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夜盯著琴弦沉思著,許久,他才開口說道,「去到右相府時,在那群百姓中,我看見了蘇長連的身影。只是片刻,蘇長連便不見了蹤影。」
此話一出,眾人這才發覺他們遺漏了一個蘇長連。而離洵則是有些不明,說道,「三哥懷疑是蘇長連陷害蘇傅陽的?」皺了皺眉,又否認了這一點,「不對呀,雖然蘇長連對蘇老頭心裡有恨,也不至於這般狠毒,把自己的親生父親逼上死路吧。」
離夜輕笑,「蘇長連有什麼做不出來?懸崖下可不止蘇傅陽一具屍體呀。」
「蘇長連對蘇傅陽的恨不是一兩天才滋生出來的,十幾年的恨和十幾年的復仇計劃,足以泯滅一個人的人心了。」慕傾歌淡淡說道。
不可否認,慕傾歌的推測確實很有道理,為此眾人皆是沉默了。唯有泠月,卻是神色緊張,手指不斷的互絞著。
聽著與那人有關的種種,她的心還是會顫抖,腦海裡竟浮現了蘇長連的面容,不禁為他擔心,不知如今他身在何處?
「泠月啊,你沒事吧?」看泠月臉色微白,蕭可可不免為她擔心。
泠月牽強的扯出一絲微笑,搖搖頭,「小姐不用擔心,泠月沒事。」
氣氛忽兒有些沉默,離洵瞅了眼難得如此安靜的蕭可可,努力尋找話題,便問慕傾歌道,「傾歌何時回雪族啊?仙林草和還魂丹還未拿到手,你就這麼回去了?」
慕傾歌垂眸苦笑,不語。
見此,泠月內心的自責更是加重了幾分,不由愧疚的低下頭,說道,「對不起,若不是泠月一意孤行,仙林草也就不會落入符越之手了。」
「泠月姑娘不必自責,是慕某能力不足,非但沒能從符越身上取得丹藥,反而···」提起往事,慕傾歌雙眸不禁黯然了。
作為雪族的下任族長,這麼輕易便被敵人打敗,這始終都是他心裡的一個忘卻不了的疙瘩。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離夜喚來了家奴,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便見那家奴又走了出去。
離洵神色古怪的瞧了瞧那離開的家奴,又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離夜,正好被離夜目光撞個正著,離洵這才不緊不慢的移開了視線。
離洵淡定的朝蕭可可那邊望去,瞧見蕭可可時不時瞅瞅離夜,離洵心裡越發覺得奇怪了,他養傷的這些時日,到底錯過了什麼精彩的橋段了?
家奴很快便取來了一個木質的小盒子,離夜的目光在琴身上來回掃了掃,示意家奴收起古琴,然後從家奴手裡接過了小盒子,擺在了方才放古琴的位置,卻並未急著打開。
眾人見他神神秘秘,不由勾起了好奇心,離洵忍不住率先問了,「三哥,這小盒子裡頭裝著什麼寶貝呀?」
離夜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轉而把盒子推嚮慕傾歌,對他說道,「打開看看吧。」
慕傾歌一臉迷惑,卻還是照做了。食指微微勾起那道釘子,盒子便敞開了,看著裡面放置的物品,慕傾歌不由震驚,語氣也略帶絲絲激動,「還魂丹與仙靈草!」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泠月的臉上更是增添了一抹訝色,她失神的喃喃道,「還魂丹,···仙靈草?」
「沒錯,還魂丹與仙靈草。」離夜確認道。
「夜是如何從符越手裡取到還魂丹和仙靈草的?」慕傾歌不由佩服起離夜來了,符越那般難以對付的角色,想不到還是夜的手下敗將。
「符越離開那天,我動用了專程對付他的那批精英,那批精英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厲害,尤其是對付符越這種用毒高手,遇見他們,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了。」離夜心情看似很是愉悅,忽而想起什麼,又轉頭對泠月說道,「本王擅自主張把仙靈草交給傾歌,泠月不會責怪於我吧?」
「夜王能從符越手裡取回仙靈草,彌補泠月所犯下的錯,泠月感謝還來不及,又怎會責怪夜王。」
如今仙靈草連帶還魂丹都從符越手裡奪了回來,泠月心裡也算是得到了些許寬慰,只要不落入符越手裡,又能救人一命,何嘗不是美事一樁?
「小慕,這就是救師雨姐姐的解藥嗎?」慕傾言湊過來,想瞧瞧這害得小慕尋了多年的解藥,到底是長得什麼樣子。
慕傾歌點點頭,語氣甚是喜悅,「嗯,這就是能救師雨的解藥。」
「太好了,太好了,師雨姐姐終於可以醒過來,小慕是不是也不會再離開雪族啦?」慕傾言拍著雙手,開心的「咯咯咯」嬌笑不停。
慕傾歌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眼裡的喜色盡顯無遺。
有人歡喜有人憂,看著其他人臉上洋溢著濃濃的欣悅,蕭可可卻是絲毫笑不出來。
符越離開那天,遲遲不見離夜美男來救她,原來是為了藍師雨拿還魂丹和仙靈草。所以,離夜美男便不顧她的死活,若不是小言從哪兒經過,或許現在···
蕭可可不敢往下想了,越是想著,心越是刺痛,人越是失意,身體越是寒冷···
眾人皆是沉浸在取得解藥的歡喜中,離洵不經意一瞥,見蕭可可不對勁,連忙問道,「小尼姑,你怎麼了?臉色怎麼如此蒼白?」
聲音不算太大,在場的人卻都聽得很是清楚,離夜轉頭看過去,臉色瞬間出現一抹憂色,急忙說道,「雪兒可是那裡不舒服?」
「小姐···」泠月亦是面露憂色。
蕭可可藏在袖子裡緊握的雙手,此刻手心裡都是冷汗,不長的指甲狠狠嵌入肉裡,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餘光看見欲起身的離夜,蕭可可不待他站起來,便率先起身跑了,留下一句略帶哽咽的話,「我沒事。」
突如其來的變化,眾人皆是不解的你看我我看你,而離夜則是皺著眉頭看著蕭可可離開的方向,思考了一會兒,離夜還是不顧眾人的迷惑,快步追了上去。
慕傾言看了看離夜遠去的背影,對慕傾歌說道,「小慕哇,漂亮姐姐和美人哥哥怎麼啦?漂亮姐姐看上去好像不高興哦。」
慕傾歌垂下長長的睫毛,看不清此時眼裡的情緒,許久,他抬眸,輕輕拍了拍慕傾言的腦袋,淺笑道,「小言還小,等小言長大了,就會明白了。」
「討厭,小慕最討厭了,就只會和小言說這句話。」慕傾言不滿的皺著小臉,嘟著嘴哼了一聲,決定今兒個暫時不理會小慕了。
離洵和泠月同樣滿腹心事,離洵看著這一前一後的雙雙離開,眸中不由有些黯然,卻在泠月看向他的時候,一瞬即逝,神色已然如常。
「吶吶吶,看吧,都說這小尼姑很是磨人了,又不知道在鬧什麼脾氣。得了,本王這個救命恩人算是自認倒霉,也不指望小尼姑給本王端茶倒水了。呵呵呵···」
沖泠月與慕傾歌傻傻一笑,離洵後知後覺,拍了拍自個的腦門,邊走邊暗自嘀咕著,「笑什麼,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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