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命天注定,沒有人可以脫離命運的束縛。
處在安逸生活中的人們,大多不甘寂寞總想幹一些轟轟烈烈的大事,反之那些厭煩了江湖風雨只想過平淡生活的人,片刻安寧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奢望。
在這深山中生活,是墨平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過現在他最起碼能夠在這裡享受短暫的安寧。
「你剛才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噩夢!」老雷公抽著煙忽然問墨平生。
墨平生本來還在為剛才所做的噩夢心有餘悸,但自從雷公為自己注入本源能量之後,他心頭那未知的恐懼便不復存在了,他知道雷公很強,而自己在這裡也很安全:「是噩夢,一個未知的神秘人,給我帶來的噩夢。」
墨平生一邊歎息一邊回答道,在他平靜的語氣中隱約還透漏著些許的忌憚。
「未知的敵人總是能夠讓我們感到恐懼,其實他們並不可怕。」雷公蒼老的聲音沉穩有力,就好像一個智慧的老者在教導晚輩。
一個人能夠活上百歲並不是已將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一個修道之人,那歷經滄桑的生活經驗,都是寶貴的財富。
第一次見到這深山中的老獵人,墨平生便對其由心而生一股敬重之情,此刻他安靜聽著雷公的話,希望這位智慧的老人能夠讓自己從恐懼的陰影中走出來。
「恐懼是任何人都無法擺脫的弱點,想要將其克服確實不容易。」雷公說著將煙槍在鞋幫上磕了一下,忽然話鋒一轉問道:「你想讓我幫你?」
墨平生不知雷公為何會這樣問,他也沒有多想,當即點頭說道:「希望前輩幫我擺脫困境!」
雷公微笑著點了點頭:「那好,明天一早你跟我進山。」
「進山?」墨平生遲疑了一下,他不知道雷公安排他進山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打他卻不想拒絕,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因為他相信雷公能夠幫到自己。
雷公慢慢的從躺椅上站起,轉身出了小屋,雷雪嫣等爺爺走後,猶豫著走到門口,好似還有什麼話想對墨平生說,忽然她轉過頭對墨平生說道:「平生哥哥,山裡面很危險,你還是不要去了。」
面對著天真少女的勸告,墨平生心裡生出絲絲溫暖,他知道這個未經世事的小女孩自幼在爺爺的保護下成長,肯定沒遇到過什麼危險的事情,只被豹子就驚嚇成那樣,她眼裡的可怕和危險,無非也就是山上的野獸罷了,那對於自己所面臨的恐懼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多謝姑娘的關心,我不會有事的。」墨平生微笑著說道。
看著墨平生自信的眼神,雷雪嫣的臉色越發緊張,她低頭不語站在門口良久也不想離開,因為她深深的知道那大山深處的可怕,她實在不想讓自己的救命恩人去冒險,在她眼裡這一切的冒險都是無謂的。
雷雪嫣黯然的離開了,在這個花季少女的心中,對墨平生已不僅僅感懷救命之恩,懵懂的情懷不知不覺間已經萌生愛情的種子,她還不知道這種奇怪的感覺是什麼,只是不想讓墨平生有危險,希望他能平安的陪在自己身邊。
夜晚的微風吹在林中,發出沙沙的聲音,這一夜墨平生雖然沒有再做噩夢,但他睡的也並不安穩。他本可以隨遇而安,在這片世外桃源中安心休養,甚至閉關修煉上十年八年,等到自己足夠強大了在下山去找尋仇人。然而時間的緊迫並不容許墨平生有片刻的偷閒,尤其是小秦的失蹤讓墨平生不得不為其擔心。
自己一定要及時擺脫困境,回到洛水城去尋找小秦的下落。
天剛濛濛亮時,黑色的大狼狗已在門外用力吠叫,這一夜的睡眠雖然並不踏實,但由於雷公的那一絲精純能量的原因,墨平生還是恢復了大半的體力,他慢慢從床上坐起,看到小屋內的桌子上放著一杯清澈的山泉。
甘洌的山泉清新涼爽,墨平生喝乾了泉水頓時又精神不少,門外的大黑狗正在朝墨平生搖著尾巴,墨平生看到這條狗腦中忽然生出一絲歉疚,他一邊伸手撫摸著大黑狗的頭,一邊苦笑著自語道:「我以後再也不會用狗這個字去罵人了,因為有些人還不如狗。」
「你已準備好?」院子中雷公蒼老的聲音問道。
墨平生走出小屋,點頭說道:「準備好了。」
雷公看了墨平生一眼,微微歎息一聲隨後說道:「但願你不要後悔。」
雷公的話語雖然並不嚴肅,但那一聲歎息卻叫墨平生略感奇怪,這山上究竟有什麼凶神惡煞?難道會比那黑暗中的神秘人更加可怕?
他沒有多問,只是隨著雷公走出院子,走上了那隱秘的林中小路。
大黑狗見到雷公出了門,蹦跳著樣子很歡快想要跟著出來,但正當它跑到門口時,雷公忽然嚴肅的說道:「好好看家,我回來之前你和雪嫣都不許出門!」
歡快的大黑狗竟好似能夠聽懂雷公的話,它立刻安靜的坐在了門口,嬉皮笑臉的憨厚樣子也忽然變得嚴肅,墨平生看到大黑狗的樣子心知這狗絕不平凡,隨即問道:「我們這次上山短期之內恐怕回不來,前輩只留它看家是否妥當?」
「在這深山當中,還沒有什麼猛獸是大黑的對手,所以有它保護雪嫣絕不會有事。」雷公沉聲說道。
墨平生點頭不語,雷公謝謝斜眼瞧了他一眼又道:「你既然看出了大黑不是平凡之物,為何還要多次一問。」
聽到雷公的話,墨平生說道:「晚輩確實看出大黑與眾不同,只是不知他究竟是何異獸。」
「黑魔犬。」雷公直截了
當的回答道。
墨平生沒聽說過黑魔犬,其實他對於修道界的奇珍異寶本就不甚瞭解,尤其是那些異種猛獸更是很少見到,所以他只是點了點頭便沒有多問。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上山?」雷公帶著墨平生不斷朝大山深處走去,而他兩人走的越深,雷公身上的氣息便越發的謹慎。
墨平生緊緊跟在雷公身後說道:「不知道,還請前輩賜教。」
「你想擺脫恐懼,最快的方法就是在恐懼中重生,而這獵王山的山頂正是你最好的鍛煉場所。」雷公沉聲說道。
墨平生沒有說話,對於雷公所言他只是感到有些不以為然,神秘人的恐懼是來自未知黑暗的,而這深山中頂多能有些與眾不同的異獸,對於這些,墨平生從不會感到恐懼,他自信這些猛獸根本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的威脅。
「你可知我的修為如何?」雷公雖未回頭看墨平生,但對墨平生的想法瞭然於心,此時他又一轉話鋒問了一個看似不相干的問題。
「前輩修為精深,世所罕見,在下實在看不出您的修為究竟達到了什麼境界。」墨平生這段話說得雖然恭敬,但卻並沒有絲毫奉承的意思,他只是實話實說,毫不掩飾心中的情感。
「像我這樣修為的人修道界中有幾個?」山頂上的那個人應困擾雷公很多年,若不是為了他雷公也不會隱居到這荒山當中,然而他卻沒有辦法,如今掌握混沌之力的墨平生出現了,雷公從中似乎看出了一些希望,所以幫助墨平生擺脫困境的同時,也是在幫他自己。
「我只見過一個。」墨平生淡淡的回答道。
「哦?」聽到墨平生的回答,雷公忽然停住腳步轉過頭來,他較有興趣的問道:「是誰?」
「張半仙!」墨平生說道。
「你還認識張半仙?」雷公的語氣有些驚訝,但很快他臉上的驚訝便消失不見,他慢慢轉過身繼續朝深山中走去:「那個老傢伙如今的修為到什麼境界了?」
「赤子。」墨平生回答道。
赤字境界那已是當今修道界中的最高境界,距離傳說中的神話之境只有一步之遙,放眼當今修道界能夠達到甚至接近這個境界的人加到一起也不超過十個,張半仙便是其中之一,而這雷公卻對張半仙令人震驚的修為不以為然,只見他微微搖頭歎道:「赤子啊,以他的天資和心境居然也停留在這個境界?難道我們這一代人終究無緣突破,問鼎神話了嗎?」
雷公自語了一句,又對墨平生說道:「你小子命運多舛,但機緣卻不淺,我說你筋骨間那渾厚的氣勁怎麼和神識本源略有不同,原來是他傳授的。唉,看來他也是突破無望所以只得在這些旁門左道上花費功夫。」
雷公說起張半仙,就好像在談論一位闊別多年的舊友,他唏噓一陣之後又對墨平生沉聲說道:「普天之下能被他張老頭瞧上眼的人可不多,想來你小子的確與眾不同。」雷公說著忽然停住腳步,沉吟少許他又說道:「哼,張老頭總是喜歡和人比,這次我非要他輸一回不可。」
雷公自言自語的說著,墨平生也不知他是什麼意思,只得安靜的在其身後等待,但聽得雷公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之後對自己說道:「山頂火池之中有你想要的東西,至於你是否能夠克服心中的恐懼,此物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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