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爺已經走了!格格您在想什麼呢!」靈犀嗔怨地斜睇了她一眼,轉身出了屋子。
她好心好意準備了晚膳,生怕妍華被責罰,還兀自擔心了一下午。眼下這樣一個大好機會她卻還是不開竅,靈犀覺著心裡窩火地很。她來府裡這幾年,就沒見過不喜歡恩寵的人,一時又暗暗埋怨自己跟錯了人,以後的日子不知是悲是喜,心下更加淒然了。
第二日,耿氏遣了纖雲去福晉處告病,沒有去請安。
妍華想拉住纖雲問問耿氏的情況,可眾人皆在場,她又實在不方便問,只好眼睜睜地看著纖雲退了出去,自己心裡乾著急。她琢磨著,定是耿氏昨夜跟四貝勒鬧了彆扭,所以四貝勒才會黑著臉出了她屋子,她今日也提不起精神就告了病。
「哼!一個兩個都嬌弱得很吶!」側福晉有意無意地斜睨了妍華一眼,鼻間嗤笑著輕哼了一聲。
福晉看了她一眼,沒有接話,只是接過木槿遞給她的藥靜靜地喝下。
妍華看這情形,也不敢提前離開,只好沉默著坐在椅子上低頭看手裡的絲帕。這塊絲帕是她最喜歡的一條,上面繡了一句詩: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她覺著這句詩裡的意境極好,明明聽到大風穿過林子時吹打葉子的聲音,卻能不急不緩地慢慢前行,還怡然自得地唱著小曲兒,多悠哉愜意。她十歲那年聽到這句詩後,便牢牢地記在了心裡,好幾條帕子上都被繡上了這樣一句,著實有些魔障了。
「昀兒昨兒夜裡沒睡好,一直鬧呢。」沉寂了一會兒,側福晉放下手中的杯子又慵懶地開了口,斜睨了一眼妍華後,便看向了福晉,「恐怕是白日裡受了驚嚇,夜裡竟是一直夢囈,可把我急壞了。」
妍華見她說得慢慢吞吞,又頗有些陰陽怪氣,暗歎了一口氣,該來的終是要來,她該想到側福晉不會那樣輕易饒人的。
福晉抬頭看了一眼妍華,轉過眼看著側福晉關切地問了一聲:「可叫了大夫給弘昀看看?」
側福晉緩緩點了下頭:「請了,一大早就差人傳了柳大夫,好在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夜裡被夢魘著了,真是叫我擔心得不得了。」說著一手扶著額角,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心口。
「嗯,沒事就好。」福晉緩緩點了下頭,鬆了一口氣。
再抬眼看向妍華時,她收起了臉上的那層笑意:「昨兒叫你抄的佛經,抄得怎麼樣了?」
側福晉聽後,不悅地看向了妍華,低聲抱怨了一句:「就抄一抄佛經?還真是罰輕了。」
福晉斜睨了她一眼,沒有多言語,復又看向了妍華。
盈袖忙掏出了幾張紙來,呈上前去。
「回福晉,奴婢昨夜在佛堂跪了一會兒,回去後有些晚了,所以暫時只抄了這麼些。」妍華偷瞄了側福晉一眼,見她聽到自己被罰跪時,嘴角蕩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這才暗暗舒了一口氣。
昨夜她本不想抄的,想著剛受罰不會這樣快就檢查,可是盈袖苦口婆心地說了好一會兒,她想著也有道理,用完晚膳後忙靜下心來抄了幾張紙。果然,福晉今兒就問了。她就知道,側福晉不是那樣容易饒人的。
「嗯!字寫得倒是秀氣,也是用了心了。讓你抄經書是望你能用心讀一讀,去去躁氣,你也不必求快。」福晉看著妍華抄的那幾張紙,滿意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