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站著靜靜地看了兩人幾秒鐘後,抬腳,沈雨卿也向著咖啡館走了進來。
沒有想到,時隔四年,三人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這樣的場景相遇。
走進咖啡館,沈雨卿的目光落在葉梓晴身上,臉龐上沒有絲毫情緒起伏,平淡無波;「好久不見。」
同時,葉梓晴也是一片平靜,再也淡漠不過的應了聲,開口;「好久不見。」
隨後,她起身,看向神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沈少廷;「你們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無論沈雨卿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但必然都與沈少廷有關,可他們之間的那些事,她並不想參與其中。
而,就在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沈少廷大手一動,攥住她的手腕。
他的力道很大,比起方才甚至更重了些許,手腕那處愈發疼痛,火辣,她咬牙,放低聲音;「沈少廷,放手!」
沒有言語,他便那樣攥著,眸光與沈雨卿相對,手腕處略一使力,將葉梓晴拉扯的坐會原位。
看著眼前這一幕,沈雨卿的胸口止不住的上下起伏,劇烈而急喘。
葉梓晴手落在鉗制自己的大手上,用力扳動,卻沒有一點作用,她怒了,伸手掐著他的手背。
但,他的手卻像是銅牆鐵壁一般,刀槍不入,似是感覺不到痛楚,可她卻已分明看到手背被他掐出紫色痕印。
她不明白,他和沈雨卿之間所談的事,為何非要讓她坐在這裡!
「雨卿,昨夜在沈宅時我便已然將自己的想法對你全盤說出,我的確是虧欠了你,我愛的是她,是我手中此時抓著的這個女人……」
深深地凝視著沈雨卿,沈少廷放緩聲音;「即便,她和別的男人已經照好了婚紗照,我依然要她,你明白嗎?」
聞言,葉梓晴怔愣在原地,就連掐著他手背的手也頓在了那裡,腦海中轟然亂響。
沈雨卿潔白的貝齒咬進唇瓣中,咬出一道又白又長的痕印;「十幾年的感情,當真便抵不上幾個月的感情?」
「雨卿,愛情本就與時間的長短無關,有關的則是感覺,還有感情濃烈的程度,好似兩杯酒,一杯喝起來不溫不淡,另外一杯卻只需要半口便足以將人醉倒……」
「如此看來,我便是那杯不溫不淡的酒……」沈雨卿清麗的嗓音中多了幾抹嘲諷;「我離開那幾年的苦衷從未告訴過你,但是我現在卻不想隱瞞了,因為對於我來說不公平……」
聽著她的言語,沈少廷將葉梓晴的手放在大腿上,他能感覺到從手背上傳來的火辣,全部都是她掐出來的傑作。
「那幾年的離開你以為我真的愛上了別人?不,我並沒有,我是被嫂子強硬逼迫離開,她用刀片割破自己的手腕,鮮血長流,流了一地,讓我離開你,否則她就不去醫院寧願死在那裡,我能不接受嗎?」
「就連哥也在威脅我,如果我不斷了和你的這份感情,他和我之間便再無關係,你不會知道我當時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和疼痛才做出那樣的選擇……」
當初的她的確是背負了太多,她是孤兒,從小被哥還有嫂子所撫養長大,做人不能無情無義。
明明那麼的愛,卻要佯裝不在意與厭煩,沒有人知道那個時候的她到底有多疼,而他卻還在背後恨她。
的確,沈少廷不知背後還有這樣的事,心中對沈雨卿的愧疚又增加了幾分,但也僅僅只限於愧疚。
「這些事我確實從不曾知曉,如今已成往事,即便提起,也不會再有絲毫改變,如果當初你選擇將實情告訴我,那麼定然不會是現在這種局面,只能如果不可能成為現實,該遇到的人始終會遇到,該愛上的人也始終會愛上,這便是命運……」
言語間,他將攥在手心中的纖手又握緊了些許,讓她充分感覺到散發出的熾熱。
這樣的話,葉梓晴從未聽到沈少廷說過,也從未想過會從他口中聽到,這是僅有的一次,也是第一次。
平靜的心中就像是被丟下了一粒石頭,然後激起巨浪,一波一波的拍打著她的心。
她始終沒有想到過他會面對沈雨卿說出這番話,心在一點點的發熱,變軟,柔和。
沈雨卿臉龐上的神色也愈發的嘲諷,難以言語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在全身蔓延,她冷,她疼,她憤怒!
她想要大聲的嚎叫,想要將心中的那些憤恨,惱怒,委屈,疼痛,全部都發洩出來。
可是,她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全身顫慄的坐在那裡,臉龐上的肌肉僵硬,動都動不了。
折磨了那麼多年,又等待了四年,她最終落得個什麼結果?
「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再過去看萱萱……」收回眸光,沈少廷重重捏了下她的手,才鬆開。
「嗯。」葉梓晴點頭,神色柔和了些許,起身,她離開咖啡館。
坐在那裡沒有動,沈雨卿俯在咖啡桌上,頭埋在兩臂之間,單薄的肩頭不停地輕輕顫動。
心中浮現出幾抹心疼,沈少廷起身,大掌抬起,落在她背上;「我送你回s市。」
沒有言語,她依然維持著那樣的動作,一動也不動,結實的喉結滾動,溢出低沉的歎息聲,頎長的身軀微彎,他將她打橫抱起,走出去,去了濱海市中心的五星級酒店。
 
躺在床上,沈雨卿的髮絲已經很是紛亂,閉著眼睛,她不住輕咳,用被子將腦袋嚴嚴實實的捂在裡面,一點氣都不透,她一向清麗,飄逸出塵,可這會兒的模樣卻是如此狼狽,憔悴。
不放心她此時的狀況,沈少廷並沒有離開,就坐在沙發上。
向著樓上走去,葉梓晴的思緒有些出神,時不時的便會想到他方才在咖啡館中所說的那番話。
抬頭,遠遠地看到等候在房間門口,一臉擔憂的單國家時,她心一顫,稍閉眼,將那些浮現而出的煩亂情緒全部壓抑下去。
走近,她開口道;「怎麼沒有回房間?」
單國家的目光落在她咬傷且紅腫的唇瓣上時,有些微滯,不過片刻卻已恢復如初;「沒事吧?」
伸手,葉梓晴將滑落在臉頰旁的髮絲別到耳朵後,心中浮現出愧疚感;「沒事,走,進屋吧。」
說著,她的手落在輪椅上,萱萱正抱著爽歪歪看,看著媽咪的嘴唇,她嗓音稚嫩;「媽咪,你的嘴被什麼東西咬了嗎?」
聞言,葉梓晴身子一僵,本能的看向單國家,可單國家卻似並沒有在意,伸手將萱萱抱進懷中;「這幾天有沒有想單叔叔?」
「有啊,很想很想單叔叔。」萱萱的小腦袋點的就像是小雞啄蝦米。
一笑,單國家伸手輕捏著她可愛而小巧的鼻頭;「真乖,來,我們萱萱先叫聲爹地。」
萱萱小嘴撅了爵,片刻後,吐出來綿軟的兩個字;「爹地。」
聽著那聲爹地,葉梓晴略又僵了些,走進廚房,她去做晚餐,單國家正在客廳陪萱萱玩,不時傳來咯咯的笑聲。
正吃著晚餐的時候,婚紗店的工作人員打來了電話,讓明天去試婚紗。
葉梓晴應了聲,掛斷電話,萱萱也聽到了,小臉龐上儘是興奮的神色;「媽咪是要去穿婚紗嗎?我也要去!」
「先吃飯,把爽歪歪放到一旁,等飯吃完以後,再喝爽歪歪。」看著她一手爽歪歪,一手饅頭,葉梓晴皺眉。
嘿嘿一笑,萱萱聽話的將爽歪歪放到桌上,拿起饅頭。
隨後,單國家忙著給s市那邊整理材料,萱萱寫作業,而葉梓晴則是洗碗筷。
也確實有些累了,照相幾乎花了一天時間,早上天還沒有亮便出發,又是化妝,又是做造型,換衣服,這會兒也是感覺到特別累。
倒在床上,她疲憊的閉上眼睛,可腦海中卻浮現出三人下午在咖啡館時的情景,對話,一字一句。
這樣一想,困意反倒消散不少,坐在那裡,她怔怔的出神。
再然後,手機響起,她接起手機,是郭艷芳打過來的,告訴她喜帖全部都已經發出去了,還有酒店的宴席也已經報好了,日子也重新改過了,十天以後。
單國家在s市的房子也已經整理好,該買的東西也都齊全,不差什麼了,讓他們這幾天抽空就回s市。
聽著郭艷芳所報的時間,葉梓晴的心又是連跳了幾跳,她沒有想到時間竟然會改的這麼臨近。
「國家人那麼好,你能嫁給他,我也就徹底的放心了,我最擔心的事現在總算是有了著落。」
郭艷芳又在歎著長氣;「國家的腿,你多費點心,多買些骨頭熬湯讓他喝,聽到了沒?」
「聽到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國家才是你兒子呢。」葉梓晴笑著,沒好氣的開口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掛了,媽。」
「梓晴啊,媽再叮囑你一句,國家是真心待你好,你要是做出什麼事,你看你能不能對得起國家,還有,我和你爸是絕對站在國家這一邊的,知道嗎?」
「知道了!」她拉長聲音,點頭。
掛斷電話,葉梓晴倒了一杯溫水,坐在窗戶前,小口小口的輕抿著,月色淡淡,微涼。
這是她自己所選擇走的路,做的決定,再加上媽和爸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嚀她善待國家,此時,這條路已沒有了退路。
也不知接連喝了幾杯溫水,她坐在那裡一直發呆,萱萱叫了她好幾聲都沒有聽到,直到她的小身子趴伏在後背上,輕輕地晃動,才終於回過神,摟過萱萱,上床睡覺。
翌日清晨。
葉梓晴依然起的很早,單國家也已經收拾好,萱萱竟也難得起來,神色興奮,嚷嚷著要穿婚紗,小孩子總是喜歡熱鬧。
隨後,三人便離開了,向著婚紗店而去。
單國家和葉梓晴去挑選婚紗,萱萱拿著包在沙發上喝果汁,小嘴的邊緣沾染都是果汁。
這時,手機傳來一陣鈴聲,她白嫩的小手從包中翻出手機,也不識字,胡亂的便將手機接起;「你找我媽咪什麼事?我媽咪很忙,沒有時間接電話!」
「你媽咪在忙什麼?」低沉的嗓音透過手機傳來,沈少廷俊挺的眉向上皺起。
「叔叔……」萱萱稚嫩的聲音中充滿了欣喜;「我媽咪在穿婚紗呢,我也要穿婚紗,穿白色的。」
啪的一下,沈少廷便將手機掛斷,俊美的臉龐上充滿了陰霾,渾身上下的氣息似是冷的要將人完全凍僵。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床上的沈雨卿緩緩地睜開紅腫的眼睛,起身,洗臉。
她等了四年,不是為了等到這樣的結果,她還不能放棄,她不甘心,不公平!
「媽咪,叔叔剛才打了電話,我接了。」萱萱道。
「哪個叔叔?」葉梓晴皺眉。
「就是壞蛋叔叔。」
「為什麼要接他的電話?」
「為什麼不接他的電話,壞叔叔對我也很好。」
聞言,沒有再說什麼,葉梓晴開始試著婚紗,第一套穿的婚紗腰間有些大,不合適,便又拿了第二套。
婚紗是在一樓,而西裝則是在二樓,所以她和單國家是分開進行的。
只是,當她拿著婚紗,走進試婚紗的地方後愣在原地,看著站在面前的男人。
沈少廷臉龐上的神色此時簡直可以用烏雲密佈來形容,印堂更是發黑,眸光落在她身上的白色婚紗上,大手一動,更是野蠻扯住她的婚紗下擺,撕碎。
她惱怒,大力的捶打著他的胸口;「沈少廷,你這個瘋子!」
他卻不言語,薄唇緊緊地抿成一道直線,俯身,直接吻住她,大手開始用力地撕著婚紗。
她伸手打,用牙咬,他如此瘋狂的舉動讓她措手不及。
他根本就不理會她,任由著她的舉動,唇上的力道又狠重了些。
這一次,他沒有再像上次那樣仁慈的放過她,即便她感覺自己呼吸不過來,眼前發黑。
掙脫不開,她連踢帶抓,將渾身上下的力氣都用上,卻不能奈何他絲毫,緊接著,身子開始發軟,無力,兩隻手揪住他胸前的襯衣,真的有些氧氣不足,頭發暈。
似是要狠狠地懲罰她,沈少廷吻著就不肯松,而手下的婚紗已經被撕的成了碎條。
直到她身子緩緩地滑落之際,他才終於鬆開,昨天還沒有好的薄唇今天又添了一道新的傷口。
略微有些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的唇,沈少廷鼻息間的呼吸粗喘;「不要讓我聽到我不想聽的話,否則,我會將你吻死到這裡!」
只要她說了不想聽的,他便用唇去堵住她,讓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葉梓晴還在呼吸著,有些氣不過,抬腳,狠狠地踩著他;「瘋子!」
「嗯,我是瘋子,是被你逼瘋的,你再敢穿婚紗試試,信不信我再將婚紗撕碎?」他冷冽的盯著她,眼眸深沉而認真,讓她清楚的知道,他沈少廷絕對說到做到!
她也氣急,拍打著他的胸口,力道很大,他真的是個瘋子,不僅自己是瘋子,還硬生生的將別人也要逼瘋,兩人都冷冽而又帶著怒火的四目相對,似是要將對方吞噬,戰火似是一觸即發。
身上的婚紗被撕碎,白希修長的腿暴露在空氣中,婚紗是抹胸式的,此時的景色異常撩人。
沈少廷的目光越來越沉,黑沉的像是化不開的濃墨,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此時的寂靜,他接起手機。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他俊美的神色有了變化,就連眉都向上擰起,掛斷手機,又深深地瞥了她一眼,轉身,大步如風的出了婚紗店。
葉梓晴對他的舉動不解,可透過試衣間的門縫,她能看到站在婚紗店外的沈雨卿。
難道,兩人一起來的,他過來,再帶著沈雨卿,真是諷刺的可笑!
沈少廷和沈雨卿交談了幾句,然後兩人快步離開,上了停在路旁的黑車。
他到底算是怎麼一回事?
葉梓晴氣的有些咬牙,再看著身上的碎片婚紗,她只想狠狠地將他咬死!
這時,單國家被推下來了,輕聲在門外叫著;「梓晴。」
「怎麼了?」
「你先換好衣服吧,出來再說。」
皺眉,葉梓晴穿好衣服後,走出試衣間,看著單國家;「怎麼了?」
服務員就站在單國家身側,道;「抱歉,我們的婚紗和西裝不能賣給兩位,很抱歉。」
「都是出一樣的錢,別人能買,為什麼就不能賣給我們?」葉梓晴憤怒卻冷靜的看著服務員。
「這是經理方才說的,我們只是服務員而已,抱歉。」
細想,當男人那抹狂肆的身影浮現在腦海中時,她便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果真是個瘋子!
「不賣便不賣吧,濱海不是只有這麼一家賣婚紗,我們走吧……」
今天五千,我還在練車,情節在明天就會明朗,關於兩人的感情問題,上月沒進前十,這個月某藍練車,有時間會加更,有想要幫某藍沖的請投,不然某藍也不強求,在各位親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