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看。
這些與隆關係密切的中年鍛造師,實在是不好意思呆在秘室中,因為葉揚飛十天內表現根本算不上出彩,相反比大部分高級學徒更弱。
留在這裡,只會讓多年老友臉面掛不住。
「混蛋小子,你到底在磨蹭什麼?時間已經過去一半,難道你沒聽出我之前提醒話語裡的真正涵義嗎?」
一拳擊向一側牆壁,隆再也忍不住,咬牙切齒一聲低沉咆哮。
「什麼事,會惹得你脾氣又一次失控?」
一個蒼老聲音突兀悄然在隆身後響起。
扭頭,隆瞬間怔住。
突然出現在秘室的老者,讓他瞬間驚呆了,要知道,他老人家可是有足足十年功夫,沒再踏出鍛門深宅內一步。
今天絕對算是破例。
「還能因為什麼。」隆立馬一躍而起,扶著老者在他剛剛坐著的椅子上坐下,苦笑無奈解釋:「都是因為你吩咐我親自好好教導的葉揚飛,前面兩關,他都表現得相當出彩,按我心中計劃完美完成修煉任務,可不知道為何,在這一關他的修煉速度瞬間放緩,緩慢得令我無法接受,如果沒有時間限制,我絕不會心急,可眼睜睜看著預定時間已經過了一半,他還是如之前一般慢吞吞,我就實在控制不了心中焦燥。」
「你認為他的速度太慢,因此肯定無法在十五天後按計劃完成這一關的修煉?憑什麼如此肯定,不是還未到最後一天嗎?」
笑瞇瞇,如同沒有任何火氣般,老者淡淡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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撓頭,隆閉嘴不語。
可臉上糾結表情,表明他分明就是這種想法。
啪啪!
什麼也沒多說,老者輕輕兩次擊掌。
秘室門再度開啟。
兩個中年鍛造師分別抱著一抱武器,悄然進入秘室中,將武器分別放置於老者腳邊兩側。
「這是葉揚飛在十五天內,第一次打造出來的一把長刀!」
彎腰,從地面撿起一把長刀,老者淡淡用右手握住,輕聲嘟噥。
「這是在鍛門中已經生活了五年的一位鍛造師所造長刀。」
接著,老者從另一側的武器裡挑出另一把長刀。
話語一停。
叮!
辟啪!
老者出人意料的將兩把長刀用力一擊,火花在鋒利刀鋒上飛濺,接著,左手的一把長刀在半秒後瞬間斷裂為了兩截。
斷裂的地方,分明是兩刀互擊的地點。
斷裂長刀是在鍛門中有五年經驗的鍛造師所造。
而另一把依舊完好,甚至刀鋒沒有出現任何一絲缺口的長刀,卻是葉揚飛在初次接觸鍛造後,第二天才緩慢最終鍛造出爐的長刀。
隆的眼神陡然一變。
變得無比怪異。
沒有多說一個字,彎腰,老者從地面撿起一把長矛,嘴裡同時再度嘟噥:「這是葉揚飛昨天完成,按照所給圖紙鍛造出的第九把武器。」
接著他老人家站直,指了指地面另一堆武器,淡然再道:「這堆武器是分別由鍛門中,差不多呆了十至三十年擁有豐富經驗鍛造師,鍛造出來的武器,你們兩人將它們拿起,抓緊一點。」
驚駭。
不過兩名送來武器的鍛造師還是依言照做。
呵!
老者嘴裡猛然發出一聲輕喝。
叮!叮!叮!
辟啪!辟啪!辟啪!
連串尖銳撞擊聲,伴隨著不斷碎裂的聲響,在秘室中清晰響起。
地面快速出現一堆斷裂為半截的武器殘骸。
而兩個中年鍛造師所拿的七八把武器,只有一把依舊完好,其餘的全部清一色從長矛攻擊處硬生生斷裂。
裂口不算特別平整,但全部都位於同一水平面上。
而完好的那一把武器,仔細看,依舊出現了一條不算太淺的裂口。
「唯一沒有斷裂的一把武器,隆,它是你一個月前親手鍛造的一把武器。」老者輕輕一抹手中長矛,鋒利刃口上,只有一道淺淺裂縫,接著意味深長淡淡輕語:「現在,你覺得你親自教導的學徒,是已經失敗,還是已經優秀得超出你的眼力。」
「是後者。」
「我錯了,犯了一個天大錯誤,只是以時間就武斷判定他的進展不如人意。」
「卻忽視了鍛造的最大一項本質,那就是鍛造出來的武器強度。」
「不管時間長短,真正體現鍛造者實力的仍舊是武器本身。」
低頭,隆面紅耳赤半晌後極度後悔的大聲認錯。
另外兩個親眼見證的中年鍛造師,也同樣一幅沒臉見人般的羞愧模樣。
他們是在秘密監控了十天後,就忍不住撤離一群人中的兩個。
「你的確錯了啊,不過,老夫也是看走了眼,沒想到這孩子的天賦與潛力驚人到這種地步。」老者重新坐回椅子,沉默了半晌,才開口發出一聲長長感慨:「雖然我看出他鍛造的武器鋒利與堅韌程度幾近完美,卻沒想到,在這十五天裡,這種完美壓根沒有盡頭,事實證明,其一手打造出來的九把武器,一把比一把更加完美,我相信,他今晚鍛造出來的第十把武器,甚至可以放入鍛門武器庫收藏,作為給鍛門後代徒弟們學習用的實物教材,不要干擾他的進度,擁有這分潛力與領悟力的少年,不可能會忽略時間限制,想必一切早就在他心中已經有了計劃,我們要做的只是靜靜觀察。」
「是!」
隆站得筆直,揚首,滿臉自豪與激動的大聲應下。
他的確看走了眼。
不過沒有關係,連續三關帶出葉揚飛這樣的學徒,他的名字,日後注定一樣會記載入鍛門歷史。
老者一走,另外兩個中級鍛造師看向隆的眼神都綠了,羨慕得綠了。
得瑟。
隆滿臉雲淡風清狀坐下,只是眼中的得瑟意味與表情完全不相符。
老者的感慨在第二天,直接就變為現實。
當第十六天抵達,已經親手鍛造出圖紙中十把規定武器的葉揚飛,一站上金屬鍛造槽,狀態瞬間與前面十五天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拿上金屬錘。
閉目站立了幾分鐘。
黑眸猛然睜開。
叮!叮!叮!
金屬錘快速揚起落下,一次又一次,燒得暗紅的金屬塊從金屬錘第一次落下時開始,飛濺而起的火星,就再也沒有停止過。
伴隨著不停的脆響。
火星不斷濺上葉揚飛皮膚。
提速!超級提速!
暗紅金屬塊以超快速度,在金屬錘的不斷錘擊下,變幻著原本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