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華緊張得屏住了呼吸,整個人都直挺挺地僵躺在那裡。
她眼角的餘光撇到胤禛慢慢走了過來,盈袖給他寬了衣後,他便又大大方方地睡到了她的旁邊。
可是,為什麼他大大方方之後,她卻扭扭捏捏的了呢?方才明明已經將白日裡的所學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對於將要把所學之術付諸現實,她心裡已經有了準備,甚至還隱隱有了絲期待。
只是,等他寬衣等了半晌,眼下他睡到旁邊了,她方才做好的心理準備便又蔫了。
一靠二摸三閉眼……她腦子裡突然想起趙嬤嬤說的這幾個字來,趙嬤嬤說了,最初侍寢時難免會害臊,實在羞得不行便先靠上貝勒爺的身子,然後摸上他的胸口,然後閉上眼去親……
妍華偷偷地深吸了一口氣,便照著做了。
胤禛看到她的舉動,錯愕了一下。他今兒來本只是想過來跟她說會兒子話的,可看到她羞赧的模樣好玩兒,便不想走了。
本打算就跟之前一樣,攬著她睡一夜便好,誰知道她今兒個這樣主動!著實驚到他了!因為差遣趙嬤嬤教妍華男女之事並不是他的主意,是福晉知曉妍華成人了,主動那般做的!所以他並不知道妍華心裡想了些神馬,更不知道她今兒怎得突然這樣主動。
她的手在胤禛身上胡亂地摸著,還湊上嘴巴在他臉上亂親,先是親到他鼻子了,後又親到他嘴角,然後一次親到了他脖子……胤禛悶哼了一聲,本來一點兒**也沒有,眼下竟是被她雜亂無章的舉動給撩撥出來了!
他一個翻身把妍華給壓在了身下,妍華疑惑地睜開了眼,眼裡迷離的氣息竟是漾著淺淺的風情。
胤禛眼裡染上一層波動的旖旎,低下頭直接擒住了那兩瓣柔唇,盡情地吮吸起來。
妍華的身子在他的撫摸下漸漸開始發燙,她的喉間溢出點點壓制不住的呻吟,本能地回應起他的深吻……
第二日,胤禛是青著臉離開的。
盈袖不知發生了何事,等到了妍華平日裡該起身的時辰便去伺候她起來,卻不想,妍華卻縮在杯子裡瑟瑟發抖。
她只當妍華突然病了,趕緊輕輕喚道:「小姐?身子不舒服嗎?」她昨兒聽到那羞人的呻吟跟喘息了,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停歇的,所以妍華鐵定已經侍過寢了。她只以為妍華初次侍寢,身子有可能不舒服。
見妍華沒有吭聲,她又繼續道:「奴婢讓靈犀去福晉和貝勒爺那裡告個假吧。」
「好……」妍華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兒。
盈袖匆匆讓靈犀去祥和殿說一聲兒,又趕緊走了進來:「小姐?這是怎得了?你……啊,怎得哭了?」
「啊!等等,叫靈犀不要去!我還是要過去的!」妍華突然又坐起了身子,讓盈袖趕緊追上靈犀,不要讓她去告病,「快去呀!發什麼楞!」
妍華抹了一把眼淚,催了一下盈袖。
「哦!」盈袖也來不及細問,只好又趕緊出去追靈犀了。
昨兒夜裡確確實實折騰了很久,胤禛也真的要了她,只是……只做了一小半,她便是把胤禛氣得半途而廢了!
因為胤禛進去後,只要一動,她就忍不住叫疼!
他當時喘著氣兒,盡量溫柔地跟她說:「過一會兒就不疼了,忍耐一下……」
可是她終究沒有等到那會兒,疼得直接冒出了眼淚,疼得忍不住他稍微動一下她就悶哼。
最後胤禛突然就沒了興致,只無奈地歎了口氣,退出了她的身子。
更可惡的是,他本想著直接去了對面的耿氏屋子繼續便可。但是聽到妍華強忍著嚶嚶抽泣的聲音,時不時吸一下鼻子,他便再也沒了興致,**硬是被生生地逼回了心底,壓制住了。
妍華抽泣了一會兒後,又靠了上去,楚楚可憐地說:「可以繼續了,我……我準備好了……」
胤禛本是窩了一肚子的火,若不是天寒地凍他不想折騰來折騰去,他早就走了。眼下聽到她可憐兮兮的這樣說話,彷彿將要赴刑場一般,真是鬧得他哭笑不得。哪一個格格進府之後是這樣對待侍寢的?也沒有哪個在初夜的時候反應這樣大呀,難不成她們都是生生忍著不叫疼的?
他也沒心情再繼續了,只抓住她亂動的小手,啞著聲音說道:「睡吧。」
他感覺到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知道她定是在黯然地胡思亂想了,只是他也累了,沒心情去哄她。他那時是背對著她的,也沒打算轉過身去看她,只怕攬她入懷後,又會忍不住去嘗試一下,只怕到時候又是白費工夫。
胤禛早上醒的時候,妍華其實也醒了,她本想跟胤禛認錯的,只是胤禛趕著去上朝,她終是沒有出聲。
本想不去請安不去研墨的,可是她突然想起,可以趁著研墨的機會好好兒地跟胤禛道個歉,他若是不怪她,那麼她下一次一定咬破嘴唇也不哼一聲。
她想起趙嬤嬤昨兒講解時的表情,心下淒然:侍寢這事兒果真不是那般好受的,所以趙嬤嬤的樣子才那般冷淡。
她早上已經偷偷瞄到胤禛的臉色了,鐵青的,定是慾求不滿,憋出來的。她只覺著自己闖了禍了,怕胤禛以後再也不想碰她,附帶著也不願意多看到她,心裡突然就難受地要命。
盈袖伺候她起來後,看到繡床上有落紅,更加印證了她的猜測——妍華真的侍了寢。可是妍華一大早便抹眼淚的情況有些不妙,她估摸著定是昨兒
第一次,效果不太好,惹得胤禛不滿意了。
「小姐,那種事情,多來幾次就好了,今兒去了書房好好跟貝勒爺說說就是了,他定不會一直跟你生著氣的。」
妍華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臉上還掛著兩道淚痕,她只覺著她太糗了,放在誰那裡都是一件美事兒,到了她這裡便這樣難。
她去書房的時候,胤禛並沒有寫字,只在看著一封書信。
妍華怯怯地走了過去,習慣使然,拿起墨錠低著頭研起墨汁來,心裡則想著待會兒怎樣跟他開口道歉。
「過會兒再研吧,我現在不寫字。」胤禛淡淡地抬眼看了她一下,倒是也沒有異樣。
可是妍華卻直覺感到他說話的時候不似以前那般親暱了,雖然他每次說話都是那般淡淡的神情,淡淡的語氣,可是相處久了,妍華還是捕捉到一絲不同。
比如他高興時,眸子裡會水水的帶了一絲柔情,嘴角也會不經意就彎出一個小小的弧度來。可方纔,她只覺得他眸子裡冷冰冰的,一絲感情也沒有,所以便更加肯定他心裡帶了氣。
只是他此刻在看書信,妍華不便打擾,所以也就只是安靜地站在一邊,沒有出聲。
身子有些不適,她站了一會兒,忍不住晃動了下。
胤禛的眸子動了動,等看完了那封書信後,這才轉過眸子,似笑非笑地問道:「怎麼,不舒服嗎?」
妍華尷尬地抽搐了一下嘴角,只覺著他明知故問的本事漸長,卻也不好給臉子他看,只好又揚起標誌性的笑臉說道:「奴婢沒事,謝貝勒爺關心。」
她想,她今兒個表現要好一些,不能再惹著他生氣了,所以說話都不似之前那般隨意了。
可是胤禛聽了,臉色卻突然放冷了一些,他微微瞇了瞇眸子,鼻間輕哼了一聲:「你沒事,我有事。」
「嗯?」妍華不解地抬眼看了過去,撞進他清冷的眸色裡,只覺著看到了一絲哀怨和淡漠,心裡「咯登」了一下,生怕胤禛從此以後不再理他了,忙急急地問道,「貝勒爺哪裡不舒服了?」
胤禛的臉色卻是白了一下後,沒再接話,隔了半晌,他才輕輕咳了一聲:「還不快研墨,我要寫字了!」
他當然有事,有生之年第一次憋了**!他何曾受過這樣的苦,想來救覺著憋氣,更覺著丟臉!所以他只好打掉了牙往肚子咽,沒有跟任何人說。
看到妍華那懵懂的樣子,他心裡就憋著悶氣有些難受,因為他也怪不起來她。雖然她方才親口說了沒事,可他自然知道她也是不舒服的!畢竟他昨兒夜裡真的把她弄疼了吧。
等胤禛沉著臉把要寫的東西寫完後,妍華這才撐著笑臉走近了他:「貝勒爺,奴婢……昨兒不是故意的,奴婢錯了,以後……」
胤禛聽到她提起昨兒夜裡的事情,眼神頓了一下,出聲打斷了她:「不礙事,也怪我太著急了些。」可是他的語氣卻是幹幹的,沒有什麼感情。
妍華知他心裡不痛快,便也沒有再繼續說了,只當胤禛真的沒有介懷,已經諒解了她。
只是接下來的幾天,她卻黯然神傷。
因為胤禛再也沒有說讓她侍寢了,接連幾次輪番去了福晉、宋氏和耿氏處就寢,再也沒有要踏足她屋子的表現。
妍華心裡難受極了,她只覺著都是她的錯,惹得胤禛不高興了,以後只怕是再也不願意讓她侍寢了。想到這裡,她心裡就酸酸澀澀的,不是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