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姓王的去!我們打個電話給他,約他在富麗賓館歌舞廳見面。或者在電話裡直接跟他說你懷了孕。你記得王志遠的手機號碼嗎?」王芳從他的手提包裡掏出我的手機問。
「我記得。但是我們不能用傅斌給我的手機打給他,防止王志遠這個小人騷擾我。我用這過時的bp機打或直接通過固定電話打給他。走,去打電話。」王芳的話讓我一個激靈,我頓時從恍惚中清醒過來。我牽著王芳的手來到醫院門口的一家雜貨店的公用電話旁,給店老闆一元硬幣,撥通了王志遠的手機:「喂,是王志遠王總嗎?……我是楊蘭。今晚你有空嗎?」
「哦,是楊秘書。我正要找你,向你認錯。這樣吧,現在快到中午十二點,你來富麗賓館二樓餐廳吃飯,陪一陪我的一位重要的客人。」電話裡的他聽說是我,就催我去富麗賓館赴飯局。
「好吧。那我馬上回富麗賓館二樓餐廳吃飯。再見。」我掛掉了電話。
「那你就去吃飯吧。我回皮鞋廠吃飯了。小心提防王志遠這個小人,不要喝醉了酒啊。我們打的士回富麗賓館,然後我回廠裡吃飯。手機你拿著嗎?」王芳把手機還給我。
「你要玩就拿去玩吧。傅斌有什麼事你要告訴我。」我把手機又塞給了王芳。
我們在醫院門口上了一輛的士,司機把我們送到富麗賓館門口,我下了車,司機又把王芳送往前面不遠的皮鞋廠。
當我趕到富麗賓館二樓餐廳門口時,郝經理在門口迎接我,把我請到一個小雅間。雅間裡只有王志遠和一位西裝革履,紅光滿面,和王志遠一樣梳著油光發亮的大背頭髮型的幹部模樣的四十來歲的男子。這個男子有點面熟,我一時記不起在哪兒見過。王志遠見我來了,熱情地向我介紹那個男人:「楊秘書,來來來,陪縣委書記金大衛大哥喝喝酒。」哦,原來他是富安縣的縣委書記。我記起來了,我在六樓歌舞廳見過他,他還摑了他的寶貝兒子一個耳光。
「哦,楊秘書,請坐請坐。」金書記熱情地招呼我入座。
「今天請你來,一個是向你賠禮道歉,一個是請你來陪陪我們的金書記。」王志遠說到這,為我擺好椅子,手執一瓶法國葡萄酒為我斟滿酒,「我知道楊秘書愛喝這種進口的葡萄酒,來,我為你斟一杯。」又斟滿自己的酒杯,舉起酒杯說,「我也斟了一杯。現在我正式向你賠禮道歉。昨天在一樓服務大廳我沒想到你會來救架,我是不小心砸到你的。對不起了!」說完,王志遠一飲而盡,「我看你額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現在你好多了吧。你在醫院的一切費用我全包了,這是一千元作為你的藥費和營養費。你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上班吧。」王志遠說著掏出一千元塞到我的手裡。
不拿白不拿。你王志遠把我砸得暈死過去,流了那麼多血,還不知道以後有沒有後遺症,收下你的一千元不算多。也好,既然你王志遠提到昨天的那件與柳青鬥毆的事,我正好向你王志遠求情,求你放過柳青。「你昨天那一砸差點要了我的命,還好是砸在額角,如果是砸在太陽穴,我楊蘭恐怕活不到今天了,如果是砸到眼睛,那保準會毀了我一隻眼睛。現在想來都感到恐懼!感到心寒!」我抿了一口葡萄酒瞟了一眼王志遠說。
「是好懸。那你王志遠還不向楊蘭秘書再斟一杯酒,表示歉意?」金大衛拍了拍王志遠的肩笑著說。
「我看不必了。我知道我的那個同鄉好友也太衝動了,在大眾廣庭之下衝撞、辱罵了你,才會惹你王總生氣揍他。在這裡我楊蘭向你王總替我的那個叫柳青的同鄉好友向你賠禮道歉。看在我楊蘭的薄面上,你王總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要跟我那個楞頭柳青一般計較,讓他早點出來,回他的學校去。」我滿臉堆笑地站起身,拿過那瓶高檔葡萄酒,為王志遠斟滿,又為金書記斟滿,再為自己斟滿,然後向王志遠示意,一飲而盡。
「王志遠,人家楊蘭秘書不但原諒了你,還反過來為她的男友向你求情,你就給楊蘭小姐一個面子嘛。」金書記側過頭笑瞇瞇地抓住我的手拍了拍問,「你的那個叫柳青的男友是為了你而跟王總打架的吧?」見我點點頭,還抓住我的手,瞇著眼端詳著我的臉蛋說,「楊蘭小姐人長得這麼靚麗,也難怪你的男友和王志遠都很喜歡你!年輕人就是這麼衝動!——現在你的柳青被關押在哪裡?要拘留幾天?」
我看著金書記那色迷迷的眼神,渾身一顫,心頓時繃得緊緊的。又碰到一個色狼了!我楊蘭咋這樣會惹來大色狼?唉,女人長漂亮了真是壞事連連!我還真希望自己破了相,變醜了,看你們這群色狼會對我垂涎欲滴啵!不過話說回來,哪個女孩子不想自己長漂亮點,好吸引優秀的男孩子上鉤?虛偽的金色狼,本姑娘漂亮吧!讓你看個夠,叫你垂涎三尺!為了我柳青早點離開富安,回到家鄉,忍忍吧,讓他吃點「豆腐」也沒啥。我勇敢地做出笑臉對視著金書記回答道:「他被關押在錢莊公安分局。我昨天到探視他,他說錢莊公安分局的郭局長給他看了裁決書,上面寫了要拘留柳青五天,罰款一百,要賠付王總和他的保安醫藥費、誤工費、財產損失費等共兩千元。郭局長還擔心我的王總會不會簽字。還請金書記和王總幫幫小妹,讓柳青明天就出獄,回他的老家去。我帶來了一千元,連王總現在給我的一千元,湊齊了兩千元,請王總收下。」說到這,我朝金書記笑笑,慢慢地抽出手,從我身後的手提包裡取出一千元,把桌上我手邊的一千元疊在一起,站起身,雙手恭敬地把錢交給王志遠。
「王志遠,你先把錢收下。我來調解一下。我認為你和楊蘭的男友柳青只是一般的打架鬥毆,你們倆個都有錯。現在既然你和柳青把醫藥費等賠償都辦妥當了,又考慮到柳青是事出有因,又是初犯,沒有先動手,你王志遠就放柳青一馬,提請錢莊公安分局的郭局長只拘留柳青兩天,明天就釋放柳青。王總,好不好?」
「既然金書記出面調解,那我王志遠還有什麼反對呢?我今天本來是想把你楊蘭請來,向你道歉和請你陪金書記喝酒,你楊蘭冰雪聰明,請來我們縣的父母官金書記為你調解,讓你男友柳青得以明天就可以被釋放了,厲害厲害!佩服佩服!」王志遠竟然豎起大拇指誇我。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好,既然王總肯買我的面子,那你就打電話給分局的郭局長,跟他說你已經得到柳青的兩千元賠償,請求明天釋放柳青。」
王志遠立即掏出手機撥通了分局的郭局長的電話:「喂,郭局長嘛?……我是富麗賓館的王志遠老闆。我已經得到柳青的兩千元賠償,請求明天釋放柳青。嗯……對,好,就這樣說定了,再見。」王志遠關閉通話,笑著對我說,「我已經跟郭局長說了,他答應明天下午三點鐘釋放你的柳青。這下你楊蘭該滿意了吧。還不謝謝金書記!」
「謝謝金書記!」我聽了喜形於色,忍俊不禁地朝金書記點頭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