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戶口從易家大戶口本裡分出來了吧?」易水寒又想到另外一個重要的證件,他再也不願意自己的戶口和易家那一大家子攪和在一起了。
「那個已經幫你分出來了,」陳楠笑著說:「我曾經的同學在派出所工作,專管戶籍辦,給你單獨辦個戶口本的事情他舉手之勞而已。」
「哦,那就好,」易水寒聽陳楠這樣一說倒是鬆了口氣,抬眸看著他說:「替我謝謝你同學,待新款手機出來,送他一部。」
「張華昌打電話過來,問從博耀手裡買的那塊地什麼時候動工開發?」陳楠待易水寒的情緒平復了一下才把進來的主要目的說出來。
「我現在哪有錢啊?」易水寒略微煩躁的說:「你轉告他,就說我沒錢投資開發,要開發他一個人去開發好了,要等我這邊投錢過去,怎麼著也得一年半載之後,我現在忙著應付供應商都應付不過來呢。」
陳楠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了,為了博耀那塊地,他的總裁幾乎掏空了海米公司的全部身家,現在的海米公司表面看著風光,其實已經是負資產在運作,全部靠著欠供應商的貨款在維持現狀。
「等這二十萬台手機賣出去了就好了,」易水寒見陳楠那凝重的神色反過來安慰他:「放心吧,明天一早就大把的錢進賬了,二十萬台機的錢足夠付欠供應商的前三個月貨款了。」
陳楠點點頭,海米現在把全部的希望都壓在這二十萬台手機上啊,希望菩薩保佑這雙十一的銷售順利,讓海米公司也喘口氣吧?
「走吧,早點下班去吃飯,晚上要加班!」易水寒從辦公桌後站起來,拿了自己的外套走出來。
「剛剛易夫人打電話過來,」陳楠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匯報著:「明天是易語嫣小姐和徐少恭先生訂婚的日子」
「雙十一我沒空,」易水寒不待陳楠說完就煩躁的打斷他的話,然後還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明天我們有多忙嗎?」
陳楠就趕緊說:「易夫人的意思是,大少二十天前去了美國,最近好像美國那邊出了點狀況,據說趕不回來,而易三小姐希望自己的哥哥能把她送到徐先生的手裡。」
「轉告易夫人,我不想回易家舊宅,」易水寒依然冷著一張臉說:「再說了,易三小姐也沒親自來請我不是?」
「什麼叫我沒親自來請你啊?」易水寒的話剛落,易語嫣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了,接著門口白影一閃,易語嫣身著白色的秋裙走了進來。
「是你的秘書總是不讓我見你好不好?」易語嫣看到易水寒首先控訴他的秘書張雯:「你還好意思說,是爸跟媽在逼你,你卻把我們整個易家都排斥在外了?我有逼過你娶那某某小姐嗎?」
「這不是正逼來著?」易水寒沒好氣的說完這句,接著話鋒一轉:「不知道我雙十一是最忙的啊,你哪天訂婚不好,非要選個雙十一?」
易語嫣聽了這話不高興了,忍不住就嘟起嘴說:「雙十一脫單啊,二哥,你不會連這個都忘記了吧?我和少恭不都想脫單?所以才選擇雙十一訂婚啊?」
「爺爺奶奶不說要留你兩年,你這麼快就跟徐少恭訂婚了?」易水寒眉頭微皺的看著她:「爺爺奶奶想通了?允許你先大哥一步結婚?」
「什麼啊?我們是訂婚不是結婚,」易語嫣一本正經的跟易水寒糾正著:「我原本不想這麼快訂婚的,可徐家不放心不是,非得要先訂婚,說結婚一事可以等多兩年。」
「哦,好吧,」易水寒略微有些無奈的道:「成,誰讓我是你哥呢?誰讓易天澤那廝跑到美國去就不管你了呢?虧他小時候還豪言壯語的說要保護你一輩子?看看,你這真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是連個人影都沒見著不是?」
易語嫣聽了這話就笑了,忍不住提醒他:「小時候豪言壯語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人貌似是你吧?大哥那時候豪言壯語要保護一輩子的人是雪公主好不好?」
「對哦,」易水寒用手拍拍頭恍然大悟的樣子,忍不住問了句:「對了,當初住我們大院裡的雪公主呢?後來她們家搬到哪去了?」
「誰知道呢?」安瀾白了易水寒一眼說:「我比你還小不是?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哪裡會知道呢?」
易水寒仔細的回憶一下然後搖著頭說:「我也記不起來了,好像萬家就是在我去加拿大那年搬走的,搬走得非常的突然,那時我在住校了,不知道怎麼就搬走了,估計是她的爺爺奶奶調到別的城市去了吧。」
易語嫣嘴角抽搐一下,她想如果是那樣就好了,那麼大哥和初雪也就不至於愛得那麼辛苦,現在的萬家,早已經不復存在了吧?
想到這裡,不由得又想起很小的時候,她拉著二哥的衣角站在大院裡,看大哥和初雪演娶新娘的遊戲。
那時十歲的大哥和八歲的初雪,他們倆像模像樣的牽著紅繩拜著天地,調皮孩子拿了紅領巾蓋在初雪的頭上,就是紅蓋頭了。
那時電視劇裡正放著瓊瑤阿姨的《婉君》,而大院裡的小夥伴都說初雪像極了電視裡的婉君,於是都叫她八歲小新娘。
那時候,她還是個三歲半的孩子,緊拽住二哥的手,站在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中,緊張而又興奮,望著二哥傻乎乎的道:「二哥,我也要當你的新娘!」
原本正看熱鬧的二哥臉一沉,然後毫不留情的甩開她的手:「去去去,一邊去,你這麼千金大小姐是我種傭人娶得起的麼?」
二哥說完這句轉身就走了,留她一個人在人群裡哇哇的哭著,那時徐少恭就拿了個七彩的棒棒糖過來哄她:「哎,別哭了,你二哥不娶你我娶你還不行嗎?」
「可我就是要嫁二哥,就是要嫁二哥啊!」那時的她哭得好凶,三歲半的孩子,哭起來卻呼天搶地的,結果把徐少恭給嚇壞了,趕緊牽了她的手送她回家去。
那天晚上,不到七歲的二哥挨了打,僅僅因為她哭了,她哭著說二哥不要她,欺負她,媽媽像抓住什麼把柄似的,把二哥的屁股打了個皮開肉綻,最終在蔡媽媽的*上躺了三天才能下*。
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敢說要嫁給二哥了,即使二哥在外邊不理她也不敢哭了,更加不敢回去告訴媽媽,她就怕媽媽拿鞭子抽二哥。
她那時是真小,不懂事,總是不明白二哥為何沒有自己的房間,二哥為何要跟蔡媽媽住一起,二哥為何就不能到書房來寫作業,二哥為何沒有自己的房間——
甚至,二哥為何就不能跟他們一桌吃飯只能和蔡媽媽在廚房裡吃?
後來,她十歲了,逐漸的明白一些事情了,知道二哥跟她和大哥不一樣,不是媽媽生的孩子了。
而她的二哥,就在那時離開了他們,去了遙遠的國外。
二哥不知道萬家是因為什麼原因搬走的,那時她更小,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四年前父母特地去了一趟美國,她根本就記不起萬家,記不起那個曾經扮大哥新娘的女子。
「成了,我知道了,你明天跟徐少恭訂婚,」易水寒推著易語嫣說:「把酒店地址留下就行了,我明天准點到不就行了嗎?」
「你就不能提前一點點?」易語嫣對易水寒非常不滿的瞪了一眼:「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的現在也把任務推給了徐少恭,好不容易人家訂婚了,你還想拖後腿,像個當哥哥的嗎?」
「跟你大哥易天澤比起來,我像多了,」易水寒幾乎是本能的為自己辯解著:「至少你小時候被人欺負時大多是我幫你去打的架,你忘記了,我還曾把你們班有個男生的門牙給打掉了?」
易語嫣就笑著說:「那是,那時高大虎還說,你二哥長得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看上去就像文弱書生,怎麼一拳揮過來那麼大的力氣?」
易水寒嘴角抽搐一下,心說,力氣能不大嗎,每天幫蔡媽媽做事,在易家大院裡跟傭人一樣的幹活,沒力氣才怪呢?
別說一顆門牙,一口門牙他都能打得掉好不好?
「好了,你明天下午早點過來,」易語嫣笑著說:「少恭說要給你送一張請柬的,我說不用,自己哥哥送什麼請柬?我去跟他說一聲就好了,明天晚上七點,在g城明月酒店,你提前半個小時趕到就成了。」
「g城啊?」易水寒當時就皺起了眉頭:「怎麼不在濱城啊?g城多遠啊?」
「你妹我好不容易定一次婚你還嫌這嫌那的?」易語嫣當即就雙手叉腰不高興的喊:「你忘記了,當初你和顧安瀾舉行婚禮時,我可沒少忙活」
「行行行,我明天準時趕到不就成了嗎?」易水寒用手推著她:「趕緊走吧,不就定個婚嘛?多大的事兒啊?」
「什麼定個婚啊?你是我哥!」易語嫣即將轉身時忍不住又喊起來:「你明天是重要的賓客,你要擔任」
「我知道了,」易水寒煩躁的搶斷她的話:「趕緊走吧,別老在這耽誤我的時間?明天要耽誤我時間今天就別佔有我時間成不?」
易語嫣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說,我在這就耽誤你時間了,如果是顧安瀾站在這,估計你就不這樣覺得了吧?
真是喜新厭舊的傢伙?小時候誰最護著你來著?現在又是誰在幫你?
如果不是我,你戶口能從易家的戶口本裡分出來?你以為陳楠的同學真有那麼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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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語嫣明天訂婚,柳雲溪下午去巴黎春天買禮服,邵逸夫說巴黎春天到了最新款的禮服,給她定了一件,讓她自己過去試穿一下。
她下班後便驅車前往,對於最新款的禮服她興趣不大,因為邵逸夫除了給她新款的禮服新款的首飾和必要的場合帶著她,平日裡她也見不著他的面。
巴黎春天她很熟了,主要是最近一兩年邵逸夫給她買的禮服都是在這家店定的,所以老闆娘米加和她都混成朋友去了。
一進巴黎春天店,服務員即刻滿面熱情的迎了過來,看見她直接往樓上讓:「邵總給你定的禮服幫你留著呢,都熨燙好了,你趕緊上去試穿吧,有哪裡不合適讓米加幫你修改一下。」
雲溪點點頭,直接朝樓上走,卻在剛走到門口時就聽見一聲熟悉的嗓音:「米加,我這禮服腰這裡是不是寬了點?」
柳雲溪一步走進去,站在鏡子前轉圈的果然是凌雨薇,而她身上是一件玫瑰紅的新款秋裝禮服,不知道是她瘦了還是衣服大了一碼,穿她身上明顯的寬鬆了。
「是有些鬆了,我等下幫你收收腰,」米加用手捏了一下凌雨薇腰間的禮服歎息的說了句:「凌小姐,這是標準的小碼,你以前穿剛好的啊,你不要減肥過度啊?」
凌雨薇扭轉身來,看著走進來的雲溪,臉色微微一愣,然後笑著說了句:「最近準備接一部古裝戲,導演說要演的角色從小就是個病秧子,於是我就減肥了。」
「哦,怪不得呢,」米加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那趕緊換下來吧,我幫你收收腰,你可不要總是減肥啊,女人減肥太厲害了也不好,聽說太瘦了不容易懷孕呢,你看雲溪人家就不減肥,穿中碼也無所謂。」
柳雲溪趕緊在一邊笑著把話接過來:「我跟凌小姐怎麼比呢?她是歌星,又是演員,公眾人物,要保持身材注意形象啊?而我是一普通女人,別說中碼,就是哪天穿大碼加大碼也無所謂啊?」
米加聽了這話就笑了起來,忍不住打趣的說:「雲溪,你這話我改天得轉告給邵總,讓他早點和你結婚,那我就得提前幫你準備大碼加大碼加加大碼的禮服了。」
雲溪稍微楞了一下反應過來,臉微微一囧,正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那邊凌雨薇已經換了禮服出來了,而穿一身黑色秋裝的她顯得更瘦,臉色也蒼白著。
「你最近怎麼回事啊?」雲溪看著這樣的她問:「真接了古裝戲演病秧子啊?」
凌雨薇就苦笑一下,也沒說話,只是低著頭,而那邊服務員已經把雲溪的禮服拿出來讓她試穿禮服了。
雲溪的身材依然還是老樣子,其實她是容易胖的類型,春夏她一般穿小碼,這秋冬她就得穿中碼了,她總是會在秋冬時腰間長點肉的。
等雲溪試穿完禮服,那邊米加也把凌雨薇的禮服改好了,倆人拿了禮服一起出門,米加還忍不住叮囑凌雨薇別減肥了,再減肥估計她這就沒她穿的禮服了,她這可沒有加小版的。
「怎麼愁眉苦臉的?」柳雲溪看著凌雨薇忍不住關心的問:「遇到什麼事兒了?」
「水寒他」凌雨薇才說了三個字眼淚就忍不住雙滾下來,想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碰壁,心裡就萬分的難受。
柳雲溪當時就默了,凌雨薇和易水寒的事情她聽易語嫣說了,凌雨薇好像是因為摔倒小產了,可易水寒卻堅決不肯負責,而且還取消了凌雨薇和海米手機的廣告合約,最近一個月,海米的廣告都把凌雨薇的頭像去掉了,聽說海米準備另外請別的明星打廣告。
「雨薇,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的,」雲溪輕聲的勸著她:「何況我們也都是讀過大學的人,也懂得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既然寒二哥不願意,你又何必勉強自己呢?」
「可我不勉強又怎麼辦?」凌雨薇說到這裡忍不住抽泣起來:「雲溪,你也知道,我愛了他這麼多年,如果現在讓我放手,我心不甘啊?人家說付出就有回報?為何我付出了那麼多,卻是一點回報都沒有啊?」
柳雲溪聽了這樣的話當即就默了,好半響才又說:「雨薇,付出不一定就有回報的,你看農民伯伯種莊稼,辛辛苦苦的把種子撒到田地裡,然後又辛勤的澆水灌溉,可到秋天時是不是就一定有收穫,這真的未必,有些種子是不發芽的,有些種子發芽後會夭折的,甚至有些植物長到一半就死了,還有些即使開花掛果了,可那果子裡卻是空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放棄了嗎?」凌雨薇眼淚汪汪的望著柳雲溪。
雲溪聽了這話微微一愣,然後淡淡的說:「我不知道你要不要放棄,因為我畢竟不是你,不過你自己要想清楚,畢竟寒二哥的心思不在你身上。」
這話凌雨薇不愛聽了,忍不住就冷著臉說了句:「貌似邵總的心思也不在你身上吧?那你為何又沒有知趣的離開他呢?」
柳雲溪明顯的愣住,然後一聲不吭的轉身朝自己的車邊走去,她這是——當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凌雨薇是看見柳雲溪轉身才反應過來的,於是又急急忙忙的追上來,在雲溪的車邊語無倫次的說:「雲溪,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說,我想堅持我自己的感情,而且我覺得水寒好可憐,他那麼在乎那個女人,可你也看到了,那個女人把他利用完,即刻就把他像一塊抹布一樣的丟開,我真的好心疼他」
「那你就用你的方式慢慢心疼去吧,」柳雲溪拉開自己的車門上車,關車門前淡淡的說了句:「我走了啊,以後,我們還是少聯繫。」
「雲溪雲溪」凌雨薇看著啟動的車喊了兩聲,可柳雲溪的車並沒有停下來,而是迅速的駛離了。
站在一邊的凌艷紅走上來,看著已經開走的車忍不住就嘟起嘴說了句:「柳雲溪什麼意思嘛?自己還不是死皮賴臉的黏著邵逸夫不放?還假模假樣的來勸別人放手,我看她八成是收了顧安瀾的錢,做了顧安瀾的水軍了。」
「不要說了,」凌雨薇略微煩躁的喊了聲:「雲溪她不是這樣的人,她估計還是真心為我做想的。」
「真心?」凌艷紅對凌雨薇的話嗤之以鼻的道:「她如果真心為你做想,就會告訴你怎樣才能抓住寒二哥的心,怎樣才能更有效的接近寒二哥,而不是勸你對寒二哥放手。」
「上車吧,」凌雨薇用手按了一下太陽穴道:「對了,你都打聽清楚了?明天水寒會去參加易語嫣和徐少恭的訂婚宴是嗎?」
「寒二哥當然要去了,」凌艷紅一臉篤定的說:「你想想看,大少二十天前去的美國,聽說他在美國那邊出事了,邵含煙最近都顧不得寒二哥了,聽說一直在打聽大少的消息呢,而明天訂婚儀式上,有一個環節是哥哥牽了妹妹的手走向禮台,然後把妹妹的手交到妹妹未婚夫手裡,現在除了寒二哥,易語嫣還有別的哥哥嗎?」
「可易語嫣和徐少恭都沒發請柬給我,」凌雨薇略微有些煩躁的道。
「這有什麼呢,每位賓客都可以攜帶一位伴侶啊,」凌艷紅毫不在乎的說:「我已經幫你聯繫好了,g城高家三少沒有女伴,明天你就跟他一起去赴宴不就得了?」
「哦,好吧,」凌雨薇略微煩躁的道:「原本我打算跟雲溪一起去的,可剛剛和她說話時我一下子沒控制住脾氣」
「你別理柳雲溪了,她假得要死,」凌艷紅滿不在乎的說:「根本沒拿你當朋友,所以才會一再的勸你放棄寒二哥,她也不想想,你這幫寒二哥孩子都懷過了,而且以後很難懷孕了,這樣的身體,不死賴著跟寒二哥,別的哪個男人還肯要你?」
凌雨薇只覺得凌艷紅的話非常的刺耳,聽在她心裡非常的不舒服,忍不住就說了句:「好了,以後不要再說這些了,趕緊開車走吧,不是還要去看姨媽嗎?」
凌艷紅撇撇嘴,一聲不響的啟動車,看來她還得給凌雨薇添把火,否則凌雨薇估計就被那柳雲溪給勸得沒鬥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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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加拿大特別的冷,11月上旬,溫哥華居然就飄起了雪。
安瀾從培訓中心出來,迎面一陣寒風吹來,她本能的拉了拉脖子上的圍巾,雙手不由自主的插進呢子大衣的包裡去。
中午來上課時沒想到會飄雪,所以她沒穿羽絨服,誰知道一個下午,這鬼天氣突然就變了呢,寒風陣陣,讓她莫名的有種刺骨的感覺。
一轉眼來溫哥華一個多月了,日子逐漸的平靜下來,而她最初來的那一絲想念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逐漸的也就隱隱褪去了。
倒是母親的身體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氣候不適應的緣故,母親來溫哥華靜養不僅沒見身體長好,反而愈加的消瘦了。
因為飄雪,因為學校距離她住的地方有些遠,最終選擇了出租車,好在雪飄得不大,只是在空中細細的飛舞著,落地上就化了,倒也不會讓路面積雪。
培訓中心距離她租住的公寓不是很近但也不是特別遙遠,不塞車,一路順暢,倒也二十分鐘不用就到了。
其實租住的公寓還挺大的,兩室兩廳有近一百平的樣子,可因為秦沁一在濱城住慣了寬敞的庭院式別墅,偶爾住進這公寓房裡來,依然覺得狹窄。
公寓在三樓,安瀾開門進去時發現母親正在收拾茶几,而茶几上擺放著幾樣新鮮的熱帶水果,明顯不是加拿大時下的產物。
「媽,今兒個這麼冷呢,你下午還去商場了?」安瀾脫下身上的大衣放在沙發上,看著茶几上的火龍果笑著說:「這兩天的火龍果可不便宜,不過火龍果性涼,媽你的身體還是要少吃點的好。」
秦沁一看著火龍果搖搖頭說:「這麼冷的天,我怎麼可能出門去商場呢?這是傑森他媽下午來做客時帶來的。」
「傑森他媽來了?」安瀾心裡即刻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小心翼翼的問了句:「傑森他媽來這做什麼?她跟你又不熟?」
「你說還能做什麼?」秦沁一白了自己的女兒一眼道:「還不是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傑森訂婚?她說好提前做準備,大冬天的鮮花和水果都得提前預定呢。」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安瀾不關心傑森媽的態度,她更關心自己母親對這件事情的態度。
「我能說什麼?」秦沁歎著氣說:「安瀾,這人跟人之間是要講緣分的,而你和傑森估計也還是有緣分,所以」
「你答應了?」安瀾即刻尖叫起來:「媽,你都沒和我商量,怎麼就答應了呢?婚姻可不是兒戲,我和傑森」
「你和傑森怎麼了?」秦沁一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道:「安瀾,傑森他媽說你和傑森戀愛都三年多了,倆人感情一直都很好,這訂婚一事也是早就說好了的,而且人家也不在乎你今年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
「可是我不想跟傑森訂婚,」安瀾略微有幾分煩躁的道:「媽,不管怎麼說,這是我的終身大事,我至少有決定的權利是不是?你不能」
「我又沒有替你答應馬上就跟他訂婚,」秦沁一看著著急的女兒歎著氣說:「我就跟他媽說,訂婚一事不能草率,安瀾不在,我不能擅自替她做主,等她回來我會轉告她的。」
安瀾聽母親這樣一說才長長的鬆了口氣,然後趕緊笑著說:「這就對了嘛,媽,我還年輕著呢,婚姻什麼的不著急,再等過三五年考慮也還來得及。」
「你怎麼不說再等過三五十年呢?」秦沁一對安瀾的話明顯的不滿,冷哼一聲道:「那樣的話,你就可以等他一輩子了,看他在三五十年兒孫滿堂後想不想得起加拿大還有個你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