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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冤家聚頭 文 / 燕留聲

    無極觀外人頭攢動,每天開門供遊客遊覽時間只有一個時辰,所以即便是寒冷的冬晨,也不乏起早前來瞻仰兩儀石之遊人。

    道觀外排隊前來遊覽的人有如長龍一直延伸到街尾,其中更有數十個靚麗的青年男女裝束整潔氣派不凡,小秦看到這群人心頭驀得猛然一驚,他定睛瞧去但見為首的一人身材窈窕,白衣勝雪,衣領上還有金線繡成的駿馬圖案。

    宮菲!小秦大驚失色,隨即想到萬馬會不日將在太極城外舉行,這幾日來自各個分堂的人想必已陸續到達城中,可沒想到這麼巧恰恰就會被自己碰上白駿分堂的人。若是碰到其它分堂的人對方不認得自己倒還好說,然而對於白駿分堂來說自己如今只怕已難逃叛徒之名,想到此間小秦不敢猶豫轉身便要開溜。

    要說禍不單行,小秦見宮菲並沒有瞧見自己,心下正暗道萬幸,可他剛一轉身卻又碰到了一個他更不想見到的人,這人正是絕地堂堂主馬帥的貼身侍從,也就是那日白駿堂與墨平生在山路上遭遇時,率先發難卻險些被火魔烈馬所傷的那個青年。

    馬帥欲舉行中原萬馬會,派出手下七名隨從分別前往七個分堂報信,而受命前往白駿堂的就是這個名叫阿恰的青年,說來也巧今日萬馬堂七大分堂齊聚太極城,馬帥早聞兩儀石之神奇卻一直未曾親眼目睹,因而今晨特地前來無極道觀觀賞,沒想到正好碰上了小秦。

    「老秦!你這是幹什麼去?」當日墨百川殺死宮銳之後,阿恰也同那些白駿分堂的馬師跑了,所以他並不知道小秦已投靠了墨平生,此時他跟在自家主子馬帥身邊,狐假虎威,看到了老秦便開口打了聲招呼。

    小秦急欲離開無極觀,以免被宮菲看到,可不曾想剛一轉身又碰到了阿恰,當下便驚出了一身冷汗。

    「阿阿.恰爺,這麼巧。」小秦幾乎語無倫次,磕磕巴巴的回禮道。

    一聽對方叫自己恰爺,阿恰心中簡直樂開了花,但一想主子馬帥就在身旁,便急忙收斂了一些,可對小秦的態度依然是趾高氣昂:「馬少爺在此,你還不快過來行禮?」

    小秦一聽馬少爺三個字,心中更是慌亂,還沒等他走到近前給馬帥磕頭行禮,便聽到身後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說道:「他秦發如今已不是我萬馬堂之人,又怎會認什麼馬少爺?」

    說話之人正是宮菲,此刻她緩步走來,兩眼盯著小秦,語氣中透著一股寒涼之意。

    此時小秦的心已沉入了谷底,如今宮菲對自己肯定是恨之入骨,落到她的手裡免不了要受一番折磨,於是乎他一咬牙,心想橫豎都是個死,今天就算要死,也要像個男人一樣頂天立地絕不求饒。這樣一想小秦反而不再恐懼,他挺起了胸膛轉身抬頭看著宮菲回答道:「沒錯!自那一日,你們各自逃命棄我不顧,我秦發便已下定決心從此與白駿堂再無任何瓜葛。」

    「好啊,你貪生怕死投靠仇敵,卻還將過錯都怨到我們頭上來了!今日我就替白駿堂清理門戶!」宮菲聽了小秦的話登時火起,言罷倏忽抽出腰間鐵劍,便朝小秦的喉嚨刺去。

    事前白駿堂堂主宮銳被殺一事,萬馬堂中都已得到了消息,馬帥身為絕地堂主對此事也是有所瞭解的,聽宮菲和秦發兩人對話,他已然知曉了個大概。要說秦發叛離萬馬堂其醉當誅,宮菲親手殺他也是沒錯。可馬帥轉念一想,秦發投靠了敵人,卻忽然在這太極城出現,這麼說來殺死宮銳的兇手想必也到了太極城,如果能夠找到元兇為宮銳報仇雪恨,那不比殺死區區一個叛徒要有用的多?到時不但幫宮銳報了仇,他的妹妹必然會感恩戴德從此更加效忠萬馬堂,同時也算為萬馬堂立下一個功勞,增加了自己的威信。

    略一沉吟,馬帥便分明此事之利害,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宮菲手持鐵劍已對小秦連攻數招,明晃晃的鐵劍上下翻飛好似一條靈蛇刁鑽毒辣,專尋小秦要害。

    夾帶著風元素能量的鐵劍靈巧迅捷,小秦慌本身修為就不如宮菲,而亂中連忙躲閃更是亂了方寸,眼見刺向胸口的一劍避無可避,就在這危急關頭,小秦氣沉丹田猛喝一聲,調動起本源中的金剛之力。

    劍尖刺在小秦胸口,宮菲眼中剛剛閃現的一絲輕蔑冷笑卻忽然凝結,她驚訝的瞪大雙眼,看著已從中崩斷的鐵劍不由的心中一驚。

    小秦自得墨平生贈授金剛不滅法,雖每日疲勞奔波,但對於此法卻甚為狂熱,其實小秦天賦根骨雖不如墨百川,但亦屬上乘,只因自幼家境貧寒,又無名師指點,所以多年來才渾渾噩噩沒有走上正途,如今得墨平生信任學得金剛不滅法,當真是如獲至寶,還哪敢有半分懈怠?每日廢寢忘食刻苦修行,如今已然在本源中形成金剛胎息。一般平凡兵器根本傷不了他分毫。

    宮菲萬萬沒有想到才兩月不見當初卑微低賤的下人秦發,今日竟已有了這番修為。驚訝之餘她又不禁感歎世事難料。

    鐵劍崩斷,宮菲已不能再度出擊,可她又怎肯就此放過小秦?眼中寒光一閃,便要命手下之人群起而攻之。

    就在這時,在一旁觀戰的馬帥忽開口說道:「宮小妹,此人先不急著殺,咱們留他還有用處。」

    宮家兄妹與馬帥雖同為萬馬堂年輕一輩的骨幹,但平日裡素無往來,尤其是宮銳生前還對馬帥有所成見,因此宮菲對馬帥也略有反感。可如今大哥已死,自己目前又只是白駿分堂的副堂主,面對馬帥她低了一級,所以也不敢公然違抗其命令。

    小秦驀然轉身毫無畏懼的看向馬帥,冷聲問道:「閣下有何賜教?」

    「哈哈哈哈,好,你雖是一個下人,倒也有幾分男子漢的氣魄,既然如此,我便明人不說暗話,此次你來太極城可是與那殺死宮堂主的兇手同來?」馬帥大笑一聲隨即問道。

    「是又如

    如何?」小秦說道。

    「冤有頭債有主,你雖然叛離萬馬堂,但此事罪魁禍首並不在你,所以只要你協助我們去殺了那個兇手,便可將功折罪,重歸萬馬堂。」馬帥笑著許諾小秦。

    小秦冷哼一聲答道:「我秦發縱然不是英雄好漢,但也懂得忠貞二字。如今你卻叫我賣主求榮,實乃癡心妄想。」

    「哈哈哈哈,可笑!可笑!你本就是一個叛徒,又豈能厚顏無恥在此談論忠貞?」馬帥對小秦嘲諷道。

    小秦面對馬帥辱罵,依然面不改色,他正聲說道:「當初投靠萬馬堂實乃迫於生計,縱然如此我跟隨宮堂主鞍前馬後多年也從未有過怨言。而後宮堂主被殺,白駿堂眾兄弟非但無人營救,反都爭相逃命,對於等無情無義之行徑,我秦發甚為不齒。而他們將我丟在了仇敵面前,又何曾管過我的生死?所以並非我秦發叛出萬馬堂,實乃萬馬堂先拋下我秦發。」

    聽得秦發之言,馬帥臉色微變,他冷冷的掃向站在宮菲身後的白駿堂眾人,只見他們一個個面有愧色,低頭不語,心想秦發所言當是不假,可如此一來豈不是自己理虧?心思狡黠的馬帥自是不會就此被難住,他心中略一盤算,話鋒一轉冷笑道:「哼,宮堂主被殺一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兇手,為他報仇雪恨,我且問你那兇手姓甚名誰,又是師從何派?」

    小秦心知墨平堂堂正正怎會在乎仇家知道自己的名諱?於是他毫不猶豫凜然答道:「公子他姓墨,雙名平生,乃中原五行俠之一墨龍墨大俠之子。」

    「墨家?」馬帥聞言先是一愣,隨後更是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墨家!如今天下哪還有什麼墨家?我還當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膽與我萬馬堂為敵,原來竟是這條喪家之犬!」

    聽得馬帥罵墨平生是喪家之犬,小秦心中憑得火起,丹田中的金剛胎息翻然鼓脹,只聽他怒喝一聲:「敢辱墨公子!看我打爛你的狗嘴!」說罷小秦便撲身而上,大有與馬帥拚命之勢。

    小秦渾身金風鼓蕩撲身而來,馬帥冷笑一聲不屑的說了句:「自尋死路!」隨即他右手一收折扇,另伸左手成爪對著半空撲下的小秦,本源中靜逸凝實之土元素能量猛然翻騰從左掌迸發出去。

    小秦居高臨下展臂撲擊,正降至馬帥身前,只差一寸手掌便可打在其頭頂天靈之上,可就在這時,自己週身忽然匯聚起一團磅礡厚重的力道將自己托在半空。

    之前只聽說過萬馬堂主馬御樓是土元素修行者,想必他的兒子馬帥必然繼承其血脈精華,然而小秦卻從未見過這五行元素修行中最為稀缺的土元素修行者,更不知土系法術有何特殊之處,此間他僅感覺自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身體越發沉重,已然控制不住下落之勢。

    小秦正自掙扎,腳下地面忽又發出轟然一聲巨響,他低頭向下一看,地面竟出現了個一丈長半尺寬的裂隙,而小秦的身體正好被牽引到那裂隙正中,雙手雙腳都被卡住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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