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陸節兒、陸起等數百人,都站在在陸家的采台之前,個個手持兵器,一臉嚴肅,半身威風。個個都等一令下,便衝向魔階之台。向另外幾家采台前面去看,也是如此,皆都是殺氣凜凜,一排排一行行站定。
不同采台之下,眾年輕新秀眼光交流之時,皆量不服。韋家采台之前,韋召林便如此,看向陸家這邊的時候,便把大批豎起來,慢慢倒去。陸節兒看在眼裡,那裡忍得了,咬著牙去指:」韋小鬼只管等著。」
這句話入到韋召林耳內,嚇得他趕快把頭低下,在他心裡著實對這位大小姐發怵,但是又想找個人挑釁,轉眼看到了另外林家的高台,便又把手伸出去比劃。
這些年輕新秀自然也是明白,稍時命令一發,在那魔階台上,便是一場拚殺,雖然他們沒有親眼見過爭魔階,但是也早有耳聞,魔高一階,便有一階的權力,又有一階的待遇,所以那魔階台上,拚殺也最為激烈,莫說傷殘,死人也是常有之事。
雖然他們也明白,上去魔階之台會有一番危險,但是能為自己家族爭來榮耀,此時反倒是使命興奮。
只有戴天,站在陸家人群裡,低著頭,抱著天蛇劍。陸節兒以為他怕了,攔住他往自己身邊攏了攏:「不要怕,只顧離我近些,有我保護你。」
陸節兒自然也得到了他父親叮囑,生怕戴天在魔階台上有什麼危險,因此讓陸節兒保護他。戴天只是點了點頭,自然不能讓她看出自己心裡真實想法。
正這時,陸尊雲在陸家高台上朗聲道:「眾慕南城父老,近年來,東直人猖獗,屢屢犯邊,害我們幾無寧日,為壯慕南城血性,因此重開魔階之台,但凡慕南城兒郎,若自認尚有血性者,皆可蹬上高台,拚殺出自己的魔階。但是魔階規矩也要明白,只要是在魔階之上,拚殺之下,或傷或死,皆是因為技不如人,怪不得他人。」
陸尊雲說到這裡,如海人群裡,便是一陣騷亂,雖然個個聽說過魔階之上的慘烈,但是現在親耳聽見城主如此說,心裡也是一顫。但也只是一陣言語騷亂,已經走出的年輕新秀,沒有一個退縮回去。
陸尊雲四下裡看看,便道:「魔階之上,只顧拚殺,沒有其他規矩。慕南城外魔階爭高論階現在開始,如果想要權力,如果想要待遇,只顧向那魔階上去爭。」
陸尊雲語落之時,手向下一揮,六大采台上面,魔旗揮動。心那座魔階之台為中心,周圍如怒海之潮,湧動著向中心而去,整個拜天廣場,也被喊殺聲瀰漫。
眼看離那魔階之台尚有十數丈距離時,地上便已經倒下了具具屍體。因為越向中間來,空間越小,為了能得到踏上魔階的機會,不得不相互拚殺。
陸尊雲在彩台上看在眼裡,不禁黯然生歎:「唉!好好的兒郎本不該死,但是身在魔界,凶殘才是本性,雖無心相爭,也難獨善其身,不如此,慕南城血性難以激起,不如此,慕南城難活,陸尊雲心有愧疚,但也不得不使用這方式大浪淘沙。」
看著下面那滾滾血腥,陸習習也把手捂在嘴上,既心痛,又噁心。這次魔階之爭,因為陸習習到現在還沒有結出魔痂,再加上她年齡小,陸尊雲疼愛,沒有讓她參加,只讓她在自己身邊,初看到這等場面時,自然讓她吃驚。
陸家這一邊,自然也有死傷,一邊向魔階之台衝去時,三兩具屍體已經被踏在後面的人潮裡。幸好戴天一直在陸節兒身邊,雖沒出多少手,但是其他人也不敢靠近。
但是戴天正看到幾個陸家子弟被殺死,便叫起來:「不能這樣,把弱者保護在中間。」但是現在喊殺紛紛,沒有幾個聽清他的言語,而且即使聽清,反而會覺得他說得本是胡話。
這裡本是魔界,都是殺人存己的思維,更何況現在是在爭魔階,多死一個人,自己就少一分競爭,即使同族,也沒有多少人憐憫。
因此,戴天只是在那裡乾嚎,沒有一個回應。所有陸家人,只顧喊著向前廝殺。
「這樣不行,要調整隊形。」戴天見自己說出來,沒有人回應,便去拉陸節兒:「大小姐,好幾個陸家人都死了。」陸節兒長鞭揮舞,正然殺得興奮,剛被戴天拉扯時,還沒有反應,但是連著被拉了幾下,回過神來,叫道:「什麼事?」
戴天手向後指:「陸家幾個人,都死了。」
「死就死了唄,爭魔階呢,怎麼不死人,只要你不死就行,我爹只是讓我保護你。」陸節兒話音落時,便又長鞭揮開,去向前面擁堵的人群掃去。
陸節兒這條鞭,也是厲害,如蛇如龍,捲著「呼呼」風聲,一掃之下,便倒一片,有傷有死,一劈之下,三五個身軀竟然被劈成兩半。一邊殺,一邊帶領眾陸家子弟往前猛衝。
正然殺得酣暢,突然側頭看時,身邊沒有了戴天,驚叫起來:「戴天!」回頭看時,只見戴天,後面幾丈距離,呆呆地立在後面人群中。幸好,他身邊經過的都是陸家人,否則,早有人向他殺死來,但是陸家人,只道他上普通魔奴,所以沒有一個來理他,若是陸家人過去時,其他家族人上來,便沒有了戴天性命。
陸節兒焦急叫道:「你這魔奴,只會拖累人。」雖然對戴天有怨,但還是揮鞭回來,三兩步並到戴天身邊:「你這呆子,在這裡不走,找死麼?」
他一喊時,戴天卻似沒有聽到,只是雙眼看著那人群紛殺場面發愣。原來是戴天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這裡是多餘的,雖然現在自己有三階的魔脈修煉,也想在這魔階上面展示一下自己,但是其他人的意識和思維和自己相差很大。
其他人看到死人時,沒有自己那麼關切,他也明白,自己是魔族的身份,而魔界之人都是舍人從己,但是他看到人死時,竟然心有慈悲
之感,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樣的心情,以前它只是以為自己只有體質和其他魔族不同,但是現在看來,自己天性思維也和其他人有別。
他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真的是個異類,自己不該在這個世界,死去那些人中,昨天還和它笑顏相對,轉眼那屍體也慘不忍睹,滿心滿腦的連塞帶痛……
正在戴天暗自惆悵著想不通時,卻陸節兒已經連連拉了他幾把,連連吼道:「看來你這魔奴又要討打。」戴天突然醒過神來,但是他並不去理陸節兒,而是向陸家子弟外圍衝去。
一邊沖,一邊口裡嘀咕道:「縱然我今日暴露天生魔脈的體質,也要阻止自相殘殺。」
陸節兒後面更加氣憤,但是也不得不在後面追來,口裡自語道:「難道這傢伙得了『見血瘋』。」雖然這裡是魔族,但是有些心志不堅者看見血液控制不住自己,這樣的人,往往會被其他魔族嘲笑。但是讓陸節兒不解的是,戴天能殺死大階魔獸之後仍然冷靜,怎麼現在就控制不住了?
所有陸家人,只顧奔著魔階之台奔去,雖然戴天在人縫中穿行,但是個個把他忽視。所有人潮都湧到了魔階之台前,因為空間變小,為了佔有空間,死人數量也在增加。
戴天到在邊緣時,正好有桑家的一個子弟殺來。戴天不分頭臉迎上去,舉劍就擋。迎面那個,已經有二階的魔階,看見戴天迎來,還以為他是無階的小角士,因此就抱定了欺負他的心。
那知,自己那一刀砍在戴天劍上時,竟然沒有砍動,心裡滿是不解,此時戴天卻暗暗的驅動魔脈,想要使動天蛇劍。但是還沒等金光綻起,便聽「啪」一聲響。
那桑家族人,竟然被一鞭抽開,甩出一丈多遠,落地時砸倒一片人。原來是陸節兒長鞭掃到,自然它也不知道戴天底細,怕戴天吃不住,所以遠遠地把鞭掃來。
救下了戴天,陸節兒衝過去就要拽他,但是不等她拽,戴天早又雙腳飛開,向另外一處殺得緊的地方而去。陸節兒後面叫道:「這傢伙果然是見血瘋,只顧保護他,倒是耽誤了爭魔階。」
但是眼下也沒有辦法,必須要保護好這個魔奴。因此只得揮動著長鞭,後面來追。
戴天發瘋一般,全然沒顧後面的大小姐。看到有其他家族和陸家廝殺時,不分鼻臉的舉劍就砍。無論是陸家人,還是其他家族人員,沒有一個放他在眼裡,因此有兩個還分開來直殺戴天。
但是後面的陸節兒追來,他們不得不重視了,她那長鞭所到之處,都是綻出紅色火焰。因此看到那長鞭劈來之時,也都個個閃開了。
戴天也不多停留,眼看這邊解開了,他又繞家陸家隊列之外飛奔。看到有陸家子弟和其他人打在一起,他就衝上去。陸節兒雖然魔階高一些,但是腿腳卻沒有戴天快,追得「呼呼」直喘,也沒有抓住戴天,只是遠遠地把戴天保護。也正是因為她的長鞭保護,讓戴天想要運用魔脈的機會也沒有,都是他魔脈剛剛運行,還沒有灌入天蛇劍,就已經被陸節兒解圍。
戴天就是那樣在陸家的隊列之外巡行,陸節兒後面追著,雖然戴天沒有殺死一人,但是陸家人倒是再沒有一個死去,而且也沒有人敢接近陸家的隊列。
(主角要在魔階之上顯威了,因為先前的蜷伏,自然會讓許多人大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