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煜剛帶著新結識的兩個朋友返回門派,才回到洞府,吩咐童子上茶,還未說得幾句話,便見蔣靈風風火火地走進來,還沒進門便高聲叫道:「哥,你怎麼這麼多天才回來!虞師叔讓你一回來就去見她,這都兩個多月了……」才看見廳中還有三人,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道了個萬福,站在了一旁,只用眼睛去瞅哥哥。{我們不寫小說,我們只是網絡字搬運工-
蔣煜忙向羅宣、莫歧途二人道歉,兩人倒是極能理解,都勸他不必耽擱,趕緊去辦正事。倒是羅蘭蘭轉了轉眼珠子,微微有些腹誹,「不是說魚妹子是溫柔腹黑型的麼?怎麼聽起來這麼霸道的樣子?」
蔣煜這一走,蔣靈便負起了招呼客人之責,雖然她也才練氣九層的修為,但這幾年在門中兢兢業業,也多了不少歷練。適才是在哥哥面前,才有些放鬆,此時便吩咐童子準備茶果,又和莫歧途以及羅宣兄妹寒暄,雖然是面對兩個修為遠比她高的同道,做起主人來倒也似模似樣,並不怯場。
趁著蔣靈回頭向童子詢問酒餚的事兒,羅宣向自家妹妹甩了個眼色,又向蔣靈那邊怒了努嘴,意思是你看看人家,再看你自己!羅蘭蘭不服氣地撅起了嘴,大白眼不要錢地往哥哥身上甩去。
莫歧途瞧著這兄妹兩個眉來眼去的,腹中暗暗好笑,他性格浪蕩滑稽,極少有能談得來的朋友,今日結識的這位混元門的羅宣倒是和他頗有些臭味相投的意思,更難得的是此人雖然出身大派,修為也高出一籌,但並沒多少門戶之見,也沒有那種仗著修為瞧不起人的大派嘴臉。較之人品不錯,但還有些矜持的蔣煜,他倒是更喜歡大大咧咧的羅宣一些。
蔣靈吩咐童子準備一桌酒席來,他們兄妹兩個,一是金丹真人,另一個雖然才練氣,但也極為刻苦,平時也盡量控制自己,以辟榖丹為食,以免攝入過多雜氣,影響修煉,因此洞府裡除了茶果,並不常備這些東西。
待她吩咐完畢後,羅宣便道:「蔣家妹子,我和莫兄和令兄交好,大家都是修道之人,不拘俗禮,你也不必耽擱著非要陪著我們。」
蔣靈想了一想,也是認為自己一個練氣修士,硬湊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走了也談不上怠慢,便笑道:「那也好,兩位師兄若有事兒,儘管吩咐童子去叫我。我就在後面修煉。」她站了起來,又向羅蘭蘭一笑,靜地道:「羅姐姐,你若想瞧一瞧附近的風景,小妹以陪你轉一轉。」
羅蘭蘭才剛剛煉氣沒多久,她資質也不算好,也瞧不出蔣靈的修為如何,只是見她年紀似乎比自己還小,著實是個乖巧軟糯的妹子,便應道:「謝謝靈兒妹妹,我正想欣賞一下貴派的不同風光呢!我們混元門在山上,沒有這麼多湖泊。」
蔣靈靜地一笑,走過來攜著羅蘭蘭的手,又回頭向羅、莫二人點頭一笑,這才走了出去。
這兩個女孩兒才出去,羅宣便露出苦臉,「人比人氣死人,我老羅也想要這種乖巧懂事的好妹子啊!我家那個真是讓人操不完的心!」
莫歧途笑道:「我還恨爹娘當初不曾給我生個弟弟妹妹的,羅兄你若不想要,就把令妹讓給小弟吧!」
羅宣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道:「行啊!先說好,我要一件仙器法寶當聘禮!」
……
虞璿自從那日被齊墨淵叫去之後,雖然還不知具體,但至少讓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此生的身世,怕是真不那麼簡單。
聽齊墨淵的口氣,似乎是認定了她是那古元的女兒,但虞璿忍不住又想起公子丹朱的話,那位好歹是化神大能,加上她對歸塘玉的感應,說明她至少是和鯤鵬這種妖獸有些關聯。
虞璿暗暗在心中佩服了一下自己那沒見過面的老爹,想來,能勾搭一位妖女為其懷胎生子,也是大不容易。
只是,齊墨淵三番五次提到白骨幽冥教,但虞璿思來想去,總覺得應該還是自己前世那些魔道法門的影子,這一世她這肉身是清清白白,一身道法,和魔道不沾半點邊。
說起來,虞璿想起那玉霄殿中參悟法訣回來,只怕齊墨淵當時也有試探之意,若是現她修習了魔道功法,怕就沒那麼容易過關了。縱然是故人之女又怎麼樣?似這類位高權重的大佬,幾乎沒能為私情耽擱大事,就算肯網開一面,前提也是那被網住的大魚,自覺地變成無關緊要的小蝦。
虞璿丹成品質極高,法力渾厚,境界更是遠勝,對她來說,從金丹到元嬰根本沒什麼阻礙,而這幾年她也是不斷磨練根基,沒有絲毫懈怠。
尋常金丹修士想要凝結元嬰,最大的難關便是這一階段修行的重點,需要從煉體轉到煉神上。想那元神是無形無質,難以捉摸的東西,想要漸漸煉虛為實,化陰為陽,漸漸成形,煉化嬰兒,何其困難!就算是天才中的天才,想要凝聚元嬰成形,所需時間,也至少要在前面花費的時間上,再翻個倍。
但對於虞璿這樣別說摸到門檻,幾乎一切關竅都熟極而流的異數來說,尋常人最大的難題反而不存在。若說之前煉體,除了積修法力,沒什麼捷徑,那麼她現在,便完全是壓著修為,不肯輕易提升修為,想要尋到更高妙的法門,以免到了最後化神,心法衝突,難以更進一步。
齊墨淵的這番話,讓虞璿開始有了些危機感,幾乎想要趕緊提升修為,這樣也以修煉更多厲害法術,護身降魔都有妙用;但她思來想去,還是壓住了這個念頭,反正自己隨時都晉級,虞璿究竟還是不願意早早便定了前程。
虞璿在靜室裡又祭煉了一回溪山行旅圖,隨著她的祭煉,那器靈也漸漸活躍了許多,只是還未成形,仍然嗷嗷待哺。不過,自從虞璿上次說了它幾句,這器靈也乖了,不敢催促,而是改為奮力獻媚。只是,它的最初祭煉主人也不知到底是個甚麼性格,這器靈經常便鬧出
出各種自以為算是討好了主人的花樣,每每讓虞璿哭笑不得。
她收了溪山行旅圖,走出了靜室,唐嫣已經等在外面,見她出來,便稟報道:「蔣真人已經在廳上等候多時。」
虞璿點了點頭,緩步走了出來,蔣煜正在廳上端坐,見她出現,急忙起身行禮。虞璿站在殿門口,直接便道:「蔣師弟,你跟我一起去坤德殿吧!」
蔣煜慚愧道:「卻是小弟無能……」
虞璿淡淡一笑,道:「商仲明畢竟是老牌金丹真人,有些手段是真的,但也輪不到他一手遮天,走罷!」
蔣煜躬身應了個是,虞璿一抬手放出飛仙金舟,載了蔣煜一起。本來她嫌這金舟過於招搖,在門派內出行也不方便,平素都是御劍或是遁光來去,但此時因為是去給蔣煜討回應得的東西,這彰顯身份之物,自然是用上才好。
至於她剛剛得了齊墨淵秘密允諾的「尚方寶劍」,那又是另作別論了。
虞璿的飛仙金舟在坤德殿前落下,這坤德殿管的是弟子名冊及下賜洞府等物,除了大開山門那幾日,以及大比之後,其他時候都清靜得很,不比功德殿那種人滿為患的地方。
……
這日恰是宋裘這位副殿主在當值,其女宋輕眉在荀少卿門下做記名弟子。他也是認得虞璿的,而且當時因為是荀少卿專門派人來說,宋裘還暗暗給了許多方便好處。對於蔣煜的事兒,他也認定是將來兩派掌門之爭,因另還有兩個副殿主乃是商仲明一系的人,加上荀少卿也閉關,因此宋裘也沒想過要為這個不熟的師弟玩什麼「據理力爭」,但此時虞璿親自來說,自然又不一樣。
宋裘將虞璿同蔣煜迎進殿來,吩咐茶水,還未等她開口,便主動提起,又吩咐童子將洞府下賜的清單給蔣煜過目,顯然這些都是早準備好的,只是「人事」不足,這才拖了下來。
虞璿笑了笑,便讓蔣煜將這些東西收起來,至於蔣煜所修功法問題,他在門派中做過大小任務不少,積累的功德比虞璿還要多,挑選一門功法綽綽有餘。
至於具體選哪種比較合適,虞璿打算事後替他問一問齊墨淵,畢竟一來他身為掌門,對於門中功法自是瞭如指掌;二者那日人家話都說到那個份上,自己還繼續矜持,便有些不合時宜,還是多多走動才好。
蔣煜微微感慨,這功德殿自己也來了不止一回,總被推搪;虞師姐一回來,話也未說,立刻便解決了此事,差距不以道里計,本來還有些惶然,此時卻更加定了決心,跟隨虞璿。
宋裘寒暄兩句,便將他們二位送了出去,只見一個紅衣少女駕著一道紅綾法器,飛了過來,人還未到,便歡快地大聲喊道:「爹,爹!」
宋裘頓時臉上掛不住,呵斥道:「你兩位師叔在此,還不過來見禮!大呼小叫地做什麼!」
這卻是他的獨女宋輕眉,仗著關係送到了荀少卿門下,這一聲「師叔」乃是名至實歸,不是那等還未拜師的弟子胡亂稱呼比。宋輕眉被父親呵斥,雖然還有許多不服氣,但也不得不上前拜見。
虞璿不知道,她當初分得鼎湖島的時候,還遭了這女孩兒暗暗氣憤嫉妒。不過就算知道,虞璿也不會放在心裡。見這女孩兒和蔣靈差不多大,已經是練氣九層的修為,也算出色,便隨口讚了兩句,取出一枚雷火珠送給她當見面禮。蔣煜也送了她一張靈符。
宋輕眉在父親面前不敢放肆,待二人走後,興沖沖地向父親道:「爹!你不知道,那秋玲兒今天的臉色!以前她總仗著她師父寵她,不知道多麼趾高氣昂,非要壓我一頭,修為也不比我高,還想做我的師姐!這下好了,她師父在外面遭了別人暗算,一直昏迷不醒,這下我看她還怎麼囂張!」
宋裘對這些晚輩之間的爭執沒多大興趣,只說了女兒兩句,叫她注意言行,畢竟秦樓月也是同門師叔,人家昏迷不醒,你喜形於色算是怎麼一回事?
宋輕眉左耳進右耳出的,還在為剛才的風頭興奮,只覺得秋玲兒從此一蹶不振,四代弟子中,自己必然就算是女弟子裡第一人了。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暗暗祈禱荀少卿快些出關,自己除了拜師那天,都沒怎麼和師父說過話呢!
作者有話要說:一般是金丹開始收徒弟,當然非要築基期就收,那也隨意╮(╯_╰)╭
說起來金丹真是一個坎,要麼止步於此,要麼覺得是一個起點,或者覺得是個暫時停歇的中轉站。
總之這個階段,幾乎以囊括修士的百態,因為金丹之前確實對心性沒多少要求,修為照樣以提升。
逼格從高到低的範圍也都體現在這個階段了,再往上走,逼格不高的都被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