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舞池裡的靚妹帥哥在瘋狂地甩頭,那感覺的確有點迷人,迪斯科舞曲強烈的節奏撩逗著我的四肢,我彷彿看見那個衝動的我身著性感的吊帶短裙在舞台上領著那幾位新來的藝術院校的小姑娘隨著音樂的節奏扭動著腰肢,瘋狂地甩著頭,眾人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在我身上……半個月前的我有王志遠這個億萬富翁寵著我,不但在這舞池裡成為眾目的焦點,無論走到哪都會招來眾人的眼球,是多麼風光!可是,僅僅過了一個月,現在那個無情漢玩膩了我,就像扔一件衣服一樣把我丟到垃圾堆裡,又迫不及待地穿吳菁這件新衣服了。王志遠,你是個大騙子!想當初你怕我跳樓自殺,就哄我騙我,差點要跪在我腳下哄我,你信誓旦旦說很愛很愛我,還要娶我為妻,如今你早已斷了我的癡心妄想,視我如陌生人!王志遠,你真是個社會大毒瘤!我楊蘭恨你,恨你一輩子!想到這,我的眼眶又充盈著晶瑩的眼淚……
這時,音樂暫停了,原來那六位學生妹的舞台表演結束了,她們一下了舞台,就被那幾個撩逗她們的不良青年纏住,拉扯到我身邊的幾張小圓桌旁喝飲料,聊天,不時在她們身上摸來捏去,與她們商量去跳舞,我抹掉眼角的眼淚,不禁為她們揪心起來。這些涉世不深的學生妹懷著對舞蹈藝術理想的追求和對未來的美好憧憬被她們的校長和老師騙到這沿海開放地區,遭遇的是這些以糟蹋女孩子貞操為樂的有錢人和不良青年,遭遇的是這些使人淪為畜生的涉黃的服務,她們能守住她們的純潔嗎?她們很可能會和我一樣守不住自己寶貴的貞操而向無底的深淵墜落,而與此同時她們的父母還以為她們正在學校刻苦學習,完成學業呢!這是個什麼世道?這活生生的就是個物慾橫流、道德淪喪、誘良為娼的世道!比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世道好不了多少!
接著上場的是五個穿三點式、濃妝艷抹的性感mm,四個是伴舞,前面的是歌女。精神恍惚的她們做了簡短的介紹後,不良男人的口哨聲和挑逗騷擾的下流話引誘著著她們不約而同地向那些色鬼說了些打情罵俏的話和做了幾個挑逗的動作。震耳欲聾的迪斯科舞曲又一次響起,一個花裡胡哨的社會青年跳上了舞台,和這幾個性感mm一起瘋狂地搖頭甩髮,不久又有兩個色鬼跳上舞台摟著那幾個性感mm「high」起來。這時我看見幾名老闆模樣的男人請她們幾個學生妹去跳舞,她們先後就跟著這些男人去了舞池裡,我旁邊只剩小樂和一名染了彩發,袒胸露乳的男青年。
這男青年好像喝得大醉,不時不由自主地搖著頭,他把小樂拉到身邊,要餵她搖頭丸,小樂很害怕,但又不敢得罪客人,正在她為難之際,我小聲地叫了小樂一聲,著急地向她擺手。小樂急中生智,騙客人說她自己吃,把藥丸放在嘴裡後假借用紙巾擦嘴,順勢把藥丸吐出來。這個不良青年還不罷休,隨即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跟小樂打賭,吸食了就給二百元,小樂又向我求救,我知道那白色粉末肯定是k粉,就又向她擺手。在焦急地擺手時我靈機一動:假裝不懂,用管子把白粉吹掉了不就得了?於是我向小樂做了個吹蠟燭的動作,小樂明白過來了,假裝不懂,用管子把白粉吹掉了。哈哈,看你這個社會渣滓有多少錢讓我的小樂吹!這個不懷好意的客人雖然生氣,卻也沒辦法。這時他好像發現了我在教小樂什麼,就朝我吼道:「臭三八,你在跟我的小樂說什麼悄悄話?你少管閒事,給我死到一邊去!」我一聽,渾身一顫,心頓時被什麼東西拔到了嗓子眼上。我怕這流氓拿我出氣,就憋著火氣起身想離開。我離開了這些女孩子怎麼辦?她們可能不想呆在這個淫窟火坑,急著想回家呢。我已經是個受害者了,現在這事被我碰見了,我不能袖手旁觀,我得幫助她們。於是我咬咬嘴唇,斗膽問小樂:「小樂,你們幾個今天在哪兒住?住宿問題解決了嗎?」
「領隊的揭老師今天在這家富麗賓館為我們訂了房間,在409房間,你呢,你在這家賓館住嗎?是這裡的員工嗎?」小樂眨巴著清純的眼睛問我。
「我在405住,是王總的秘書,有時間你們過來玩吧,再見。」我不敢多說話,因為我還真怕惹這些社會上的小混混,快點溜吧。可能是那個小混混聽說我是王總的秘書,就沒有再朝我吼了,只是不滿地瞪了我一眼,伸手摟著小樂。我看出小樂眼神中的無奈和驚慌,她難為情地瞥了我一眼,又朝我感激地笑笑:「有時間我們會去你房間裡玩的,再見!」
我剛走到舞廳門口,我想到了王芳。也真怪,怎麼王芳還沒來我身邊,莫非她被那個方老闆領進了包廂?我得去看看,跟她說一下,今晚她到我的405房間睡,陪陪我。我現在一個一個包廂去找嗎?還是問問張霞她們,看她們知不知道方老闆訂的是哪個包間。我走到舞廳門口不遠的吧檯找張霞,張霞不在,我就問吧檯裡的黑色直髮的「公主」小婉剛才那個帶了保鏢的方老闆在哪個包廂,小婉認得我是楊秘書就告訴我在2號包廂。我謝了小婉剛想離開,後面有位陌生的女孩子在叫我:「前面這位小姐請留步。」我驚訝地回頭一看,是一位戴了一副近視眼鏡,臉蛋清秀的姑娘,她穿著一件吊帶的白色連衣裙,她後面跟著的一位同樣戴著近視眼鏡,肩背著一個黑色旅行包,奇怪的是這個黑色旅行包前面好像有個洞,因為對著光,洞裡的什麼東西閃了一下我的眼,莫非是攝像鏡頭?這位三十來歲的青年人正在問小婉有沒有搖頭丸或白粉,小婉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搖搖頭。
「我叫小淑,淑女的淑。請問今天你們歌舞廳是不是來了幾位外省來的藝術院校的女學生?我們是她們中一位叫小樂的中學同學,想來看看她們。」
「你們怎麼知道小樂在這裡上班?」我有點迷惑地問。
「哦,小樂她們一來到富安縣,就打電話告訴我們們工作的地方。今天我就帶著我的男朋友來了。聽說你們賓館有「嗨粉」和快樂丸賣,就想順便來這裡「high」一下。你知道小樂在哪兒嗎?」這位戴眼鏡的姑娘下意識地捂著因為領口寬鬆而露出小半邊乳溝的連衣裙領口,禮貌地問,見我點了點頭,就轉頭問同來的男青年:「小黎哥,買到了嗎?」
「買到了一包硬藥,小淑。」那個叫小黎哥對「公主」小婉說,「你放心,我們不會在外面亂說的。謝謝噢,再見。」
那個叫小黎哥走到小淑身邊,挽著小淑的細腰跟著我走進歌舞廳,我把她們帶到離小樂有五六步的地方,指了指正在陪那恍惚的不良混混喝飲料的小樂。奇怪的是小淑和小黎哥並沒有馬上上前,而是找了空位坐下,並向微笑著擺手。難道他們真的是記者?他們找小樂他們幹什麼?我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就向他們擺擺手,轉身向2號包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