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這人向來不喜歡跟別人吵架,再說了,真要吵架耍渾的話,她肯定不是陳婉茹的對手。
於是,她就淡淡的道:「茹姨,雖然這沁園裡林叔林嬸不在了,但是你別忘記了,沁園可是都安裝了監控設備的,而沁園裡這些貴重的物品也都買了保險的,到時東西不見了,我們自然是要找保險公司理賠,而保險公司肯定要查清楚這些東西究竟去哪了,我可不希望茹姨到時因為幾件古董就把自個兒給折騰到牢裡去了呢。」
陳婉茹當即睜大眼睛盯著安瀾,略微有幾分不相信的反問著:「這破花瓶你們還買了保險?」
安瀾聳聳肩膀:「茹姨不相信就盡可能拿到市面上去賣,反正該說的我已經說過了,信不信自然在你。」
陳婉茹氣呼呼的轉身,忍不住煩躁的喊著:「博耀馬上就要破產了,這沁園裡連個傭人都請不起了,你們母女倆居然還有那閒錢給幾件破玩意買保險,你們真是不知道什麼叫居家過日子,簡直就是瞎折騰錢。」
安瀾嘴角抽搐一下,看著陳婉茹腳邊的花瓶淡淡的提醒著:「茹姨轉動身子什麼的還是小心點,那可是瓷器的,容易碎呢。」
「知道了,」陳婉茹氣呼呼的瞪了安瀾一眼,然後又煩躁的問了句;「你媽什麼時候出院啊?」
安瀾覺得這有幾分稀奇,陳婉茹跟自己的母親向來就是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也不順眼的,今兒個怎麼突然就關心起她母親來了?
於是,她就好奇的問了句:「聽茹姨這話的意思——貌似很關心我媽?難不成你一個人住這沁園太冷清了?也想著我媽回來有個伴?」
「嗤」陳婉茹對安瀾的話嗤之以鼻:「誰關心她?誰需要她作伴了?我只是不想繼續在這裡守這麼大一棟園子好不好?我跟安瑜打算去國外和安欣住呢。」
安瀾這才明白,原來陳婉茹和安瑜想走了,估計是前晚的事情徹底的打擊到了安瑜,讓她終於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救博耀的能力,於是也就放棄想要一展才能的想法了。
「安欣究竟在國外做什麼?」安瀾避開陳婉茹的話題,而是直接問起安欣來。
安欣在她和易水寒結婚前就去美國了,轉眼兩個多月過去了,一直沒有安欣的消息,陳婉茹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說到過安欣,就連安瑜那個大嘴巴也都沒有提起過。
「唸書唄,她還能做什麼?」陳婉茹沒好氣的回答:「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麼好的命,不到16歲就去國外留學了,安欣她可是大學畢業就在博耀做事,這幾年變牛變馬的呢」
安瀾在陳婉茹還沒有把這些嘮叨的話念叨完就轉身走出了韻苑,她回沁園來不是跟陳婉茹吵架的,她是回來拿戶口本的,因為易水寒說了明天上午去民政局辦理結婚證。
清苑是母親一個人的住處,兩層樓的小樓房看似簡單,其實防盜設備比韻苑要堅固很多,即使門鎖也都是指紋鎖,只有她和母親才能憑指紋開門進去。
走進清苑,平時檀香繚繞的佛堂已經冷冷清清了,那觀世音上都已經有了薄薄的一層塵土,香壇上早已經沒有了隨時都燃燒著的香。
她不是吃齋念佛之人,同時也沒那心情,所以就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就上了樓,然後直奔母親的書房。
戶口本這種資料性的文件母親一向都放在書桌的最下面一個抽屜裡,所以她很自然的走到書桌後,拉開最下面的一個抽屜。
抽屜拉開,看見一個四四方方的錦盒,她很自然的拿出來,然後把錦盒揭開,棗紅色封面的戶口本果然安靜的躺在上面。
她把戶口本拿出來,看著下面一個厚厚的本子楞了一下,記憶中好似沒見母親有這麼一個本子,而且這本子的封面好像是八十年代的那種硬殼紙,封面上寫著『生活日記』四個大字。
生活日記?母親以前也記日記?那她記的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是母親生了她後還是生了她前?
安瀾知道偷看人家的日記是不對的,即使是母親的日記她也不能偷看,這是肯定的,雖然她很想知道這日記裡有沒有寫到她小時候的事情。
不能看,她不斷的跟自己說,同時拿起錦盒的蓋子,可在即將蓋上的一霎拉她又忍不住對自己說,我就看一頁,就看扉頁的內容。
帶著這種好奇的心裡,她終於還是伸出了手,像個小偷似的,顫顫抖抖的,小心翼翼的翻開了封面,然後——
她當即完全的愣住,因為她做夢都不曾想到,扉頁上居然貼著一張黑白照片,一個英俊青澀的青年站在盛開著木棉花的木棉樹下,而這青年的臉,居然跟鄧擎蒼那般相似,只是一個經歷了歲月的沉澱,一個帶著青澀的笑顏。
照片有些發黃,而照片的下面是八個黑色的小篆體鋼筆字:咫尺天涯相思無望
一瞬間,安瀾覺得這硬殼子的日記本封面像是一塊剛從火爐裡拿出來的鐵板,燙到她趕緊縮回了自己的手,然後那日記本的硬殼就『啪』的一聲蓋上了。
她用手趕緊把錦盒蓋上,然後雙手放在錦盒上,她不知道那日記本扉頁照片上的男人是不是鄧擎蒼,亦或者,只是一個長得像鄧擎蒼的男人。
母親和父親才是夫妻,為何母親的日記本扉頁貼著別的男人的照片,而且下面還寫著那般絕望的句子?
難不成是母親曾經的戀人?
可不對啊?不說母親跟父親也是自由戀愛結婚的麼?
安瀾有些後悔自己翻開了那個日記本的封面,她覺得自己有些可恥,不該去翻看母親的東西,更不該去探究母親的秘密。
迅速的把錦盒放回抽屜裡,然後拿了戶口本急急忙忙的下樓,待她再回到韻苑時,那個被陳婉茹搬下樓來的青花瓷已經不在客廳了,想必膽小的陳婉茹已經搬到樓上去了。
她去餐廳的酒櫃拿了點茶葉,因為母親在醫院裡整天念叨著要喝碧螺春,她這好不容易回來了,就給母親帶點過去。
剛把茶葉裝好,陳婉茹就從樓上下來了,看見站在酒櫃邊的她還好心的問了句:「安瀾,你今晚要不要在家裡吃飯?」
安瀾搖搖頭:「不了,我得趕回醫院去陪我媽呢,茹姨你做你和安瑜的就行了,不用做我的。」
「那晚上就又只有我一個人吃飯了,」陳婉茹說著這句話走過來,然後略微有幾分煩躁的道:「安瑜那死丫頭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現在不上學整天也不在家裡呆的。」
安瀾聽她說起安瑜,忍不住就說了句:「對了,茹姨,安瑜在外邊交的朋友有些亂,很多都是社會上的,你要提醒她小心點,千萬不要被人給騙了。」
安瀾這話原本也是好心,可陳婉茹不樂意聽了,忍不住就譏諷的道:「是,安瑜笨,容易上當受騙,你聰明,好吧,你要真那麼聰明,也不至於現在落到現在這般臭名昭著的地步不是?」
「」
安瀾當即無語,好吧,她這算是又多了一句嘴,既然陳婉茹都不在乎她女兒,她還去操那閒心幹嘛呢?
再說了,安瑜向來就跟她合不來的,倆人觀點也不一樣,沒準她認為那樣是不對的而安瑜卻認為是一條捷徑呢?
安瀾拿了戶口本走出沁園,沒有直接坐車回一品江南,而是去了一品江南附近的大型連鎖超市,她準備買些食材回去放冰箱裡。
昨晚她倒是回了一品江南住,可易水寒沒有回來,不過倒是有給她發短信,說他回易家大院去了,今天順便把戶口本拿過來。
今天下午,她又收到他發的一條短信,說開車路過一片菜地,看見油菜苗都開花了,猛的想起蒜蓉油菜心的香味,差點沒忍住要停車下來去拔油菜心。
她當時手賤,忍不住就回了條短信給他:那你晚上回一品江南嗎?
他的短信幾乎在一分鐘後就回來了:當然回啊!
他晚上要回來,而她嫁給他這麼久了,貌似從來不曾盡過一個家庭主婦的責任,給他做一頓像樣的家常菜。
下午五點多,時間不算晚,連鎖超市裡多的是剛下班來買菜的年輕小媳婦們,她們或推著車或提著購物籃,在蔬菜區積極的挑選著自己喜歡的蔬菜。
安瀾穿著米白色的套頭體恤衫和牛仔七分褲,因為熱的緣故頭髮在後腦紮了個簡單的鬢用發卡夾著,像極了一個剛結婚的年輕少婦。
她想著那個男人說看到開花的油菜苗,於是首當其衝的去了菜心那一檔,好在來得不算晚,她終於挑到了一把心儀的油菜心。
其實他嘴有些挑,很多東西是不吃的,所以她盡量撿他愛吃的菜買,好在超市大,食材多,倒也沒用多久就買了滿滿的一籃子食材。
她在排隊等買單時看著一購物籃的食材還在想,等下是不是自己先提幾樣今晚要煮的食材回去,剩下的交給超市服務台,反正這家超市提供一公里之內免費送貨的,而一品江南距離這裡應該沒超過一公里。
然而,當輪到她買單時,卻聽到對面收銀台有人在喊她:「安瀾,這麼巧。」
她抬頭望過去,卻發現是柳雲溪,此時她放到收銀台上等待收銀的物品,居然都是日用品而沒有食材,想必她晚上不用做飯吧。
安瀾點點頭,淡淡的應著:「是有些巧,你也在這買東西?」
「嗯,剛好有幾樣東西需要買,」柳雲溪很自然的應著,掏出錢包付款時又對她喊了聲:「我在旁邊等你。」
安瀾想說不用,可剛好輪到她買單了,收銀員告訴她金額是191元,然後又向她推薦一款水果分切器,說商場賣19元的,今日裡搞活動,買賣188元的顧客加9元就可以換購。
她看了看那水果分切器,還挺漂亮的,是個青蘋果的樣子,想想放家裡偶爾也用得上,於是便要了一個。
剛好不用找錢,她提著兩大購物袋東西走出收銀台,柳雲溪果然站在那等她,看見她一堆的東西即刻就伸手過來接過去一袋子。
「我還是送服務台吧,」安瀾這樣對柳雲溪說:「這超市有免費送貨服務,就不麻煩你開車送了。」
「免費送貨服務是一公里內哦,」柳雲溪說完這句猛的想起:「你是說——你住寒二哥的一品江南?」
安瀾點點頭,依然淡淡的道:「所以就不麻煩了,這裡原本也近,何況你也不順路」
「誰說我不順路?」柳雲溪笑著打斷安瀾的話:「邵逸夫也在一品江南買了套公寓,那傢伙懶得很,自己從來不搞衛生,我都是每週日抽空過來幫他大掃除的。」
「」
好吧,安瀾沒想到還真是再一次順路了,於是也不再推辭,既然柳雲溪要去一品江南,她搭她的順風車好了。
一公里不到的路程,原本走路也就十五分鐘左右,可柳雲溪這開車倒來拐去的,也用了將近十五分鐘,和空手走路差不多。
柳雲溪直接把車停在了易水寒所在的那一棟樓下,下車來幫安瀾提行李袋時笑著對她說:「這車也就適合路程遠用,這路程近如果不是要提重物還真不如走路。」
安瀾就笑笑,伸手要接她手上的那袋東西,柳雲溪就說:「得,這麼重一代的,你提兩袋肯定很辛苦,我幫你送上去吧,反正我就在旁邊那一棟,耽誤幾分鐘沒關係。」
安瀾見她堅持也沒再拒絕,倆人一起提了購物袋進了電梯,或許是下班時間,電梯裡有些多,安瀾和柳雲溪盡量朝旁邊靠了靠。
柳雲溪搖搖頭對安瀾說:「沒辦法,中國就是人多,哪裡都擠,連搭個電梯也不輕鬆,就連住豪宅也不能倖免。」
安瀾就笑,之前她沒有在這個時間段回過一品江南,還以為這地方的電梯一直都很閒呢,沒想到剛好趕在下班回家高峰段,也擠了一回電梯。
電梯穩穩的停在19樓,她們倆提著兩大袋物品走出來,抬頭的瞬間,安瀾當即一愣,因為電梯邊正站著凌雨薇。
凌雨薇嘴角拉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剛要開口,卻發現後走出來的柳雲溪,當即也明顯的愣住了。
「雨薇,」柳雲溪的聲音明顯的帶著詫異:「你怎麼會在這裡?」
凌雨薇迅速的反應過來,淡淡的說了句:「我為什麼就不可以在這裡?」
柳雲溪微微皺眉,一臉的疑惑不解,而旁邊下行的電梯門開了,凌雨薇已經一腳跨進了電梯,顯然不想再和她說話。
「雨薇沒事跑這裡來做什麼?」柳雲溪提著袋子跟安瀾一起走向門口時嘴裡還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
安瀾聽了柳雲溪的話沒有吱聲,想必,跟凌雨薇關係極好的柳雲溪估計也不知道,凌雨薇和易水寒住同一層樓吧?凌雨薇在這19樓也有一套房啊。
柳雲溪幫安瀾把購物袋提到家門口,安瀾跟她說了謝謝,柳雲溪又笑著說了句:「你總是跟我這麼客氣做什麼呢?」
「」
安瀾囧,她跟她又不熟,能不客氣嗎?
易水寒開車去g市,因為在高速公路上遇到了大塞車,所以等他開車趕到易家在g市軍區大院的老宅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剛走進院門,遠遠的就聽見邵含煙的聲音從客廳裡傳來,看來易天澤還真沒騙她,媽還真是回g市了。
他快步朝客廳走,端著茶從茶水間出來的劉嬸就看見他了,即刻笑著說:「今兒個吹什麼風呢?二少這麼晚趕回來?」
易水寒趕緊應了句:「我回來有點事,」然後就跟在劉嬸身後走進了客廳。
原本喧鬧的客廳在他走進時那一瞬間安靜下來,易荀寬的臉色當即就黑沉了下來,然後冷哼了一聲:「你現在翅膀長硬了,什麼事兒都不用跟我們商量就自己做主了,還跑回來做什麼?」
「我回來拿戶口本,」易水寒都懶得跟易荀寬解釋,反正他跟爺爺奶奶都不親,小時候爺爺奶奶也不在這住,一年到頭也就是過年才回來呆那麼幾天,而且就那幾天也不待見他得厲害。
「拿戶口本?」易荀寬冷哼一聲看著他:「你這沒睡醒呢?你以為我們會同意你跟那個那個安娜結婚?」
「我跟她已經結婚了,」易水寒淡淡的回答著爺爺的話。
「沒有辦結婚證就不算結婚,」易荀寬大手一揮,像個首長似的下著命令:「我宣佈,你跟她的婚姻無效,從今以後她走她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你們倆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
易水寒只覺得老爺子的話有些好笑,淡淡的反問著:「爺爺,你能跟你同*共枕過的人做陌生人麼?」
「關鍵是跟我同*共枕過的人只有你奶奶一人,」易荀寬瞪著易水寒道吼著:「那顧安瀾呢?她跟多少個男人同*共枕過了?這樣的女人你還要來做什麼?」
「爺爺,你是軍人,你應該知道凡事都要講證據,」易水寒依然淡淡的回答著易荀寬的問題:「你不能僅憑報紙上那些捕風捉影的緋聞就去判定某件事情是不是?」
「捕風捉影?」邵含煙在旁邊把話接了過去,然後把手裡的調查資料丟到他跟前道:「你自己看看,你曾經的好友邁克,約翰等人的回憶,他們都說,安娜在跟你分手的前一天晚上就和鄧擎蒼去了利思卡爾頓酒店開了蜜月套房並且還住了一個晚上,難不成這也是捕風捉影的事情?」
「」
晚上九點,一品江南1901房
餐桌上擺放著精美的三菜一湯,杭椒牛柳,梅菜扣肉以及蒜蓉油菜心,同時還有一個易水寒最喜歡的魚頭豆腐湯。
易水寒雖然曾過過很艱辛的日子,但是他的嘴依然還是有些挑,尤其是肥肉,他從來不吃,但是梅菜扣肉列外。
梅菜扣肉不好做,安瀾整整用了三個小時才把這道菜給蒸出來,當她把這份香噴噴的梅菜扣肉放到餐桌上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三菜一湯擺放在餐桌上,而廚房裡還有兩排西紅柿雞蛋餃子,只等他回來就燒開水下鍋,然後倆人可以一起吃菜一起等餃子。
下午回到家時她曾給他發了條短信問他晚上要不要回家來吃飯,她擔心自己在家貿然做了而他有應酬又不回來吃。
他回復短信說:要,不過可能要晚點,大約九點左右的樣子。
她卻覺得九點左右正好,因為如果他七點左右就回來的話,那她還沒時間做梅菜扣肉這道大菜,因為這菜太過浪費時間了。
已經九點過了,她把全部的菜都做好了,可他還沒有回來,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拿出手機給他發了條短信:「到哪兒了?路上是不是塞車?」
短信發出後,她以為會像旁晚一樣很快就有短信回過來,可誰知道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十五分鐘過去了
終於,九點四十都過了,易水寒人沒有回來,而短信也沒有發回來,安瀾有些坐不住了,於是再次拿起自己的手機。
這一次,她不再是給他發短信,而是直接給他打的電話,她擔心他的短信提示音小,萬一他開車時開了車載cd或者收音機什麼的,沒聽見也很正常。
她還想著打他手機即刻就能和他通上話,誰知道手機裡傳來的卻是機械而又動聽的聲音:「您撥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關機?安瀾整個人完全的愣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六點左右給他發短信他還說要回來吃飯的啊?怎麼這會兒就關機了呢?
他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路上撞車?或者是被撞?亦或者是幾輛車連環撞?
安瀾的大腦迅速的閃過這些畫面,心跳在瞬間加速,迅速的翻找著手機裡的通話記錄,然後想了想還是撥打了孫興的電話。
其實孫興是易天澤的助理,而她找易水寒應該撥打陳楠的手機才對,可她沒有陳楠的電話號碼,所以不得已只能走曲線了。
手機很快接通,孫興剛在那邊『喂』了一聲,她就急急忙忙的說:「易水寒說晚上要回來吃飯的,可現在快十點了,他都沒有回來,而他的手機也關機了」
「我幫你打電話問問怎麼回事,」孫興倒是非常熱心的接過她的話,然後又安慰了她兩句才把電話給掛了。
安瀾拿著手機在客廳裡走來走去,心裡因為焦急情緒有些躁動,而已經很餓的胃此時偏又叫囂著的痛。
十分鐘後,孫興的電話打過來了,他在電話裡告訴安瀾:「我剛剛打問過了,聽說二少回g市易家老宅去了,今晚可能回不來了,你就別再等他了。」
「謝謝!」安瀾終於是鬆了口氣的給孫興說了謝謝,然後慢慢的掛了電話。
他回g市易家舊宅去了,這消息於她來說比沒有他的消息要好,雖然——
她看著餐桌上自己辛苦了三個小時的美食苦笑了一下,雖然他放了她的鴿子,雖然他讓她的辛勤和心情都付之東流,雖然他讓她的等待成空
可終究,只要他平安就好!
晚上九點,蜜坊
易語嫣用手攪動著咖啡杯,微微皺眉,看著對面的柳雲溪問:「你下午真看見凌雨薇在一品江南19樓?」
柳雲溪白了她一眼:「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嗎?」
易語嫣忍不住就笑了,淡淡的說:「我這不是怕你看花眼了嗎?」
柳雲溪睜大眼睛瞪了她一眼:「我剛剛跟你說話你究竟聽了沒有啊?我不跟你說了嗎?我還跟她打過招呼呢。」
「那就是了,」易語嫣皺緊眉頭沉思半響才疑惑的道:「可她去一品江南19樓做什麼呢?」
柳雲溪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自然是找你二哥了,還能做什麼?可能她以為你二哥已經把顧安瀾給趕走了。」
「有可能,」易語嫣點點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想到什麼,趕緊問了句:「對了,你說你送柳雲溪到一品江南是幾點鐘啊?」
「五點半左右吧,」柳雲溪想了想說:「我當時沒看時間,不過送了她下樓來,我再啟動車時,車上顯示是五點四十分。」
「那不對啊,」易語嫣趕緊喊著:「我二哥的海米科技都是下午六點鐘下班的,而我二哥從來沒有早退的習慣,這一點凌雨薇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她真是找我二哥,應該去公司找他的啊。」
「今天不是星期天嘛?」柳雲溪白了易語嫣一眼:「星期天你二哥有上班嗎?」
「」易語嫣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好半響才說:「好吧,我把時間給搞混淆了,那這樣說,凌雨薇去一品江南19樓應該就是找我二哥的了,不過她肯定沒想到居然會在那遇到顧安瀾。」
「那是,」柳雲溪說到這就搖搖頭說:「你沒見到凌雨薇的臉色當時有多差,看著顧安瀾的眼光都像是一把刀一樣,好似恨不得把顧安瀾給活活的刺死一般。」
「你這形容得是不是太過貼切了一點點?」易語嫣放下手裡的咖啡杯說:「我對凌雨薇的眼神沒興趣,我只想知道顧安瀾當時是怎樣的神色?」
「顧安瀾?」柳雲溪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然後搖著頭說:「顧安瀾好似看都沒看凌雨薇一眼,直接當她是空氣。」
「好吧,也難怪我二哥不肯和她離婚了,」易語嫣歎服著說:「這就叫氣場,這方面,我們還真的要跟顧安瀾學習!」
柳雲溪點點頭,然後笑著說:「你說奇怪了啊,顧安瀾跑首爾去鬧了一通緋聞回來,又這樣傷害了寒二哥,我應該討厭她才是,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她就是討厭不起來,而且還莫名的想要靠近她了。」
易語嫣就白了她一眼:「你那哪裡是想要靠近顧安瀾,你明明是想要靠近安娜好不好?你忘記了,你之前聽鄧擎蒼的專輯就曾說過,相比較於鄧擎蒼,你更喜歡安娜拉的曲子。」
「可能是,」柳雲溪點著頭說:「在這之前,我還曾想過,如果這輩子能擁有那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安娜的簽名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
「你現在也可以找她給你簽名,」易語嫣說話間招手叫來了服務員:「買單。」
柳雲溪趕緊掏錢包:「就不喝了?你那杯卡布奇諾都沒喝到一半呢。」
「不」
易語嫣剛說了個不字,抬頭的瞬間就看見旁邊角落處有個身穿性感衣服的年輕女子猛的一下站起來,然後端起咖啡杯就朝對面的男人臉上潑去。
「你個騙子!」女人的聲音很大,而且明顯的帶著哭泣:「李運財你居然騙我,現在還敢不負責,我要」
「你要怎麼樣?」姓李的中年男人迅速的切斷年輕女子的話,嘴角拉扯出一抹嘲諷冷冷的道:「我從來沒有強迫過你,都是你自願的,我是說過要幫你父親公司,我也找了人來收購,是你們自己不願意,能怪我嗎?」
「」
年輕女子氣得說不出話來,而那中年男人卻騰的起身,迅速的走出卡位,然後還對哭泣著的女子說了句:「記得把單買了,顧三小姐!」
「顧三小姐?」柳雲溪朝那邊趴在餐桌上哭泣的女人看了看,然後低聲的問易語嫣:「該不會是安瀾同父異母的妹妹吧?當初你哥的選親大會,她好像也是來參加過的。」
「可能是吧,」易語嫣拿起自己的包淡淡的說:「我媽說了,讓我們不要去管顧家的事情,遠離顧家人,何況顧安瀾跟她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關係並不好,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
遠離顧家人?柳雲溪心裡不由得一頓,照這樣說,那顧家豈不是鐵了心要把顧安瀾趕出去了?
想到下午安瀾還買了兩大袋食材回一品江南,她不由得替她難過起來,顧安瀾估計還沒想到,易家對她以及她的家人已經是避之不及了吧?
柳雲溪愣住時易語嫣已經把單買了,雲溪也沒跟她爭,倆人不再看角落邊卡位上哭泣的女子,而是很自然的走出了蜜坊。
星期一的早晨,安瀾沒有等來拿著戶口本的易水寒,同樣也沒等來易水寒的電話,反而是等來了陳婉茹的電話。
「安瀾,安瑜在家裡暈倒了!」陳婉茹的聲音呼天搶地的傳來,同時還帶著哭泣的聲音:「安瀾,你在哪裡,趕緊回來,安瑜她出了好多血」
安瀾被陳婉茹的聲音給嚇住了,連剛剛做好的早餐都都顧不得吃,迅速的拿了包拉開門就跑了出去。
跑下樓首先是打了120,然後又給陳婉茹打電話,告訴她不要慌,她已經打了急救電話了,讓她趕緊幫安瑜準備兩套換洗的衣服,而她則直接打車去醫院,她們等下在醫院會和。
等安瀾打車趕到市醫院急診科時,載著安瑜的救護車也剛好趕到,陳婉茹哭泣著從救護車上下來,安瀾趕緊迎了上去。
「怎麼會這樣,」陳婉茹看著被推進搶救室的安瑜哭訴著的喊著:「安瑜昨晚喝了好多酒回來的,一身的酒氣,我還罵了她,可誰知道今天早上她起來去洗手間洗漱,然後就」
「茹姨,你先不要哭,」安瀾趕緊安慰著陳婉茹,低聲的勸著她:「也許是安瑜昨晚喝酒喝多了,喝成胃出血了呢。」
「胃出血應該是從嘴裡吐血的啊,」陳婉茹搖著頭說:「可她是從下面來血的,我問她是不是來月事,她不啃聲,就說肚子痛」
安瀾當即愣住了,從下面來血,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真的是月事來了痛經?還是
安瀾不敢去猜想,畢竟她跟安瑜之間除了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關係別的什麼都不是,也從不交集不往來,她對安瑜的瞭解還不及對藝術學校裡的那些女學生多。
「也許她是痛經,」安瀾安慰著陳婉茹:「茹姨你別想太多了,安瑜畢竟才二十歲,還是個孩子」
安瀾的話還沒有說完,急救室的門就被拉開了,一位戴著口罩的醫生走出來:「哪位是家屬?」
安瀾和陳婉茹同時站起來,陳婉茹稍微愣神一下戰戰兢兢的走上前去:「我是,醫生,我女兒怎麼了?」
「私自用墮胎藥墮胎,現在大出血,必須馬上手術,」醫生面無表情的的說著,然後把手裡的手術單往陳婉茹跟前一遞:「趕緊在手術單上簽名吧,手術遲了能不能保住她的子宮還不一定呢?」
「什麼?」陳婉茹大吃一驚,接過醫生手裡的筆都抓不穩,當即就『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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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胡楊今天再加更,還是一萬字,夠勤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