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較喜歡地中海風格,顏色清淡卻也有些亮麗,看起來令人心情開闊。」
霍景承眉梢稍向上揚起;「你對建築有認識?」
「以前上大學時我念的就是建築系,然後另外還選擇了一門設計師,兩項混雜的念了四年。」
「你所選的專業挺不錯。」他予以讚賞。
申的嘴角動了動,其中飽含著說不出的苦澀;「所選的專業的確是挺不錯的,可我在學習上就是一半吊子,總是不思進取,吊車尾,當了四年的半吊子。」
猶記得,當年的那些大學同學每天都在努力的學習,一個人都能報幾個專業,夜以繼日的讀書,學習。
也就只有她,一天到晚不思進取,心不在焉,只想著怎麼樣和陳浩宇怎麼談戀愛,
莞爾,霍景承端起手中的黑咖啡輕抿了口,淡笑;「學習很不好?」
「嗯。」她點頭,喝著牛奶,不會過於滾燙,也不會涼,溫溫的正好,低頭看了眼時間,起身;「我還有事,該走了。」
聞言,霍景承頎長身軀也站起,煙灰色長褲劃出弧度;「我送你。」
「不用,這裡交通很方便,我可以坐出租車的,霍先生再見。」她婉拒。
而霍景承也沒有再繼續堅持,將她送到別墅外,申沒有回頭,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離開。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霍景承轉身,跨進別墅。
出租車一直前行,前行到昊海公司時,申讓司機停車,付車費,走進公司大廳。
今天在昊海公司有一場面試,她在昨天晚上發了簡歷,今天要面試。
如今她隻身一人過,她不賺錢養活自己,還等誰再來養活?
他給她的那些股份,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她是不會拿來用的,因為它清醒的提醒著自己那段婚姻到底是有多麼的失敗,多麼的疼痛。
公司大廳的人很多,全部都在排隊,來應聘的人都很年輕,剛從大學畢業沒有多久,氣息活潑而青春,如冉冉升起的朝陽,她覺得自己夾雜在她們中間顯得老了許多。
一次會面試五個,和她一同進去的是四個女大學生,靚麗而活潑。
面對所提出來的那些問題,她們從容不迫,回答的更是井井有條,異常自信。
可當問到她時,她卻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有些猶豫,有些難堪,提出來的那些問題,比她想像中的難很多。
這些年沒有工作,更是將當初在大學時學到的那些忘記的一乾二淨,全場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很是丟臉。
在這些應聘者中,她二十七歲的年紀,可以算的上是中上,但就她的回答最差。
這樣又怎麼可能應聘得上?
走出公司,申買了杯熱果汁,邊喝邊向前走,當了四年的全職太太,她覺得自己與社會已經脫節。
昊海公司對面還有一個公司,兩個公司相鄰,那個公司同樣也在招聘。
她就站在路邊,三兩口將那杯果汁喝乾淨,然後向著那間公司走去。
黑色的賓利車中,霍景承眼眸一轉,無意中看到她神色匆匆的走近那間規模並不怎麼大的公司。
小張頭一扭,也正好看到,他詫異的揚起眉頭;「申小姐是在趕場嗎?」
「趕場?」霍景承眸光睨向小張,略帶幾分不解。
「我方才看到申小姐先去了昊海公司,這會兒又急急忙忙的去了旁邊的公司,趕場面試?」
想到她言論口中的半吊子,霍景承的薄唇扯了扯,他鮮少聽到有女人在他面前這樣評論自己。
平常圍繞在他身旁的女人都是名媛,淑女,千金抑或是事業上的女強人,更多的則是成熟的女人,她們優,美麗,一向知道怎麼樣在男人面前表示自己最美好的那面,從而博得好感與關注。
公司規模不大,所以前來應聘的人也不多,競爭對手瞬間少了不少,這讓她的臉色終於變的明媚。
經理開了口;「你有幾年的工作經驗?」
申怔了怔,沒有回答,她根本就沒有過工作經驗,只能尷尬的選擇沉默著。
「抱歉,我們這裡只應聘有工作經驗的員工。」經理隨後又丟出一句。
低垂著頭,她再次走出公司,覺得眼前有些黑,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找工作會是一件這麼難的事。
規模大,又有名氣的公司看重的是員工敏銳的反應,出色的口才,過人的實力,這些她沒有。
規模小的公司則看重的是員工的工作經驗,這些,她亦然沒有。
現在這一刻,她才徹底的感覺到自己一無所有。
「唉……」小張歎息一聲;「看來申小姐又沒有應聘上,無精打采的。」
霍景承斜睨了眼車窗外低垂著頭正在向前走的纖細身影,淡淡說了句;「她說她的學習一向不怎麼好……」
「傳說中的學渣。」小張笑著說。
似乎對他這番話感了興趣,霍景承問了句;「學渣?」
「學渣也叫學灰,網絡熱詞,是學習不理想的學生對自己的一種自嘲。」
小張做著解釋。
申坐在長椅上,以前從不知道找工作這麼難,也不知道學習好不好會這麼的重要。
沒有再打車,她就那樣漫不經心的向前走著,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天色很快就黑了,申輕輕地歎息一聲,在寬敞而整潔的街道上慢慢地溜躂著,中途又看到了一則招聘啟示。
她走進去,經理是個禿頭,胖著肚子的中年男人,聽到她的來意後,笑米米的要著簡歷。
遞過去,她環視了一眼所謂的辦公區,只有兩間房那麼大,並且看起來還有些雜亂,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看起來挺不錯的,這樣吧,你明天早上來上班吧。」經理放下簡歷。
申心中還是有些不踏實,應了聲,她想先離開這裡。
經理卻給她要身份證,她沒有給,找了借口說拉在家裡了,笑米米的將她送到電梯前。
轉身,她正準備離開時,經理卻變了神色,肥胖的手落在她腰間,嘴一個勁的朝著她臉上蹭。
從未遇到過這種狀況,申有些被嚇到了,待反應過來後,她尖細的指甲狠狠地掐著經理的胳膊。
經理疼的忍不住倒吸著冷氣,但男人的力道終歸還是比女人大,他瞇著眼道;「只要你滿足了我,其他一切都好說。」
撼動不了,申的左腿抬起,然後重重地向上一頂,再用右手肘故意撞在他的眼睛上。
經理有些忍不住,他疼的哀嚎一聲,一手摀住眼睛,另外一手則是捂著疼痛不已的兩腿之間。
趁著這縫隙間,申連忙向外走去,但經理也沒有放棄,依然在後面窮追不捨,口中還在胡亂的喊著;「老婆,你別走,老婆!」
他跑得很快,申的身子還有些虛弱,眼看兩人之間只剩下幾步距離,她腳下一歪,在這種緊要關頭竟然直直向前跌倒而去。
她臉色一黑,目光中多了黯淡,但出乎意料的是並未跌倒在地,而是被一雙手臂適時的攙扶住。
條件反射性的,她雙手抓住那根救命的稻草,那雙手臂很結實,且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成熟男性氣息也很是好聞。
她抬頭,卻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刻時,詫異的瞪大眼睛,她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霍景承!
經理的欲*火沒能散發,肚子中本就一肚子的火氣,再加上方才又被申踢了幾腳,心中更是不快,這會兒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他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你給我走開!」
沒有理會叫囂的經理,霍景承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給他,只是將申攙扶而起;「傷到沒?」
他迎面而來的氣息很熾熱,距離隔得這麼近,從他身上散發而出的男性氣息更顯雄渾,強烈,她有些手忙腳亂,連忙站起,搖頭。
「我說你算那根蔥在這裡多管閒事,她可是我的老婆!」經理滿口胡言。
微彎的身軀站直,霍景承深邃瞇起的瞳孔落在經理身上,也不言語,就那般盯著他看。
那種散發而出的氣場太過於強大,更多的則是難言的壓迫,經理被壓制住了。
「你還有事?」霍景承淡漠丟出一句。
經理竟有些不敢再造次,直覺眼前這男人不好惹,抹了把臉,結結巴巴;「沒……沒事。」
話音落,然後一溜煙就消失的沒影沒蹤。
眼睜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申有些無言,原來,人的氣場能夠強大到這種地步。
「真的很謝謝你,不過,霍先生怎麼會在這裡?」她不解。
一旁的小張開口解釋道;「我和霍先生去拿件,走到街道口的時候正好看到申小姐去了那間公司,那間公司一看就有些不對勁,霍先生便讓我將車子開過來。」
原來是這樣,申的目光從小張身上轉向霍景承,將頭髮向耳朵後別了別;「每一次見面,我似乎總是在給你添麻煩,真的很對不起,我還沒有吃晚餐,要不要一起吃?」
她和他遇見的次數並不多,但每一次遇到,都是她需要幫助的時候。
霍景承淡淡點頭;「好。」
申知道像他這種男人平時是絕對不會吃路邊攤的,她也沒將他往那邊帶,選擇了一家很有名的粥店。
要了兩碗淡粥,然後上了不少小菜,都很清淡,這段時間她不能吃過於刺激的,才小產。
如她之前所說,他的氣場過於強大,且,他也並不是那種喜歡說話的男人,所以獨處時總覺得有些拘束。
但是當紅棗粥被端上來,她的不自在被衝散走了;「不知道霍先生喜不喜歡吃這類食物,如果不喜歡的話,下次我再請霍先生。」
「很喜歡,我並不是挑食的人。」霍景承說。
「那就好。」她稍稍提起的心這才放下。
片刻,霍景承問;「為什麼那麼著急的找工作?」
她的急迫,他看在眼中,片刻功夫,就去了三個公司應聘。
她有片刻沉默,隨即,揚了揚嘴角;「因為要養活自己唄,以後總不能去喝西北風。」
皺眉,他看她,眸光略有弧光;「我記得,你似乎是已婚……」
「已經離了
了,現在是未婚,所以得養活自己。」申低頭,將眼睛中的那些情緒收斂,喝了口粥。
霍景承對如此回答倒果真有些意外,他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揉捏額際;「抱歉,我有些唐突了。」
「沒,這是事實。」
……
喝完粥,服務員進來,霍景承已經拿出錢包,打開,正準備付賬時,申攔住他;「說好我請客的!」
「我一向沒有讓女人請客的習慣……」
「我不能總佔你的便宜,如果你總這樣,我們以後還能不能愉快的一起吃飯了?」她緩和著氣氛。
和他待在一起時,你得要學會自己緩和氣氛,他並不是言語過多的男人,如果雙方都不言語,氣氛只會異常尷尬。
霍景承莞爾,勾起的嘴角略有淺笑溢出;「好。」
申付賬,似是想到了什麼,她對著服務員道;「再來一份紅棗粥和蓮子粥,用保溫盒給我裝起來。」
小張還在車內等候,霍景承要送申回家,她並沒有拒絕。
坐進車中,申將保溫瓶遞給了小張;「我買了兩份粥,一份是紅棗的,還有一份是蓮子的,不知道你喜歡哪種,不過我想你吃兩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小張一怔,沒有伸手去接,不得不說,心中的確是感動。
霍景承眼眸轉瞬變的深邃,開口道;「接著吧。」
「謝謝申小姐。」小張笑,接過保溫瓶。
「不客氣,這會兒還是熱的,你就在車裡吃吧。」末了,她似又想到什麼,轉身看向霍景承;「我會把車窗打開,車內不會留下氣味。」
他嗓音低沉溫柔;「沒關係……」
小張吃東西的速度很快,片刻,兩碗粥很快就見了底,車子發動,離開。
街道距離她所選的公寓並不是很遠,到達,申推開車門下車;「路上注意安全。」
「晚安……」霍景承開口道,路兩旁的燈光正在閃耀,落在他的臉龐上,顯得流光溢彩。
「晚安。」她也微笑著道。
站在原地,看著黑色賓利車消失在視線中以後,申才收回目光,拖著身子,上樓。
雖然沒有成果,但也是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她很累,浴室放好溫水,沐浴,然後上床。
一個人住,房間不大,卻仍然是安靜,寂寞,她不喜這樣的寂寞,拿出手機,上了微信。
已經許久沒有上了,此時的她太過於孤獨,點開朋友圈,一頁一頁的向下翻動著,瀏覽著。
朋友們都在散發著自己的心情,或者是近端的遭遇,還有轉發的美麗景致。
又向下翻動不久,她看到了陳浩宇,他發的是兩隻杯子,後面寫著一輩子。
她拿著手機的手微微抖了下,心尖猶如被針扎過,密密麻麻,在渾身上下蔓延。
一輩子,這是誰和誰的一輩子,自是不言而喻。
要動不動的扯了扯嘴角,她返回,將陳浩宇的號刪掉,關於陳浩宇的一切全部都刪掉。
如今,已經沒有再聯繫的必要,沒有必要再留著。
心很痛,七年的感情,她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熱情,深情,能夠付出的,她全部都付出。
但是,換來的是他和林南喬的一輩子。
扔掉手機,她拉上被子,將自己嚴嚴實實的蓋住,然後閉上眼睛,睡吧,現在的她渾身上下已經傷痕纍纍,卻也正因為傷痕纍纍,所以才沒有什麼再能傷到她,這些傷痕,總有一天會好的。
現在還疼嗎?疼,但那種疼不是高峰時期的疼痛,而是餘韻過後的疼,蔓延氾濫的疼。
林南喬用陳浩宇的手機發了那樣的圖片,沒過多長時間,然後又刪掉。
沒有必要一直留著,只要讓該看到的人看到就好,她看到她的微信在線,所以才會那樣特意去發。
現在的她,還不能太過於操之過急,她需要一步一步,慢慢地來。
陳浩宇這兩天晚上都留在別墅這裡過夜,她相信,她想要的,不久的以後會徹底的得到。
輕笑,她說過,申的心太過於純真和熱烈,容不下一粒沙子,她忘記了這樣一句話。
當兩人在一起熱戀時,女人的純真男人最喜歡,但過了熱戀期,男人都不會喜歡。
鋪好被子,在周圍灑上香水,哪種香水的味道不是很清淡,可以說的上是有一種濃烈,她喜歡濃烈的香水,似是帶著某種誘*惑。
別墅的窗簾也全部都被她換掉了,將黑色全部都換成了艷紅色,窗簾拉上,當燈光投射在上面時,有種隱隱說不出的情*調與氛圍……
五千字,有些親說我更得少,總是一更,但一更卻是五千字,番外的長短我不再在這裡解釋,喜歡的親繼續追,不喜歡的我也不阻攔,這根本就是全新的故事,我自然會寫的差不多細膩,而不是草草了事,謝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