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就那樣安靜的看著秦沁一,待她說完才認真的說:「媽,我跟安瀾是前世有緣,所以今生才無論如何都要在一起,安瀾是我生命中的福星,而你和爸也是我生命中的貴人,能和你們一起生活是我的福氣,我和安瀾是夫妻,沁園是安瀾的家,也就是我的家,我肯定會守護好我們的家園。」
秦沁一對這話很滿意:「水寒,我相信你,因為你為了能和安瀾在一起付出了很多,你用你的行動向我詮釋了你對安瀾是真愛,其實我對安瀾的丈夫並沒有太高的要求,並不是一定要他的事業做得有多大,要有多大的成就,要出人頭地什麼的,我只要她對安瀾好,能給安瀾幸福,能和她一心一意的過日子就是我最大的希望。」
易水寒並沒有接話,只是安靜的看著秦沁一,聽她繼續說下去。
「你不知道,我最擔心安瀾,因為她對感情很執著,我怕她重複我的經歷,好在她比我幸運,她遇到的人是你,而你跟她同樣執著,這讓我很欣慰,真希望你們能永遠幸福的生活下去!」
易水寒就微笑著接過話來,聲音淡定執著:「媽,我的性格和我爸不像,或許因為生活的環境和那些經歷,我並不喜歡外邊的花花世界,我更喜歡一家人在一起溫馨的生活,尤其是夜晚,我不喜歡在外流連,跟客戶見面,我一般都喜歡安排在中午,因為晚上是屬於家人的,而沒有什麼事情是比跟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的。」
秦沁一點頭,忍不住拉著易水寒的手背輕輕的拍著:「水寒,媽相信你,雖然你入贅到我們顧家不久,但是你平時的言行舉止以及待安瀾和我們都能看出來你是一個戀家的人,當然,安瀾這孩子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她身上依然有很多缺點和毛病,不那麼溫柔賢惠,不那麼端莊賢淑,甚至連廚藝都不怎樣。」
秦沁一說到這裡停頓一下,笑著輕歎一聲又道:「但是,我家安瀾有一顆堅強而又善良的心,你待她好,她就會待你更好,因為她懂得感恩;同樣,她也是一個懂得知足的人,對生活並沒有太高太奢侈的要求,她要的其實很簡單,就是一份平淡而又簡單的幸福,只要你真心待她好,她也會真心待你好,至於你是有錢還是沒錢,她都不會去計較,她會和你一起把生活的各種重擔一起挑著走下去的。」
易水寒反手回握住秦沁一的手,然後目光堅定的看著她,神情莊重,聲音醇厚沉穩,像是宣誓一般的說:「媽,你放心,我和安瀾一定會攜手走一生,我會讓安瀾幸福,一如她讓我幸福一樣,這個世界上,我只有她,一如她只有我,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別人,也沒有任何人能插足進來,因為我們親密無間,沒有任何縫隙可插!」
秦沁一點著頭,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伸出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拍著易水寒的手背:「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易水寒聽了這話微微皺眉,略微有些擔心的喚著她:「媽?」
秦沁一趕緊笑著答應著:「水寒,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不放心安瀾,現在好了,我就可以安心的去做手術了,其實我想我應該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和接受。」
易水寒沒想到秦沁一會這樣說,他和安瀾還在擔心怎樣說服秦沁一呢,聽她這樣說,倒是省了費心去勸說她了。
於是,易水寒就用堅定的眼神看著秦沁一說:「媽,手術一定會成功的!」
秦沁一就笑著點頭:「嗯,我知道,會成功的,我還等著病好了幫你們帶孩子呢,安瀾第一次當媽,一定很多事情都不懂,我還得教會她,我也得聽兩個孫子叫我奶奶不是?」
易水寒就抓住她的手握緊:「媽,一定可以的,我們相信你!」
秦沁一自己願意做手術,這讓顧雲博和安瀾都長長的鬆了口氣,她自己能想通是再好不過的了。
因為考慮到移植的問題,所以易水寒決定不讓秦沁一在國內做手術,而是計劃讓她去國外做手術。
剛開始秦沁一不願意去國外,後來安瀾跟她說了去國外做手術還可以移植,至少外形上能恢復原樣,秦沁一這才答應去的,
秦沁一答應去國外做手術了,醫院自然就不給她安排手術了,不過為了控制她的病情,在沒有去國外之前,她也一直在住院療養。
顧雲博是博耀的總裁,九月正是房產市場一年一度是最佳時節,向來有金九銀十之說,所以顧雲博很忙,基本上只能每天下午下班後才能到醫院來看一下。
安瀾自然是每天都堅持來醫院照看秦沁一的,可她畢竟是大肚子諸多不便,於是易水寒便和安瀾商量,然後又經過秦沁一的同意,這才讓蔡素芬過來照顧秦沁一,不過叮囑蔡素芬這事兒不能向外說。
當然,邵含煙知道秦沁一住院了也來過幾次,而且買了很好的補品給她送過來,一再叮囑她心情要放鬆,不要想太多,現在茶葉店的生意還不錯,而安瀾肚子裡的孩子也在健康的發育,她希望能和她一人推一個孫子去公園散步呢。
秦沁一和邵含煙是因為一起開茶葉店才漸漸走近的,現在倆人倒是談得來,甚至有一種惺惺惜惺惺的感覺,也不知道從啥時候起居然成了朋友,現在見面有說不完的話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秦沁一也沒讓邵含煙知道她的真實病情,而易水寒和安瀾自然是不會把母親的情況如實的跟邵含煙說的。
雖然秦沁一不讓安瀾來醫院太勤,但是安瀾依然還是每天都要來,只不過她每次來呆的時間都不會太長,因為呆得稍微久一點秦沁一就會趕她走。
安瀾其實很想在醫陪著母親,陪她說說話,聽她講講佛經,哪怕聽媽媽講一講她小時候的糗事,她也覺得很快樂很幸福。
但是,她畢竟是個孕婦,雖然很想時刻陪在母親身邊,同時她也還得為孩子考慮,畢竟醫院的空氣並沒有那麼好,各種病人也多,的確不是孕婦長久停留的好地方。
所以,她雖然每天都來,但是每天也都還是聽從秦沁一的安排,只要母親讓她趕緊回去了,她也就不做久的停留,會乖乖的下樓去,然後坐上林叔的車回沁園去。
對了,自從秦沁一生病住院後,顧雲博又把曾經的林叔和林嬸找回來了,這樣安瀾的出行就不用每次都等易水寒上下班來接她,而是可以自由的安排時間了。
而易水寒則更忙,他不僅要管理自己的海米公司,同時還要兼顧旭日集團代理懂事,而秦沁一住院後,他又在幫忙聯繫國外的醫院和專家。
關於去國外做手術的問題,秦沁一的負責醫生林教授說最好是去德國那邊,因為德國那邊的乳/房再造術比較好。
但是易水寒不認識德國那邊的人,而林教授說他也沒德國那邊的醫生,如果實在不行,那去美國也行,林教授說他倒是知道美國那邊的一個專家,可以幫他們試著聯繫一下。
易水寒自然是不敢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林教授身上,他也得自己想辦法,好在他在國外也還有那麼幾個朋友,他相信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的。
下班後,易水寒直接開車去的醫院,不過他卻並沒有去秦沁一的病房,而是直奔琳教授的辦公室,當時林教授正準備下班,看見他來了又再次坐了回去。
「二少來得這樣勤,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母親在住院呢?」林教授說話間拿出秦沁一的病歷文件夾。
「她原本就是我母親,」易水寒一臉認真的開口:「我是入贅到顧家的,我就是她兒子。」
林教授稍微一愣,隨即才察覺自己多話了,於是乾笑著說:「是,看我這糊塗得,人說一個女婿半個兒,二少這是入贅過去的,自然就是整個兒子了。」
林教授說這話時不由得又想起前段時間財經報上報道易水寒正式入駐旭日集團董事局一事,當時有不少人猜測易家二少這是要重回易家,為了旭日集團的大權在握,估計不再做顧家的上門女婿之類的話題。
現在看來,報紙上所說純粹是記者瞎猜測的,易水寒本人根本沒有要重回易家的打算,他這是真正的把自己當成顧家人了。
林教授翻看著秦沁一的病歷說:「今天又給她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腫瘤雖然是良性的,但是依然在慢慢的擴散,建議盡快手術,拖太久對她不利。」
易水寒皺著眉頭問:「那美國那邊的醫院和專家都聯繫上了嗎?」
林教授搖搖頭:「沒,我給那專家發了郵件,但是一直沒有回復,這方面估計還是要你們自己尋找,畢竟我事情多,不可能每時每刻都盯著她一個病患的事情。」
「行,那謝謝,我今晚回去再想辦法聯繫一些國外的朋友,看最近兩天能不能把這事敲定下來。」易水寒站起身來,伸手和林教授握了一下:「謝謝了。」
「應該的。」林教授同易水寒握手一下,隨即站起身來和他一起走出辦公室。
易水寒來到秦沁一病房時,安瀾正坐用牙籤叉著蘋果喂秦沁一吃,母親倆一人一塊蘋果,一邊吃著一邊在說笑著什麼,以至於連他進來都沒發現。
秦沁一是聽見腳步聲走近抬頭才發現易水寒來了的,於是就對安瀾說:「得,都跟你說過了,早點讓林叔來把你接回去,你偏賴在這不走,又讓水寒來接你不是?人家上班不辛苦的?」
安瀾還沒開口,易水寒就先開口接了秦沁一的話:「媽,今天週五,明天不用上班,安瀾下午過來得晚,所以就等我一起回去了。」
易水寒說完這句,又看著秦沁一問道:「媽今天覺得怎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沒有,天天都一樣,我覺得其實沒多大事了,」秦沁一漫不經心的回答,一副我身體很好的樣子:「水寒,要不你跟林教授說一下,讓我出院好了,省得你們天天往醫院跑,我在沁園養病就可以了。」
易水寒就笑著說:「看媽說的,雖然你覺得沒多大事情了,但是身子怎麼著也還是要調理好才能出院不是?」
「好吧,我爭不過你們,」秦沁一表示妥協,然後又看著女兒道:「安瀾,你趕緊跟水寒回去吧,醫院裡病人多,細菌也多,呆久了對胎兒不好。」
安瀾就輕聲的說:「媽,我想在這陪你吃飯呢,蔡媽媽不是幫你買飯去了嗎?要不打電話給她,讓她多買兩份?」
「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要你陪著吃飯啊?」秦沁一沒好氣的瞪了安瀾一眼:「何況蔡媽媽是去素錦鮮幫我買晚飯,你一個孕婦要跟著我吃素了嗎?趕緊回去?明天也別來醫院了,醫院哪裡是孕婦天天來的地方?」
「媽」安瀾抗議的喊著,故意拖長了尾音。
「叫媽也沒用,」秦沁一語氣和態度都非常的堅決:「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從明天開始,不要再往醫院跑了,以後一個星期來一次就可以了。」
安瀾還想再說什麼,不過易水寒卻伸手拉住了她,然後笑著對秦沁一道:「好了,媽,安瀾也往這醫院跑不了幾天了,我這馬上和國外的醫院聯繫,估計最近幾天就能聯繫上,你也得準備去國外手術了。」
秦沁一微微皺眉道:「做個手術還要出國?那多麻煩?還不如就在國內做手術算了?大老遠的跑去,人生地不熟的」
「媽,你是去治病,又不是去旅遊,」易水寒趕緊接過秦沁一的話勸說著:「再說了,治病都是住院,和國內住院都差不多,你在國內不也跟醫生護士不熟麼?病好了咱就回來,不在國外久待不就成了。」
「對啊,媽,」安瀾也在一邊勸著自己的母親:「雖然說我們國家在不斷的發展,但是有些手術國外的經驗還是要豐富些,你就去國外做手術吧,到時我陪著你去不就行了,有我在身邊,你還用跟誰熟呢?」
秦沁一就看著她,好半響才輕歎一聲道:「得了,你們都先回去吧,不是還沒聯絡好嗎?等聯絡好再說吧,這件事我要考慮考慮。」
秦沁一對去國外並不積極,她其實不太願意離開濱城,離開自己的沁園,因為去國外不是做別的,是做手術,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她怕自己最後還落得個客死他鄉的結果。
安瀾原本還想再勸說,恰好蔡素芬買了素錦鮮回來了,於是易水寒便拉著她跟秦沁一告辭:「媽,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心情放輕鬆,好好保養身體。」
秦沁一就笑著點頭,對他們說:「成,我知道了,你們趕緊回去,時間不早了,餓著你們倆我不心痛,餓著我的小孫孫我可心疼著呢。」
易水寒便點著頭答應著:「好,那我趕緊帶安瀾母子三人去吃飯,先把他們餵飽才回去。」
秦沁一對他的回答很滿意,揮手示意他們倆趕緊走,易水寒這才牽了安瀾的手走出秦沁一的病房,然後倆人一起走向電梯。
「這兩天真的能聯繫到國外的專家嗎?」安瀾有些不放心的看著易水寒:「是林教授跟你說的嗎?」
易水寒搖搖頭:「不是,林教授說美國那邊的專家沒有回復他的郵件,是今天中午鄧擎蒼打電話過來和我談廣告的事宜,我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他就熱心的說幫忙聯繫一下,應該能聯繫上好的醫院和專家。」
「」
安瀾聽了這話就默了,好半響才低聲的說:「我怕媽媽知道是他聯繫的不會去,媽媽那個人有時候倔強起來跟個小孩子似的。」
「你難道會告訴媽媽是鄧聯繫的嗎?」易水寒白了安瀾一眼:「放心吧,我們不讓媽媽知道鄧有參與進來就行了,而鄧他也的確是該為媽媽做點事不是嗎?」
安瀾點頭,對於母親和鄧擎蒼之間她沒有多問,但是她不是傻瓜,雖然母親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她在急救室裡輸血時也聽見護士在低聲的議論,說什麼居然是國際音樂家鄧擎蒼過來給她捐的血。
當然,媽媽不跟她說,她也不去深究,顧雲博是她的父親,是她從小就認定的父親,鄧擎蒼麼,是她的老師,良師益友,僅此而已。
易水寒果然說話算數,他並沒有直接開車回沁園去,而是帶安瀾去了蜜坊,說有兩天沒陪老婆孩子吃飯了,今晚得好好陪陪。
他們到蜜坊時,正是晚上七點多,用餐高峰期,不過因為易水寒提前打了電話過來,所以僻靜的角落處那個卡位就一直給他們留著。
蜜坊的飯菜一直以營養健康著稱,就連米飯都是雜糧飯,除了大米還有燕麥和玉米,看著美味,吃起來也香。
而菜是照顧著安瀾母子三人點的,味道和營養兼顧,安瀾就笑著對易水寒說:「你都只顧著我們母子三人了,你自己呢?點個咖喱牛肉唄,我記得你喜歡吃咖喱的。」
「我和你們吃一樣的就可以了,」易水寒幫她盛上湯,笑著對她說:「你不用操心我,其實我什麼都能吃,何況吃清淡點對胃也好,我趁機養養胃,沒準等你孩子生下來,我還把胃病養好了呢。」
安瀾就笑著接了句:「要真是這樣,我這懷孕的功勞可就大了,不僅給家裡添了兩個小鬼,還把你的胃病也給治好了,豈不是一舉三得?」
易水寒還沒來得及接話,手機就在這時響起,他掏出手機看了一下,然後對安瀾道:「你先吃著,我出去接個電話。」
安瀾點頭,示意他隨意,不用管她,易水寒便拿了手機大步走出去,而安瀾則拿著勺子慢慢的往嘴裡送著鈣骨湯。
蜜坊的確是秉承著健康營養的原則在做菜,安瀾喝這湯就能明顯的感覺出來,除了鹽和必要的輔料,沒有添加任何別的諸如味精之類的添加劑,基本上屬於原汁原味的骨頭湯,香味都非常的純正。
她喝完一碗,又自己拿勺子盛上一碗繼續喝,正喝得起勁,聽見餐桌邊有腳步聲,她以為易水寒打完電話回來了,抬起頭來,然後一下子愣住,因為過道邊的人居然是——
凌雨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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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明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