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兒,等掛完這瓶水,我們就回家。」
他輕輕的嗓音在房間裡響起,沒有人回應,他微微低頭,視線落在了她臉上,菲薄的純開合,「那時候,朵朵也該回來了。」
他的話充滿了幽昧不明的氣息,讓人膽戰心驚。
他彎下腰,伸手幫她把兩鬢的髮絲都捋了一下,讓她即使是躺著,也保持著最可愛,最美的姿態。
妖冶的臉和她貼得很近,緋色的唇在她緊閉的眼眸上烙下一吻。
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她的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卻沒有睜開眼睛。
他的唇流連在她臉上,最後落在她失色的唇上。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這一幕,落在了祁洛和原圖的眼裡。
窗外的光線打進來,有些逆光,他們看不清那兩人的表情,只看到兩個相貼的輪廓,繾綣動人。
祁洛腳步一僵,神情微變。
原圖下意識看向他的側臉,果然看到他眼神變得哀戚,那還一種緬懷,又或者是悔恨。
他果然是愛著風瑾畫的。
她這樣想著的時候,本來高漲的熱情,忽然像被澆了一盆冷水。
第一次嘗到了苦澀的味道。
之前知道他身邊沒有女人,也從來不喜歡沾染女人,所以她有很大的信心,但是現在……
她變得頹然了,心裡的人比身邊的人更加難以驅除。
看來她的確是情路慢慢。
景慕年早就注意到了有人進來,卻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直到感覺風瑾畫微微呼吸不順,他才離開她的唇。
一雙犀利的眼眸轉向了門口,緋色的唇角好像撩動了房間裡的旖旎的氣息。
「你來做什麼?」他這話是對著祁洛的。
「她怎麼了?」祁洛卻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景慕年眸光有過波動,是狠戾的光,「與你無關。」
他還以為祁洛會一輩子不出現,沒想到這麼快就受不了了。
他看不順眼所有對瑾兒有企圖的男人,所以對他自然也不會有好態度。
祁洛斜斜地夠了一下唇,有些嘲諷的意味,「還以為你是有多厲害,在東遠城裡,竟然還會讓她受傷,甚至連自己的女兒都救不了……你還真行。」
他嘴裡說出了尖酸刻薄的話,讓原圖一楞,這樣的祁洛她到時第一次見到。
她還以為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沒想到因為事情牽扯到了風瑾畫,他就變得有情緒了。
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
她看向床上的女人,被子擋住了她半張臉,但是那柔美的眉目,依舊讓她眼前一亮。
再看向景慕年,那張像妖孽一樣的臉,分明就是妖嬈多姿,這樣的男人,也會是那種會安安分分呆在一個女人身邊的嗎?
她再揣測的時候,景慕年也瞥了她一眼,沒有絲毫情緒。
也不知道祁洛的話到底有沒有戳中他的心傷,她只看到他微微勾唇,嗓音微冷,「你連保護她的資格都沒有,有什麼立場在這裡說話。」
祁洛的話的確讓景慕年心頭一滯,但是在這個男人面前,他豈會顯露出來。
原圖看到兩人劍拔弩張,好像要吵起來的樣子,她連忙拽了拽祁洛的手,提醒了一句,「祁洛,不是來看人的嗎?」
她剛說完話,穆子深和鄭薇薇就走了進來。
見到房間裡的祁洛和原圖,腳步頓了一下,而後才開口,「大哥,風輕已經安置好了,就是有些嘴硬。」
那個跟著瑾兒的保鏢在失去她的行蹤後,馬上回來找風輕,沒想到正看到她要出院,所以就先將她關了起來。
他們如今提到這些事,也沒有忌諱祁洛和原圖。
原圖聽罷,又看了眼鄭薇薇,心裡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怪圈。
她再淪陷,可是偏偏還不能自拔了。
這個怪圈裡還有祁洛啊。
鄭薇薇一直低垂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原圖身上,只是一瞬,又離開了。
原圖心裡咯登了一下,下意識就抓住了祁洛的手。
這個女人……臥底?
那麼瘦削,單薄,怎麼看都不是她自己嘴裡說出的臥底啊。
還有當時跟她說話的那個男人是誰?
她看向穆子深,心裡給了個否定的答案。
兩個人的聲音並不像,如果說這個女人真的事臥底,那麼她是潛伏到穆子深身邊……還是景慕年?
她頭腦裡好像瀰漫著厚重的霧霾,一片空白。
祁洛轉了轉手,掙脫了她的手,轉身出了房間。
看樣子是沒有什麼大礙。
每次她都能講自己置身死亡的邊緣,也不知道是她自己命大還是那個男人總有辦法將她拉回來。
「祁洛!等等我!」原圖追著上去,只當做沒看到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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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她還不想惹事上身。
兩輛黑色的車,漸漸駛進了一處安靜的高級別墅區。
從進小區的大門開始,就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不斷有名車相擦而過,能在這裡買到房子的,都是東遠城裡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他們願意選擇一個少人幽靜的地方來安放那顆躁亂的心。
一座兩層別墅前,大門口的門緩緩拉開,車子開進去後,又自動合上。
卡抱著朵朵,正準備從車裡出來。
他們繞著東遠城幾乎轉了一圈,才來到這裡,一來是為了甩開身後的尾巴,二來是因為他和朵朵玩得正開心,連司機都不敢停車,只能不斷地轉著圈。
玉顏提心吊膽了半天,如今看到了精美奢華的別墅,瞬間就興奮了。從車裡一出來,就快步走近了別墅。
卡在身後瞥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了一抹冷嘲的笑容。
那張臉再怎麼像,這習性永遠改不了。
朵朵已經在他懷裡熟睡了過去,小小的身子縮在他懷裡,外面的風一吹,她就縮了縮脖子,看著很可愛。
卡二十多年前,他也曾這樣抱過樂兒。
那時她剛出生,小小的一團,他看著喜歡,就央求他媽媽給她抱著。
那時,他還是七歲的少年,只覺得是多了一件好玩的玩具,沒有想過,她也會疼會痛會哭。
所以他抱著累了以後,直接像對待自己的玩具一樣,將她丟到地板上。
那時候是冬天,地上是厚厚的毛毯,而且他是坐在地上的,否則,樂兒可能會摔破腦袋。
聽到樂兒的哭聲,他的媽媽從廚房裡跑出來,抓著他就打了一頓。
可是他卻委屈了,而且還是很好奇。
他那時候說的是,媽媽,為什麼這個玩具還會哭?
到如今,他還記得他媽媽那時候的表情,哭笑不得,最後抱著沒有受傷的樂兒撲哧地笑了出來。
「啊!!」玉顏的慘叫聲,讓他從回憶中抽身出來。
卡身邊的人兩個跑上去看情況,剩下的人緊緊圍在卡身邊。
「先生,先上車吧?」
這裡是他們的據點之一,收得也算隱秘,不會有人找來才是。
但是景慕年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手段也不差,要是真的是他的話,他們恐怕就逃不了了。
卡低頭看著懷裡漸漸睜開眼睛的朵朵,坐上了車,嘴裡發話,「走。」
可是,他們已經來不及走了。
十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圍了上來,最先做的就是刺破了車子的輪胎。
他們手裡拿著的,是手槍,直直圍著兩輛車。
「下車。」
開口的人是龍澤,另一邊,賀亦君和帶著玉顏走了上來。
玉顏臉上青紫一片,好像是被人狠狠揍過了,龍澤看了她的臉一眼,覺得和瑾兒一樣容貌帶著這樣的表情有些怪異。
一邊馬上有人拿出一個袋子將玉顏的頭套上!
這是隨手拿來的塑料袋,沒有透氣的孔,她自然也呼吸不順,每一下都覺得自己可能會窒息而死。
卡坐在車裡,靜靜看出來,景慕年沒有親自過來,說明他放不下風瑾畫。
那她到底是死了還是沒呢?
他的生死存亡就在這一刻的時候,他心裡在關注的事別人的生死。
「先生,怎麼辦?」充當司機的男人一臉擔憂,回過頭來看他。
卡輕輕吐出兩個字,讓他一楞,「開門。」
醫院裡。
護士剛剛幫風瑾畫拔了針管,走了出去。
景慕年幫風瑾畫擁了擁被子,她的事還沒有跟家裡說,不過他出現在這裡,在醫院裡很快就傳開了。
景正南和方知藍走了進來,神色擔憂,「阿年,瑾兒怎麼樣了?怎麼無端端會割腕?」
她只從護士嘴裡聽到是割腕,並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外面的傳言卻是,風瑾畫受不住朵朵被撕票的打擊,而選擇了割腕自殺。
可是作為家人,他們都知道她是不會這麼傻的。
所以,一定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自殺。」景慕年看了眼他們,開口,「媽,爸,幫我看一下瑾兒。」
他剛才接到了龍三的電話,說是卡想要見他。
他說完,馬上又轉變心思了,「我帶瑾兒去見朵朵。」
方知藍和景正南相視一眼,覺得有些怪異,怎麼感覺他是在自言自語?
「瑾兒還在昏迷著,裡還帶著她到處走,難道是想她扯到傷口嗎?」景正南低聲提醒。
方知藍也趕緊幫腔,「是啊,阿年,瑾兒留在這裡吧,我們都在呢,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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