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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9章 逼供 文 / 北冥鳳兮

    余清聖在打坐恢復法力的時候,忽然心中產生一陣警兆,卻發現幽冥黑蓮發來的急躁訊息,原來它雖是真形級數的法寶,但卻初生不久,實力未至巔峰,敵手又是早早算定周全,做了許多準備的手段,爭鬥之下,幽冥黑蓮反而小吃了些虧。網值得您收藏……

    余清聖想了一想,心靈上發了一道訊息,幽冥黑蓮得了他的指示,便安靜了下來,不再鬧騰。

    魔教有五大蓮花,青黃赤白黑,唯獨黑蓮在百年前遭受重創,現在出世的這一朵,是在黃泉冥河中孕育新生。余清聖仗著其母傳下的秘法,搶先在黑蓮上打下了烙印,此時外面的幽冥黑蓮雖然眾人爭搶,實際上已經一半為他所控,無論被誰得了去,他都有機會再拿回來。

    而且,余清聖心裡十分清楚,外間除了那幾個出手爭奪的金丹真人,還有不少人暗中窺視,想來也是玄門派來為他們護航的,在這等形勢下,自己自然不能明著收取,不如乾脆放出去引動紛爭,旁人就算得了,也照樣逃不過他的暗算,偷雞不成蝕把米倒是最大的可能。

    魔教這五大蓮花,就算是最弱的幽冥黑蓮,也有真形級數的威力,最厲害的混沌青蓮,傳說已經臻至純陽級數。但事實上,魔教中那些積年老魔,卻少有去打這五朵蓮花主意的,這並非他們沒有貪心,而是外人不知,這五蓮乃是先天劫運之寶,每逢出世,必有劫數。而且無論是誰,一旦得手,自然就要擔上冥冥中的那份因果纏牽。那得到五蓮之人,利在氣運速發,一時間必然如火如荼,無往不利,但若是本來根基便不厚,一旦落敗,因果反噬之下,也絕不會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最後落得個身死道消,也絕不稀奇。

    余清聖的生身母親,乃是魔道巨擘無生姥姥的第五個女兒,當初她得了太素白蓮,並以此為號。她奉了諸位老魔之命,來中洲創建教宗,當時風頭無兩,但最後卻仍身死道消,連魂魄也不知去了哪裡,正是遭了因果反噬的緣故。而太素白蓮在白蓮聖母隕落之後,便自飛走,如今也不知在何方。

    余清聖是知道這五大蓮花的凶險之處的,但卻仍然選擇收取,自然也有他的一份考量,他適才暗暗指示幽冥黑蓮擇一而投,卻是挑了清遠門的林霄。這也是他深思熟慮之後決定的,魔教法術,最善從心靈破綻入手,而林霄雖然也是法力高明的金丹真人,但卻心癡意軟,又有邢憶薇這個拖累,日後大劫一起,林霄師徒必然會成為一個突破口。

    尤其是內中還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緣故,那便是邢憶薇的父親左君弼,被星宿洞天裡的黃泉之水腐蝕成妖鬼,偶然被余清聖發現,以魔法為之喚醒魂魄神智,收入麾下。

    ……

    余清聖分派了幽冥黑蓮,料想外面的爭端過不多久便會熄滅,畢竟林霄也是玄門俊才,又碰上大家公平爭奪的時候,旁的人就算空走一遭心中不忿,明面上也不能撕破臉皮,真個大打出手。

    只不過,外面爭端一歇,發現虞璿不在,自然會來搜尋。余清聖不再猶豫,起身走到靜靜躺在地上的虞璿身邊,便要施展法術,抽出她的魂魄。

    只是,他才發動魔法,忽然覺得心頭有異,但他先前施加在虞璿身上的禁制卻又並沒有變化,余清聖咬破指尖,逼出精血,剛在虞璿潔白的額頭上畫下一道,忽然,自指尖同肌膚接觸的一點,猛然綻放出無量五色毫光,映得整個洞壁明亮至極。余清聖只覺得指尖微微一麻,整個人便不由自主地向後跌倒,全身法力不知被什麼東西封住了,竟然連元神遁逃也是不能。

    只見原本昏迷不醒的虞璿,從地上坐了起來,少女神態慵懶,一掃先前的蒼白虛弱,臉上紅撲撲的,星眸半睜半閉,彷彿晨睡方醒。她先伸了個懶腰,似乎才發現身上衣衫都是濕漉漉的,頓時嘟了嘟嘴,從繡囊裡取出一套純白衣裙,一抖便換了過來,又拔下頭上髮簪,頓時如瀑青絲流瀉。

    這一副美人梳妝圖,若是在別處,必然能令天下九成九的男子心神蕩漾,不克自持,但此時此刻的余清聖,卻宛如一桶冰水澆頭,心中卻滿是驚懼懊悔,「她……怎麼忽然又恢復了法力……莫非之前都是騙我……」

    虞璿不緊不慢地重新挽了頭髮,這才轉身,宜喜宜嗔的明眸中滿是笑意,她一步步走過來,半跪在余清聖旁邊,伸出一根纖細雪白的指頭,緩緩地向他的印堂處點去。

    雖然眼前正是心上美人凝睇含笑,但隨著那纖細的手指越來越近,余清聖心中的恐懼悔痛也越來越深,但他卻死死睜大了眼,絲毫不讓地同虞璿對視,彷彿要親眼看著她如何殺死自己。

    「……我捨不得殺她,可她卻未必不會殺我!若是重來一次……重來一次……」余清聖心中念頭一個接一個,但卻清楚地知道,這一次,怕真的是命盡於此。

    如雪玉一般的指尖帶了些涼意,彷彿蝴蝶般輕巧,點在余清聖的額頭上,但他意想中的黑暗卻沒有來臨。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過了好一會,對面的少女忽然噗嗤一笑,收回了手指,換了個抱膝的坐姿,笑道:「你為什麼要凶巴巴地瞪著我?難道想要惡人先告狀嗎?」

    余清聖不知怎地心中微微一鬆,彷彿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只是這時候他也無暇細細回想。他初回魔教時,也並無人庇護,自然是謹小慎微,一切以活下來、增強實力為原則,適才面臨死亡威脅,他幾乎就要說出兩人乃是兄妹的秘密,換取對方放自己一馬,但不知哪裡來的一種偏執心氣,讓他怎麼也開不了口去,甚至產生了一種悲痛憤慨到了極點的心情——寧可帶著這個秘密去死,也決不能憑之乞憐!

    余清聖惱怒地道:「技不如人,無話可說!莫非還指望我跪在地上向你哀憐乞命麼?」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虞璿冷言冷語,之前,兩人也不乏明爭暗鬥,但哪怕余清聖下手已經絲毫不留情面,言語風度,卻依然不失分寸,仿

    佛還有餘地。這本就是他的性格如此,又在魔教磨煉多年,喜怒深藏,笑的時候未必是高興,發怒的時候也未必是真生氣,怒過是為了迷惑旁人,以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虞璿此時神盈氣滿,心情極好,她早在余清聖斷了那分享生機的儀式時,便已經失了知覺,醒來之後也只發覺自己身上產生了某種變故,似乎找回了一些原本丟失的東西,簡直是神清氣爽,似乎整個人都翩然欲飛。

    因此,在這個時候,哪怕余清聖氣急敗壞地罵上幾句,虞璿心情大好之下,也不會和他計較,何況此時主客易位,她想怎麼樣還不是隨心所欲?

    虞璿聽他一說,忍不住又笑,彎下腰去,小聲和他說話,兩人面對面,相距不過尺許,對方臉上極細微的神色變化,都無所遁形。

    「咦?我一覺醒過來,就發現你想要把我煉成魔頭,要是我晚醒一會兒,豈不是就被你得逞了。明明我才是受害之人,怎麼你倒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嗯?」

    余清聖那些「我以為你必死無疑不得已出此下策只為把你留在身邊」的理由,自然不好意思拿到檯面上來說,只惱怒地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去理她。

    虞璿以前眼中看到的余清聖,或是風流倜儻,或是溫柔多情,或是陰險狡詐,或是凶橫霸道,就沒見過他擺出這樣一副負氣惱火的樣子,她一邊好笑地想「小魔頭這算是破罐破摔麼」,一邊搬著他的肩膀,把他扯起來,本來想讓他倚在自己膝上,又覺得這樣不方便說話,於是又改為讓他靠石而坐,自己挪到旁邊。

    余清聖被妹妹搬來搬去,極不自在,本來打定主意不開口,結果決心沒下多久便破功,咳嗽一聲,道:「你在做什麼?」

    虞璿笑道:「當然是逼供啊!」

    余清聖本就是滿腹憤懣,邪火難消,聞言冷笑道:「是鎖骨穿心,還是魔火煉魂?你有興趣可以都試一試,看我受得住受不住!若是你對自己的搜魂手段有信心,不妨也拿出來瞧瞧!」

    其實他這也是氣頭上,而虞璿在他心目中地位又不一樣,才會發出這樣的負氣之言,否則余清聖在魔教這等弱肉強食之地,連能屈能伸都做不到,還何談出人頭地?

    虞璿目光流盼,笑道:「不許惡人先告狀,好好說話。」側身便坐進了余清聖懷裡,半躺半靠在他胸口,手臂環著他的脖子,和先前余清聖抱著她的姿勢一模一樣。只不過,這一次換了余清聖手腳都酸軟無力,只能垂放一邊,明明美人在懷卻不能動手,充其量只能算作人肉墊子。

    余清聖也是沒想到,她忽然主動投懷送抱,愣了一下,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惱火,只得使勁板著臉,道:「你……哼!這種程度的美人計還不成!」

    虞璿枕在他胸口,聽著下面那顆心臟輕輕的跳動,男子的雄健身軀,即使隔著衣衫,也透出微微的熱力。她懶洋洋地道:「是我問,你答,怎麼你說的話反而比我還多?」

    她不待余清聖回答,便道:「第一個問題,你到底想我死,還是想我活?」

    這個問題委實出乎余清聖意料,他下意識便要張口回答,只是又生生嚥下了回去,虞璿這個問題看似平易,卻勾起了他許多回憶。過了良久,余清聖歎了一口氣,惘然道:「以前……以後……也不一定……我也不知!」

    虞璿暗暗點頭,雖然她一醒來便發現余清聖要對她下手,但之前對方也曾設法救她,但若只是因為余清聖想要把她收為禁臠,虞璿可是敬謝不敏。不過即使余清聖未能成功,虞璿當時還有知覺,這件事也讓她態度改變了不少。

    虞璿又問道:「幽冥黑蓮便是你之前所說的法寶麼?」此時,玲瓏塔已經安安靜靜地矗立在虞璿識海之中,她對幽冥黑蓮這件法寶沒什麼覬覦,但北邙山之事,總要問個端底才好。

    余清聖想了想,覺得這個問題沒什麼不能告訴她的,便微微點了點頭,道:「我就是為它而來。魔教中有五色蓮花,幽冥黑蓮正是其中之一。」虞璿難得是乖順地伏在他懷裡,溫聲細語地說著話,雖然沒有別的什麼,卻也讓他心中微微溫馨,只是想到這般溫馨也不過是虛幻,滋味又是另一種難言。

    虞璿道:「最後一個問題,白蓮聖母是你什麼人?」

    虞璿這幾個問題都是跳躍性極大,但這最後一個仍然出乎了余清聖的意料,若不是手腳無力,幾乎要驚得跳了起來。他使勁去看虞璿的神情,想要判斷她是不是得知了什麼,但卻沒有任何結果。

    虞璿仰起了頭,「不能說?」

    被她澄靜如水的目光一照,余清聖燥熱的全身忽然靜了下來,他看著虞璿,之前的負氣惱怒、心猿意馬、懊惱沮喪等等負面情緒,已經無影無蹤。

    對視了一會,余清聖忽然道:「你解了我的禁制。」

    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悵然道:「我全盛時期尚且不能勝你,現在我生機元氣大損,你還擔心我會把你怎麼樣嗎?」

    虞璿略一猶豫,便伸手在他胸口一按,余清聖想不到的是,虞璿渡入的這一股元氣,並非單純法力,帶著旺盛的生機,使得他的傷勢頓時好了幾分。

    余清聖剛剛恢復自由,手臂一伸,便將虞璿緊緊地按在胸前,而她也乖乖的彷彿任憑擺佈一般,只不過,余清聖心中再明白不過——虞璿會表現得如此聽話乖巧的時刻,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一個念頭便隨時可以脫身翻盤,甚至殺人取命。

    余清聖低下頭去,嘴唇幾乎觸碰到小巧如軟玉的耳垂,「她是我娘親。」

    「也是你的,阿馥。」

    作者有話要說:寫到現在,我也迷茫了。

    瑤紗讀者的意見很誠懇,現在確實存在這個問題,寫人物吧,太雜,讀者看起來滿地都是路人甲。

    不寫人物,我很多將來要發生的事情,都鋪不開,想要寫的修真界,是和平之下,埋著很多潛規則,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利益打拼,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想法,因此才會產生各種各樣的矛盾。

    很早以前就有書友提出,我急於將設定拋出來,所以顯得故事雜亂,滿地醬油。

    尤其是金丹開局,不能從基層開始建設,所以很多在我這裡以為是修真界社會常識的,其實書中還根本就沒寫過。

    又想寫高層的算計,又想寫中層的打拼,還想寫底層的掙扎,而主角視角有限,於是不可避免的開始雜亂。

    整個世界在我心中是清晰的,但是在讀者心中卻還不是。

    顯然這是因為個人筆力的問題,對此無話可說,這個矛盾暫時也沒有立竿見影的解決方法,只能慢慢來,先向大家表示抱歉吧。

    不過我可以說,我迄今為止,寫過的人物、事件都沒有閒筆,真正一次性的醬油很少,除非出場就死。主角不僅僅有自己,有同門,有朋友,有敵人,她將來還有徒弟,而徒弟也有自己的交際圈子。

    一本書,讀者覺得難懂,只可能是作者的問題,對此我十分贊同,說到底,還是我急於將設定拋出來,好描述我心中完善的世界,但卻沒有考慮到讀者的接受度,或者說筆力不足以娓娓道來,舉重若輕。

    關於余清聖的魔道少主、正道新星兩重身份,都十分重要,藥王谷並非閒筆,我也不妨劇透一下,他的馬甲古珣成就反而更高一些。日後流毒無窮的凡人資源修真流,升級換輩分,從他那裡開始!

    而關於陰陽仙姬,涉及到下一次的北海副本,以及同樣是導致了道崩法壞之後的世界,那種爐鼎盛行,掠奪成風,公然豢養爐鼎,甚至女修出個門便會被打悶棍的狀況,我想這種設定的修真界,大家應該也或多或少看過。

    還有重生回來的棲霞仙子韓半清,是我想要寫的修真世家和門派的不同和對抗,想來大家看過的出身修真世家的女主的也不少,應該也不陌生。

    我一直認為,所謂主角,就是應該對故事裡的世界具有很大影響的人,如果沒有她會怎麼樣,有了她,又會有哪些改變。在她之前,有誰佈局,在她之後,有何發展,都是我想寫的東西。

    第三卷很快就要完結了,第四卷爭取少出現以上問題吧。畢竟女主身份一旦揭開,再瞞著也沒什麼意思。到時候從魚姥姥和魚爹的上位者和參與者角度一說,高屋建瓴,大概就清楚很多了。

    很早就想認真地寫一本,作者寫不容易,也不想隨便放棄,即使是接近年末事情很多,也盡量抽出時間更新。網絡小說不同於埋頭寫作,存在一個和讀者互動的過程,只有把作者想寫的,和讀者想看的,結合起來,才能寫好一本書,否則要麼淪為作者自嗨,要麼徹底商業套路化。

    一個作者寫的書,被大多數讀者表示看不懂,其實是一種悲哀,要說以愚弄讀者而自鳴得意,那是連基本的寫作道德也沒有了。我筆力所限,不敢說能夠寫得讓大家都滿意,但是自問碼字三觀還是很端正的,請大家相信我,如有不妥,請趕快指出。

    開三個多月,別的感想也沒有,只能感謝諸位讀者的支持,哪怕是看了免費章節之後,覺得不值一買的,也算是我半個讀者吧。關於盜,作為弱勢群體也沒辦法,只能安慰自己說,想買的當然會買,不想買必然不買,人家大不了不看。

    當然,那些一邊輕蔑地看著免費,一邊髒話連篇的就免了,右轉不送。

    p.s:晚上還有一更,湊足100章然後開始第四卷,本來以為可以寫個魚媽番外的,看來我果然很拖,留到聖誕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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