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在這裡等誰呀?」從我身後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而且那男人還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渾身一顫,一股涼氣從頭傳到腳,眼淚也來不及擦,扭頭一看原來是個四十來歲、身材有點發福、腫眼泡的中年男子,西裝革履,腰掛手機,嘴裡叼著一根香煙。
「我就在407房間住,你是不是跟裡面的人吵架了,這麼傷心!」說到這那老闆模樣把手一伸,做出一個請的姿態,「到我房間裡歇歇腳吧。」
「謝謝,不用了。我去外面走走。」
「那我陪你去外面走一走,吃吃夜宵,我一個人呆在房間裡覺得悶。怎麼樣,賞個臉嗎?」那男人竟然主動抓住我的手,像哈巴狗那樣討好我。
一股想報復柳青的衝動湧上心頭。柳青呀柳青,雖然說現在你和王芳在405房間幹那事是王芳這個死不要臉的臭女人以死相逼逼你就範的,但這事正中你柳青的下懷,說不定此時你心裡樂開了花,可以跟王芳大幹一場,爽歪歪,將來再生一個雜種讓我這個冤大頭撫養!我真是世上少有的大傻瓜!好呀,你明目張膽和你的舊相好在一起鬼混,那我也在隔壁和別的男人鬼混給你們看!讓你們看看我楊蘭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天晚了,我懶得出去,就到你房間裡坐一坐,看看電視。」我把心一橫,衝動地跟著他進了407房間。
那男人喜出望外,請我坐在床邊的一張兩人沙發上,打開電視,順手把門關上。看見他把門關上,我心裡有點後悔剛才的衝動。我若無其事地看了看這個房間。這個房間只有一張床,也有獨立的衛生間和空調,靠床頭有一張我和他坐著的沙發和沙發前面的一張茶几。茶几上擺了一瓶葡萄酒、一個空高腳玻璃杯、一個盛有半杯葡萄酒的高腳玻璃杯和一碟用油煎好的花生米。
「這是我的名片。我姓高,名達風,是福建利達風集團的老闆,想到這郭南縣投資辦廠。請問你的芳名是什麼?」
「我叫柳蘭,柳樹的柳,蘭花的蘭。——就你一個人來嗎?」
「沒有,有一位助手在三樓住宿,他不勝酒力,不來陪我喝酒,已經睡了,還有一位助手還在六樓歌舞廳唱歌跳舞。我這人喜歡喝酒抽煙,你喜歡抽煙喝酒嗎?」說著,高老闆從口袋裡取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我。
「謝謝,我討厭抽煙,不喝酒。」
「其實女性抽煙很時尚,很有魅力。你這樣一位絕世美女抽煙真的會迷倒一大片男士。抽一根試試,就一根。」
這時我隱約聽見隔壁那臭女人興奮的尖叫聲,我的呼吸急促起來,柳眉緊蹙。那尖叫聲像一隻無情的箭射穿我的心臟,我眼前是鮮血四濺的一顆心臟,讓我痛不欲生。熱淚又一次像開閘的洪水傾瀉而出,我真想借這位男士的肩膀靠一靠,但是理智告訴我,不能這樣做,我只能生硬地忍受著。
「我胃難受,去一趟洗手間。」我再也忍不住眼眶裡的熱淚,捂著嘴跑向衛生間,關上門,打開水龍頭,不停地把涼水潑在我的臉上。我看見鏡子中的我那雙紅腫的失神的眼眸,看見淚水和涼水混雜在一起流淌下來,沾濕了胸前的v型領,沾濕了我的乳罩,冰涼冰涼的。
突然,衛生間的門被高老闆悄悄地打開了,我從鏡子裡看見他那張帶著一絲淫笑的臉。我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捂著胸口帶著責備的語調說:「嚇死我了!你進來怎麼不敲一下門?」
「對……對不起。我擔心你會做傻事。」
「做傻事?我沒有做傻事呀,只是洗了一把臉而已。」我若無其事地抹掉眼角的淚和水,一邊說著一邊側著身子從側身站在衛生間門口高老闆身邊擦身而過。就在我擦身而過時,高老闆那雙金魚眼貪婪地往我白皙豐滿的乳溝處窺視。色狼!
「你房間裡住著有三個人,除了你,還有一男一女,聽聲音都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隔壁只有兩張床,你們怎麼擠三個人?看你滿眼淚水一定是遇到什麼傷心的事。」
俗話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道理不假。剛才我們三人大喊大叫,高老闆可能猜出什麼來了。這下可麻煩了,我不能告訴他真相,我要欺騙他們。「我們……我們是三兄妹。我最小。剛才我們為我家裡的一些事產生了爭執,我氣得不理他們,就出來透透氣了。」我編謊話的水平也不低——哼哈,真是厚顏無恥!
「原來是這麼回事。來,請賞個臉陪我喝一點葡萄酒。」高老闆左手舉起兩個盛同樣多葡萄酒的酒杯中的一個遞給我,右手拿起他右手邊的那個酒杯,色瞇瞇地往我的乳溝瞟。
我有點毛骨悚然,這傢伙一定不是什麼正派的老闆,說不定他遞給我的這杯酒裡有迷藥。「呃呵,我不會喝酒,你自己喝吧。我只是來這裡看看電視。」
「電視有什麼好看的,今晚你陪陪我聊聊天喝喝酒,我給你兩百元勞務費,如果再給我按按摩,我再加兩百。」高老闆說著把酒放在我面前,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抓住他的臭手一甩,站起身往門外走:「你看我是那樣的人嗎?……」
「對不起,柳蘭小姐,算我沒說。那這樣吧,你只要能把這杯葡萄酒喝了,再陪我看一會兒電視,我就給你100元。」高老闆從他身邊的黑色公文包裡掏出100元放在茶几上,然後掐滅了香煙,從公文包裡掏出一盒大中華,取出一根點燃。
「小姐的稱呼不好聽,你就叫我柳蘭或柳蘭姑娘就行了。」我皺了皺柳眉,「錢你拿回去,我不是那種要錢不要臉的女人。不過你先去把房門打開再說,免得別人誤會我們。」我指了指緊閉的房門說。
「好,沒問題。」高老闆嘴角露出詭秘的一笑,轉身向房門走去。
我趁他去關門,利索地調換了酒杯,等他轉過身來到坐在我身邊時,我舉起他喝的那個酒杯若無其事地看著電視。
「來,柳蘭姑娘,全干。」高老闆笑瞇著眼,看著我一飲而盡,才跟著喝光。然後深深抽了一口煙,不懷好意地冷不防往我臉上一吐。我意識到那香煙裡可能有問題,就趕緊屏住呼吸,但還是吸了一些煙氣進了氣管。
我趕緊站起身離開他,一邊走向窗台一邊伸出雙手扇動著鼻孔處的煙氣:「煙味真嗆人!」我打開窗戶時頭有點暈了,渾身開始莫名其妙地疲軟乏力。天呀,香煙裡面有迷藥!我中了這混蛋設下的**陷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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