時日的相處,他沒有將她看透,她卻已然將他看穿。
他並沒有多瞭解她,不然此時不會說出這些話,原本,她應該生氣的,可是與他生氣,吵架,不值。
愛已消,心已死,就連恨都逝去,和他說話,她覺得累,如果可能,她不想與他多說一句。
如果是以前,她定然會與他吵得天翻地覆,死去活來,但是現在的她,絕對不會。
「申!」陳浩宇沉了聲音。
似是沒有聽到,她自顧自的地頭捏著手機,片刻,腳步聲響起,霍景承頎長挺拔的身軀走過來。
「親愛的!」申對著霍景承招手,嘴角帶笑,燦爛美麗如花。
長腿邁動,霍景承越過陳浩宇走過去,嗓音溫和;「遇到什麼狀況了?」
「沒有。」申抱住他的胳膊,很是親密,手微微整理著長裙,優,姿勢端正。
陳浩宇也自是看到了霍景承頸間被抓出來的紅痕,倒是與她頸間的吻痕,相得益彰。
兩人做過什麼,不言而喻……
陳浩宇的那團火在燒,盯著霍景承開口;「站住,她是我前妻,包*養她的錢我給你,從此以後你們之間再也沒有瓜葛。」
申沒有回頭,更沒有理他,只是嘲諷的略微皺眉。
 
她是不是還要感謝他這位前夫的寬容與大度?
霍景承卻是頓住腳步,微轉身,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揉捏著眉宇間;「抱歉,你好像有誤會,她是我女朋友……」
話音落,兩人相攜著離開,只餘陳浩宇站在原地,他俊挺的眉皺的很緊。
陳浩宇回來的有些晚,林南喬看他;「怎麼去了這麼久?」
「嗯。」他淡淡應聲。
「申學姐方才也去了衛生間……」林南喬又道。
陳浩宇看了她一眼,自是知道她想要說些什麼。
「我知道申學姐此時的處境比較困難,而她始終是你的前妻,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放心不下她的處境,是因為你太過於長情,我並不是不明事理的女人,你想要幫申學姐,我自是不會反對,可是,你不要瞞著我,好不好?」林南喬的聲音很溫柔,溫柔的如一陣風,卻又是那般的善解人意。
「抱歉。」陳浩宇道歉,別的也沒有再多說,然後又說了一句;「她的確變了,不再是以前的申。」
以前的申也是溫柔,體貼,呵護,但此時,他已不知該怎麼樣用言語去形容。
林南喬點頭;「都說社會能讓人改變的面目全非,原來這句話不無道理,我覺得她很可惜……」
「如果你自己不想改變,沒有任何人能讓你改變,她變成這般,都是她自己促成的。」陳浩宇說。
兩人的目光望過去,大廳已經有人開始跳舞,陸陸續續有不少的男人邀請申跳舞,她微笑著婉拒……
陳浩宇看在眼中,林南喬也看在眼中,嫉妒,不甘,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