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瀾攙扶著阮玲,走到窗邊,看著四樓的高度,立即有些害怕起來。
外面應該是醫院的停車場,地上全是水泥,摔下去那就慘了。
「聶大哥,這也太高了,不行我不敢下去……」
四樓的高度說高不高,說矮也不矮,要說沈瀾不害怕是假的。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曾經歷過這種事情,萬一手一滑怎麼辦。
「你再不下去,小心那群混混把你給圈圈叉叉了!」
可是在聶采的威逼下,沈瀾還是只能硬著頭皮上去了。
倒是阮玲十分乾脆,她從器材箱裡翻出幾副一次性醫療手套,遞給沈瀾和聶采一人一副。
「你打的這個繩結的水平太爛了,我可不敢就這麼下去!」
阮玲眉頭微微一皺,解開了聶采的繩結,重新打了一個牢靠一點的。
她打的是一個clovehitch雙套結,十分的專業,比聶采打結的水平要高多了。
「咦……杜邦絲材料的繩子,我怎麼不記得我的手術室裡有這麼堅固的繩子?」
忽然間,阮玲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好奇地看了聶采一眼。
杜邦絲的材料一般是消防滅火救援、搶險救災或者是日常訓練時使用,目測聶采這條繩子至少有14mm承載個兩噸的重量都不成問題。
「我也不知道……我一進來就看到這捆繩子放在地上了。」
聶采打了個哈哈,連忙轉移話題道:「先離開這裡要緊,萬一他們闖進來就不好了!」
「對了,阮玲姐你平時不是練過攀巖嗎?正好了……」
沈瀾眼睛突然一亮,說道。
作為閨蜜,沈瀾當然知道阮玲在工作之餘還是一名驢友,愛好野外徒步和攀巖,這種情況下沈瀾立即把她當做了救命稻草。
「我能照顧你,但是聶記者呢……」
阮玲看了聶采一眼,有些擔心地說道。
看聶采這打結的水平,她就知道聶采應該沒有經歷過什麼速降的訓練,不由有些擔心。
「不用管我,你們先下去就好!」
聶采連忙搖頭,能加解決這兩個女人就行了,自己怎麼都無所謂。
幾十個混混有些棘手,不過藉著手術室的地利,聶采守住門口等待支援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沒錯,不用管他了,我們這兩個累贅離開,他一個人就能把外面那群混混都放翻!」
沈瀾顯然對聶采的戰鬥力十分有信心,說道。
「真的?」
阮玲有些懷疑,不過還是幫沈瀾的身上繫好了繩子。
不愧是經常練習攀巖的,阮玲拿起手術刀現場隔了幾段繩子權當安全扣,兩個人抓住繩子,一蕩一蕩的,從四樓上面緩緩地滑了下去。
看著兩個女人安全落在地上,聶采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好了,沈瀾她們離開,我終於可以沒有後顧之憂了!」
聶采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然。
這夥人太可惡了,居然敢折辱阮玲,而且手術知情同意書還在他們手上,自己可不能這麼一走了之。
幫人幫到底,送佛上西天,聶采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玩個大的!
手術室門口。
幾十個小混混圍在一起吞雲吐霧,煙熏繚繞的,把手術室外的過道都弄得一片烏煙瘴氣。
強哥翹著二郎腿,在門口抽著煙等著,似乎是等得有些久,不時抬起手錶看一眼時間。
「這都十分鐘了,這個破記者採訪得差不多了吧?」
看著手術門口,強哥似乎是自言自語道。
算算這兩個記者進去的時間也不斷了,該拍的都已經拍完了吧。
「強哥,要不我們也一起進去得了……」
那個爆炸頭小弟連忙衝著強哥點了點頭,說道。
但強哥卻是搖了搖頭,連動都不動一下。
「暴力綁架威脅這種事情,讓趙麗甜這個笨女人來幹好了,萬一就算出事,也是她背的黑鍋最大,我們坐地分錢,明哲保身就好!」
強哥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噴在了空中,語重心長地說道。
雖然他手下的小弟都叫趙麗甜為「大嫂」,但他和趙麗甜的關係也僅止於**關係而已,事後趙麗甜是死是活他懶得管。
拿到錢才是最重要的,大不了多一段時間的風頭而已,對於他這種人來說,跑路這種事情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弟慌慌張張地從外面跑了過來,上氣不喘下氣道:「強哥……不好了!」
「慌什麼?慢慢說,不要告訴我就那四五個醫院保安你們都頂不住!」
強哥眉頭一皺,不悅道。
他在派出所的人都沒有接到任何出警,證明這個醫院也是擔心事情鬧大,沒有敢報警。他們所需要面對的,也就僅僅是那幾個醫院保安而已。
幾個醫院保安而已,又沒有任何的槍械,面對他的幾十號兄弟能討得著好?
「不是……強哥,外面來了一個人,自稱是您請來的記者!」
那個手下喘了喘氣,總算歇了過來,慌亂地說道。
「什麼?這不可能!」
強哥臉色頓時一變,豁然站了起來。
他剛剛把自己請來的「記者」送進了手術室裡面,可是沒過多久,另一個自稱是自己請來的記者又出現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強哥,我也覺得奇怪,以為他是騙人的,所以就讓他拿手機通話記錄出來看,我這一看,發現還真是大哥您的電話號碼。」
那個小弟連忙說道,他也算機靈,能夠想到這麼一個法子,驗證這個突然出現的記者。
強哥臉色驟然一沉,快步走向了手術室的大門。
他連嗯了好幾下鈴,但裡面卻沒有任何反應。
「靠……不對,被人耍了!」
強哥驟然大怒,用力地拍著大門。
手術室的大門是特質的金屬推拉門,為了防止病人家屬打擾手術,除非是工作人員刷卡,否則一般人是打不開的。
強哥搶過旁邊一個小弟手上的工作卡,刷在了手術室的大門上面。
這張工作卡是剛才搶下來的,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滴……
手術室的金屬推拉門打開了,露出了裡面的情形。
手術室裡一片凌亂,滿地狼藉的模樣,在手術室的中間,強哥赫然發現有兩個女人被黑色的膠帶捆住了,不住地掙扎著。
「嗚嗚……」
趙麗甜的嘴巴被膠帶粘住了,嗚嗚地叫著。
她胸口還敞開著,露出了裡面一大一小的胸部。
「怎麼回事!」
強哥又驚又怒,似乎想起什麼,連忙攔住了後面的人,大聲說道:「都別進來!」
自己的女人胸脯還敞著呢,這時候要是他那伙兄弟衝進來,豈不是什麼都讓他們看到了。
他連忙關上手術室的門,衝了過去,撕開了堵住趙麗甜嘴巴的膠布,問道。
「嗷……」
趙麗甜痛呼一聲,嘴巴紅得好像塗了一大片的口紅似的。
剛才聶采都撕過來好幾遍膠布,讓她的嘴巴疼得不行,說話都顫抖了。
「老公……小心!」
她慌慌張張地用手指著手術室門後面,大聲說道。
「小心什麼?」
強哥有些疑惑,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了身後。
只見一個人影從門口面的櫃子裡走出來,用力一推大門。
手術室合金門的大門立即關上了,而且擔心不保險,那個人還用繩子把手術室的金屬大門給關上,然後再推了一台沉重的醫療儀器頂在了門上面,完全隔絕了外面。
砰砰……砰砰……
外面的小弟似乎是感覺情況不對,用力地拍著門,但這根本無濟於事。
手術室的金屬門厚重得很,除非是用重物撞,否則一時半會都很難撞得動。
「好了,強哥,現在就剩外面幾個了,好好聊聊?」
那個人轉過身來,笑著說道,正是聶采。
他把沈瀾和阮玲送走之後,自己卻並沒有離開,而是選擇埋伏在手術裡面。
果然……聶采賭對了,強哥衝了進來,那群的小弟卻被自己隔絕在外面。
「老公,小心,這個記者是幫醫院……好像跟那個醫生認……認識!那個醫生跳窗走了,只有他留了下來!」
趙麗甜看到聶採出現,連忙把胸前皮衣的拉鏈給拉上,驚恐地說道:「我趙麗甜今天算是服了,居然還有人敢這麼對待我!」
「好小子,敢騙你強哥?」
他算是明白聶采剛才堵門的用意了,不由有些佩服聶采的膽量。
要不是他顧忌趙麗甜沒有穿衣服,沒有讓小弟們進來,恐怕聶采的如意算盤早就打不響了。
「我可沒有騙你,是你自己說我是記者的……沒錯啊,我的確是記者。」
聶采笑了笑,說道。
一開始就是這個強哥錯認了他,他才將錯就錯的,不然的話一切哪有這麼順利?
「手術知情同意書在哪?交出這份東西,我不為難你。」
聶采盯著強哥,臉色逐漸轉冷,說道。
這個強哥和趙麗甜狼狽為奸,搶奪手術知情同意書,合夥勒索醫院,毆打辱罵醫生,這種行為太過分了,聶采不可能坐視不理。
「哈哈……你的膽量不錯,居然沒走,但想要拿我的手術知情同意書,你還嫩了點。只要我在堅持一會,外面的兄弟很快就會進來幫忙!」
事到如今,他也算看出來,聶采冒險留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他手裡的手術知情同意書。
但這又怎麼樣?他強哥可是附近的一霸,靠著凶狠才打下了偌大的名頭,這時候反倒激發了他的血性!
他大喝一聲,手中的手術刀寒光一閃,狠狠地朝著聶采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