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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訂婚戒指 文 / 秋水伊人1

    八月七日到八月九日我家新房的地基終於砌好了。八月十一日建樓房的師傅們開始澆築地梁。八月十二日晚上,柳青和水娥媽來到我家,水娥媽就跟我爸媽說他爸爸已經把一個縣城信用社的存折給了柳青,要給我打一個金戒指和一副金項鏈作為訂婚首飾。我爸聽了就說他也要給未來的女婿打一個金戒指,正好還要去城裡跟我姑姑、姑父商量一下我去他們那兒學做衣服的事,明天跟我和柳青一起坐班車去縣城。

    今天是八月十三日,穿了一件短袖白襯衫、一條米黃色薄長褲和一雙黑色皮涼鞋的的柳青天濛濛亮就來到我大伯家的廚房叫我:「楊蘭,你和你爸準備好了沒有?班車裡已經有人了。我爸媽剛剛搭了住在梨園裡村的我大姨父的貨車去了縣城購買訂婚的喜糖、辦宴席的煙酒、肉類和蔬菜,還要去在縣城居住的我的叔叔、叔母、舅舅、舅母等親戚家裡請他們來楊家村吃我訂婚喜酒。」

    今天我裡穿粉紅色棉紡背心,外穿白色鉤花披肩和淡藍色百褶裙,腳上穿上黑色高跟鞋,把長髮向腦後偏左紮了個馬尾辮。素顏的我一邊吃著水粉一邊說:「哦,請稍等一會兒,我快吃完了。——爸,你拿好了存折嗎?」

    「拿好了,我們走吧。」

    「爸,姐,我現在要複習,沒時間去縣城,記得給我買一件連衣裙來,要是淡紫色的,上面有碎花紋,肩寬、胸圍、腰圍的尺寸我都寫給了姐姐。姐,你別弄丟了那張紙條啊。」妹妹聽到我和爸爸要離開,就把一本英語書摟在胸前,提醒我。

    「我已經記住了,那張紙條丟了也無所謂。」我吃完了水粉,用毛巾擦擦嘴,拎著我在富安買的那個女式手提包就和爸爸、柳青上了班車。

    六點鐘左右,班車開動了,不時按著喇叭慢慢地駛出了村子。大約七點鐘,班車到達了縣城。我們下車的大街就是文明大道。大道兩旁是兩排六七層的商品樓。這些樓房大都是這五六年新建的,底層是一個個店面,這些店面大都租給了私人或被私人用十來萬元買下了,以家庭為單位經營,是夫妻店。這條街店大多是各種批發零售部,有食品批發部、北貨批發部、五金批發部、煙酒批發部、音像(包括光盤、磁帶)批發部等,還有幾家早點小吃部、一家嘉陵牌摩托車和燃油助力車專賣店、、兩家旅館。這些商品樓二樓以上是居民住宅樓。我們走了一段路就到了新建的三叉路口。三岔路口行人和各種車輛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看得出這裡是全縣最繁華的地段。兩邊的店舖鱗次櫛比,縣工商銀行、縣建設銀行、縣信用聯社、農貿市場、橘貿市場都集中在這個地段。三叉路口有新建的三條水泥大道,一條通向汽車站,一條通向大橋,一條則拐進老城區。三叉路口的中間有一個三角形的花圃,花圃中間有一根高達二十多米的水泥柱,水泥柱頂部四周有五六盞大路燈,大路燈下面一點是一圈大概有四台廣播喇叭,是用來播放縣廣播站廣播的。在這三叉路口最高大的建築物要數新建成的郵電大樓,這座大樓不但高大而且很時尚漂亮。大樓是用大塊的深藍色的有機玻璃和黑色鋁合金包裝,真有點鶴立雞群的架勢。底樓和二樓是分成三部分的營業廳。左邊是中國郵政營業廳,中間是中國電信營業廳,右邊是中國移動通信營業廳。在我看來,在這個縣城能和它媲美的建築可能只有宜南賓館和縣人民醫院了。

    「柳青,你是在哪兒取錢?」我問。

    「喏,前面縣人壽保險公司旁邊的信用聯社。」

    「哦,我是在工商銀行取錢。待會你取了錢就來對面的工商銀行大門口等我和蘭兒,我們一起去前面不遠的步行街上那幾家金器店打戒指和項鏈。」

    「好,那我去了。」柳青微笑地向我和爸爸揮揮手就跑向信用聯社。

    我、我爸和柳青走在步行街上,街面上擺了一排活動小攤。說它們是活動的是因為這些小攤實際上就是一輛輛掛滿廉價衣服、日用品的搭了棚蓋的大板車,因此步行街是不允許機動車特別是四輪機動車行駛的。

    「柳青,你爸要你打幾錢的訂婚金戒指和項鏈給我家蘭兒?」

    「四五錢的訂婚戒指和五六錢的訂婚項鏈,總共一兩黃金。」

    「那我也打一個戒指給你,七八錢。——來這家金器店看看。這家店的老闆是我的戰友。」

    「先不要去,我們先去別的金器店問問金價,貨比三家,如果價錢差不多,就去你戰友的金器店打金器。」我拉住爸爸的衣袖小聲說。

    「你看,我家蘭兒腦袋瓜子機靈啵,真是一個做生意的料!」爸爸摸了摸我的頭頂誇我。我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們問了兩家金器店的黃金價格,一錢四百元左右,然後我們進了我爸戰友的金器店,價格差不多,通過自我介紹,我知道我爸的這位戰友姓何,縣城人。最後我們跟店老闆談好了價格——三百九十元一錢。

    我問店老闆:「何老闆,你店裡有沒有白金(即鉑金)賣?」

    這位兩鬢花白、肩膀厚實的國字臉中年人歉意地說:「沒有。白金要七八百一錢,很貴,小縣城沒人賣白金,而且整個縣城都沒有誰能製作白金首飾。你如果想買白金首飾,應該到市裡甚至省城的白金首飾店購買。」

    「那就算了。我就遷就一點吧。」我失望地擺擺手,我很想請柳青買給我一個白金首飾,看來這是一個奢望。

    「蘭兒,你也不要為難柳青了。等你們倆掙到錢買白金戒指戴也可以呀。」爸爸在一旁勸我。

    柳青見我一副失望的臉色,沉思了一會兒,眼睛一亮:「楊蘭,你看這樣行不行?我這就打電話給在南昌的姐姐,請她明天坐我姐夫的小轎車從南昌來前幫我替你買一個白金戒指,作為姐姐送給你的見面禮,怎麼樣?」

    我一聽拍手稱好:「好呀,我求之不得呢!明天你姐姐和姐夫就會來楊家村,現在你請他們買到可能太倉促,只要你姐趕在我們舉行婚禮前送到你手上就可以了,所以等你姐來楊家村再告訴她也不遲。」

    「那好吧。這黃金戒指和項鏈我還是打給你,讓你風風光光。」

    「那謝謝啦!」我滿意地朝柳青莞爾一笑。

    「你們兩個新人看看這兩本書,選出你們喜歡地造型和規格。這部分是男的戒指,這部分是女戒指,這部分是項鏈……」何老闆打開兩本儘是黃金首飾彩照的書為我們參考。

    很快我們就選好了。我選的戒指戒面是一朵蘭花,柳青選的是刻有個「福」字的印章造型的戒指。何老闆給我們選了一種純度達到99.99%的火金,到裡間找到模子,然後兩人各踩著一個小風箱,手持各自的酒精熔槍,點燃,讓火舌熔化碟子裡的金塊,然後把液態的金水倒入模子裡。爸爸見我們在看著何老闆和他的兒子打金器,就說:「我要去你大伯經常進貨的老楊批發部看看你大伯和建國坐農用車來了沒有,我要和他們一起去買你訂婚的一些東西,順便給我自己和你媽媽買幾件夏天穿的襯衫、褲子,一個小時左右我就會回來。老何,我走了。」

    「那我陪你去買你和媽媽的衣褲,我更會給媽媽選漂亮的衣服,也可以替媽試穿一下。」我站起身要跟爸爸去買。

    「你媽媽已經跟我說了她要買的樣式、尺寸和顏色,我不但能買好自己的,還能為她買她稱心如意的。你不要小瞧爸爸。」爸爸自信地拍拍胸膛。

    「好吧,等你買來了,我要看看你給媽媽買得怎麼樣。」

    「好走!」老何把一杯黃泥倒扣在豎著的模子上,然後取出模子,用小錘子敲擊模子,我的那枚金戒指就出來了。何老闆打磨著金戒指,洗淨後戴在我的左手的無名指上,挺合適。不久何老闆的兒子也把柳青的戒指打出來了。

    然後兩人開始打造金項鏈,這個有點費時,我們就專心地看著。當爸爸提著兩薄膜袋新衣服回來的時候,他們父子倆也剛好把項鏈打好,柳青為我戴在我的脖子上。我欣賞著鏡子中精緻尊貴的垂著鏤空墜子的金項鏈,又撫摸著手指上蘭花造型的金戒指,幸福地笑了:「真好看!」我真想投進柳青的懷裡,但是我卻沒有這個膽量。

    最後何老闆當著我們三人的面用金器專用秤稱了各自黃金首飾的重量:我的結婚戒指四錢,項鏈六錢。我爸買給柳青的結婚戒指八錢。最後柳青和我爸分別付了錢。

    「柳青,我們現在把戒指脫下來,放到戒指禮盒裡,等到結婚那天我們互相為對方戴上結婚戒指,這樣有意義。怎麼樣?」我在走出店時提議。

    「好呀,你這個建議不錯。」說完,柳青和我一起把戒指分別放進深紅色的心形戒指盒裡,放在我的手提包裡。

    「金器東西要藏好,最近幾年在大街上時不時有明搶金首飾的案件發生,縣裡的那些公安沒破幾個案子,他們就知道到處抓賭抓嫖,那樣撈外快多容易!你們在街上不露白最好。」老何一本正經地忠告我們。

    「謝謝提醒,我們會藏好的。再見了!」我向我爸的戰友道謝後就離開了。我爸爸和柳青先後同他們父子倆道別,在他們的客套話中我們三人離開了他們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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