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斌走了後,我的心裡一時空蕩蕩的,想起傅斌臨走時的承諾我有點擔憂:「不知傅斌看在我的情面上會不會幫情敵柳青一把?我真想現在就去看看柳青。」
「這事難說。不過你現在去錢莊公安分局探望柳青已經晚了,分局裡的人大部分下了班,你現在去會撲空的,還是明天去吧。今晚我就在這間病房裡陪你。走,我陪你去病房外走走,散散心,順便去買盒飯填飽肚子和我倆洗漱要用的毛巾牙膏牙刷。」王芳見我說好呀並開始下床,就扶著我下了床。
額上綁了紗布的我在王芳的攙扶下下了床,順手將病房門關上。王芳見我已經能穩健地下樓,就只牽著我的手從三樓下到在住院部大樓左側的怡心園。
怡心園裡一些病人在家屬的攙扶下在羊腸似的嵌有鵝卵石的小道上散步,有的病人坐在一座亭台的座椅上聊天,還有的病人在家屬的陪伴下扶著裡面一個荷花池邊的欄杆觀賞荷花池裡挨挨擠擠的如碧玉片的荷葉和清新脫俗的蓮花,還有小池中央怪石嶙峋的假山上的小噴泉。
我和王芳在楊柳成蔭、空氣清新的怡心園悠閒地逛了一圈,人也神清氣爽了,以至我有點不想回病房了,就在唯一的一座飛簷斗拱、雕樑畫棟的涼亭裡的座椅上乘涼。夜幕降臨,住院部大部分病房都亮起了日光燈。這時王芳按了按肚子說餓了,問我要吃什麼,我說頭還是有點疼,沒胃口,晚上就吃點病房裡的水果就可以了。於是王芳就叫我坐在這座亭子等她,過了十來分鐘,王芳端著一碗盒飯和一個裝有我倆洗漱要用的毛巾牙膏牙刷的薄膜袋趕來了,在涼亭裡吃了盒飯,又坐了一會兒,這時我想到我該回病房吃點水果充飢了,就跟王芳說了,我們就回到住院部三樓我住的308病房。
這時我發現我的病房門被人打開了,裡面有人。我心裡一驚:莫不是有小偷在裡面偷東西?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進去一看,一場虛驚,原來是水娥和楊文琴、小紅等金利皮鞋廠304女工寢室的室友。她們見我和王芳回來了都圍了上來。
「楊蘭,我和小紅幾個同寢室的室友來看看你,大家給你買了些水果、麥片、蜂蜜,盼望你早點康復。」楊文琴把手裡提著慰問品放在我的床頭櫃。
「楊文琴,小紅你們太客氣了。抽空來看我,我已經很感動了。謝謝大家的關心,謝謝。」看到水娥和楊文琴、小紅等室友專程來看望我,我的眼眶一熱,心窩裡特別溫暖,感動地向楊文琴致謝。
「楊蘭,下午三點鐘我們廠接到停電維修線路的的緊急通知,就停止生產,趁機維修機器,我和同寢室的幾個室友在廠大門口閒逛時張大爺急切地問我們誰認得楊蘭的同鄉叫水娥的女工,我既驚訝又不解地走上前說我就是,張大爺說富麗賓館的周素貞領班叫他去通知楊蘭的同鄉叫水娥的女工,楊蘭摔傷了,現在在縣人民醫院住院部308病房,叫我來照看一下你。於是我就心急火燎地打的士趕到人民醫院,在門口買了些水果,就趕到住院部這個病房,見王芳、周領班和一位後來知道叫張霞的服務員在看護還處於昏迷狀態的你,你昏迷不醒的樣子可把我嚇壞了,聽王芳、張霞把事情簡單說給我聽後我又擔心柳青了。」水娥說到這裡眼圈紅了,上前踮著腳端詳著我額頭的白紗布,「現在我看你恢復得很好,竟然能自由活動了,真好!」
「楊蘭,你現在頭還會疼嗎?」楊文琴走上前也端詳著我受傷的額頭,關切地問。
「走路走重了一點頭就會疼,現在手還不敢按傷口,很疼。身上其他地方沒什麼事。」我按了按我額上的傷口,還是有鑽心般的疼痛。
「我聽水娥說你是為了替你的初戀情人柳青擋住王總砸過來的椅子而被砸暈了,我看你為了救你的意中人連命都不要了,你真讓我們感動,沒想到你楊蘭是這麼重情義的人!你的柳青不知什麼時候會被警方放出來?」楊文琴說著竟然動情地摟了我一下。
「最遲半個月他會被放出來。——哎,楊文琴,你的男友對你怎麼樣?」我笑著問。
「挺好的。只是我的劉曉東有時像饞貓一樣吃了我的『豆腐』,還要得寸進尺……不說了,難為情。我是跟劉曉東說了,雖然我們兩家都認同我和他的交往,但我報考了會計專業的自學考試,我不想挺著個大肚子去考試,那多難為情啊!」說到這裡,楊文琴羞澀又幸福地笑了,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劉曉東是怎樣吃你的『豆腐』的,示範一下,讓我們開開眼界。」王芳在一旁打趣說,說著還真的動手去抓楊文琴突起的胸脯。
「不要啊……你王芳老是不正經。別亂來啊。」楊文琴緊緊捂著胸脯撲倒在我的床上。這又惹得我們嘻嘻哈哈地大笑。
「王芳不要鬧了。說實在的,我挺佩服你楊文琴,廠裡的工作已經很累人了,你還堅持自學會計專業的書,挺有上進心,很佩服你!你是我們打工妹學習的榜樣!你這次自學考試報考了幾門,什麼時候考試?去哪考試?多少分算及格?」我用欽佩的眼神看著楊文琴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
「我這次到富安教育局自學考試辦公室報考了兩門,十月中旬考試,就在富安一中考試。六十分就算合格了。」
「預祝你能考合格,我們衷心祝願你考上會計師,靠自己的才學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大家說好不好?」我拍了拍楊文琴的肩,笑著問大家。
「楊蘭說得不錯。我們都支持並衷心祝願我們的楊文琴能考上會計師!」小紅笑著向楊文琴伸出了手,在場的姑娘們不約而同地把手搭在一起來表達我們的祝願。
「你們別光祝福我,今天我們來的目的是祝福楊蘭早日康復出院,期盼楊蘭的意中人柳青早日出獄!衷心祝願我們的楊蘭如願以償地找到真愛!來,我們一起為楊蘭祝福!」楊文琴伸出了手,五指叉開,掌心朝下,一隻,兩隻……在場的六位女孩子又一次不約而同地把手搭在一起來表達心中的祝福……
不久楊文琴、水娥她們在這間病房裡看豐富多彩的電視節目,而我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蘋果、香蕉填飽肚子。九點鐘,我和王芳送楊文琴、水娥她們到住院部一樓大門口,她們打的士回金利皮鞋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