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青隼在對面山頭看見,氣得連連雁鳴幾聲,巨雁身體上,噴發出來的黑煙更濃了,「你這婉玉樓,只顧氣我,卻從不考慮我的感受,忍不得,只得把這角士殺了,縱然有你阻攔,便不信這六階魔獸之下,你能攔得住。」一邊說時,兩翅猛扇,向著戴天便來,戴天聽見六階魔獸,心裡更加亂了,可是想要躲閃,但是雙腳早不聽使喚,抬起來半分也難。
正在無措之間,突然婉玉樓在他耳邊問道:「是不是嫌魔脈修煉枯燥?」戴天一邊試圖抬腳,一邊點頭:「嗯嗯!」
「那好,今日姑奶奶送你一樣禮物,讓你的魔脈提升到二階。只是你暫時要有女人姿態了。」
戴天渾渾然還不明白時,便感覺皮膚一麻,一道涼氣向身體內浸入,戴天暗道:「不好,姑奶奶要借用我身體。」
一念未完時,便感覺週身經脈膨脹,滾滾血液也在加速,戴天試著想再有任何動作時,也難有半點作用。只感覺自己已經飄浮而起,迎頭向那飛來巨雁而去。
「嗄!」那只灰色巨雁,裹著黑煙,投下的陰影罩著半個山頭。戴天那身體和它難成比例。但是隨著手裡那把天蛇劍揮起來,又是另外一番比例了。
只見那劍:曲曲折折綻出金色光芒,凝成實質,寬過一丈,長過十丈。霸著半個天空,橫斬下去。半空裡恰似劃了一道金色長虹,貫開黑煙,當頭掃到。
於青隼高叫一聲:「好個厲害!」他口裡讚著厲害,也是真的厲害,哪敢怠慢,兩隻雁翅向下猛扇,反作用力提高身體,天蛇劍劃過的長虹在它身下掃過。
躲過一劍之時,於青隼也控制著三頭雁反擊,先是一側裡巨大雁翅掃來。因為這魔禽身體巨大,它那雁翅也長,如一把割天大鋸,三四丈長攔腰而到。
這魔獸魔階也高,下三魔三階修煉早已完成,身體堅硬程度極高,鋸鋒未到時,繚繞著黑煙先透出鋼芒。
婉玉樓身在空中,眼看那翅攔腰掃到,上下想要躲閃已來不及,左右要躲時,那鋸也長,無奈之下,只得長劍豎起去擋,「噹」一聲金屬撞擊,兩種顏色裹在一起,黑煙裡透著金光。
雖然天蛇劍被婉玉樓使得厲害,但是一時也斬不動那雁翅。三頭雁身體巨大,橫撞之力尚猛,推著婉玉樓往前而去,「嗄嗄」雁鳴叫得也緊。
婉玉樓心裡暗叫:「不好,難有還有之力,已入險地,要快些躲開。」忙把單臂撐開天蛇劍,喝喊一聲:「嗨!」身體連著旋轉而開,身如紅雲卷舒,帶把手裡天蛇劍在雁翅上滾動。」錚錚錚……」巨劍旋轉,挑開一根金光柱體,上面看時,卻如一片黑煙海面上刮一道金色龍捲風。
連著十幾個翻轉,便已經到了雁翅之稍。脫離開去,沉身而下,從下面,向著雁腹便斬。那雁提身而上,兩隻利爪分開,卻如八根長劍一般,向婉玉樓掃來,婉玉樓連擋帶閃,再躲開。
一人一獸高空打鬥,只把沖、劃、壓、逼擋等等各式使了個遍。婉玉樓奮身作戰之時,自然戴天也看在眼裡,心裡暗暗叫道:「原來大魔對戰,竟是這種形式,不知我何時才能達到姑奶奶這種境界;這於青隼也是奇怪,上次見他,還是人體的魔魂,這次他的魔魂就在三頭雁上,難道這就是姑奶奶所說的魔化?若真是這樣,一個強大魔魂,再加上如此巨大的三頭雁,姑奶奶能不能戰勝……」
果然大魔對戰,不但激烈,而且速度極快,戴天心裡思忖之間,一魂一獸已經對戰數十合,三頭巨雁仗著身體優勢,橫衝直撞,裹出「呼呼」風聲,噴出滾滾黑煙,把三五個山頭都罩在下面。
婉玉樓只在巨雁縫隙裡穿行,把個戴天蠻壯身軀,控制得妖妖嬈嬈,一如昏日蜻蜓,又如穿雲之燕,在那巨雁身側身後,身左身右,飛騰躲閃之間,時而又把天蛇劍劈劃過去。
「嗄!」忽一聲雁鳴,那雁盤旋著身體,掉過頭,向著這邊直撞而來。一邊撞過來,三隻雁頭的黑煙也直噴而出。十幾丈的衝擊力,已經衝到面前。戴天自然也看在眼裡,若不是他的身體被婉玉樓控制,恐怕這聲驚叫最響。而且這只魔禽所噴出的黑煙,有很強的腐蝕能力,沾皮蝕骨,若是噴到尋常生命上面,只消一點,便能爛出一個大窟窿。
卻偏偏婉玉樓也不躲,而是揮著天蛇劍向那黑煙迎去。「噗」一聲響,正衝擊到天蛇劍上面,「沙沙」細響之下,金色光芒也被裹住了,雖然那劍被揮舞得密不透風,但是仍然有列煙向身上蕩來。
突然,婉玉樓又喝一聲:「開!」聲落之時,只見戴天身體內細細光暈,如靜水投石,又如絲網漫開。因為幾近透明和無形,若不仔細看時,定然難以看得清楚。
也是奇怪,那黑煙接觸到絲絲光暈時,竟然奇跡般不向身上裹來,而是一丈開外,便反折回去,隨著那無形電波之網蔓延,折頭向回衝擊的黑煙也越來越多。
前後兩邊黑煙對撞一起,「呼呼」向漸起數十丈高。婉玉樓也帶起那光暈風波,猛向那濃密黑煙衝去,但凡身體所過之處,本是那三頭雁噴出的黑煙,卻又都折回頭來,向它本體衝擊。
於青隼見自己吐出的黑煙,反而被婉玉樓控制,而且所使用的方法不是魔魂,自他等大魔,見識也不是一般小魔可比,遲疑一時,突然大叫起來:「天生魔脈,這是天生魔脈……」
一聲驚叫未完,突然卻聽黑煙叢中婉玉樓喝叫道:「看劍。」
「啊!」於青隼一聲驚愣,抬頭去看,只見戴天妖嬈著身姿自黑煙中猛衝而出,天蛇大劍揮起來,由上向下,金光扇形散開,橫頸而掃。
因為剛才於青隼只顧驚疑天生魔脈,沒有防備,身在要躲時,明顯已晚。兩雁頭閃開去
,但是左邊一隻雁頭再閃不開。「噗」一聲響,那雁頭橫落,一腔熱血伴著黑煙噴出來。婉玉樓控制著戴天身軀,也不躲閃,而是讓那吐出的獸血盡數濺到身上。
於青隼一聲淒厲慘叫傳出:「啊!」碩大雁身,空中側歪了幾下,險些栽下山頭,幸好這雁有三頭,砍落一頭,還有兩頭可以控制身軀,最後極力控制,才算平衡,於青隼忍痛叫道:「終於明白你婉玉樓居心,竟然他是天生魔脈。」
婉玉樓也不理,只把噴出來的巨雁之血收集到身上。於青隼自然也不敢再戰,盤旋半圈,一隻脖頸裡流著鮮血,向著北邊逃走,一邊逃,一邊又有於青隼陰狠的聲音傳來:「天生魔脈雖好,卻你婉玉樓未必能保得住他,我於青隼會去找其他大魔前來,直到殺死這副魔脈之體。」
婉玉樓聽見這聲音,皺了皺眉,卻並沒有追上去。而是控制著身體緩緩在一個平坦處落下身來。抽出自己魔魂,又回到背後畫卷裡,連連叫道:「戴天,戴天……」
連喚數聲,才聽戴天道:「終於那個可怕大獸走了……」一句話沒說完,戴天驚得止住了,因為它發現自己說話的聲音太過怪異,拿拿捏捏,如愛後的女子一般。怎麼控制都控制不住,連清了十幾聲嗓子,也難起到任何作用。心裡暗暗叫苦:「果如姑奶奶所說,身體被她使用之後,我這身體便有了女子習慣。」
婉玉樓並沒在意戴天感受,而是在戴天背後道:「雖然那魔獸走了,但是卻有了新的麻煩,他知道了你是天生魔脈,定然會糾集一些大魔前來。」
剛才於青隼臨走之際,所說之話,戴天自然也聽在耳內,因此用扭扭捏捏的女聲道:「難道其他大魔便能聽他使喚麼?」婉玉樓氣起來:「我早說過,天生魔脈本是另類,若成長起來,極為可怕,每一個魔界生命都沒有安全感,都不想讓其他人超過自己,因此,只此於青隼話出風去,定然有許多大魔前來殺你。也是怪我,不該輕易使用魔脈控制魔獸吐出的黑煙。」
聽到婉玉樓語氣裡全是懊悔,戴天勸道:「怪不得姑奶奶,那麼大的魔獸,能戰勝它已然不易。」因為戴天嫌自己說話不好聽,所以勸說之辭也極為簡短。
婉玉樓道:「本來我完全可以逃走的,還不是為了這血魂給你。」
「血魂?」
「是的,那於青隼把自己的魔魂融入到這只三頭雁中,這是高階魔獸,再加上有於青隼大魔魔魂,浸入身體,可以加速魔階提升。現在你身上全是伴著魔魂的獸血,你抓緊修煉。」
雖然戴天心裡對于于青隼還有一些疑問,但是聽婉玉樓說話嚴厲,又感慨姑奶奶為自己得來血魂不易。便也再不多言,原地打坐,澎湃著全身魔脈修煉起來。
隨著戴天修煉,粘在身上的血液也都浸入皮膚之下,接著又融入經脈。便能感覺經脈厚實了,而且魔脈震動的力量也隨著增加。之前,戴天修煉一時,便感覺身體空空,但是現在自己修煉了大半個時辰,仍然沒有停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