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寂靜,只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輕輕淺淺的在房間中迴盪。
目光掃過那五個大字,瞬間,身體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密密麻麻的泛著疼。
其實,這般撕裂的疼著也未免不是件好事,只要會疼,能感覺到疼,那麼,傷口總會有癒合的那一天。
但若是不離婚,一直這樣下去,就會像是一根魚刺永遠的卡在喉間,嚥不下去,吐不出來,永遠的沒有期限。
這種疼痛,她不想再這樣感受下去了。
也不想,一個人身處在這樣豪華的別墅中,心中卻總是猜測她的丈夫和情人在做些什麼……
做好了決定,可卻還是一也未眠。
她在別墅修養的那幾天,他沒有回來過一次,一次都未曾。
漸漸地,葉梓晴可以下床,可以在別墅中來回走動,但她的腳步放的很緩,很慢。
嚇體出血的那種慌亂和驚恐,她還能清楚地想起來,直到現在,心中依然還有餘悸。
那樣顫慄的感覺,她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離婚協議書就放在一旁,她已經打了出來,並且簽好了字。
現在,唯一只剩下他簽字。
既然,他不回別墅,那麼,她便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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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病房。
沈雨卿已經脫離了危險,只是臉上的那些傷疤,還有身上的傷疤,卻是沒有辦法消磨。
今天早晨,沈雨卿才從鏡子上看到自己的右臉,上面佈滿了傷痕,原本的模樣,一點都看不出來。
從衛生間出來後,她就靜靜地坐在病床上,一言不發,異常沉默。
偶爾,幾個護士談論的聲音飄進耳中;「你看人家那張左臉長的多美,真是,右臉怎麼就被毀成了那樣?」
「聽說是從山崖上掉下去的,被樹枝還有石頭劃傷,才會留下那樣的疤痕。」
「反正不管怎麼說,都是真的太可惜了,那麼美的一張古典美人臉,被傷成了那樣!」
聞言,手不由自主的撫上右臉,如今,那裡還有原本的白希光滑,餘下的只不過是參差不齊的奧凸感。
病房的門推開,沈少廷頎長的身軀走進來,他背部才上好藥,眸光睨到沈雨卿的舉動,暗沉了一些。
聽到腳步聲,沈雨卿抬起頭,看到來人,她嘴角有些費力的扯出一抹笑;「你回來了……」
只是,那抹笑著實不怎麼好看,皮動肉不動,看起來很是牽強。
「恩……」薄唇間溢出一聲輕應,沈少廷在她對面坐下,骨節分明的大手將散落在她臉頰上的髮絲向後拂開,嗓音沉沉;「別笑了……」
微微一怔,隨即,沈雨卿收斂了神色,開口;「少廷,我現在這樣,是不是很難看?」
「沒有,還和以前一樣漂亮……」他嗓音輕柔如風。
「你騙人的技術一點都不高明,或者可以說,你從來都不會騙人。」沈雨卿依然撫摸著臉頰上的溝溝壑壑,自嘲一笑;「我現在這樣,那裡還能和漂亮兩個字沾上邊。」
薄唇緊緊地抿成一道直線,沈少廷沒有言語,眸子深深地凝視著她,給著她承諾;「他們,都會付出該付的代價!」
輕點頭,沈雨卿心中雖悲苦,臉龐上卻沒有表露,而是狠狠地咬著牙,將唇瓣咬出深深地痕印,曾經的清麗只餘在左臉上。
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即便,他們付出自己所該付出的代價,那又如何?
難道,一切都會再回到原點?
難道,她的臉龐和身上不會再被毀成這樣?
不會的,真的不會,晚了,一切都已經晚了!
雖然,她很想要自己心平氣和,平靜下來,但是,心中的那陣難受總是會忍不住的氾濫,她無法承受!
站起身,她走到沈少廷面前,兩手一環,抱住了沈少廷健碩的腰間。
這一次,沈雨卿倒沒有哭,只是,雙手將他的腰間抱的死緊,臉頰埋在那溫熱的胸膛上。
沈少廷頎長健碩的身軀一僵,而沈雨卿那道沉悶,痛苦的聲音傳了出來;「讓我抱一會兒……」
沒有言語,也沒有推開她,沈少廷的大手落在她背上,一下一下的輕拍著。
踏步走進來的葉梓晴看到的便是眼前這一幕,因為麻木,所以她甚至能平靜如水的吐出一句話;「抱歉,打擾你們了。」
聞言,沈少廷望過去,睨著她。
而沈雨卿抱著他的手鬆開,轉身,看著葉梓晴,一字一句道;「出去!」
山崖上發生的那些事,她永遠無法忘懷!
沒有理會沈雨卿,葉梓晴站在那裡沒有動,兩人的狀況都不怎麼好,完全沒有吵架的必要。
「再說一遍,出去!」沈雨卿的情緒已經漸漸變的激動起來。
「我是來找他的,而不是來找你的,你沒有必要非要參與進來。」
 
聞言,沈雨卿變的愈發激動,她的身體這兩天才微有點好轉,這會兒氣急攻心,眼前一黑,腳下虛晃,滿懷恨意;「可是,我卻不想到親手將我從山崖上丟下去的人出現在我面前,滾,立即滾!」
葉梓晴依然站在那裡沒有動,就是不肯離開;「我將自己該說的話說完,自然便會離開。」
深邃的眸光抬起,從有些站立不穩,情緒異常激動的沈雨卿身上轉移到倔強不已的葉梓晴,沈少廷眉皺起,扯動薄唇,道;「你先回去……」
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打算,她直視著他,繼續道;「我的話很簡短,兩句話就可以說完。」
然,沈雨卿這會兒顯然是不想到聽到葉梓晴說一個字,她胸口劇烈起伏,被壓迫的傳來幾聲輕咳。
俊挺的眉依然皺著,沈少廷的話語中隱隱的多了幾分不耐;「你先回去,隨後再說……」
那份不耐,葉梓晴自然是聽了出來,她嘲諷的勾了勾唇,逕自從包中將那份離婚協議書找出來,上前,遞給沈少廷,淡淡道;「不用隨後說,你只要再這裡簽了字,我立即就離開。」
修長的手指將那份件勾在大掌中,當目光看到那幾個大字時,沈少廷大手捏緊那份件,眸子陰霾的緊盯著她。
「之前,我們便說過會離婚,只不過說的是一年後,現在,我將時間提前了而已。」
沒有言語,沈少廷只是捏著那份件,臉龐深沉的就像是一團黑雲。
她親手將沈雨卿從山崖上鬆開,讓她跌落山崖!
而他在危急的那一刻,不顧她所作出的那些事救了她,自從醒來後,她一句都沒有問過他,一來,便是遞給他一封離婚協議。
像她這樣的女人,算是個什麼東西?竟將他沈少廷玩弄於鼓掌之中!
「沈總裁可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難道,不肯簽字的原因是對我有了感覺?可是很抱歉,我對沈總裁絲毫感覺都沒有……」
葉梓晴心中清楚的知道,怎麼樣會挑釁他的底線,怎麼樣才會讓他發怒。
「到底是誰給你的權利讓你這麼自以為是,一個連道德都沒有,能親手將人從山崖上推下來的狠毒女人,你以為誰會對你產生感覺?娶你的目的,本就是一顆利用的妻子,這場交易是由我開始的,自然也是由我來結束,你一顆棋子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利,葉梓晴,從此以後,你便給我滾的遠遠的!」
沈少廷散發著寒氣的眸子就像是一塊寒冰將她籠罩,掐捏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刺穿她。
「你這樣的女人的確足以讓人倒盡胃口,拿著你想要的東西,滾!立刻!」
大手捏著筆,他龍飛鳳舞的簽下自己的名字,許是力道太過於狠重的緣故,甚至筆將紙都劃破。
「好……」她甚至輕應一聲,不去解釋,也不去反駁山崖上的那些事,接過離婚協議書,頭也沒有回的離開了讓人窒息的病房。
一走出病房,葉梓晴微微喘息著,凝視著那三個大字,她的目光有些微微呆滯,游離,怔住腳步,竟不知何去何從。
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可是心中卻愈發的空虛,難受,他方纔的話中,她就是一個棋子,用完就可以扔掉的棋子,原來,她在他的生活中,扮演的一直便是那樣的角色……
這場婚姻,從交易開始,最終,又從決裂結束……
漫步目的,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空中還在飄著雨,她卻連傘都沒有帶,身旁的車擦身而過,濺起一大片雨水,噴了她一身。
似是嫌棄她還不夠狼狽,非要再添上這樣的一筆。
拖著已經濕掉的褲子,還有那顆猶如被刀割著的心,還有筋疲力盡的身子,在下著雨的街頭,她一步一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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