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澤傲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待兩人緩緩靠近時,同樣的驚訝和詫異,心裡的某處卻藏著濃濃的驚喜,半個多月沒見,她依然是那樣的清冷孤傲,彷彿不食人間煙火。
兩人同時止住腳步,彼此看著對方。戴麗從身後追上來,手臂自然而然地挽住男人,臉上露出甜美的笑,「走吧。」
看著兩人交錯的手腕,她面無表情地走進洗手間。那樣的親密無間,在她看來,只有心交著交才能那般自然。
成澤傲看著那抹纖細身影消失在門後,好看的劍眉微微蹙起。他垂頭看了一眼纏繞的手腕,戴麗一驚,猛然退開身,然後看著男人大步流星地向著男士洗手間走去。
戴麗嘟著紅唇,目露委屈,看著兩扇緊緊關閉的門,然後哼了兩聲,這才走進女士洗手間。
站在衛生間裡,關著門,心裡不知為何有些五味雜全,偏偏不想見的人,總是三番五次的出現在她面前,她抓狂地扯了下頭髮。大爺的,這算是所謂的狗屁緣份嗎?
追隨而來的那些女伴,一個個拉著戴麗追問,「澤少真要你了?他可是從來不碰女人的!」
「就是就是,一個晚上幾次?」
「他功夫好嗎?身材一定很棒吧!」
幾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把戴麗圍在中間,眼神中除了羨慕,更多的還有嫉妒,她們的那幾個土包子,連澤少的一根手指頭都不如,而且,澤少身價擺在那兒,出手也一向很闊綽!
戴麗笑靨如花,想到剛才在入口的地方發生的事,心裡別提有多堵。直覺告訴她,這兩人一定有關係,如果連這點苗頭都看不出來的話,那這些年在風月場裡也就白混了。
她紅唇一揚,尖聲細氣地說道,「當然,哪個男人會拒絕女人,他以前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你們不知道啊…澤少的身材可棒了,那兒…哈哈哈…」
身體抵在廁所的門上,兩手儘管捂著耳朵,可那些不堪入耳的話還是悉數落入了她的耳中。其實她完全可以用控腦意識阻止她們,可不知為何,心裡卻還是想聽到關於他的消息,不管是哪方面的。
「那他一定給你很多錢吧?」
「嘁!安安,你別總是看著錢,這男人啊,一旦對你動了心,連人都給你了,到時候你還怕沒錢嗎?啊?」
戴麗甩著小腰走到畫妝鏡旁,視線經過鏡片反射後,落在那道緊閉的門上,她哼了兩聲,翹起嘲諷的笑。
「哎喲,還是咱麗麗聰明,哪天等你坐上了成太太的位置,可千萬別忘記咱們這些姐妹啊!」
幾個女人隨及哄笑起來,戴麗更是過足了成太太的癮,用塗著大紅色指甲油的尖細食指指著她們,「你們幾個都是我的好姐妹,我怎麼可能會忘了你們呢?到時候就連澤少都要敬你們三分。」
砰——
門被踢開,冷冷的視線在一群嘰嘰喳喳的女人身上瞟了一眼,隨後在她們的注視下走到洗手台旁邊,擰開水龍頭,一言不發地洗起手來。
幾人同時拍著胸口,鬆了一口氣,「哎呀媽呀,嚇死我了,小丫頭怎麼這麼沒教養,看把那門踢的,嚇死老娘了!」
戴麗眼尖地小跑著過來拍著安安的背,嬌聲說道,「安安姐,你沒事吧,你可別亂說,人家可有來頭了呢!」
「啥?」安安故意豎起耳朵,「啥來頭?我怎麼沒看出來呢?麗麗,你不要見風就是雨的,看那丫頭穿的那個老土樣兒,不要自己嚇自己。」
安安下巴揚的高高的,不可一世地看向鏡子中的女孩,「你,過來,跟姐道個歉,姐就算沒剛才那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女孩就跟沒聽見一樣,擦乾手後,將紙巾丟進垃圾筒,隨後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就向外走。她身材修長,即使穿著一雙平底鞋,也跟她們一樣高,甚至比其中幾人人還要高。
安安頓覺很沒面子,上去就想拉住她,可是突然被絆了一下,一個重心不穩,身體重重向後倒去。身旁的幾人快速向兩側退開,竟沒有一個伸手拉她一把,以至於女人摔在地上,痛的面部扭曲起來。
「哎喲!摔死我了!」
衛生間裡傳出一道淒厲的女性的聲音,成澤傲兩手環胸,斜靠在冰雪藍的牆面上,劍眉微微一蹙,剛抬步,就見門被人拉開,女孩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盡數落入他的眼球,不知為何,心裡竟然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身體稍怔,沒想到他會等在這裡,回頭看了一眼洗手間,這才想起來,他的女伴戴麗不是在裡面嗎?他是等她的吧!她二話沒說便與男人擦肩而過,向著自己的包廂走去。
成澤傲目光一路追隨她,直到視線被寬厚的玻璃門隔在外面,這才轉身向樓道的另一頭走去。
兩人的執拗,在若干年以後,每每回想起來,都覺得無比好笑。誰也不願低頭,這就是他們共同的特性,以至於,原本很短的路,兩人卻走了很長時間。
過了不久,天字號包廂的門被推開,安安跛著腳,一瘸一拐地在戴麗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然後梨花帶雨地撲進六子的懷裡,「六哥,人家好疼…」
安安是六子的新獵物,現在寵的正歡,見此,男人眉頭一皺,惱羞成怒地說道,「怎麼了,親愛的?是不是滑倒了?老子現在就讓人把這店給砸了!」
「不是啦,人家是被一個小丫頭給絆倒的。」
「什麼?小丫頭?在哪兒?老子現在就去把她揍一頓!」六子說完便騰地站了起來,不由分說地向外走去。
成澤傲躺在沙發上,不冷不淡地說道,「誰他媽敢去,老子今天弄死他!」
男人語氣不重,卻足以讓人聽出裡面的份量!安安頓時不敢再哭出聲,小手拉著六子的衣角,讓他坐下來。
赫連暢原本要笑不笑的臉,陡然神采奕奕,「操!誰這麼大魅力,能讓澤少出手幫忙?戴麗,你看見了?」
戴麗垂下頭,手心緊攥著,剛才她只不過是試探自己的猜測,沒想到澤少竟然還真的跟那個小丫頭有關係,只是,那個小丫頭才多大?但轉念一想,那個丫頭清冷中透著孤傲,皮膚又嬌嫩的很,儘管穿著寬大的運動裝,可依然能看出她火辣身材,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吧?
赫連暢見她不說,隨後也沒有繼續追問,心知肚明地了然一笑,「沒想到在這裡又見面了,澤,要不我過去把她請過來?」他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他們之間的事兒的,只是沒想到會愈演愈烈。
成澤傲沒說話,他當然是希望她過來的,只是死要面子硬逞強罷了。赫連暢見他沒吱聲,於是嘻皮笑臉地走了出去。過了幾分鐘之後,男人就回來了,悻悻地聳了聳肩,「人已經走了,竟然連招呼都不打,太不給面子了。」
成澤傲心底有一絲失落,他濃眉緊鎖,霍然站了起來,高大的身材立刻打下一片剪影,隨後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朝陽站在路邊,招手叫出租,但那個年代的出租車並不多,一般很難打到。她穿著一身淺藍色運動服,站在風中有些瑟瑟發抖。這時,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是老宋打來的。
老宋在那邊驚喜的連話都說不全,待定了定神之後,才緩緩說道,「小姐,您太有眼光了,這塊毛料果然裡面切出了綠來,而且水種和顏色都很純正,若是打造成手飾,肯定能賣七百八萬不成問題!」
預料之中的事,並沒有多大的驚喜,她象徵性地笑了笑,隨後囑咐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一輛黑色法拉利穩穩停在她面前,男人走下車,二話不說,便粗魯地將她塞進車內,快速繞過車頭,鑽進駕駛座,並上了鎖。
她氣急敗壞地看著他,冷冷地說道,「成大少,麻煩你以後能不能不要自作主張把我拖上車?你再這樣,我真報警了!」
聽著『成大少』三個字,男人薄唇掀起一抹冷笑。他雙目黑黯,潭底不知是火熱還是冰冷,就那樣死死盯著身側的女孩兒。
「丫頭,我們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們都沒做錯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不能回到從前?以前不是挺好的嗎!你開心,我快樂!我們回到從前,行嗎?」
這已經算是間接示弱了,這個男人一向心高氣傲,能做到這一步,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底線。
她嘴角一掀,極盡諷剌,「你不再是那個成澤傲,我也不再是那個丫頭。很多事情,不是我不問你不說,就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成大少,這個道理,您不會不懂吧!」
「我不懂!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放我下去!」
「丫頭,你別逼我!你知道我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實在不想跟他廢話,想到剛才戴麗說的那些話,她就越不想看見他。於是她開始死命地敲門拍窗,最後改用腳踹,可依然無濟於事。她忽然想到可以報警,於是二話不說掏出手機,準備撥電話。
男人劍眉一蹙,一把搶過她的手機,不由分說地扔在了後座上,那還是當初他送給她的那一部,粉色的諾基亞。
她狠狠地瞪著他,從來都沒覺得這個男人這麼面目可憎過。身體越過中間的空位,伸手想去拿手機。
成澤傲惱羞成怒,腥目佈滿血絲,一把抓住她,掌心按在她的雙肩上,使勁搖晃她的身體,「你他媽就這麼想把老子送進牢房嗎?啊?」
挺撥的秀眉緊皺,嬌弱的身體隨時都有可能被晃散架,精緻的短髮,在撕扯中變的凌亂,她羞怒地捶著男人的堅實的胸膛,「成澤傲,你放開我!你瘋了!」
「我他媽的是瘋了!全是給你逼的!我只過是想找一個能知我懂我的人,怎麼了?我錯了嗎?錯了嗎?!」
男人變的歇斯底里,佈滿血絲的眸子像嗜血的魔鬼,隨時都有可能把她吞噬的連骨頭都不剩!男人忽然傾下身,精準無誤地找到她的唇,牙齒肆無忌憚地撕咬她的唇她的舌頭她的臉頰,鐵臂將她的身體禁錮,不容許她有半分掙扎。
朝陽又羞又憤,雙手被男人禁錮在胸前,動憚不得,她雙目睜開,死死睜著眼前被無限放大的俊臉。男人氣喘虛虛,心跳加速,身上的火熱透過敞開的毛衣傳遞到她身上,密不透風的車內,溫度霎時提升,令人焦躁難奈。
男人溫熱的舌尖舔舐她小巧的耳垂,朝陽渾身猛然顫慄,打了個激靈。想到剛才戴麗說的話,她掙扎的越發激烈,用盡全力推開已經失去理智的男人,「你滾開!滾開!」
成澤傲果然被推開,手臂被重重的撞在椅背上,他卻完全忽略了這股疼痛,嗜血的雙眸緊緊盯著她。
兩人沉默了片刻,不知過了多久,他發動汽車,淡淡說了一句,「我送你回去。」
……
在學校的日子,她幾乎每天逃課,樂此不疲地往武術館跑。而且,在這段時間,星海市的珠寶店已經開業,一顆心也落了下來,所以,她更加有精力去學習射擊。
這天當她快要走出校門的時候,卻被早早守在門口的校長康志超攔了下來,說霍董讓她去辦公室,說要見她。
她遲疑了一下,秀眉微微皺了起來,但還是不由分說地跟在校長後面,朝辦公樓走去。
走進校長室的時候,霍建國已經坐在了裡面,正在泡茶,將一杯沏好的龍井推到她面前,笑容暖暖地說道,「喝點水暖和暖和。」
隨後她看見校長走了出去,連帶著把門關上,偌大的辦公室裡,此刻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霍董,您有事請抓緊說,我下午還有事兒,謝謝!」
霍建國稍怔,不禁為她的直爽感到好笑,沒想到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雖然他不是位高權重的領導,但在學校裡也是頗有影響力的,誰敢不尊他敬他?
「哦?什麼事?」
「私事。」
她爽快的回答,但同時回答的也很巧妙,讓人無法再繼續追問下去。
霍建國端著一杯茶走到窗邊,深邃的目光看向窗外的藍天,很多事情在心裡積壓久了,就成了一塊心病。
「連同學,我知道你和澤傲的關係不一般,上次邁克找我談學校擴建工程項目的時候,把你們在酒吧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實話,我從心眼裡欣賞你,也感謝你。」他頓了頓,依然把背影留給她,「我知道你們都在青春期,對情啊愛呀什麼的,很渴望擁有,但,你瞭解澤傲嗎?對他的過去都知道了嗎?知道他今天之所以形成這樣孤僻不可一世的性格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嗎?當然,我說這些並不是阻止你們,只是想作個提醒,畢竟你現在還是個學生,很多事情等到了一定年齡才會懂,愛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朝陽坐在那裡,認認真真的聽他講完,最後,她沒有追問關於成澤傲的任何一點**,卻莫名其妙地問道,「霍董,我可以直接考高中嗎?」
霍建國陡然一愣,隨後折回身,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初三的課程你一天都沒上,你拿什麼去考高中?」
「在學校裡我雖然沒上,但我借了他們課本,自己已經從頭到尾看過了,考高中絕對沒有問題。」
霍建國和藹地笑了起來,雖然知道她一直保持年級第一,但畢竟是留級生,比其他學生多學一年,所以在他看來,考第一也無可厚非。但,她說要直接升高中的話,就有點自恃清高了,哪有人一天課不上就能考試的?他笑著搖搖頭,本想拒絕,但看她一臉希翼的樣子,又不忍心說的太重,於是就委婉說道,「這樣,下次初三月考的時候,如果你能考80分以上,我就讓你現在升到初三,然後到暑假的時候跟他們一起中考,你覺得怎麼樣?」
「真的?!」
朝陽激動不已,原本只是說說,沒想到霍建國竟然真給她機會了,這一點讓她高興萬分。
霍建國點點頭,「不過,你也別高興太早,我也有條件的,如果條件達不到,那你就只能繼續呆在初二,好好把基礎打牢了,知道嗎?」
「好,一定!我一定會努力的!」
……
喬蒼戴著防彈鏡的眼底露出一絲欣賞,他兩手插腰,看著女孩單手執槍,雖然看不見她的眼睛,但鏡片底下的雙眸必定是清明一片,不帶一絲感情的冷傲無雙。
冷傲,這是這麼長時間在與她的相處中得來的詞,還沒有見過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孩,身上竟然有這麼冷的一面,連他這個比她大八歲的男人都為之震撼。
她不像一個小女孩,可年齡又擺在那兒,很矛盾的邏輯。他唇角一揚,既然矛盾,那就不再給自己找麻煩,直接把她歸為早熟的一類,這樣似乎看起來似乎就好多了。
砰——
子彈飛速穿透靶心,頓時留下一道深印,10環,非常好的成績。
喬蒼摘掉眼鏡,鼓起掌來,不停地稱讚,「好好,丫頭,沒想到才短短兩個月,你就能打中10環,真的很不錯。」
朝陽也摘去眼鏡,禮貌地笑了笑,卻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教練,可以叫我名字嗎?」
喬蒼稍怔,隨後笑著聳了聳肩,「好,那你以後也別一口一個教練的叫我,叫我阿蒼。」
「阿蒼?」她自言自語地叫了一聲,隨後搖了搖頭,「不太好吧,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是長輩。」
她說話的時候一板一眼的,很認真的樣子,小臉因為糾結而微微泛紅,一雙水靈靈的眸子要多純真有多純真,和剛才拿槍時候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喬蒼忍不住笑了起來,如今已過三月份,天氣漸漸轉暖,男人身體強健,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灰色運動裝,渾身散發著強勁的活力。
「父?長輩?陽陽,你是不是把我看的太老了?」他才二十四歲而已,還是個未婚青年,「以後我不是你的教練,咱們做朋友怎麼樣?」
「好。」她爽快地燦然一笑,眼睛彎彎的,煞是好看。
喬蒼看了一眼腕表,好看的唇角揚了起來,「今天課程也結束了,該到吃晚餐的時間,既然是朋友,那請朋友去出去頓飯如何?」
五點多鐘,天色已經漸暗,喬蒼驅車帶她到齊嶺市的鬧市區,在一家高檔餐廳門前停了下來。
兩人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坐進了五樓的落地窗前,看得出來,喬蒼很紳士,而且,他真正的職業也不是教練,射擊在他的職業生涯中,已經從職業變成了愛好,這一種質的轉變。
點完菜,服務員離開,男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向窗外,「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她依然留著側臉給他,「只是在想,哪天咱們比一比,看看我能不能贏你這個全國冠軍。」
喬蒼哈哈大笑,「冠軍是一種職業稱謂,有很多業餘的射擊手,他們的射擊能力和技巧絕不會輸給我這個冠軍,所以能不能比過我並不重要,關鍵是你心裡要把自己當成冠軍,這樣才行。」
朝陽收回視線,看著男人好看的笑臉,雙眸淺瞇。成澤傲的槍法精準老練,她若想贏過他,看來,還真的很難。
服務員把西餐一一端上來,說了句慢用,便禮貌的退開了。
這時,從包廂裡雷厲風行地走出來一個男人,他個子很高,修長身材只穿一件絳紫色襯衫,上面兩粒扭扣扯開,露出古銅色迷人的胸膛,銀色休閒西裝隨意搭在腕上。男人氣場強大,頓時引來無數人的側目,身後則相繼有幾人從包廂裡魚貫而出,奉承地走在男人後面。
大堂經理含笑上前,臉上是舔足了勁兒的笑,「澤少,小店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您見諒。」
男人永遠都是高高在上,連眼皮都懶的抬一下,他目無表情地看向這邊,在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時,眼底微微湧上了一絲波瀾。
那邊動靜那麼大,她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只是稍稍一怔,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喬蒼笑著看她嘴角上的米粒,抽出一張餐巾紙,竟然親自幫她拭去。女孩兒臉色一紅,身體不由地向後退開,笑著接過他的紙巾,淡淡說道,「謝謝,我自己來。」再轉眼時,男人早已不見,連帶著那股濃濃的氣勢,也隨之消失殆盡。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有著與生俱來的帝王之氣,野性十足的霸道個性,還有那強烈到一碰即碎的自尊心。所以,他從不容許人觸碰他的底線,哪怕是一點點,也不行!
「你認識他?」喬蒼切了一塊牛排放進她盤裡,臉上依舊帶笑,卻並不達眼底。
他低著頭,從她的角度只能看見男人揚起的唇角。朝陽回神,淡淡地牽起粉唇,低低地說了一句,「不認識。」
成澤傲坐在後車座,透過黑色玻璃看向五樓的落地窗,女孩兒的笑容悉數落進他的眼裡,他揉了揉眉心,片刻後才冷冷說道,「去查查那個傢伙的底細!」
朝陽低頭切著牛排,眼角的餘光落在人行道上,黑色幽靈大搖大擺的佔著非機動車道,不少行人繞車行走後都回頭看著那輛豪車,指指點點罵罵咧咧,這才解恨。過了片刻,車子一溜煙地消失在了繁華的街道。
喬蒼見她一塊牛排切了很久,幾乎被切的慘目忍睹,於是笑著問道,「要不讓服務員換一個吧?」
她放下刀叉,定了定神,淡然笑道,「我飽了。」
結帳的時候,自然是男人掏錢,他還沒有讓女人請客的先例。喬蒼開車送她到小區,車燈照著空氣中的粉塵,凌凌落落飄浮在空中,讓人眼花繚亂。
鬆開安全帶,說了聲謝謝,剛推開車門,喬蒼卻開了口,「能告訴我為什麼不能管你叫丫頭嗎?」
女孩兒小手微微一頓,隨及笑道,「我已經不小了,就像有人喊你男孩兒一樣,你應該也不喜歡吧。」
她說完便下了車,頭也不回地向小區走去。喬蒼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眼角一揚,隨及將車子駛離。
走在漆黑如墨的巷子裡,適應了黑暗後,眼睛也變的明亮起來。前面的不遠處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兩手環胸抵在牆上,一條長腿踢在另一側牆面上,死死擋住她的去路。
這是唯一一條通向她家的巷子。
晝夜溫差很大,月明星稀,巷子裡有風,吹來時帶著熟悉的薄荷香味,她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目光炯炯地看著不遠處陰暗中的男人。
綠牙獸說推算不出他的命數,所有的超能力都對他起不到作用,這一點讓她無比抓狂。
她站在原地不動,黑暗中看不清男人的臉,卻能感覺到有兩道犀利地目光剌到她的身上。她抿了抿唇,心裡有些緊張不安。這裡離家那麼近,稍有一點動靜,肯定會吵來街坊鄰居,到時候,她深更半夜跟男人鬼混的罵名恐怕就要徹底坐實了。
「約會回來了?」男人的聲音從寂靜的巷子裡傳來,不輕不重,卻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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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親說會糾結,偶希望大家能帶著愛去看兩個不會愛的人,如何一步步跨越障礙,最終走到一起,澤少和陽陽都需要磨練,會有大愛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