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害怕被我的貴氣折煞嗎?」胤禛笑得身子都在發顫,緊緊抱著懷裡的妍華也不撒手,直到笑得有些乏了,才漸漸止住。
妍華本在因為他這樣親暱的舉動而頗為羞赧,這會子被他笑久了反而是有些生悶氣,倒也沒有方纔那樣羞澀了。
她嘟囔著那張紅艷艷的小嘴,悶悶地撇了撇:「哼~你怎得總是這般羞辱我,我就說了那樣一次,你卻念叨了好幾次了!以後我都要不敢與你說話了!」
她也沒有大聲地埋怨,只小聲地像是受氣的小媳婦兒般,顧自哼哼。
胤禛自是聽在了耳裡,也沒有說話,只悶聲笑著將她受傷的左手拿在手中瞧了瞧。
那傷是割在手指上,指甲蓋下面長長的一道口子,當時都有些皮肉外翻了。她那日收拾碎渣的時候,沒有蹲穩當,有些往前傾倒的時候,本能地便拿正在撿碎渣的手去撐地了。結果,手指就壓在了一塊碎渣子上,手心裡握著的碎渣也刺進了掌心。
如今那傷倒是已經結痂了,妍華用胤禛給她的膏藥塗了塗,疤痕倒是消得很快。
胤禛的指頭婆娑著她手心上還未完全消退的傷痕,眼裡的笑意中漸漸爬上一抹心疼:「這麼好看的手,留下疤可就不漂亮了。」
「哼~」妍華輕哼了一聲,聲音中透著女兒家特有的嬌憨,她眼角的餘光瞟到胤禛眼裡的關心,心頭微微一顫,紅著臉說:「額娘說,雖然阿瑪如今的臉上滿是褶子,再也不及年輕時那般好看,可是在她眼裡,阿瑪永遠都是那般俊朗。」
「哦?是嗎?」胤禛覺著有些好笑,側頭去看她,溫熱的唇便又不經意地碰上了她的小臉。他豈能沒有聽出她話裡的意思呢?情人眼裡出西施,更何況是手上那點小疤痕呢!
只是,她這樣小小的年紀,便懂這樣多的道理,著實叫他有些驚訝與讚歎。
「貝勒爺難道不認同嗎?」方才被他的唇觸碰到的地方,又開始發燙了,妍華強自鎮定著與他繼續聊,心裡卻「砰砰」地亂跳,比她初入府時的那一夜還要慌亂。
胤禛沒有答話,只是安靜地抱著她。
她感受到那溫熱的鼻息,有一下沒一下地噴在她的頸間,心裡有陣陣的酥麻感覺。
這時候,她腦子裡突然就想到錦秋的死,想到那個她還從未見過的宋格格,想到福晉早殤的兒子,想到耿氏小產的胎兒……她不明白眼下這樣親暱的時候,她怎麼突然就想到這些事情,只突然就嚇得脊背發涼,出了一些虛汗。
「等新格格入了府,你……你還要我天天來研墨嗎……」她問得輕,聲音小得如同那蚊蠅拍翅的動靜。胤禛此時正在閉目養神,聽到她的話後,眸子微微動了下,沒有睜開,只是唇角的弧度些微上揚起來。
過了半晌,妍華見他沒有任何動靜,只當他沒有聽到。於是她便清了清嗓子,又將聲音提高了一分再度問道:「新格格來了以後,你……還要我來研墨嗎?」
這下,胤禛終於輕笑出了聲兒。他依舊瞇著眸子養神,只嘴裡淡淡地笑問:「你在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