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中夾雜的那抹不耐,林南喬聽得清楚且明白,嘴角似有似無的向上勾起。
「這件事的過錯全部都放到我身上,你們才能和好如初,所以解決也必須由我來。」
「我的認錯還有和你之間徹底斷絕關係的保證對她來說都微不足道,沒有半點反應,你的話她又怎麼可能會聽得進去?」陳浩宇的不耐又加深了幾分。
他走過來是徹底的打算和林南喬之間了斷,這也算作是兩人最後一面。
而林南喬見她,則是因為想要讓他和她之間的關係緩和,重歸於好,他們都在想著解決的辦法,她卻連個眼角的餘光都不給。
「男人的話她聽不進去,並不代表女人的話聽不進去,我知道該怎麼樣說服她。」她繼續道,言語間,將電話再次撥了過去。
又被接連掛斷了四五次以後,那端手機才終於接起。
「我有話要和你說,左岸咖啡廳,下午五點鐘。」趁著她沒有掛斷電話,林南喬一鼓作氣的全部說完。
申接電話的時候,葉梓晴就坐在她身旁,手機開著免提,所以她也清楚地聽到。
「打算去嗎?」
「為什麼不去?」
葉梓晴輕輕歎息一聲;「我覺得你並沒有要去見她的理由,你完全可以不用理會她。」
「梓晴,凡事我都喜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和陳浩宇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在一起了多長時間,我不像讓自己當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瓜。」
沒有言語,葉梓晴知道她所說的話在理,如果是她,哪怕心死,也要將自己的疑惑全部都解答。
更何況申和陳浩宇相戀了足足七年有餘,那種愛太過於深,深入骨髓!
丈夫出*軌,身為妻子她卻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而且只知道對象是林南喬,除此之外,她一無所知。
身為一個女人,無論是誰遇到這種狀況,都不會做到冷靜自若。
不管是誰都會去想,為什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為什麼會和小三混在一起!
她不會阻攔申,但是對於陳浩宇,她心中的確無感,她想,申現在唯一的出路也就只剩下離婚。
四年前陳浩宇喝醉酒後誤和林南喬上床,申愛陳浩宇過於太深,做不到離開於是選擇了原諒。
可是原諒以後得來的結果呢,那件事即便過了很久,她心中卻依然不能釋然,就像是一根魚刺硬生生的卡在那裡,總是會不時想起。
而這次與上次更為不同,這一次她捉*殲在床,並且陳浩宇還是在清醒的狀態下,這要怎麼原諒?
如果真的能做到原諒,會不會每日噩夢?更或者會不會每天夜晚都夢到陳浩宇和林南喬?
兩人約好的時間點是下午五點鐘,但是已經將近五點半,申才到達咖啡廳。
的確,她是故意遲到的,同時,她很好奇林南喬想要和她談些什麼……
葉梓晴也跟著一起來了,林南喬坐在靠窗邊的位置上,白色連衣裙,酒紅色波浪捲長髮,異常顯眼。
在座位上坐下,林南喬微微一笑,打著招呼;「梓晴學姐。」
「我的學妹很多,不差一個像你這樣的,畢竟不是一個檔次的,關係拉這麼近,那些學妹會埋怨我沒有眼光。」葉梓晴開口,嘴角甚至還揚著淡淡的微笑,得體而大方。
陳媛媛罵人一向轟轟烈烈,恨不得將對方的八輩祖宗全部都問候齊全,可葉梓晴不一樣,她罵人不帶髒字,卻總是能讓對方憋到重傷。
林南喬眼底的暗光微動,垂落在身側的手掐進掌心的嫩肉中,卻也僅僅不過三秒鐘,卻又恢復了笑顏如花。
申冷冷的笑著,端起溫水,喝了口。
「我今天讓申學姐過來是有話要說。」林南喬端起咖啡輕抿了口;「我和他之間已經徹底了斷,從此以後沒有任何關係。」
依然冷冷的看著她,申覺得好笑又嘲諷。
「我說的全部都是真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我是真心希望你們能夠和好如初。」
「那發個毒誓吧,越毒越好……」申端著溫水又喝了兩口,冷凝著神色,開口道。
「……」林南喬一怔,隨後道;「可以。」
申放下水杯;「你和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那次醉酒以後,我就離開了,那段時間身體剛做了手術很虛弱,我的處境很困難,因為補償,他給我打了幾次錢,我也沒有別的能送他的東西,就送了他些信,然後就再也沒有聯繫,等到再有聯繫是前段時間,我是張氏集團的負責人,他是陳氏的代表,因為工作有了觸面,許是不想再和我有交集,他讓張氏的總理將我從負責人中除名,我拿下那份企劃書是因為我需要錢,我母親重病住院,沒有了合約我自然要想別的辦法,於是便去了酒吧調酒,結果在酒吧中遭到了被人下藥,被人下了那種藥,被帶走時,他救了我,然後一切發生的模模糊糊,我被下了那種藥當然是出於主動的那方,他只是被動……」
林南喬將有些事隱瞞了去,但說出口的這些話,卻也足以讓申難以承受。
「再然後,那件事後,他說我們就這樣在一起吧,我同意了,我等待了那麼久,沒有拒絕的理由,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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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我們就這樣在一起吧,這句話是陳浩宇親自說出口的,申沒有想到,竟然是他自己提議的!
胸口沉悶的要死,她死死的摀住胸口,臉頰上的血色更是在瞬間全部都退卻,蒼白的沒有半分血色。
她以為是林南喬勾*引的他,他半推半就,卻沒成想!卻沒有想到!
心在崩潰,在崩塌,那種絕望的窒息像是海水一樣淹沒過來,奪走了她的呼吸。
那是她的丈夫,她的另外一半,也是這個世界上她最信任的人,這一刻卻將她傷到了最深,最底!
葉梓晴也有瞬間的微怔,她也沒有想到竟然是由陳浩宇提議的!
「我們在一起沒有多久,然後就被發現了,現在決定分開,事情就是這樣……」
「該說的你都已經說了,現在可以走了,立即,迅速,消失在我們面前。」葉梓晴的神色很冷。
申卻抬起掌心,給了林南喬重重一耳光;「滾!」
林南喬卻也不氣不惱;「這件事本就是我的錯,也是我該承受的。」
她臉頰上帶著鮮明的手掌印離開,座位上剩下了申和葉梓晴,她閉上眼睛抱住頭。
「申……」葉梓晴心疼不已。
申眼前很黑,就像是掉入了一個深淵中,四面全部都是漆黑,絕望而黑暗,整個世界倒塌。
「我最信任的人是他,是他!可他卻是這樣待我的!」
她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相信,整個世界上除了已經逝去的母親,她最信任的就是他!
葉梓晴都能感覺到疼,她幾乎不敢大聲叫她。
她在申的婚禮上誤打誤撞的認識了沈少廷,可以說是因為她此時的生活才會這麼美滿幸福。
可她自己卻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陳媛媛打來電話,神色中異常興奮,因為她和心目中的男神又偶然的巧遇了,讓葉梓晴過去。
葉梓晴原本不想去,可就讓她這樣回家,她怎麼可能會放心?
晚餐沒有吃,陳媛媛在的又正好是餐廳,葉梓晴打算帶申過去,吃點東西,開導開導。
申現在已經麻木,沒有任何知覺,這會兒任由著葉梓晴帶她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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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宇還在醫院等林南喬,許久後卻看到她臉頰上帶著巴掌印出現在面前。
巴掌印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用林南喬開口,他也知是怎麼回事,定然是申給的!
「你以後就不要再去見她了,沒有必要。」陳浩宇的聲音有些冷。
林南喬伸手碰了碰有些紅腫的臉頰,沒有言語,淡淡的搖頭;「我沒關係。」
陳浩宇的神色依然有些冷,讓護士拿冰塊過來,給她敷臉。
申的確已經不是以前的申,以前的申哪裡有這麼咄咄逼人過?
林南喬很是沉默,她沉默的收拾著東西,然後再沉默的將髮絲別到耳朵後,很是沉默。
這讓陳浩宇的焦躁又加深了幾分,眉頭向上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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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
陳媛媛坐在餐桌前,而霍景承則是坐在後面的座椅上。
「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葉梓晴詫異的看著陳媛媛。
「我原本是想要去找你和申來著,但是路過這間餐廳時偶然看到男神,然後就進來了,他的氣場太大,男性的麝香太強烈,我有些不好意思打招呼……」
能從陳媛媛口中聽到這話,葉梓晴覺得這和天下紅雨無異。
霍景承這次對面坐的不是蘇正梟,而是身穿西裝的男人,兩人不知在談些什麼,姿態優閒適。
點了晚餐,申沒有動筷,葉梓晴心疼,歎息。
開始吃晚餐沒有多久,季辰逸打來電話,然後陳媛媛就離開了。
以前一直以為只要在一起,便可以天長地老,如今看起來只是她一廂情願的笑話的愚昧。
她忘了最重要,同時也是最致命的一條,人心是會變的,你的心不變,並不代表別人的心不會變……
葉梓晴想要開導申,可申根本就沒有聽她的話,獨自陷入自己的意識中,不可自拔。
歎氣,她又將申帶的起身,今天晚上她死活都不會放心她回家,申今天晚上必須和她一起睡!
走出餐廳時,來了電話,葉梓晴向前走兩步,接起,而渾渾噩噩的申則是在後面。
申一直低垂著頭,走到旋轉門前時,忽然覺得身前一大片陰影籠罩下來,她抬頭,卻直接撞進一個堅硬的胸膛。
「一直低著頭走,是因為能撿到錢?」霍景承單手插在西裝褲的褲袋,往後稍稍退開一步,伸手推著旋轉門,低沉的嗓音砸落在她的頭頂。
回神,申抬頭,臉色蒼白,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對不起。」
「恩……」霍景承眼眸瞇起,將她那些神色映入眼簾,眸光略有幾分打量,她似乎遇到
到了什麼事,很不對勁。
然後,申就沒有再說話了,她覺得累,覺得疼,一句話都不想說。
葉梓晴也在此時走了過來,打著招呼;「霍先生。」
「好久不見……」霍景承薄唇微動,紳士而優的打著招呼,不遠不近,拿捏的恰到好處;「現在要回家?」
他最後這句話是問申的,可她意識游離,沒有反應。
「抱歉霍先生,她這會兒精神有些不怎麼好。」葉梓晴道;「我們這會兒是要回家。」
「我讓小張送你們回去……」
葉梓晴連忙搖頭,拒絕;「不用。」
「我還有些事要忙,暫時用不到車。」霍景承淡淡勾唇。
小張已經在等候,霍景承下顎微揚,他便瞭解是什麼意思,轉身迅速去開車。
車門打開,霍景承頎長的身軀微彎,結實修長的手臂將黑色大衣拿出,即便只是簡單的隨意搭在胳膊上,卻透露著深沉,雄渾的優。
盛情難卻,葉梓晴帶著申坐上車。
霍景承和友人站在原地,等到車子離開,他才轉身,和友人向前走去。
不僅是陳媛媛,就連葉梓晴都感覺到他將優與尊貴,還有紳士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麼成熟又英挺俊美的男人,她想,身板自然不會缺少女人……
葉梓晴已經提前和傭人打過招呼了,讓整理好房間,她打算帶申住回去。
申不願意,她還是想一個人靜靜,想回公寓,葉梓晴拿她著實沒有辦法,只好應聲,讓她回去。
離開的時候,她對申叮囑,有什麼事一定要第一個給她電話。
點頭,車子離開,申怔怔的望著窗外發呆,小張一向很盡職,專心致志的開車。
公寓很暗,家政嫂這幾天都離開的比較早,如行屍走肉般的走進臥室,她坐在床上,目光正對著夜色。
沉默,寂靜,將她所包圍,什麼時候,她開始喜歡這種氛圍。
另外一旁。
小張已經將車開到市區,眼角餘光一瞥,這才看到車後座上的包。
他將電話打過去;「霍先生,申小姐的包拉在車上,如果您不急用車的話,我將包送回去。」
霍景承嗓音低沉,嗓音淡淡的從喉間流溢而出;「嗯,路上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霍先生。」小張一向喜歡霍先生,更是十分敬重霍先生的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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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響起,申的目光落在床上,是一個陌生號碼,她沒有接,可手機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等響了許久後,她才接起,沒有出聲。
對方先開了口;「申學姐……」
申聽到這種聲音有些噁心的想要吐,她直接就想要掛斷。
「等等——」林南喬的聲音再度傳過來,帶著得意還有輕笑,猶如清脆的黃鶯;「我還有些話要說,下午談話的時候我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我們在一起相處的時間比你想像中的會更加久,還有黃姚的景色的確不錯,我們在那裡度過了美好的假期,拍攝了不少的照片,還去了寧夏騎馬,同騎一匹馬,就像是度蜜月一樣……」
手緊緊的握住手機,申冷的像是置身冰窖,冰冷冰冷,呼出的氣息都帶著沁骨的寒意。
「在一起時,他讓我叫他哥哥,他現在是不是還沒有回家,我想吃蛋糕,他替我去買了……」
血液倒流,心痛的無以復加,申將手機扔到地上,林南喬讓人厭惡的聲音卻沒有消失,因為她開的是免提。
「其實不需要我說,你自己都能感覺的到,他對你現在越來越不耐煩了,也不上心了,更或者可以說,他對你已經產生了厭惡……」
那種聲音在耳旁叫囂,申覺得頭都快要炸開,她雙手抱著頭,很是窒息的疼。
房間的燈沒有開,一片黑暗,而她則是在黑暗中向前混混僵僵的向前走著,想要將手機狠狠徹底的扔出去。
可房間太過於黑暗,再加上窗簾又拉著,她根本就看不到腳下,腳下突然被椅子絆倒,她身子不穩的向跌去,對面卻是梳妝台,腹部正好重重的撞擊到梳妝台的邊沿,立時,她疼的倒在地,血液倒流,腹部灼熱而疼痛,讓她呼吸不過來,她此時唯一的感覺便是疼,除了疼,還是疼……
五千字,好了,有些親們一直說番外的長短,我在這裡統一說下,這篇番外是中篇,幅度不會過短,也不會過長,如果希望看短篇的親們就不用看了,它不是個短篇,就這樣了,走了,謝謝親們的打賞,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