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畫坐在床邊一會,又趴會了油畫邊上。
忽然耳邊的油畫震動,很快便被人取開。
她側過臉便對上了景慕年的臉,「瑾兒,過來。」
她也不扭捏,鑽了過去,跳到了他身前,「他們走了?」
「嗯。」
景慕年應著,坐回了床邊。
陸瑾畫光著腳丫,地板涼颼颼的,她自然地踩上了床,抱著被子裹了一下自己,「阿景,喝粥了嗎,吃藥了嗎?傷口也包紮過了嗎?」
「嗯,吃過了。」
景慕年噙著笑,豎起了包紮好的傷口給她看,看她完全把自己當成了這裡的主人,倒是笑得更妖冶。
她點頭,還一副嚴肅的模樣湊到他身前,伸手探了探溫度。
微涼的手貼在他額頭,身上沐浴的馨香幽幽傳來,讓他心神一震,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
「好了,今晚好好睡一覺,阿景就好了。」她拍著他墨黑色的碎發,好像對待小孩子一樣,殊不知自己才是真正的小孩子。
要是別人這樣對待景慕年,他一定要讓他好好吃一下苦頭,但是面前的人是陸瑾畫。
他的表情變得格外魅惑,臉陸瑾畫這個遲鈍加呆萌都看了癡了。
「阿景,你真美……」
「這話你說過了……」景慕年輕笑,提醒她。
陸瑾畫羞澀一笑,「可是就是好看。」
「那瑾兒喜歡嗎?喜歡這張臉嗎?」
景慕年湊近了幾分,和她的臉正對上,相隔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喜歡。」
陸瑾畫喜歡好看的東西,一如所有的女孩子。
這一點景慕年是懂的,但是聽到她這話還是小小地滿足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更深,黑眸好像銜著最亮的星子,光影交錯,格外誘人。
陸瑾畫伸手碰了碰他的眼睛,下一秒,又咯咯笑倒在床上,「阿景,要是你是女人就好了!」
「……」景慕年臉色一僵,黑眸裡頓時溢出了無奈。
「如果瑾兒是男人的話,我倒是願意當個女人……」
他淡淡說著這話。
陸瑾畫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要是穆子深三人在旁邊的話,一定會無比鄙視。
追個女人,連男人的尊嚴都丟了。
「阿景,過來躺著吧,我不會佔你便宜的。」
她拍著旁邊的床位,對景慕年招手,一如前些日子的笑靨。
景慕年移了過去,躺下來的時候順手將她撈進了懷裡,讓她的頭枕在他的右臂上。
他的下頜抵著她的頭頂。
陸瑾畫聽到他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瑾兒不怕我又像上次一樣對你?」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起這件事。
她的身體一僵,不過一瞬又恢復了尋常。
軟軟蠕蠕的聲音溢出,「阿景,我怕,可是我喜歡和阿景在一起……」
修長的指撥弄了一下她的髮絲,一時間鼻間都縈繞著一股清香。
景慕年的心情也格外愉悅,他感慨地溢出一口氣,「瑾兒……」
陸瑾畫還在等他的話,但是他卻沒有再開口。
她以為他快睡著的時候,她感覺到頭頂好像被輕輕碰觸了一下,而後聽到他的聲音,「不會再有那樣的事了……」
——
不用帶團的日子,陸瑾畫幾乎成了無業遊民。
十一月末,東遠城已經開始步入了冬天,陰鬱連綿,氣溫急降,陸瑾畫呆在家裡更加不願離開。
即使在家裡,她還是裹著厚厚的大衣,在廚房裡進進出出。
她在思考著要怎麼度過這個冷雨夜。
老媽和哥去了嫂子家,今晚都不回來,家裡自然就她一個人。
本來還想著去阿景那裡的,但是阿景有事還沒有回來。
她看著桌上的紅燒排骨,臉上的表情蔫蔫的。
好奇怪的感覺,以前她也曾一個人帶過,為什麼這次,她會覺得好孤單,連食慾都沒有了。
「嘟嘟嘟……」
家裡的座機響了起來。
陸瑾畫幾乎是撲了過去接起,「喂,你好,請問找誰?」
「……」
沒有聽到回答,陸瑾畫又問了一遍,「請問你是誰?」
依舊沒有回答,反而是將電話掛掉!
陸瑾畫呆呆看著電話機,迷惑地掛上,又跑回了餐桌旁。
等電話座機再次響起時,她在考慮要不要接,會不會是什麼惡作劇?
雖是這樣想著,她還是拿起了話筒,「請問你是誰?」
「……」
陸瑾畫郁
悶地將電話掛上。
看了眼窗外陰鬱的天氣,細雨將窗戶都打濕,看的她打了個冷顫。
「叮咚!」
門口有人按了門鈴。
陸瑾畫想起剛才的那兩通電話,忽然有些害怕。
屋裡一片安靜,只剩下門口傳來的門鈴聲,一聲接一聲,不急不緩,好像門外的人格外有耐心。
陸瑾畫從貓眼中看了出去,不到一秒鐘,她猛地退了幾步!
門外什麼都沒有,可是門鈴還是在響起。
她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腦中想起了暖暖給她說過的各種校園鬼故事。
她哆嗦著收,拿起桌上的手機。
景慕年才接通了電話,便聽到那邊傳來陸瑾畫驚恐的聲音,「阿景……你在哪裡,我好像遇到鬼了!」
他眉宇微皺,黑眸凝著冷厲的光,「瑾兒,別怕,跟我說清楚。」
聽到景慕年的聲音,餐桌上的人都投來了目光。
「阿年,是瑾兒出事了?」方知藍細聲問著。
今天是景家家庭聚餐的日子,景慕年也難得回來一趟,他們自然不希望因為其他事,擾了大家的興致。
景慕年只是點了點頭,就走到一邊去了。
陸瑾畫顫著聲音跟他說起剛才那兩通電話,還有不斷響起的門鈴聲。
「瑾兒,你先去我的房間,我現在就回去。」
「好……」
陸瑾畫聽到他的話,撒丫子就往房間跑,鎖門,鑽到了景慕年的房間,又將油畫歸位。
才縮到被窩裡去。
「瑾兒,你在聽嗎?」
景慕年已經坐到了車上,一邊還跟她說著話。
聽到她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便猜想她是鑽到了被窩裡。
怕是嚇壞了,這丫頭。
十分鐘的時間,陸瑾畫竟沒有覺得多難熬,聽到他回到了公寓樓下,心裡的擔憂也一點一點消散。
「瑾兒,我現在上樓,你乖乖等著我知道嗎?手機沒電了,我先掛了。」
「嗯……」
陸瑾畫甜甜地應著,等他那邊掛了電話。
彼時,景慕年將手機放好,不屑地看向前方擋道的幾人,還是那天的流氓裝扮。
但是很明顯不是上次那批人。
「小子,沒想到你倒是有點料,上次沒讓你吃到苦頭,這次就別想那麼好運了!」
為首的人牛高馬大,虎背熊腰,說話也是粗聲粗氣的。
「誰讓你們來的?」景慕年鬆了鬆袖口和領口,那動作優卻帶著幾分冷魅。
那精緻的輪廓在半明半昧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妖嬈。
那些個男人都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媽的!這個男人怎麼長得像妖精一樣!
「慶哥,別跟他廢話,少爺讓我們趕緊解決呢!」
「那就上!」
七八個男人圍攻而上,不是上次的水果刀,看來背後之人是查過了他的身份!
這次純屬想讓他吃一下苦頭,不過,那人的希望恐怕是落空了!
「啊!」
不到一分鐘,地上被橫躺著幾道身影,捂著受傷的地方哀嚎著。
接著,景慕年身後便趕來了三道身影,看到地上的人,愣了一下,「景少,是我們疏忽了。」
「把今天的監控調出來,我要那個人的信息。」
景慕年淡淡說著,三人點頭,「是,景少。」
「處理乾淨。」
丟下四個字,景慕年已經快步走開。
那天被砍了一刀,他還以為是祁洛搞得鬼,沒想到方向一直放錯了,才導致了今天的事情。
在陸家門口,他看了眼門口前地板上的一行濕濕的鞋印。
再看了眼自己腳下,從樓下上來,即使是坐電梯,鞋印也會淺了很多。
為什麼會留下那麼濕漉漉的腳印?
他走近幾步,忽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嘴角一僵,不再探究,走了回來。
——
景慕年推開房門,只看到床上的被子微微凸起一塊。
她也不怕悶壞了,他嘴角微勾,走了過去,坐在床邊。
伸手將被子拉下一點,將她的臉露了出來。
因為缺氧,她的臉紅彤彤的,精神鬆懈下來,竟睡了過去。
殷紅的小嘴微嘟,好像在邀請他品嚐。
他自然也不會矜持,俯下身,就在上面啄了一口。
想到她剛才擔驚受怕了好久,他的心臟便糾緊。
他的手掌覆在她熱乎乎的臉蛋上,
「這麼脆弱的人兒,要我怎麼捨得離開呢……」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怎麼偏偏這麼難攻克呢……
臉上微涼的觸覺,讓陸瑾畫幽幽轉醒。
迷濛的貓眼流轉著迷離的光,「阿景,你回來了……」
「我是來抓鬼的……」他輕聲調侃著。
陸瑾畫忽然想起這件事,從床上彈了起來,「阿景,我真的見到鬼了!」
「那他長什麼樣?」景慕年好心情地詢問著。
她眨了眨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她什麼都沒看到……但是那明明是鬼啊……沒有人,但是門鈴卻一直都在響……
屋裡開了暖氣,他將身上的西服脫下,放到了一邊。
陸瑾畫這才注意到,他身上帶著一股酒氣,而且身上穿著正式……
「阿景,你去參加宴會了?」
她是不是又麻煩到他了?
景慕年注意到她的表情,輕輕一笑,「只是家裡吃頓飯,反正我也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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