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徹骨的寒意將申從頭到腳包圍,她嘴角帶著諷刺,攔住他的去路,一字一句;「我不在乎!」
定定的看著她,陳浩宇的眉頭向上皺起。
「無論是她起訴,還是想要將我送進監獄,我全部都不在乎,所以你沒有必要去醫院!」
微閉眼,陳浩宇開口道;「好,那麼我便不去。」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你和她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申揪著這個問題還沒有放。
陳浩宇沒有言語,更或者可以說他不知怎麼言語,開口,只是保持著沉默。
「媽*的!我總有權利知道我被人當猴子耍了有多久,而和你搞在一起的女人竟然是林南喬,呵呵!」
知道這個答案確實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可她申也要明確的知道,她到底當了多久的傻瓜,被耍著團團轉了多久!
自始至終,陳浩宇就如同個雕塑般,無論她怎麼開口,他都像是個啞巴。
房間中的氣氛沉寂的讓人有些心生煩悶,更多的則是窒息,頭緊繃繃的異常難受,似是要煩亂的爆*炸,這便是陳浩宇此時的感覺。
冷冷的看了他兩眼,申轉身走回房間,坐在床邊,身體蜷縮在一起。
這樣的生活,這樣的婚姻,還要怎麼樣再繼續發展下去?
這麼一坐,她就從中午直接坐到了下午,手機傳來震動,接起,是葉梓晴打過來的,讓她出去。
沒有心情,她淡聲拒絕,下一秒那邊的手機被搶走,然後陳媛媛狂暴的聲音傳過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不自己出來,我就去你家把你給扯出來。」
申沒有多大反應,直接將電話掛斷,陳媛媛的威脅這會兒她根本不放在眼中,也沒有閒情逸致去理會。
傳來敲門聲,家政嫂打開房門,卻是兩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進來,她一愣還沒來得及言語,兩個男人已經橫衝直撞的走進臥室,分別捉住申的肩膀,將她朝外面帶。
家政嫂著實有些被嚇到了,拿起手機就要報警,申制止了她,她知道這兩人肯定是陳媛媛讓來的。
「陳浩宇呢?」申環視過客廳。
「少爺方才剛出門……」
出門?
尖細如麻的針尖一下接著一下戳著申的心,戳的儘是窟窿,血就像是溪流,一個勁的往外湧。
「放開!」她的聲音驀然間冷了許多。
兩個男人沒有動,申提高聲音;「我讓你們放開!」
相互看了兩眼,然後兩人紛紛放開,申跨出公寓,快步走到樓下,直接上了車;「去醫院。」
一個男人開車,另外一個男人則是將電話給陳媛媛打了過去,車子徑直朝著醫院而去。
約莫二十分鐘,車子已經停在醫院樓下,申下車,正好看到那輛再也熟悉不過的黑色車子也停下。
陳浩宇從車上走了下來……
兩人四目相對,申擋在他面前;「就這麼放不下她嗎?」
陳浩宇沒有言語,但心中的確是有些放心不下。
「我今天如果站在這裡,你覺得我能讓你踏進醫院一步?」疼的快不能呼吸,但申卻有些變*態的喜歡這種疼;「自己的丈夫來醫院看小*三,作為妻子,難道連阻止的權利都沒有?」
她的聲音很大,周圍那些人的目光紛紛都望了過來,看好戲的模樣。
從未這麼難堪過,陳浩宇聲音略沉;「申!」
「既然自己都已經做了,又何必難堪?」
「我只是過來繳費,如此而已,並沒有其它的意思。」陳浩宇皺眉,厭惡周圍那些人投落過來的目光。
申覺得可笑;「她一個小*三是沒有錢還是沒有身份證,如果她真的繳不起醫藥費,我也可以幫她繳,可你來繳算是怎麼回事?」
圍在身旁的人對著陳浩宇指指點點,看著人模人樣的,做出來的事卻用一點都不人道。
陳浩宇在s市算是有名的大人物,哪裡受到過這種指點,眉不禁皺的又高了些,覺得丟盡顏面。
最重要的是,他過來醫院的目的真的只是為了幫林南喬繳清醫藥費,然後再斷絕兩人之間的關係。
但是,此時的申讓她覺得有些陌生,除此之外的感覺還有撒潑,她以前並不是這樣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你此時的模樣看起來像是什麼?」他看著申開口,身旁異樣的目光讓他的耐心卻在流失;「潑婦……」
潑婦……
申以為自己的心不會再疼了,卻沒想到還是會疼,那種疼是真真正正深入骨髓的疼。
她從來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從陳浩宇的口中聽到對自己的評價竟然是潑婦兩字!
突然間,她沒有了力氣,渾身上下的力氣瞬間都似被抽光了,連站都有些站不穩。
隨後趕來的葉梓晴和陳媛媛自然也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葉梓晴連忙伸手扶住申,冷冷的看著陳浩宇,目光只恨不得將他殺死。
陳媛媛冷笑;「那個不要臉的在幾樓?」
自然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陳媛媛也不多問,足有十厘米的尖細高跟鞋狠狠地從陳浩宇的皮鞋上擰的踩過,朝著醫院而去。
到前台問清楚以後,陳媛媛坐上電梯直接上樓,林南喬海有些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模樣嬌弱不已,惹人憐惜。
但這份憐惜卻打動不了陳媛媛,她幾步上前,伸手直接扯過陳媛媛的頭髮,將她扯到窗戶旁,巴掌毫不客氣的就扇了上去。
護士驚嚇不已,和醫生便要上前阻攔,陳媛媛卻扯著紅唇嫵媚的一笑,扔著狠話;「誰敢上前,老娘連他一起收拾!」
林南喬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痛打,痛苦的申銀,臉色很是蒼白。
陳浩宇自然知道陳媛媛去幹了什麼,長腿邁動,他大步向前走去,腳下的步子很快。
「等等!」申突然出了聲。
隨後,她掙脫開葉梓晴攙扶著她的手,上前,當著所有人的面,使出全身力氣將那巴掌出其不意的打在陳浩宇臉上,然後恨恨的吐出一個字;「滾!」
而他們身後,黑色的賓利車上,司機回頭,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霍先生,這裡已經堵了十分鐘,我們要不要從後門走?」
霍景承眸光深沉的落在申身上,眼眸向上微瞇起,看不清楚其中的情緒。
半晌後,他吐出一句話;「走後門吧……」
陳浩宇已經離開,葉梓晴攙扶著申在一旁的花壇旁坐下,她能感覺到申的身子一直在抖。
不得不說,陳浩宇的婚姻和申的婚姻的確有些失敗,兩人都有錯。
陳浩宇也可謂是天之驕子,s市有名的名門,臉面哪方面自然是有些看重的。
而申的性子本就直爽,她肚子中沒有那麼多腸子,在她眼中兩人只是平常的夫妻,她看重的本就不是陳浩宇的地位。
林南喬是一個有心計的女人,她既然能將陳浩宇改變到這種地步,說明她的手段肯定不會低。
「我很累,我真的很累,梓晴我有些承受不下去了,我有些想要離婚了……」申的聲音很是飄渺,咬緊了唇,鹹鹹的血腥味在口腔裡蔓延。
她原本以為陳浩宇是身體上的出*軌,現在看來,他的感情似乎也不在她身上了……
「那孩子呢?」葉梓晴問她。
申思緒出神,游移,目光有些渙散,沒有聚集點。
「離婚?離什麼婚?你現在離婚就等於是給那個不要臉的騰位置,你就是賴著這個位置不走,讓她眼巴巴的看著,氣死她!」陳媛媛滿身火氣的衝下來;「林南喬等的是什麼?她等的無非不過是你提出這句話,然後她坐上這個位置,你怎麼能讓她如願?你要讓她像個哈巴狗一樣的看著!」
葉梓晴也同意;「我也十分厭惡林南喬,也不想見她過的好。」
申看了看陳媛媛,然後又看了看葉梓晴,沒有言語,坐在那裡也沒有動。
病房中林南喬被打的很嚴重,醫生正在為她做全身檢查,陳浩宇心中有些自責。
人都是會對弱者感覺到同情,無論是男人或者是女人。
「坐在這裡就像是國寶一樣,來來回回的被人家看,走,我們去咖啡廳。」陳媛媛提議。
申搖頭;「你們去吧,我現在只想要一個人靜靜。」
葉梓晴點頭,拉過還想說什麼的陳媛媛離開,她知道申此時的心情。
此時是秋季,還沒有到冬季,可申卻覺得很冷,沿著醫院外的那條街道,她緩緩地向前走去。
向前沒有走多久,腳上的布鞋斷了底,她嘲諷的笑,卻比哭還難看,乾脆將布鞋脫下來扔掉。
黑色的賓利在她的身旁緩慢的行走,隨後,車窗緩緩地搖下,男人英挺俊美的臉龐顯現出來;「要上車嗎?你似乎不能再走了……」
低沉的嗓音再也熟悉不過,抬頭,申看過去。
然後低下頭,她就那般赤腳渾渾噩噩的向前走,似曾像是沒有看到霍景承一般。
車門打開,男人頎長尊貴的身軀站在她身前,攔住她的去路,淡淡提醒她;「你不能再繼續這樣走了……」
她白希的腳已被地上的玻璃片給劃破,鮮血順著腳流下。
「走開!」她脾氣這會兒很大。
霍景承的眼眸微閉,薄唇稍勾,修長的手指指著她的腳;「不疼嗎?」
疼,她這會兒早已麻木,沒有任何感覺,疼是什麼意思,她也已經不知道。
抬眸,睨著她倔強不已的臉,他輕皺起眉,淡淡道;「這樣自殘下去並沒有任何意義,別人只會將你當成瘋子看待,他們不會同情你所受到的遭遇,只會就你目前的狼狽處境而嘲笑,明白嗎?」
申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身上還是寬大的孕婦裝,腳上粘染著些許污垢,的確像是瘋子。
「上車,你的腳應該包紮……」霍景承天生有種威嚴感。
反正也有些累了,低頭,她鑽進車內,臉色還是那麼的蒼白,沒有血絲。
霍景承坐在她身旁,雙腿交疊,開口道;「想要去哪裡?」
「喝酒……」她想都沒有想的吐出兩個字。
「作為一個稱職的母親,你不能在這個時候選擇喝酒……」他眸光掃過她的肚子,提醒她。
申這會兒哪裡能聽進去他的話,有些無理取鬧;「我就是要喝酒,是讓還是不讓,不讓我下車,自己去。」
輕歎口氣,微搖頭,霍景承對著司機道;「去酒吧。」
得到自己想要的,她便安靜下來,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倒退,然後遠離自己。
到了酒吧,霍景承帶著她去了包間,看到酒杯,她有五秒鐘的猶豫,然後端起來,一飲而盡。
有些東西終歸是死去了,在她心中死去了……
霍景承端的是紅酒,沒有喝,只是睨著她,她接連喝了三杯,然後醉了。
酒是霍景承讓人換的,將酒換成最烈的酒,若是不烈的酒,她可以喝十杯,烈的,只需要三杯。
酒精的吸收量對她來說,越少越好……
她意識已經迷糊,沒有吵著再要酒,霍景承雙手打橫抱著她,向著酒吧外帶去。
乖乖安靜的待在他懷中,申的目光直直的對上天空,然後眼淚順著眼角滾落而下,有些灼傷他的手。
七年……七年卻也不過如此……
酒的後勁很足,將她帶到車上後,她便不安分了,又唱又敲的,異常熱鬧。
霍景承讓司機將車子開到了別墅,坐在沙發上,她醉醺醺的盯著別墅看。
別墅中開著暖氣,霍景承脫掉身上的咖啡色大衣,只著白色襯衣,寬肩窄臀,長腿結實有力。
他的身形很是優美,更有種如同獵豹般的矯健和優。
申下了沙發,定定的瞇著眼睛盯著他看,開口便是酒氣;「我要你……」
霍景承微微瞇眼,對於她的如此要求有些詫異,略微帶著輕笑;「你醉了,乖乖躺在那裡……」
「我就是要你,我有的是錢……」她眼睛在轉,其中的目光卻很是澄澈,身子東倒西歪。
搖頭,他在沙發上坐下,申跟在他身後;「我要誘*惑你,我要出*軌……」
霍景承想,他方才不應該讓她喝酒的,他完全不知道喝醉酒後的她會是這模樣……
看到他沒有理會她,她有些生氣,乾脆爬的坐到他結實的大腿上,伸手便去撕他的白襯衣。
他的腹肌便露了出來,很結實,古銅色的胸膛,線條深刻而優美,皮膚更是光滑的泛著光澤,他有一副完美而誘人的身軀。
她的手卻不知道停止,然後落在了他的皮帶上,想要將他的皮帶解開。
皮帶很難打開,然後她哭了,不知道是因為打不開皮帶在哭,還是因為別的在哭,哭的很傷心。
她就那般坐在他的大腿上,一手扯著他的襯衣,另外一手扯著他的皮帶,眼淚向下流。
霍景承微微瞇眼,眸光瀲灩,大掌將她臉頰上的眼淚擦拭掉;「你現在懷有身孕,不能出*軌……」
她根本不想聽他在說些什麼,只是和皮帶做著鬥爭,大手將他的襯衣和西裝褲扯得很是凌亂,卻性感。
酒勁的確不小,沒再過多長時間,她醉倒在他懷中。
別墅空著的房間很大,霍景承將她抱到靠著海的那間房,然後去了浴室,他身上粘染的酒氣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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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申起來面對的便是碧藍的大海,景致很美,卻不能將她心底的陰霾去掉半分。
隨後她意識回籠,這不是她的公寓!
連忙走出去,一樓的沙發上,男人正在翻閱著報紙,氣質凜然出眾,優尊貴。
昨晚上的事,她能記起來的不多,站定腳步,她道謝;「謝謝你昨晚收留我,給你添麻煩了。」
「恩……」霍景承放下報紙,對於昨天晚上她的那些事沒有提及;「要喝點果汁還是豆漿?」
申搖頭,她什麼都不想吃,什麼也都吃不下,她覺得整個胃都是撐的。
「這裡有份報紙,我想你應該看看……」霍景承頎長的身軀微俯,報紙遞過去。
報紙的頭條新聞是她和陳浩宇的,有她在醫院門口當眾打陳浩宇耳光的畫面,還有陳媛媛在病房打林南喬的畫面……
昨天的事,鬧得很大……
大便大吧,她不在乎,也不在意,她唯一不喜歡的便是自己的婚姻由別人去討論,私下議論紛紛。
但顯然,別人的嘴和思想,她阻止不了……
七年的感情,七年的朝夕相處,她都沒能徹底的抓住自己丈夫的心,又怎麼能管得了別人?
霍景承拿過大衣;「我要出門一趟,一起嗎?」
她點頭,報紙隨意丟在茶几上,跟在他身後,一路上她都很沉默,近來這段時間,她越來越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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