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的,穿成這樣即使不怕被笑話,也會凍壞的。
他只得開口,「穆總,我在這裡看著吧,你先去換衣服,就幾分鐘的事。」
穆子深睨了手術室的燈一眼,眸色深沉,才拿著衣服走開。
他換衣服也不過是兩分鐘的事,等他回來的時候,手術室門口卻多了兩個人。
一個是那天的鄭老頭,另一個是滿臉擔憂的婦人。
見了他,鄭老頭本來就沉鬱的臉更加臭了,那婦人應該是鄭薇薇的母親,她身上穿著貼身套裝一副幹練的女強人的模樣,卻只是低著臉垂淚。
穆子深皺著眉,對他們出現在這裡很不滿。
誰告訴他們的?
寧宇攤了攤雙手,貌似鄭家有人在醫院裡做事,知道也是正常的吧。
果然,不一會兒,便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中年男子靠近。
鄭母忙迎了上去,「老鄭,你可來了。」
「薇薇不會有事的,裡面的醫生都是享譽國內的,況且聽護士說,薇薇的傷不算危險。」
鄭父的一番話,讓鄭母和鄭老都微微鬆了口氣。
只是鄭老掃過穆子深時,冷冷哼了一聲,「臭小子,你還呆在這裡做什麼?!你以為我們還會讓你帶走薇薇嗎?!」
「我想要帶走,你們又能耐我何?」穆子深嗓音微冷,他對這個老頭的印象十分不好。
「那你就試試!」鄭老聲音洪亮,在醫院走廊裡好像還有迴響。
鄭父走了上來,神情也不好,「你就是那個男人?」
他的問話,讓邢穆深皺眉,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男人?
「我不知道你們指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但是,鄭老對她使用家暴,這是無可置疑的,你說那樣的地方,她怎麼能待下去?」
他穆子深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帶著不滿。
鄭母一聽,便知道這個男人對薇薇是關心的,否則不會擔心她遭受家暴。
鄭老因為他的話面色尷尬且愧疚。
他不過是太過生氣了,他平時哪裡有家暴?!
忽然鄭父鄭重地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和薇薇認識的?」
穆子深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問,但是心裡卻知道也許現在是瞭解她的最佳時機。
她當初離開的時候,不管他使用什麼辦法,愣是沒有找到半點關於她的消息,好像是憑空被人抹去了所有的痕跡一樣。
心底裡,他還是懼怕的,怕她還會像以前那樣,一聲不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五年前。」他說,語氣有些淡漠。
他的話卻讓鄭家三人齊齊變了臉色。
「果然是你。」鄭母開口,眼睛通紅,不滿了無奈。
「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他們的反應,穆子深便知道,當初鄭薇薇離開之後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讓她到現在都精神頹靡抑鬱。
面色最差的是鄭老,如果說剛才他激動是因為穆子深的出現,那麼現在提到五年前,他渾濁的眼裡是帶著愧疚的。
他轉身到了一邊,看著手術室門上的燈,一直不言不語。
鄭父盯著穆子深,好像在觀察他是什麼樣的人一樣,目光如劍。
開口的是鄭母,她吸了口氣,才看向穆子深,「薇薇她……五年前對一個男人一見鍾情,她的性子很直,想要什麼就馬上要得到……只是,我們那時不以為真,等我們發現事情不好時,她已經懷孕兩個月了……」
鄭母因為穆子深煞白的臉而停了下來。
懷孕……
穆子深耳邊轟隆隆直響,好像消化不了這句話一樣,瞳孔撐得大大的,臉上的肌肉緊繃著。
之後鄭母說了什麼,更加像一道一道天雷,劈在他心上。
關在家裡……逃跑……強迫落胎……因為抑鬱症鎖在家裡兩年……最後還失蹤了將近三年……
「薇薇也才回來不久,那三年,我們也沒有她任何消息,只是她已經從抑鬱世界裡走了出來,我們也樂見其成,沒想到……」鄭母說到這裡,看了眼穆子深。
沒想到這個男人再一次出現,或者說,是薇薇回來找他了。
穆子深聽完她的話,雙拳握得死緊,他身後的寧宇提心吊膽,就怕他會突然爆發!
幸好,手術室的燈一滅,醫生走了出來。
穆子深僵著步伐上前,「她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傷口已經縫合了,只是失血過多,休息一下就會醒過來了。」醫生說著,忽視推著鄭薇薇出來了。
額上裹著繃帶,小小的一張臉沒有絲毫血色,薄薄的唇也緊抿著。
穆子深上前,伸手探到了她的臉上,冰涼冰涼的。
鄭老看著他,嘴角動了動,終是沒有開口訓斥。
鄭母沒有將當年的事都說出來,殺了薇薇的孩子的,是他。
翌日。
已經是年初四了。
朵朵失蹤的第三天,網絡上依舊對這件事津津樂道。
可是跟景家有關的人卻沒有一個人出來說話,就連平時活躍的龍澤也是銷聲匿跡了。
網民們大失所望,卻是更多的人加入了觀望的大潮。
人口失蹤案,本來警察局應該介入調查才是的,但是之前幾天一直沒有干預這件事。
今天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消息,據說是一個網名從自己的警察親戚那裡聽來的,朵朵已經被撕票了。
還將血淋淋的屍體送回了景家,所以景家才沒有人出來說話呢。
這個消息一出,網民亂成了一團,那麼可愛的一個小孩,那個萬眾期待下降臨,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朵朵竟然就這樣沒了。
霎時間,網絡上像是炸開了鍋一樣。
彼時,卡輕輕將電腦放到了一邊,悠閒地端起了一杯酒,噙了一口。
低眸看到朵朵咧著的小嘴,他嚥下了酒液,殷紅的唇輕啟,「你也想喝?」
朵朵現在在別人眼裡是個死去了的人,他要怎麼處置好呢?
給自己當養女,養大之後讓她去跟景慕年鬥?
這是愚蠢的做法,他現在已經等不及了。
他將酒杯放到了朵朵面前,頓了一下,又收了回來,嘴裡淡淡說著。
「不好意思,忘了你還未成年。」
「呀……」朵朵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不滿。
卡好像看懂了一樣,笑開,「你倒是和你媽媽像,眼睛好似會說話。」
屋子裡,只有他低沉的聲音,是不是夾雜著朵朵的咿呀聲。
但是在外人耳裡,這只是一個孤獨的男人自己跟自己的對話。
「咚咚……」這回玉顏倒是懂得敲門了。
「進來。」被人打斷了對話,卡的心情不見得多好。
玉顏走進來,開口道,「剛剛底下的人發來了消息,說是風瑾畫今天出門了,身邊跟著保鏢。」
「風輕呢?」他問,酒杯放到了一邊,手指白皙而修長,映著酒紅色的液體,顯得格外妖嬈。
玉顏抿了抿唇,眼裡閃過一抹不甘願,「還在暗室,燒還沒退。」
卡冷冷瞥來一眼,「我倒是不知道那些醫生都是廢物!」
她一驚,神情緊繃,「溫度已經沒有昨天那麼高了,我馬上讓人將她帶走!」
半晌,她都沒有再聽到他的聲音,好像是默認了她的做法,於是她低聲開口,「我先下去了。」
想她還是段家長女段語嫣的時候,哪裡有過這樣卑躬屈膝的時候,都是因為景慕年他們,毀了她的一生!讓
她不得不苟且偷生!
她想著,心裡蔓延著無邊的恨意。
眼睛裡也漸漸顯露了一抹陰狠的毒辣。
卡輕輕瞥過視線,這個女人頂著這張臉,真的是太過礙眼了!
風瑾畫去醫院看看奶奶他們,身後兩個彪形大漢緊緊跟著。
她才走進醫院就看到一輛救護車停了下來,一個渾身是傷的女人被送了下來,匆匆送進了醫院。
她看著那張臉,覺得有些熟悉,蒼白瘦削了很多,但是那確實是風輕不錯!
她身上蓋著裹著白色的被子,好像是醫院的惹給她裹上的。
可是那顯露出來的脖頸,卻好像佈滿了傷痕。
她一楞,腳步加速,朝著醫院飛奔過去。
她身後的保鏢也只能跟了上去。
「小輕……」她嘴裡嘀咕著,很快走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這裡沒有其他人,她看到一個護士從裡面出來,趕緊迎了上去。
「護士小姐,剛才送進去的人是怎麼回事?」
護士小姐愣了一下,「剛剛接到了電話,是在街上發現的,還在昏迷著,小姐,你認識她嗎?」
風景畫現在不太確定自己看到的就是小輕。
暖暖說過的,小輕在外地工作,沒有理由在這裡的啊……
「我也不太確定,她怎麼了,我能看一下她嗎?」
風瑾畫問道。
「她身上都是傷口,而且還發燒了,等下送到病房就能看到了。」
護士小姐說著,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半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一個被蓋著嚴嚴實實的人被推了出來。
她上前一看,那張臉才真真實實被她看得清楚。
「小輕……」她輕呼一聲,跟著移動床進了一間病房。
護士將風清安置好後,便對陸瑾倪開口,「既然是認識的,那麼請跟我過來辦理一下手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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