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慕美男活著回來了?」蕭可可走出府外,看見慕傾歌,不由誇張的驚呼了起來。
慕傾歌嘴角抽了抽,雖然早就知道雪兒姑娘是個率直的女子,但···這也···
「咳咳,是啊,慕某活著回來了,雪兒姑娘可還歡喜?」慕傾歌淡淡笑著,打趣她。
蕭可可衝他傻傻的笑了笑,「歡喜歡喜,當然歡喜啦,不過最歡喜的還是小言,這丫頭擔心死你了,整天吵著要去救你呢。」
哎,所以說嘛,有武功就是任性啊,這麼個小妮子就可以成為小小女俠,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吶。
「對了,離夜美男沒和你一起回來嗎?」蕭可可環視著四周,不見離夜的身影,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夜方才進宮了,蘇右相的事情,怕是得讓他忙活一陣子了。」慕傾歌的語氣裡略帶些疲倦。
蕭可可抿了抿嘴,「···那個,蘇老頭真的死了啊?」
慕傾歌輕輕點了點頭,蕭可可卻歎著氣。雖說對蘇老頭的第一印象就非常的不好,但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感歎。
這幾個月裡,她看著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就那麼睜著眼睛死在她的面前,她倒是懂了那句,命如草芥。
生命如此可貴,可在這個時空,卻是這般的一文不值。
突然想起右相府裡,還有一位算是她在這個時空的朋友了,蕭可可便頗為擔心的問道,「那蘇二呢?哦,不,我是說右相府的二小姐蘇芷凝,她還好嗎?」
提起蘇芷凝,慕傾歌不由面露憂色,「蘇姑娘···」
「不用擔心芷凝了,我想,她會釋懷的。」離夜不緊不慢的走來,目光不曾離開蕭可可的臉龐。
慕傾歌回頭,說道,「夜見過蘇姑娘了?」
「嗯。」
「···蘇姑娘可與你說,將會去哪裡?」
離夜看了看慕傾歌,歎氣道,「芷凝···出家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大驚。
「出家?!」蕭可可情緒頗為激動,責怪起離夜來了,「離夜美男你怎麼就不攔著蘇二啊,她一時衝動犯傻,你怎麼就不勸勸她呢!」
「···芷凝她,看破紅塵···」
「看破你個頭,蘇二肯定是太傷心了,更何況她都是有心上人的女子了,看破哪門子的紅塵呀!」蕭可可雙手叉腰,小臉皆是憤怒之色。
聽見「心上人」三個字,離夜不由看了眼慕傾歌,慕傾歌與他對視一眼,兩人便不動聲色的沉默了。
他們兩人的小動作,蕭可可並未放在心上,很是煩躁的抓了抓頭髮,越想越覺得可惜了,多麼好的美女呀,花兒一般的年紀,卻要去做尼姑!
她這輩子,最恨尼姑這個職業了!
「不行,我得去找蘇二,好好勸勸她回頭是岸。本小姐可是過來人!」
說罷,蕭可可便急色的要走人,經過離夜身邊,卻被他拉住了手腕。離夜皺著眉頭,說道,「既然芷凝已經做好了選擇,我們便尊重她的決定才是。」
「這叫什麼選擇?你的尊重,分明就是眼睜睜看著蘇二斷送自己的人生嘛。」
「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結局了,芷凝畢竟是蘇傅陽的女兒,若她能一生平平靜靜的在尼姑庵潛行誦經,為父贖罪,放下這塵世一切的紛紛擾擾,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件好事?」
蕭可可甩開離夜的手,「對你來說是件好事,可是蘇二呢,蘇傅陽犯的錯為什麼要讓她來承擔?你不就是怕蘇二會為父報仇嘛,現在蘇二出家了,不正好合了你的意。」
「雪兒,你···」
蕭可可這般的看待他,離夜不禁很是錯愕。若不是他向皇上求情,在文武百官面前保證,以罪臣之女的身份,芷凝又豈會免受了這牢獄之災?
「美人哥哥和漂亮姐姐是在吵架嗎?」慕傾言的雙眸閃亮的猶如璀璨的星星,看似對「吵架」很是感興趣。
蕭可可咬了咬唇,冷哼一聲,便朝夜王府內走了。
心裡暗暗糾結,她這是怎麼了?看著離夜美男和慕美男站在一起,竟會想起那個素未謀面的藍師雨來···
瘋了瘋了,她一定是病的不輕了。
「咦,漂亮姐姐怎麼走啦?」慕傾言不解的眨了眨眼,隨後嘀咕著,「娘親和老慕吵架的時候,都會很用力的揪老慕的耳朵誒,漂亮姐姐怎麼不揪美人哥哥的耳朵呀?」說著,慕傾言皺著小臉,似乎是被這個問題困擾的很是迷惑。
看著她那副認真思考的小模樣,離夜和慕傾歌二人很是無語,神同步的揉了揉太陽穴,兩人的心裡皆有了同一個認知:小尼姑這是後繼有人了···
這邊,蕭可可一臉沉悶的緩緩走在逸軒閣的小道上。腳踩著從樹上飄落下來的樹葉,她不由抬起頭,望著那棵滿是紅葉的大樹出神。
那位藍姑娘一定是個世間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吧?端莊,賢惠,傾國傾城,亦或者是個琴棋書畫的大家閨秀···
吶,蕭可可,不可以再胡思亂想了,端莊賢惠,傾國傾城又怎樣?現在還不是成了慕美男的未婚妻了嗎。琴棋書畫的大家閨秀又如何?她蕭可可也同樣可以做的到。
「小姐,你怎麼站在這兒了。」泠月看著滿懷心事的蕭可可。
她不過是出來透透氣,卻不料撞見自家小姐這般悲涼的模樣,若是在人前,她還真不知道,小姐竟也會有如此孤寂的一面。
聞聲,蕭可可回過神,沖泠月傻里傻氣的笑了笑,說道,「泠月也在啊,我都好久沒看見泠月出來了呢。」
泠月勉強苦笑,是啊,自被蘇長連背叛,回來後,她便一直把自己悶在房間裡,若不是方才無意中聽見,蘇傅陽密謀造反而後又墜落懸崖離世的消息,她怕是還會一直關著自己了。
「小姐,你可知···」泠月艱難開口,卻又欲言又止。
蕭可可明白她想問什麼,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說道,「泠月是想問蘇長連嗎?」
聽見「蘇長連」這三個字,泠月的身體明顯僵了僵。蕭可可意會,看著泠月淡笑道,「泠月放心吧,聽說蘇長連老早就不見蹤影了,估摸著是離開乾御城了。」
「小姐莫要瞎說,泠月才不想知道他的下落。」泠月面無表情道。
見此,蕭可可嗤的笑了笑,泠月這明明就是在擔心蘇長連,卻偏偏嘴硬,女人吶,就是喜歡口是心非。
「小姐,你笑什麼?」泠月微微嗔怒。
「笑泠月你啊,明明很在乎蘇長連,又裝出這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小姐不要再打趣泠月了,泠月是絕不會在乎一個處處欺騙我的男子。」
見泠月又想起那些不快樂的事,蕭可可自責的抿了抿嘴,隨後搓著手臂,大聲說道,「哎呀,好大的風,冷死了。」
泠月迷茫的掃了掃四周,「沒起風呀···」
「哦,是嗎,可是我怎麼感覺好大的風?真冷。」說著,蕭可可渾身抖了抖。
「小姐···」
「哎呀哎呀,好冷好冷啊。泠月,我們快進屋啦。」
泠月還未開口,便被蕭可可一手拽著往屋內拉去。看著別有用心的蕭可可,泠月不由覺得好笑,這般笨笨的騙人說辭,怕也只有在如此天真的小姐嘴裡吐露出來了。
然,這般童真的模樣,卻直戳人的心窩。