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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新婚之夜 文 / 燕留聲

    深秋,黃昏。

    晚霞中,微風吹過,令地上的落葉隨之飄飛。

    安靜的小樓上,墨平生坐在窗前看向熱鬧的大殿。

    擁擠的人群排成了長龍一直延伸到莊子門口。

    「來了好多客人,今天一定很熱鬧。」在這喜慶的日子裡,墨家莊上下無一不是滿心歡喜。墨平生的丫鬟小悠一邊為自己的少爺披上寬厚的披風,一邊開心的說道。

    在墨平生的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他慢慢的站起身子說道:「今天是百川的大婚之日,前來祝賀的人自然會很多,咱們也快些吧。」

    「少爺,不要著急,典禮還要等一會才能開始呢。」小悠走到墨平生的面前,認真的幫他將披風繫好。

    面對眼前這個溫柔可愛的少女,墨平生的心中再一次湧現出想要親吻她的衝動,然而每當墨平生產生這種**的時候,他的腹部便會傳來一陣劇痛,寄存在丹田中的那一股先天陽源忽然躁動起來,彷彿要扯斷他的腸子,從肚皮破出來一樣。

    墨平生咬著牙,忍受著這種疼痛,霍然轉過頭不再看小悠,過了片刻疼痛終於消失。

    墨平生自幼體弱,腎精虧虛陽氣不足,在剛出生之時還有夭折的危險。墨平生的父親墨龍及時將他送到了赤血老祖匡沖那裡醫治,匡沖用七竅玲瓏丹救醒了進入假死狀態的墨平生,同時將一根萬年老參化作一道陽氣打入了墨平生的丹田才得以保住他的性命。

    然而,性命雖然保住,可墨平生卻在病痛的折磨中痛苦的生活著,最可悲的是,他若想活命就必須保證童子之身,別說是破陽,哪怕是動情都不可以。所以如今已二十歲的墨平生依然沒有娶妻。

    今天是他弟弟的婚禮,墨平生在為弟弟高興的同時,他的心中也充滿了無奈和孤獨。

    寬闊的院子內擺滿了酒席,大多賓客都已落座,小悠攙扶著墨平生穿過人群朝大殿內走去。

    在大殿門口,墨平生看到父親正在和一個中年人熱情的交談,讓墨平生注意的是那人的穿著,緊身的黑色華服,胸口繡著一隻金色的長有翅膀的老虎。

    墨平生曾聽父親講起過,金色的飛虎是皇族禁衛飛虎軍的獨有標緻,這麼說弟弟的婚禮還有皇族的人參加?墨平生在驚訝的同時不禁感歎父親的社交圈子果然廣泛,和皇城還有關係。

    隨著客人的陸續入座,婚禮終於開始了,墨平生坐在主席桌旁,看著自己的弟弟滿臉笑容的與他那位美麗的新娘叩拜天地,墨平生再度開心的笑了。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司儀興奮的高聲喊道,緊接著那些簇擁在墨百川周圍的墨家莊兄弟一邊哄笑著,一邊將新郎和新娘朝後堂推去。

    「入洞房嘍!入洞房嘍!」耳邊迴盪著這令人充滿遐想和嚮往的四個字,墨平生的心中又升起了一絲淒涼,看著人們開懷的面孔,他知道這可以屬於任何人的四個字,卻永遠都不會降臨到自己的身上。

    哄鬧的人聲漸漸遠去,現在耳邊只剩下父親和二叔與那些客人寒暄的話語,墨平生緩緩的站起身,對眾人禮貌的點了點頭,便準備離開。

    墨平生剛剛轉過身,忽然聽到一個深沉的聲音說道:「等等。」

    墨平生疑惑的回過頭,看到叫住自己的正是那個飛虎軍中的禁衛。「閣下有事?」

    「平生,不得無禮,這位是皇城禁衛八大統領之一的曾錦,曾統領,還不快快行禮。」墨龍站起身來面色嚴厲的對墨平生說道。

    墨平生點了點頭,蒼白的臉上,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躬身對曾錦行禮道:「晚輩見過曾統領。」

    曾錦微笑著點頭說道:「墨少爺身體不舒服嗎?怎麼這麼早就要離席?」

    墨平生疑惑的看著曾錦,不明白對方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難道真得就是一句普通的寒暄嗎?他的心中不知為何,忽然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猶豫著回答道:「身體有些不適,就不在這裡陪酒了,還望曾統領不要見怪。」

    曾錦對墨平生離席的理由似乎並不滿意,他盯著墨平生蒼白卻又稜角分明的冷峻面龐,忽然歎息一聲道:「我觀墨少爺氣色確實有些虛弱,想必是染了風寒,正好喝點酒去去寒,再回去蒙頭大睡一覺,明日醒來便好了,來來來坐下喝幾杯。」說著曾錦走到墨平生的身旁,熱情將他拉回了座位。

    曾錦的手搭在墨平生肩膀的那一刻,墨平生明顯的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力道壓向自己的身體,讓他的肩膀微微作痛,墨平生孱弱的身體在曾錦的面前根本毫無抵抗之力,他坐回了座位,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悅。

    席間的眾人看到曾錦對墨平生的手段,臉上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而墨龍更是滿臉不悅的說道:「犬子自幼體弱,從不飲酒,還是叫他早些回去休息吧。」

    聽了墨龍的話,曾錦似笑非笑的走回了座位,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隨後沉聲說道:「其實我留下墨少爺的本意並非要他喝酒,而是有一道聖旨需要宣佈,所以墨家之人必須全部在場。」

    「聖旨?」墨龍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問道:「國君在我兒大喜之日還有聖旨降下?」

    曾錦笑著解釋道:「國君並不知道墨莊主的兒子今日成婚,而這道聖旨也並非賀喜。」說罷,曾錦又轉身面向席間的眾人,高聲說道:「軒轅帝君聖旨在此,眾人跪下聽旨。」

    正開懷暢飲的各路人士,忽然聽到曾錦的話,都是一愣,隨後看到曾錦高舉在手中的那金色卷軸,才急忙面朝曾錦跪倒。

    「軒轅帝君詔曰,千百年來我軒轅國度修道派系紛繁複雜,從未統一,然而能證大道者亦是鳳毛麟角,孤夙夜幽歎,感慨大道難登,因之,欲集眾家之所長,著一部修道聖典,以證我國萬仙來朝之盛世,中原墨家乃五大派系之一,更是五行法門中金元素修道之翹楚,特此命墨家莊主墨龍將家傳金剛法門獻於國家,成就孤家之壯舉,望君以大義為重,拋捨個人之私慾,不負孤之重信。」曾錦念完後,將聖旨交到了墨龍的手中。

    聽完聖旨的內容,此刻的墨龍已是震驚無比,他接過聖旨急忙展開,仔細的閱讀了一遍,發現曾錦剛才所念,一字不錯皆是聖旨上的原,而這聖旨的落款處赫然寫著蒼勁有力的兩個字:朝龍。

    軒轅朝龍正是當今國君的名字。

    「軒轅國內修道派系多如牛毛,難道要將所有法門全都收集,修成一本書?」

    「那怎麼收集的過來,我想也只是挑一些有影響力的修道法門收集吧,就好像是墨家莊的金剛功法,那可是五行法門中金元素一支最具代表性的。」

    「對,像那些阿貓阿狗的小門派之功法,當今國君又怎麼會瞧得起。」

    「嘿,說是為著什麼書求證大道,我看分明就是想將所有厲害的修道法門全都收入他們軒轅氏的手中。」

    「就是啊,證道?為誰證道?這道憑什麼要他軒轅家來證?再說修道法門都是各個家族門派獨傳的,那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象徵著一個家族的傳承,比性命都重要,怎麼能說收就收?」

    聖旨宣讀完畢,在場的眾人紛紛議論了起來,他們三五成群的竊竊私語,但曾錦依舊能夠清晰的聽到,此時他的臉色一沉,再度大聲說道:「國君之令,何人敢有疑議?」

    「我就有疑議!」曾錦本以為自己這話一出口,現場立時就會鴉雀無聲,那些膽小懦弱的江湖人士又怎麼敢跟皇族抗衡?

    然而還真就有人敢公然和皇族唱反調,那說話之人正是墨家莊的二當家,墨龍的弟弟墨虎。

    「墨二俠難道要違抗國君之命?」曾錦看著墨虎,冷冷的質問道。

    墨虎不屑的一笑,隨後說道:「金剛不滅法,是我墨家世代相傳的獨門秘法,墨家家規更是明規定,金剛不滅法不得外傳,所以國君之偉大宏遠,我們也是愛莫能助了。」

    「大膽!墨虎!天地君親師!君在親上,在家族傳承和皇族國君的意願發生衝突時,理應先遵從國君之意,你公然反抗,實乃對國君的大不敬!」曾錦怒聲呵斥著,又轉而看向墨龍,冷冷的說道:「墨龍,你才是墨家之主,是否聽從皇命,我想你應該有分寸。」

    墨龍淡然的一笑,將手中的聖旨放到了桌子上,然後說道:「該說的,我兄弟已經說的很清楚,金剛不滅法是絕對不會交給外人的,就算是皇族也不可以。」

    「這麼說,你是決心要和皇廷對著幹了?」曾錦冰冷的話音剛落,大門處忽然有一群黑衣人衝了進來,同時在院子的外圍,一道道人影凌空躍起,翻身進入了院子中。

    墨平生環顧四周,只見這些黑衣人一個個裝束整齊,氣勢深沉,更是手持利劍站在院牆下,將此間嚴密的圍住。

    「姓曾的!今天是墨莊主兒子大婚之日,你弄出這麼一個陣仗是不是太過分了?」客人中忽然站出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墨平生定睛看去,只見那人身長八尺,虎背熊腰樣子十分凶悍,尤其是臉上那道長長的疤痕,更是為他的憤怒平添幾分威力。

    「你是何人?」曾錦轉過頭去冷聲問道。

    「在下鐵臂金刀客余超群!」中年壯漢回答道。

    「哼,無名鼠輩,竟也敢在飛虎軍前叫囂!來人,將這垃圾清理出去!」曾錦話音剛落,便見一個距離余超群較近的黑衣人飛身掠起,朝他撲去。

    余超群取下背後的金背大砍刀迎著黑衣人下落之勢橫掃而出,金色的刀光閃動,一股金之元素能量的躁動蓬勃暴發,在場的眾人看著威力如此強橫的一刀,都感覺那黑衣人必定無法抵擋。

    可是,當那黑衣人手舉長劍凌空劈下時,那看似平平無奇的鐵劍,猛然爆發出森寒的劍芒,刀劍相交,彭的發出了一聲脆響。

    墨平生一直緊緊的盯著兩人的戰鬥,讓他想不到的是緊張的戰鬥剛剛開始,卻隨著那森寒的劍光落下而結束。

    斷折的金刀掉在地上,中年壯漢的胸口鮮血飆射而出。

    黑衣人的劍鋒上並未沾染絲毫的血跡,森冷的鐵劍,催毛斷髮,血不沾鋒。

    院內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不在做聲,僅僅是飛虎軍中的一個兵卒,便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墨龍也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墨莊主,你可考慮清楚?是否交出金剛不滅法?」曾錦此時冷笑著看向墨龍。

    墨龍沉吟片刻,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道:「曾統領不必多言,今日我墨龍就算是葬身於此,也絕不會將家族心法洩露與你。」

    「哼!不識時務!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來人,先將墨少爺拿下!」話音剛落,立時又有兩個黑衣人凌空躍起,直奔墨平生撲來。

    然而這次他們卻沒有碰到墨平生,因為就在黑衣人剛剛躍起之時,漆黑的夜空中忽然衝出兩道碩大的金色拳影,凝結著金剛之力的拳頭轟在了兩名黑衣人的身上,只聽卡嚓一陣碎裂,兩名黑衣人的身體便如斷了線的風箏被轟出老遠,直飛出了院外。

    墨虎的金剛不滅法已經練到了化形的境界,雙拳擊出在半空中現出虛影,其威力和氣勢立時讓在場眾人一陣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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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錦見識到了金剛不滅法的威力,震驚的同時更堅定了他奪得此法的決心。

    「出手擊殺皇廷禁衛,其罪當誅!飛虎軍聽令,墨家莊之人,殺無赦!」曾錦怒喝一聲隨即長身而起,雙手成掌分別朝墨龍、墨虎兄弟二人拍去。

    在曾錦的掌心,兩道冰藍色的光柱激射而出,瞬間一股寒冷的氣息擴散開來,讓一旁的墨平生都不禁感覺背脊發涼。

    「二弟,我來對付他,你帶著平生和家裡的年輕弟子先走。」墨龍一邊說著也急忙運起了丹田中的金剛之力,只見他的兩條手臂猛的撐破了衣袖,而在他筋肉虯結的雙臂之上,金色的元素能量流轉不息。

    拳掌相交,金剛之力和寒冰之力對碰在一起,發出了轟隆隆的震響,在兩股力量的交匯處,蕩起了一層能量的波紋,方圓十步之內的空間猛的爆炸開來。

    墨虎閃身來到墨平生身旁,一把抓住他的後背便朝後堂跑去。而墨平生則是緊緊的握著小悠的手時刻不敢鬆開,在這性命攸關的緊要關頭,墨平生心中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伺候了自己多年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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