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嗎?」我唇角微揚,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睛看著的是領頭的侍衛,話卻是對著另兩人說的。
果然,一聽這話,管事嬤嬤立馬就亂了,整個人都張皇失措起啦。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她低低的呢喃著,不消片刻,一張老臉已是灰白,唇色也迅速的消失著。
此情此景,我雖不知她心中打的是什麼主意,但也大概明白,自己誤打誤撞,竟是拿捏住了她的七寸。
「如何?你們母子可還有什麼要爭辯?」唇角的笑容愈來愈冰冷,原本抖得像篩子一樣的手卻慢慢的暖了起來。我知道自己不會罔顧人命,更不會因為這小小的不臣就弄死兩個人,但出一口惡氣,卻是勢在必行的。()
「這……這……」管事嬤嬤哆嗦著嘴唇,似乎是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嗯……?」我壓低聲音,繼續施壓,先前的風起雲湧早不知道去了哪裡,如今剩下的只有雙手背後,雲淡風輕。
這麼一來,管事嬤嬤更是惶恐,眼中明明光火亂竄,卻來不及,更不敢再做思量,只忙不迭的仆倒在地,開始苦苦哀求,「小姐想怎麼處置老奴都行,但是阿肅,老奴求小姐再給他一次機會,畢竟……畢竟他是老奴唯一的兒子,他護院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說著,眼淚也流了下來,混著鼻涕,粘粘糊糊的抹了一臉。
「哦?照嬤嬤這麼說,莊子裡的每一個護院,都能私闖本小姐的房門了?那侍衛呢?他們更勞苦功高,是不是更有理由了呢?」我側身,繞過條幾,一步一步的往前。
「不,不是……老奴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呢?」我彎身,更加逼近了她,四目相對間,孰強孰弱,立馬分明。
「老奴……老奴真的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沒有!」
聽她語無倫次的呢喃,我何嘗不明白,之所以能見得她屈服,不過是因為有她親生兒子這張牌。如是沒有這張牌,只怕敲碎她的骨頭,也不會令她背棄原來的主子的。
但是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不是嗎?時光不會倒流,世間更沒有後悔藥,或者就算有後悔藥,也不是人人都能買得起的。
「那我要是放過阿肅,你以後該怎麼做呢?」看折騰的差不多了,我也不想再跟她鬧下去,索性便鬆了口。
「老奴……老奴往後一定會盡心盡力侍奉小姐,絕不敢有二心,小姐說一,老奴就不敢說二,小姐讓老奴往南,老奴絕不敢往北,小姐讓老奴……」
「行了行了!」我擺擺手,又恢復了往常的笑容,意有所指道:「我不過是個閨閣女子,哪裡又有恁多想法,只求你以後認定我這一個主子,好好服侍我,那就謝天謝地了了。」
話落,又完全不給她任何發言的機會,只朝阿梳使了個眼色,阿梳會意,麻利的從袖中摸出幾個紅包來,分別派送給眾侍衛和叫阿肅的小廝。紅包裡的銀錠是我分的,一錠五兩,大概是平常五口之家兩三個月的花銷……
稍後,又看著他們喜滋滋的謝恩離開,我才長舒一口氣,艱難的抬了抬手,朝著阿梳道:「快過來扶我一把,真是累死了!」
…………
第二天一早,阿蕪果然回到了我這裡,手上的傷口也經過了處理。
「奴婢拜謝主子,謝主子搭救之恩!」見我打理好妝容,她忙上前兩步,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的伏地謝恩。
「起來吧。」我搖搖頭,示意她不必多禮。
「如今你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原因是什麼,想必不用我多說吧!」早膳桌上,我不緊不慢的啜著一碗稀粥,雲淡風輕道。那隨意溫和的模樣,就像是在跟好姐妹拉家常。
「是,奴婢心知。」阿蕪福了下身,相當利落的表了衷心,頓頓,又道:「昨夜的事情,奴婢已經聽說了。」
「哦?」我輕笑,「那你覺得,可有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