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慕年說話滴水不漏,風老便從陸瑾畫身上下手。
「瑾兒,你怎麼想的?」
風老的意思很明顯了,他想要陸瑾畫當風家的繼承人,所以勢必要改回本來的姓氏,但是著也意味著,她將要踏進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
那個世界,人心險惡,爾虞我詐,跟她的本想相差太遠。
這是景慕年一直不想讓她接觸的。
在他的心裡,她只要負責天真爛漫,負責愛他就行了,掙錢養家,護航保駕的事情,由他來做。
而對於陸瑾畫,她雖然遲鈍,可是不傻,她知道阿景不願意,而且可以說是反感她回到風家去。
她不想阿景為難,可是也不想風爺爺失望。
這種矛盾的心情,讓她不知道怎麼選擇。
她緊緊拽著景慕年的手,沒有說話。
景慕年感覺到手掌心的力度,知道她在糾結,便用力回握了她一下,「風老,瑾兒可以恢復風家的姓氏,但是那件事,想都別想。」
陸瑾畫驚愕地看向他,阿景答應了?
可是,那件事是什麼?
風老眸裡閃過一抹利光,「好。」
來日方長啊……
方知藍在旁邊看了許久,見兩方氣氛稍稍緩和後,才開口,「風老,先進來坐坐吧?阿年,瑾兒,也快進來吧!」
這下風老倒是沒有再拒絕。
陸瑾畫見此,也笑開了,拽著景慕年的手,一晃一晃的,阿景和風爺爺不吵架的時候,感覺最好。
景慕年側臉看她,「就這麼開心?」
「嗯!」
陸瑾畫說著還朝著他齜牙咧嘴的,男人見了也忍不住扯開了嘴角,伸手掐了一下她冰冷的耳朵,「可愛。」
不得不說,風老爺子的辦事能力真的很強,陸瑾畫在當天晚上就冠上了「風」這個姓氏。
從此再無陸瑾畫,有的只是風瑾畫。
除夕那天中午,是在風宅度過的。
許久不見的風輕也到了。
「小畫,沒想到你竟是爺爺的孫女……」
風輕對著旁邊的風瑾畫說。
「可是小輕,那樣我們就成為真正的姐妹了!」風瑾畫驚喜叫道!
風輕苦澀一笑,姐妹麼……
她的父親只是爺爺收養的,現在說放棄就放棄了,「風」這個姓氏,她已經擔不起了。
景慕年抱著小鏡子從衛生間出來,便來到了風瑾畫身邊。
小鏡子鑽進她的懷裡,「拉完粑粑好舒服……」
「小鏡子,臭臭的……」風瑾畫啊卻假裝嫌棄地避開他,惹得小鏡子臉微紅,格外可愛。
景慕年瞥了眼垂目的風情,坐到了風瑾畫另一邊。
風老從樓上下來,睨了眼景慕年,嘴角動了動,眼裡怎麼看都有些狡猾。
半會兒後,一輛車駛進了風宅。
車庫裡,祁洛看了眼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嗓音裡充滿了警告。
「等下不該說話的時候就別說。」
女人好像有些緊張,但是卻連連點頭。
進了客廳,暖和的氣息一下子湧了過來。
女人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幾道熟悉的身影,眼裡閃過了一抹瞭然。
「暖暖!」風瑾畫驚呼!
客廳裡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小畫畫,小輕!」許暖拋下身邊的男人,走了過去,驚喜地和她們抱在一起!
「暖暖,你怎麼來了?」風輕問到了點上。
許暖一楞,看向她時,有些愧疚。
祁洛找她當擋箭牌,那肯定會傷害到風輕的……
風老也有些怔愣,不過是對著祁洛。
這小子,怎麼把女人也帶過來了?!
祁洛對上他的視線,頷了頷首,並沒有打算解釋的意思。
只是,他眼底閃過了一抹疑惑。
風瑾畫看到祁洛,一句話就問了出來,「難道你說的男朋友,就是祁洛?!」
許暖有些扭捏,「是,是的……」
一行人坐下來後,風老才開始說話,「原來你們都是認識的,那就好辦了。」
「爺爺,什麼好辦了?」風瑾畫問他。
她其實在疑惑,為什麼除夕的這個時候,祁洛會過來。
景慕年盯著風老,手掌又習慣性地牽過了她的手。
風老看了眼他,最後落在祁洛的臉上,「阿洛的父親和阿軒有過約定的,生下的孩子如果為異性,就定為娃娃親,雖然阿軒不在了,但是這個娃娃親的事自然是要算數的。」
聽了這番話,祁洛的臉依舊是冷峻的,他握過了許暖的手,「風老,那是家父和軒叔一句玩笑
,怎麼能當真,而且我也有了喜歡的人。」
許暖感受到他手裡的溫暖,耳裡是他清冷卻深情的話,心裡滋生這一股暖流。
只是,她也知道,這只是一場戲罷了……
「這樣啊,阿洛,你還沒知道我的孫女是誰,你就急著拒絕了?」
風老說的意味深長。
祁洛一楞,掃過了風輕,難道不是她嗎?
不對……
風老在電話裡說過了,這個孫女是最近才找回來的……
他的視線倏然落在了風瑾畫身上!
許暖也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風老的孫女不就是小輕嗎?
可是有不對勁兒,小輕的父親不叫風軒啊……
景慕年眼裡泛著戾光,這個風老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他找麻煩,如果他不是瑾兒的爺爺……
一旁的風九見氣氛有些僵滯,趕緊出口解釋,「瑾兒小姐是老爺最近才認回的孫女,已經改回了風姓。」
他的話音剛落,祁洛驀地起身,凝著風瑾畫。
風瑾畫被他的視線看得有些心慌,「爺爺,你剛才說有娃娃親的,難道是我不成?」
風老含笑點頭,還將手裡的一條項鏈放了出來。
項鏈上掛著半顆銀色的心形鉑金吊墜。
「這個就是當年約定時留下的吊墜,阿洛身上應該也有一個才是。」
說著,看向了祁洛。
祁洛的手插在褲袋,掏出了一條項鏈,亮在眾人面前,的確是情侶項鏈。
許暖緊緊盯著祁洛的面色,那麼緊繃。
他是喜歡小畫畫的,那麼這次的協議……還有效麼……
他還想要推掉這門親事麼?
風瑾畫聽罷,卻笑道,「爺爺,可是我已經有阿景了!」
好像並不在意風老的話。
祁洛身形一震,又是這句話,就因為有了景慕年,就誰都忽視了。
風老淺笑,「瑾兒,所以這件事就由你們年輕人來做決定,剛好阿洛也有自己喜歡的人了……」
可是除了風瑾畫,在場的人都知道,風老分明就是借這次機會,重新點燃祁洛那顆心,至於景慕年怎麼應付,那是他的事。
風老想要的,只是讓風瑾畫真正地回風家,不計一切後果。
從始至終,景慕年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接下了戰帖。
小鏡子的眼睛骨碌骨碌轉著,靈動之極,大人們的氣氛好像不太好。
他軟蠕的聲音響起,「粑粑,餓了……」
景慕年低頭看他,「小鬼頭,餓得倒是挺快的。」
風瑾畫看到兩人咬耳朵,也湊了過來,「阿景,我也餓了……」
三人圍在一起時,給人的感覺太過溫馨,誰都不忍去打破,誰也都插不進來。
風老也招了招手,讓人張羅著開飯。
餐桌上,是詭異的寂靜。
娃娃親的事情,沒有再提起過。
飯後,在景慕年一家離開前,風老將那條項鏈放到了風瑾畫的手裡,「瑾兒,拿著吧……」
風瑾畫倒是挺喜歡這條項鏈的,但是娃娃親不在了,她自然不能收。
她擺擺手,「爺爺,項鏈不能收的。」
風老感慨,她此刻倒是機靈起來了。
「也好,爺爺給你保管著,等哪一天你需要了,就問爺爺拿……」
風瑾畫嫣然一笑,「不會的,我有阿景就夠了。」
只是,此刻的她,包括所有人,都想不到,有一天她真的要了這條項鏈。
她的話,景慕年聽在耳裡,嘴角的弧度讓風老撇嘴。
還沒到傍晚,但是風已經大了起來。
車裡倒是比較暖和,風瑾畫是不是看向景慕年,小鏡子察覺了她的目光,也隨著她一起轉移著視線。
景慕年餘光裡看到這一幕,低笑開來,眉宇間又染上了那抹彼岸花的妖冶。
轉了一個彎後,側過臉看向他們。
「怎麼了?」
風瑾畫這才開口,有些小心翼翼,「阿景,你生氣了嗎?」
小鏡子也學著她,「阿景,你生氣了嗎?」
景慕年嘴角微揚,「為什麼這麼認為?」
小鏡子也學他,「為什麼這麼認為?」
「阿景一直不說話。」
小鏡子:「阿景一直不說話。」
景慕年拍了拍小鏡子的腦袋瓜,「那是因為瑾兒說了我想說的話。」
小鏡子開口,嘟著小嘴,「那是因為瑾兒……太長了沒記住……」
「噗……」風瑾畫被逗樂,抱著小鏡子親了幾下,「太可愛了!小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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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景慕年看著笑開的一大一小,眼裡漾著柔和。
祁洛算什麼,就算來十個,他也擋得住。
回到景家,晚飯都開始張羅了。
風瑾畫摸了摸肚子,今天一直在吃東西,太飽了,可是這事團圓夜,不能掃了大家的興!
於是她抓著筷子,又開動了……
回了房,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景慕年覆了上去,手掌貼在她肚皮上,打著圈圈動著,嘴唇貼在她耳邊,「吃多了?」
「嗯……好撐……」
「我幫你按摩按摩……」
「好啊……」
此時風瑾畫倒是也不在意自己的肚子是否圓滾滾,因為真的太撐了……
「唔……好舒服。」小貓一樣的聲音,勾得某男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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