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太陽終於衝破灰濛濛的雲層,把火熱燦爛的太陽光射向大地。我們在一頂太陽傘下的小圓桌邊坐下,一位身穿乳白色長裙的服務小姐走過來問我倆需要什麼,我們倆各要一杯檸檬汁一邊細細品嚐一邊看著游泳池裡歡樂的男男女女。雖然我們坐在藍色的太陽傘下但很快感到悶熱。這也難怪,外面的陽光強烈得幾乎讓我睜不開眼,不熱才怪。現在躲在水裡那是多麼舒適呀。王芳顯得更急於到水裡玩,她等我一喝完飲料就拉著來到游泳池邊,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我小心翼翼地扶著入水梯下到淺水池裡。水不深齊著我的胸脯。在水裡的確很舒服,剛才的那種燥熱感覺蕩然無存。
「楊蘭,我忘了你還是個旱鴨子,來,我教你游泳。你先看我仰泳。」說完她往後一仰,腳一蹬,身子就在水面上滑行。她悠閒地向後接連不斷地劃著優美的弧線划水,雙腿像魚身一樣接連不斷地上下一彎一伸地踩水,不一會兒就游到游泳池的對岸,返身又用蛙泳的姿勢游回來。看著王芳這條「美人魚」那嫻熟的游泳動作,我躍躍欲試。沒等王芳教我,我就往後一仰,雙腳慌亂地踢水,手緊張地向腦後划水。可是無論我怎樣拚命地划水、踢水,身子就是不會向前滑去。我很快就沒頂了,害得我灌了幾口水,幸好這是淺水區,否則就麻煩了。我也太莽撞了!王芳及時游到我身邊,往我腰上一托,把我從水裡托出水面。但是我楊蘭不是嚇大的,王芳能學會游泳我也能!不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先練基本動作吧。在王芳的指導下,我手扶著入水梯練習踩水,學了十來分鐘我可以放手踩水,又學了一個小時,就會用蛙泳的姿勢向前劃幾米的距離了。原來這游泳要求身體各部分協調,身體划水姿勢也很重要。今天學會了點蛙泳,不錯噢!在游泳池裡泡了一個多小時我們才上了岸,在小圓桌邊喝了兩罐飲料,才戀戀不捨地來到更衣室,脫下游泳衣,換上各自的衣服。
我倆在收款處付了二十元,正要走出遊泳池邊三層樓的管理大樓時,令我意料不到的是我望見前面幾米處的草坪上王志遠身穿西裝革履,戴著金邊眼鏡,一隻手摟著一位衣著時髦,彩妝艷麗的女孩子的水蛇腰,向我倆走來。她就是吳菁?真的是,太可惡了!她或許還以為王志遠對她很專心呢。我怔怔地望著他倆那親熱地樣子,心裡真不是滋味!
這時王志遠無意中瞟見了我,有些驚慌地眨了眨色狼般的小眼睛,隨後又勉強地朝我笑著說:「楊秘書,今天怎麼有興致來這兒玩?」
「當然有興致囉。今天你給了我十萬元的包月費,我怎麼不高興呢?這位小姐就是你的情人吳菁吧。王總對她是情有獨鍾哦.」我不知哪來的勇氣和衝動,似冷非冷地笑著。
王志遠一聽皺起了眉頭,瞪了我一眼,擔憂地瞟了他身旁的吳菁一眼。這女孩子瞅了王志遠一眼,又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問王志遠:「這位小姐是你什麼人?」
「哦,他只是我的秘書,叫楊蘭。」
「也是你的舊情人對不對?我不會在意的,只要你從今以後對我好就可以了。走吧,我的王總。」說完驕傲地瞟了我一眼,輕聲哼了我一聲,挽著王志遠走進管理大樓。
在一旁的王芳看不下去了,對著他們的背影輕聲地罵著:「呸,狐狸精,比我都賤,看你能做幾天王志遠的情人。楊蘭,不要難過。這種女人不值得我們生氣。走吧。」王芳說完拉著我的手走出管理大樓,走在大門口的青石板路上。
「我有什麼難過的呢?我只是擔心我這個秘書恐怕當不了多久。唉,這就要看王志遠有沒有良心了。」我苦笑著和王芳走出了哈德公園。
「他王志遠有良心就不會甩掉你!那沒什麼,他王志遠辭退了你,你正好去找傅斌,或許能當上鑫龍外貿公司的白領呢,將來可能成為付少爺的夫人都說不定呢!如果真是這樣,那王志遠這個老男人算個什麼!」
「能認識傅斌這位愛我的人也是一種緣分,能被一位男孩愛著,是一種幸福,這種感情值得我楊蘭珍惜。我沒工作了,肯定會去傅斌那兒找工作的。」王芳一番話說得我一時怦然心動,心裡開始糾結起來。
我們來到哈德公園旁邊的公交停靠站,我坐公交坐到富麗賓館,王芳坐公交去了金利皮鞋廠。
漫漫長夜又一次來臨了。我又一次把自己反鎖在自己的房間裡,無精打采地歪在沙發上。電視節目雖然豐富多彩,但豐富精彩只是電視的,我的心並沒有因此豐富精彩起來。我呆呆地望著電視,在錢莊的往事又一次爭先恐後地佔據了我的大腦。我眼前浮現的是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鏡頭。本來這幾天我的例假(月經)會來,很準的。現在好像沒有動靜,我是不是懷孕了?我的天啊,但願沒有!我太傻了!太衝動了!太幼稚了!開始幾次跟王志遠做那種事我竟然沒有叫他套上套套!雖然後面幾次王志遠主動用上套套,但後幾次已經過了我的排卵期!我怎麼會做出這些可恥的事來?現在好了,「好果子」來了!我真是蠢到無可救藥了!我的眼前是昏暗一片。太陽是否會在明天再次升起來!我看是不會再有什麼奇跡出現了。王志遠鐵定是拋棄了我,柳青肯定忍受不了這個殘酷的現實,他會棄我而去的。或許我真的要去找愛我的人傅斌了,可是傅斌對我的舉動可能也是陷阱吧。唉,我的未來永遠是眼前昏暗的一片,太陽再也不會在我的未來出現……滾燙的淚水再一次充滿我的眼眶,從眼眶裡滾下來,落在衣服上、沙發上、地板上……
「篤篤篤」有人在敲門。我趕緊用手掌擦掉眼眶邊的淚水,又用茶几上的餐巾紙擦乾淨,打開門一看,原來是王芳。王芳濃妝艷抹,穿著件吊帶的白色連衣裙,見我眼圈發紅驚訝地問:「楊蘭,怎麼啦?又在房間裡生悶氣吧。唉,叫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走,跟我去舞廳玩玩。」說著不由分說地把我拉出了房間。我只好關好房間門,跟著她來到喧囂的歌舞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